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分手

瞬息之间,男人已经扣好上衣纽扣,一身利落作战服,军靴泛着冷光。

他手指在墙面曲面电子屏上点按,关了卧室的空调。

唐甜心口微微收紧,原本欣喜万分的小心脏从楼顶瞬间跌入地上。她小心翼翼问:“哥哥,你现在要走吗?”

男人沉默一瞬间,开口“嗯。军务繁忙。”情绪难辨。

只有一天的假期。或者说这根本不算假期。

“不能晚一点吗?”

唐裴长睫擡起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温和的眸光一点点沉寂。

“可以。”

女孩还没来得及高兴,他补充道:“二十分钟后,军用直升机在A号口接我。”

不待女孩反应,他转过身,面对面与唐甜相站。

窗外温和日光映在他脸上,消减他身上的腥杀之气。

男人气质若华,语调郑重:“我已经替你和厉之皑分手了,等爷爷环游回来,我会告诉他原委,届时取消唐厉家两家的婚约。”

唐甜动作霎时僵住,她不由睁大了杏眸,离别的伤感被震惊取代,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不可置信质问唐裴:“分手,为什幺?”

反应过来又问:“凭什幺?”

谈念爱的是她,哥哥凭什幺可以替她说分手?

唐裴视线从女孩发白的脸游到她颤抖指。

妹妹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激烈。

男人落在身侧的拳头攥紧,他几乎下意识想从背包掏出照片让她看清厉之皑的真面目。

氛围僵持,男人转身收行李,背脊挺拔,漆黑头发,浑身上下透着股军人的肃杀气质。

好半响,他才开口,声音平静得令人不可捉摸。

“厉之皑会告诉你的。”

唐甜哪里会乐意,自己爱了三年的男人,哥哥没有原因说分手就分手,她脑袋里全是不满和愤怒,气得指尖绷到发白,像护食的小狼犬,口不择言胡乱对唐裴吼道:

“我讨厌你,唐裴,我讨厌你!”

“你太霸道了,凭什幺你不同意我就要分手!”

“我就喜欢他,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越说越委屈,声音带哭腔。“我只喜欢他,唐裴你能不能别管我。”

女孩擡起眸,看向逆着光站的男人,从她进来到现在,他一直在忙,一身正气军装不怒自威,又硬又冷又厉,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她哭她闹她生气她痛苦,他都毫不在意。

陌生的哥哥让唐甜的心抽了抽。

“哥哥……”

“你不爱甜甜了吗?”

这话向来对唐裴极有用,他拉好军用背包拉链,一把甩到背上,两步上前,将女孩搂进怀里。

薄唇吻上她额头。

“哥哥爱甜甜。”唐裴看着唐甜的眼睛,每个字说得极清楚。“很爱很爱、”

怀里的小姑娘黑亮头发如瀑布一般铺落到柔顺肩膀上。小脸儿稚气可爱,清澈眼睛水汪汪。

他的妹妹即使生气也像炸毛小奶猫一样惹人怜。

唐裴心软。

“能不能不和皑哥哥分手,哥哥你不知道他对我特别特别好,很爱我很宠我,什幺都顺着我。”

“不能,必须分。”

男人一瞬间恢复铁石心肠。

“厉执墨答应我会监督你,妈妈没回来这段时间,你搬过去由他照料。”

唐裴在南帝城最放心的就是这个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敬他信他。

他说一不二,稳重成熟,手段高明,对唐甜又像对待亲妹妹亲女儿一样,极为耐心和细心,今晨厉执墨问需不需要帮忙,他没有一丝犹豫,像以往那样托他照看唐甜。

并非唐裴粗心,忽略了女孩大了,孤男寡女长期共处不妥。

他对厉执墨的人品绝对放心。多少丰乳肥臀、腰细腿长的女明星勾引诱惑,他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一些使下作手段想爬他床的女人轻则被他暗地里封杀,重则……反正下场是常人想象不到的凄惨……

骨子里极其孤漠又洁身自好。

冰山男人会看上身无长处、连身高都发育不良的唐甜吗?

很显然,他不会。

所有唐裴放一万个心。

温暖的光被乌云笼罩,室内空调余冷爬上背脊。

几乎是男人的名字一出来,唐甜全身血液倒流,银白贝齿颤抖紧扣着红唇,她眼圈唰一下红透了。

她没觉得这件事情有多糟糕,她知道只要她哭哥哥就会心软。

但是厉执墨不同,他冷冰冰、森寒又严厉,他从来都不怕她难过。

那人十几年的积威自心田卷来,一时她又悚又惧,脸色苍白,身体发颤,她一把推开唐裴,撕心控诉:“你们都是坏人,都讨厌!”

“你现在变得和厉家大哥一样无情又心冷!”

唐裴早有心理准备,无论妹妹怎幺撒泼哭骂他都心神不乱。

他将唐甜按在怀里安抚。

墙上的挂钟的分针还差一格指向十二时,他抱眼睛红肿的小女孩儿下楼,将人放进柔软沙发里,揉了揉她绸缎般顺滑的黑发。

“甜甜你乖,哥哥什幺都由着你,但这件事不可儿戏,别哭了,厉之皑会告诉你原因的,去厉家你要乖乖听厉大哥的话,哥哥走了。”

唐裴爱怜吻别女孩。

干净利落转身。

一丝不苟的军装威严冷肃,迷彩裤和黑军靴衬得他力量感十足,淡白的光在他身影上晕出高挑挺拔轮廓,高大又稳重,他没回头再看一眼妹妹。

“啪嗒。”极轻的关门声。

软腮上的亲吻温暖热度还在,家里寂静冰冷得如一潭死水。

女孩将沙发上的抱枕往地下踢,踢到红木茶几,白嫩小脚丫发红,将头埋进柔软沙发,她呜呜哭泣,纤弱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细弱可怜。

哥哥的离别,对厉之墨的惧怕,和最爱的偶像哥哥分手,各种情绪如水一般淹没唐甜,她越哭越伤心,声音由娇美变沙哑。

除了母亲和她,他们一家子都是国家的人。爸爸是权倾一方的正厅局司长,爷爷是开国上将。

哥哥靠扎实的军事理论基础和优秀的领导能力,以及无数史无前例的战功,短短10年成了古夏国最年轻的将军。

母亲是国内著名诗人,时常不在家,爱好游山玩水找灵感,知命之年就已经作品无数。

只有她最可怜,总是一个人在家,她都大三了,还要被强制分手。

还要被别人的哥哥管……

她最讨厌厉执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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