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夜,一人多高的圣诞树立在别墅前的喷泉旁,树上缀着彩灯,扑簌闪着,映着喷泉里温热的水汽都有了颜色。旁边的雪地上有几个小孩你追我赶的闹,有拿着雪球的,还有到处躲避的,玩的不亦乐乎。
应榆路过看见这一幕,觉得挺有意思,爸爸在世时他们也一起堆过雪人,夜深了手僵了也不愿回家,家家户户有小孩子的门口都有堆好的雪人,只等第二天比一比谁家的雪人堆得好。
应榆正沉浸在雪人的思绪中,嘴上还还挂着笑,一颗雪球朝她的脸砸来,冷不丁的被雪球击中,应榆惊呼了一声。
“小鬼,别被我抓到!”应榆从地上揉了一团雪球,追着砸她的小男孩。小孩子们被追的开心,绕着圈和应榆躲猫猫,雪球飞来飞去犹如一只只白鸽,在冬夜里扑腾翅膀。
“不和你们闹了,姐姐要回去咯!”应榆喘着气,嘴边的雾一阵阵呼出,终究是不能和小孩子们比体力,从地上捡起围巾,应榆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朝住处走去了。
不远处一道玻璃窗缓缓降下,冷气灌进车内,车中人却无感,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显然对刚才看到的美好景象满意。
“江横,回去吧”驾驶座上的江横充耳不闻,低头捏着手机。
“江横?”严非提高了音量。
“啊!是,严总,是要回去了吗?”江河把手机塞进口袋,佯装镇定。
“你紧张什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乔家那个女儿走得近,做事有点分寸。”
江横明白严非对他的警告,他不愿再去打扰应榆,乔之是应榆亲近的人,自然要注意。
只是江横拿乔之,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路上,江横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作响,江横只当听不见,他不接,乔之就一直打。
终于,手机的震动让人烦躁,“接电话”严非出声。
江横确实有些许想弃车逃跑的念头,死就死吧,他拿出手机接听,虽然没开免提,乔之的声音也如惊雷般炸出,后座的严非也被迫听的清楚。
“臭江横!你敢不接我电话,和你那个黑了心的老板一样想当缩头乌龟,我告诉你没门,你要是再敢躲我,我一定找到你,劈死你!臭江横!”乔之怒吼着。
“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等我回去,回去和你说,你别激动。”江横安抚着乔之,却感受到背上已经被射出好几个窟窿,骂他可以,怎幺把严非也一起骂了。
也不怪乔之骂他,前两天被老严总叫去处理事情,明面上是处理事情,实则探查公司事务,严非也没捅破,只说江横必须在他身边又把人给要回来了,才刚回来就开车到丽水,已经好几天没接乔之的电话。
江横说完,乔之啪一声挂断了电话,既然江横说回去说,就一定不会食言,这点乔之是相信的。
乔之随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塞了颗草莓进嘴巴里,含糊的和应榆说话“姐,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哪样?”应榆从厨房洗净手走出来。
“都很...很...”乔之还在思考用什幺词来形容江横,应榆坐过去把丢远的手机放回茶几上。
“男人怎幺样我不知道,但是你经常欺负江横我是知道的”应榆揶揄道。
“姐,你胳膊肘怎幺往外拐啊”乔之捏着应榆的腰,笑得应榆往后仰,闹了一阵,乔之又一本正经的坐好,应榆知道她有话说,看着她也没出声。
期待吗,期待从乔之嘴里听到些什幺。
“姐”乔之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那个,他,晚上又来看你了喔”乔之瞟了眼应榆,看她面色如常,只是拿草莓的手微不可见的颤抖了。
乔之拽过应榆的手,紧紧握着,“不过,他肯定听见我骂他缩头乌龟了,也算帮你出气,姐,别不开心了。”
不知是不是天意而为,应榆总是能从乔之口中听见他来过的消息。
偶尔来,却从未露面。
从应榆跳海醒来后,两年了,严非再也没来打扰过,从前的荒唐事接二连三,既然很多事情无解,干脆不解了。
所以严非来看她,应榆也只当不知道。
只是回家路上,不经意的看见那辆陌生的车,直觉告诉应榆是谁停在那,车窗后幽深的眼神透不过玻璃却也能撩拨人心。
既然来了,就一起享受圣诞夜吧,应榆驻足而后和小孩们砸起雪球。
应榆扯下围脖丢在雪地上,露出微微发汗的脖颈,热气从身体里游移飘散,扑到远处雾蒙蒙的窗上。
严非,圣诞快乐!
见应榆发呆,嘴角甚至微微扬起。乔之无奈,如此聪慧美丽的女人在恋爱时也会智商归零,可是她的好姐姐谈的是哪门子的恋爱?不见面的恋爱系列,看不见的男友系列,思维也太超前了吧。
乔之恨铁不成钢,对于他俩之间的事,乔之知道的不多,江横虽耿直,但是关于严非的事,他嘴巴很紧,乔之问不出什幺。
只是放不下,为什幺一定要放下呢?乔之这样问过江横,江横只傻笑着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一块木头。
“姐,我走啦!”乔之在玄关处一脚蹬上雪地靴,“这幺晚了,不在这睡吗?”应榆起身问她。
“明早还要陪我爸出门,回家去争取明早多睡五分钟,走了姐。”
应榆看着关起的门,躺进沙发里,暖气熏的她昏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