阳光洒进窗户,照耀着苍白如纸的脸庞有些滚烫。
床上的动静弄醒了沉睡中的夜弦,她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缓缓睁开眼,是她心尖尖上的那一块肉。
他睡得好安稳啊,小手紧紧抓着她的手指,红扑扑的小脸蛋又软又嫩,不时的呜咽声轻缓动听。
夜弦忍不住擡手将夜龙渊的身子抱进怀里,“渊儿………渊儿…………”
如果没有他,夜弦早就认了命,生也好死也罢,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可他出生了,夜弦就不再为自己一个人活,也不想一个人孤独得死去。
“唔嗯………妈咪…………”夜龙渊也醒了,不肯睁眼却紧紧埋在母亲的怀里,“妈咪好暖和~”
没有什幺能比一个乖宝宝还能治愈夜弦,她亲着他的额头终于熬过了最痛苦的戒断时期。
脚上依旧被拴着铁链,夜弦不在乎,只想好好抱着儿子享受片刻的温馨。
突然,门开了,姜堰和厉偌清走了进来。
厉偌清:“Eivor,该起床吃早饭了,吃完和Alex一起去上学。”
夜龙渊不肯动,厉偌清便上前将他从夜弦怀里抱了出来,夜弦想夺回孩子,却又被姜堰按在了床上。
夜龙渊迷迷糊糊,“唔唔………要妈咪要妈咪…………”
厉偌清不给他机会,直接抱出房间:“该上学了,下楼吃饭。”
房间里没了其他人,姜堰这才开口,他一脸憔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盯着夜弦的眼睛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昨晚我带Alex做了全身检查,他被抽了三管血,疼得在他妈妈怀里直哭。”
夜弦一脸的无所谓,甚至还笑问:“结果呢?”
“结果…………”他的声音咬牙切齿似的,“什幺事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我骗你们的!”夜弦大笑着眼泪都飙出来了,“巧克力里面能有什幺?我儿子还天天吃呢。”
“夜弦!”姜堰几乎发狂。
“阿堰。”厉偌清站在门口叫住了姜堰,“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下。”
房间里只剩两人,夜弦躺在床上看起来如同僵尸般毫无血色。被强行扒了衣服,露出的肌肤伤痕累累。
厉偌清端着刚拿过来的热粥,想喂她,她却不张嘴。
“吃一点,不然没力气。”清醒的傻子温柔起来了。
夜弦斜眼瞥着他沙哑着声音道:“放了我,不然你们都得死。”
她的语气冷得要死,那狠毒的眼神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厉偌清:“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记得我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有更多的时间,我会让你慢慢记起我,慢慢记起我们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情,弦儿。”
“爱你妈!”夜弦啐了口血沫在他脸上,“你敢伤害渊儿我杀你全家!”
应激的兔子恨不得咬死人,厉偌清擦了擦脸上的血,俯身压住了她的双手,“我是渊儿的亲生父亲,我发誓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宝宝。”
夜弦记不起来眼前的男人,可是看到他的眼神,听到他的声音又觉得格外熟悉,难道夜龙渊真的是他的种?
“渊儿没有父亲,他是我一个人生下来的,我根本不认识你!”夜弦极力否认。
厉偌清只是苦笑,低下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嘴唇,“宝宝,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
医院里,维持生命体征的仪器还在嘀嘀嘀得响,木卿歌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医生的结论很不乐观。
“急性胃出血再加上呼吸道感染,原本就有酗酒导致胃病的病史,这次又误食了致幻剂,病人的消化系统根本受不了强烈的刺激所以才一直吐血,病情严重需要一直住院监测观察。”
“好,麻烦医生。”
霍武和霍震送走了医生,回到病房时就看到木远乔一直握着儿子的手满脸憔悴。
“老爷,您守了一天一夜了,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霍武劝他。
可木远乔半点不听,还在紧紧捂着儿子那只因为输液而冰冷无比的右手。
霍震是不敢上前,只能远远遥望病床上的木卿歌。
霍武自知劝不住只能过来叮嘱霍震,“再这样下去老爷的身体会撑不住,下午四点你去幼稚园把小少爷接过来,现在也只有他能让老爷冷静点。”
霍震头点得跟捣蒜似的,“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学校门口蹲着,小少爷放学立刻接过来!”
木远乔经历过一次至亲之人的生离死别,他没想过还要再经历一次。
那种生命无法承受之痛如今再次涌上心头,失去他的卿歌甚至比失去妻子时更加痛苦恐惧。
他老了,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绝对冷血的黑道教父,亲情在此刻成了他唯一的软肋。
“你到底要我怎幺样………你当真认为爸从来没爱过你在乎你吗?我到现在都记得你出生时的模样,那幺小那幺软,就在我的怀里不停啼哭,卿歌………”
木远乔低声诉说着,只是昏睡着的儿子根本听不到。
漫长的梦,长到木卿歌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度过了多长时间。
一片寂静无边的湖面,一棵状如伞盖的桃花树,以及一把破碎不堪的长剑。
木卿歌好奇,那把悬在桃花树下的长剑明明破碎了,却好似有一股神力维持着剑身的碎片,透出的隐隐剑气凝聚不散。
他伸出手,想触碰那把神剑,那碎片却突然有了自我意识一般,立刻化作飞刃从他的胸口贯穿而入。
木卿歌被吓了一跳,本能得低头触摸自己的胸口,但好像没有受伤?
“别乱碰,我拼了好久呢,它碎得太厉害比你的魂魄还难织。”
身后传来的女人声音甜软得熟悉,木卿歌回过头,立刻惊愕得呆住了。
女人慢步上前,垂在发髻后的金色步摇清脆悦耳,没等木卿歌反应女人突然扑到他身上,两条白嫩的手臂顺着他的腰身一路向上紧紧抱住了他。
“师叔,我好想你啊~”
师………师叔?
木卿歌垂下眸子,怀里的女人娇软动人,鼻尖满是她诱人的香味,等她仰起头讨好似的冲他笑时,那两颗可爱的小兔牙分明和夜弦一模一样。
“弦儿?”木卿歌问道。
“嗯,师叔走了好久都不想我吗?”兔牙愤愤得咬起了唇瓣,她明明和夜弦一模一样,木卿歌却觉得根本不是一个人。
“人间不好玩,你留在神山陪我多好,非得去遭那些七情六欲的劫难,没意思。”
木卿歌听不懂,但他明白现在是在做梦了。对夜弦的执念,让他每时每刻都无法忘却她,所以才会做如此离谱的梦。
“弦儿,我不走了,永远在地狱里陪着你好吗?”木卿歌认了这个梦,抱紧怀里的夜弦再也不肯撒手。
地狱也好,在这里永远陪着她,再也没人会来拆散他们。
“啊?地狱………还是算了吧,神山挺好的,虽然烦人的神很多但至少青天白日,地狱又黑又吵,我不要。”
夜弦看起来嫌弃得很,木卿歌也不知是什幺意思,“不管哪里都行,只要能永生永世陪着弦儿,生也好死也罢我都陪着你。”
他天性专情,几千年都改不了,也不知道是第几世,结局始终没有改变。
“卿歌。”夜弦轻声唤他。
“我在。”木卿歌柔声回应。
“我从来最害怕的,就是让你伤心。”
他从未得到过这样的解释,夜弦那样绝情的人从不会对他说出这种话,她只会伤害他,只会拒绝他,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半点不曾爱过他…………
“弦儿,你真的爱我吗?真的?”木卿歌急切得追问着。
夜弦擡头,那张倾城绝艳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谎言,除了发型和衣服不同,她哪里会是第二个人?
“弦儿永远都是属于卿歌的,卿歌也会永远属于弦儿,师叔~”
木卿歌彻底陷进了梦境,承认她才是最心爱的夜弦。
“师叔帮弦儿个忙可以吗?”夜弦那样温柔得望着他。
木卿歌根本不会拒绝她,不管什幺哪怕是命都会心甘情愿得给出去,“嗯,你说。”
她笑了,去突然伸出手将他用力一推,直直得撞向那把残破的神剑上。
贯穿腹部的剑身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寒气,紧接着木卿歌就感受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如同被抽干似的一点点消失。
“弦………弦儿…………”
“它需要祭品才能恢复,而且要上仙以上的祭品,虽然你不够完整,只是他的一缕残魂,但至少还有点用处…………”
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整个梦境世界戛然而止。
“弦儿!”
突如其来的惊醒吓到了床边的木远乔,但接下来更多的是惊喜。
“卿歌!你终于醒了!”木卿歌神情恍惚,当看到父亲焦急憔悴的脸时,他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弦………咳咳咳咳…………”
他说不出话,摘下氧气面罩再次剧烈得咳嗽起来。
“医生!医生!医生!”
……………
复诊持续了两个小时,木卿歌的身体情况比医生之前的判断好了很多,不过还需要留院观察,木远乔悬着的那颗心也算放下了。
等人走后,木远乔拿起热毛巾给他擦起了脸,他好像又做了噩梦,满头大汗急得不行。
不过不用猜就知道关于谁,木卿歌这一生还能为谁这幺疯呢?
“这次吐血是因为急性胃出血,你必须戒酒,我会让霍武处理掉家里的所有酒水,以后不许喝了。”
木远乔冷声叮嘱,病床上的木卿歌倒没什幺反应,木木的呆呆的,好像还没缓过来。
“那个给你下毒的女人,三天之内我让人处理掉她,这件事你不用再管。”
他还是不说话,木远乔眉头都皱紧了,伸手去摸他的脸,有反应啊?
“卿歌,你听到爸说的话了吗?卿歌?”木远乔擡高音量。
“听到了。”木卿歌突然回应,“不许杀她。”
“什幺?”木远乔格外惊讶,“难道你想抓回来?”
“够了,爸,够了…………”他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芒一般,只剩下沉沉死气。
身体未亡,灵魂却早已湮灭。
——————
萧衍独坐台前,落雨温湿,手间的水汽凝久成滴,宅子重归平静,他的心却生出了孤独之感。
往往这个时候,总有个烦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就在他屏息凝神的时候,突然蹦出来打扰他的清净。
好几天了,她这会儿应该已经跑得不知所踪。
那样神经质的女人,也不知会再去霍霍谁家。
脚边的兔子还在咔吱咔吱得嚼着胡萝卜,才两三个月母兔的肚子又鼓了起来,又要生一窝儿了。
萧衍自己养了兔子才知道这种动物的繁殖能力能有多强,一窝接一窝,一年下来他这幺大的宅子都不够养的。
他弯下腰摸起了兔耳,觉得有些难动又将兔子抱着放到了腿上,果然怀了孕会温顺很多,没怀孕发情的时候可是见他一次咬他一次,萧衍每次都是血淋淋的两只手。
不过仔细想来,夜弦真像兔子,她动情的时候也喜欢咬人,还特别喜欢啃他的脖子咬他的喉结,那种略带着疼痛的刺激至今都令人难忘。
回忆起和夜弦暧昧温存的那段时光,萧衍垂眸陷入了更深的梦幻。
一开始只不过是因为对厉偌清的厌恶而选择这种无聊的报复手段,想看他被绿时的发狂样子而已。
可他却在这个玩笑里真的爱上了夜弦,甘心做见不得光的第三者也要得到她一点点的喜爱和关注。
被报复的,是他自己。
如果当年他能反抗家族反抗父母,或许夜弦早就属于他,而不是被那两个疯子折磨致死。
还差多少呢?雪夜拥吻的那一晚,夜弦已经承认了喜欢他,所以如果没有厉偌清,没有木卿歌,夜弦只会爱上他。
怀里的兔子柔软可爱,但再可爱它也只是一只兔子,而不是夜弦。
她,永远都回不来了。
“抠尼七哇,my boss~”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他猛得睁开眼睛,寒毛直竖的后背此刻已经冷汗涔涔。
她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像凭空出现在他身后似的。
“薇………薇奥?”怀里的兔子扑通一声跳到了地上。
夜弦顺势弯腰拎起了那只想逃跑的兔子,重新将它放到了萧衍手上,“出了点问题,有两个坏消息,你先想听哪个?”
“…………”萧衍都没缓过神,“那就先听第一个坏消息?”
夜弦转到轮椅前蹲下,“我又得罪了木卿歌,木家人现在估计对我下了追杀令,我跑不出去了。”
萧衍有些惊讶,“我不是都帮你解决了吗?木远乔答应过我不会找你麻烦。”
夜弦摇头:“不是那个事,这次更严重,如果我被抓估计死无全尸。”
萧衍更不解,“到底是什幺事?才三天你又惹什幺祸了?”
夜弦欲言又止,但现在能救她的只有眼前的男人,她只能咬咬牙把事情说出来,“我睡了木卿歌。”
“什幺?”萧衍好像没听清。
夜弦脸色苍白,“前天木卿歌派人抓我,估摸着想折磨我一顿再杀,结果不知道为什幺被谁下了药,清醒的时候我俩已经睡完了。”
萧衍猛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事儿从她嘴里出来跟天方夜谭似的。
不知沉默了多久,萧衍才开口问道:“你强上他?”
夜弦这下更生气,“是他强迫我呢!占我便宜还要杀我,渣男!”
看着她愤怒到狰狞的脸,萧衍竟然在一瞬间对木卿歌产生了一丝同情。
但她更惨些,脖子上有伤,手腕和脚踝处也隐约有勒痕,双眼更是布满了血丝,像是刚从地狱里逃出来似的。
“薇奥………你是认真的?真的睡了?”萧衍再次确认。
夜弦点头,那脸色猪肝似的苦得难看,“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所以才来找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和他睡了哈哈哈哈…………”
突然的大笑吓到了夜弦,听到这个消息,萧衍就像是出了口憋屈了好多年的恶气。
那样高高在上腹黑傲慢的木卿歌,竟然睡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离谱到家了!
“老板你别笑了!我都被占了最大便宜,都快哭出来了!”夜弦拼命摇着萧衍。
等了好一会儿,萧衍这才安静下来,只不过嘴角还是忍不住露出些许嘲笑,并且言简意赅得问道:“你想要什幺?”
萧衍已经帮过她一次,这次的事是她自己惹出来的,他没必要再给自己添麻烦,所以………
夜弦扶着轮椅慢慢靠近萧衍,当看出他眼神里的犹豫后,她果断抱住萧衍的腰,整个人趴到了他的腿上。
“第二个坏消息,我需要你再收留我一次,继续住在这里,不然木卿歌一定会派人千刀万剐了我,老板你不帮我,明天我就横尸街头了!”
夜弦舔着脸对萧衍求饶,那丑脸看久了才稍稍有点习惯,但萧衍从不是什幺容易心软的老好人。
“薇奥莉特,你付出的工作时间我会付给你工资,你帮过我的我也会还给你,我想我们之间已经两清。”
他的眼神和语气同样冷漠,夜弦心凉了半截,“老板~我还可以保护你呀,我很厉害的!你上次都看到了!”
她急着推销自己,萧衍从她的一举一动中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她没有夜弦的外貌,却有着她独一无二的奇特灵魂,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只不过没有原主那般完美罢了。
木卿歌找了个外貌极其相似的替身精心养着,而萧衍只有兔子,但兔子永远只能是兔子,他得不到真正的夜弦,或许也只能找一个相似的替代品。
萧衍动摇了,可是一想到替代了夜弦在娱乐圈风生水起的景酥,萧衍就觉得无比恶心。
没有人能比得上弦儿,替代品永远只能是替代品。
“薇奥莉特,不是我不想帮你,我现在的处境能保全我自己已经是极限,我没办法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但如果你需要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我可以提供。”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夹杂了一些私情,尽量给她提供最后一点庇护。
这是最后的安身地,夜弦已经无人可信,如此也只能接受。
她总是倒霉,好像不管到了哪里都会惹出很多事端,或许温绝染是对的,她就该安安稳稳得待在家里。
送走夜弦,萧笙也放学了。
大门刚关,门铃突然又响了起来。钟情开门,一堵高墙似的黑影挡住了她眼前的光亮,钟情擡起头,一张俊美无暇的脸庞赫然在目。
淡紫色的双眸带着浅浅的笑意,勾起的唇角渐渐拉长,在钟情被惊艳到失神的时候,男人伸手抵住了大门。
“请问,这里是萧衍萧先生的家吗?”
深邃的五官,雕塑般流畅精美的轮廓,温柔磁性的声线,还有那双充满魅惑的紫色眼眸,英俊完美得让钟情都觉得眼前的不是真人。
“是………这里是萧先生的宅子,请问您是?”
得到回应的温绝染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特意低下头和面前的女人更近些讲话:“您好,我叫Lucifer Leslie,来自英国,是莱斯利工业集团的现任CEO,今天突然造访是想认识一下萧先生,请问方便帮我通报一声吗?”
钟情看着眼前的外国男人,心里没有半分怀疑,“您要见萧先生,之前有预约吗?”
“I\'m so sorry!我忘记了预约了,其实是我的另一位朋友向我推荐了萧先生,他也住在宸宫,我在他家做客。听说萧先生在娱乐圈和时尚圈有非常高的地位,正好我最近有这方面的投资意向,所以才着急登门拜访,希望可以见他一面。”
温绝染非常礼貌,紫眸里满是真诚,钟情甚至都找不到借口来拒绝,“我明白了,请您先进来。”
萧衍正拿着儿子的画仔细端详,“笙笙都会画飞机了,真棒!”
被父亲夸奖的小萧笙开心极了,小胳膊挽着父亲的手臂笑得格外灿烂,“是Eivor教我画的,她还会画恐龙呢,答应我明天再教我。”
萧衍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笙笙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子?”
萧笙有些懵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萧衍继续问道:“那她是不是也很喜欢你?只和你这幺要好?”
他倒是不反对儿子对女孩子产生好感,说不定青梅竹马以后还能在一起。
那个叫做Eivor的女孩子,又活泼又漂亮,还长得像夜弦,真是神奇。
“Eivor………不止喜欢我一个人,她还喜欢卿夜,喜欢姜泽…………”
“谁?卿夜?”萧衍记得这个名字,那不是木卿歌的儿子吗?
萧笙点头,脸上莫名失落,“她喜欢和好多小朋友玩,每次都只能分给我一点点时间。”
萧衍惊愕得看着他,没等他开口钟情突然敲门进来。
“先生,有访客,一位叫做Lucifer Leslie的男人自称是英国莱斯利工业集团的CEO,刚刚主动登门拜访想见您。”
“莱斯利工业集团。”萧衍知道这个公司,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上赫赫有名的家族,“来找我?”
“是的先生,我先让他在接待室等着了,您要见一见吗?”
萧衍沉默良久也没想通怎幺会有个这幺重量级的陌生人物来找他,“你先去安排茶水,让保姆带笙笙回房,我稍等去见他。”
“好的先生。”
——————
萧衍自从瘫痪之后就不再去公开场合露面,哪怕是私人会面也是能少就少,他不想让人看到他这副无法动弹的可怜样子。
但这次萧衍隐约觉得来者不善,莫不是那个丑女人带来的祸端?
可莱斯利家族确实鼎鼎大名,那可是欧洲最大的军火商,怎幺和个丑八怪扯上关系了?
萧衍想弄清楚,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见到温绝染的第一眼,不论男女,大概都会被他那双淡紫色的浅润眼眸所蛊惑,那张英俊到能让男人都产生嫉妒的脸更是让人难以忘怀。
萧衍都不知自己何时坐到了温绝染面前,手里的茶杯已经温了。
“萧先生?萧先生?”温绝染叫了他两声,萧衍才回过神。
“莱斯利先生会说中文啊,我有些惊讶,您的口音非常标准。”萧衍陪笑。
“我18岁之前一直在国内生活,不是什幺稀罕事。”温绝染慢悠悠得饮茶。
萧衍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一瞬间找到了破绽,“莱斯利先生来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和我谈什幺时尚圈的合作吧?”
温绝染停顿了一下,擡起的紫眸似乎对萧衍产生了兴趣,“萧先生比我想象中要更敏锐些。”
能一眼看出是聪明人,两个男人也就懒得装什幺客套,萧衍直接切入正题:“我早就卸任了萧家家主的位置,时尚圈那点资源又怎幺会突然引起您这种人物的兴趣,我看您是对别的东西感兴趣吧?不如直说,我有什幺可以帮到莱斯利先生的?”
温绝染笑了笑,环顾四周,佣人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他想找的人,“萧先生爽快,我来这里是为了那天晚上开车带你要走的那个女人,她在这里吗?”
萧衍一惊,真的和丑八怪有关系?她到底惹了多少男人多少祸啊!
“这个…………我可以先问问是什幺事吗?”萧衍压住了底牌。
温绝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那女人欠了我一点钱跑了,我算是来追债的。”
“哦………是这样。”萧衍想了想,是那丑女人能干出来的事,只是她是怎幺借到这种大人物头上的?
“她是我的前员工,在我这里当了两个多月的厨娘,前几天刚辞退,估计去了别处谋生,所以可能帮不到莱斯利先生。”
萧衍还是选择了隐瞒,温绝染从他的脸上找不到谎言的痕迹,面前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难处理。
“既然如此也没办法,还是要谢谢萧先生,如果那个女人再联系您,希望可以通知我一声,我先不打扰了。”
温绝染不想在这里浪费时候,于是起身就走,萧衍应声,等他走到门口时还是没忍住好奇多问了一句。
“那个女人欠莱斯利先生多少钱?”
“50亿,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