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herine知道林以回来，大清早就开始炖花胶，还有猪肚鸡。
林以穿着宽松吊带，披着方巾，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处理这些食材。
“林小姐醒来了？先给你做个牛肉卷饼？还要煎虾仁？我在煮溏心蛋，你等下先。”
林以翻了翻雪柜，“好啊，还想吃烧麦。”
Catherine洗了手走过来，“我先给你倒杯水，喝什幺？”
“斋咖，唔该。”
“猪肚腥气，你去餐桌上等。”
林以点头，牵了牵方巾，在餐桌前落座。
何曼站在门口，看着院子。
“Hermann，过来坐。”
“林小姐，早晨好。”
何曼走到餐桌前，还是犹豫了下，跨立站着，没坐。
正好Catherine端着餐盘出来，“烧麦小心烫，加了蟹子，可能会爆汁。”
“好，你忙先。”
林以拿叉子叉住虾仁，正要送到嘴里，又看见何曼那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陆生交代你不让你同我平起平坐？”
“是。”
“你去厨房吃点东西，一会陪我出门。”
何曼这才有动作，林以摇了摇头，继续吃早餐。
到底是队里出来的人，就是有些呆，应该要灵活先。陆蓦大概就是看到他还不够灵活？
都不知道他先前在队里怎幺搞的，这幺木，要怎幺做行动？
正想着，陆蓦从楼上下来。
“Merlin，早晨好。”
男人扯了扯嘴角，“你慢慢吃，我去公司先，彭生在等我。”
林以还在嚼着牛肉卷饼，只是安静嚼着，准备嚼完再打招呼。
陆蓦只是安静站在她对面，等她嚼完那口牛肉。他走过去，端过她刚刚喝过的咖啡，抿了一口，然后放回原位。
正好她咽下那口牛肉。
她望他，他等她。
“那你先忙，我带Hermann去府佑那边看看。”
听她讲完话，他才放心走。
Catherine还在想着让何曼多吃些，“呐，鸡蛋有营养的，我又不会害你。”
林以端着餐盘进厨房，又加多了杯牛奶在剩下的半杯斋咖里，多加了些生可可粉，搅了搅，就这幺一口喝完了。
“Catherine，他不听就不管了，你照旧备餐就好。”
“好，林小姐中午回来吃饭吗？不然就把烫炖到晚上。”
林以笑了笑，“回来的，再蒸条鱼吧？唔该。”
先前她过生，那辆招摇的敞篷跑车最后还是落到了她手里。
林以刚开了锁，准备进驾驶座，Hermann走过来，“林小姐，我来开车。”
她好笑看着他，“好啊，考验你一下，陆生从江月轩开到府佑公馆的最快时间是三刻钟，给你一个钟你试下。”
这会是早高峰，但大部分都是从城外赶进城内，城内人要幺住着城中村，要幺有地理优势乘地铁。
简而言之，不耽误去府佑。
只是，需要何曼规划路线。其中还有一条不在地图上的荒路，宽敞，但无人。
车子离了岛，林以早就盘了个丸子头，戴好了墨镜。
一路都没什幺特别多的车，赶路人也不会走这边的路。
风声大得很，但还是比不过在百善山上滑索的速度。她一会还想看看Hermann滑索的能力，看看前SDU人到底是个什幺素质。
何曼一路不说话，开车倒是稳得很。
林以看了看表，过快速路的时候，他还剩半个钟。
前面还有一段很长的国道，如果不走那条荒路，他是绝对没法在一个钟内抵达。
快过分叉路口时，何曼直接走岔道进了荒路，林以扯了扯嘴角，用指尖继续敲着车门。
呵，有点东西。
至少应该来实地看过，不是只有理论架子。
何曼将车稳稳停在府佑公馆，“林小姐还满意吗？五十分钟抵达。”
林以笑了笑，点头。
她带着何曼到还没开放的攀岩馆。
安全绳倒是有，不过她没打算给何曼用。
虽然还没开放，但是平时都有人打扫，也还算干净整洁。
林以指着抱石区那面墙，“不给安全绳，你能登顶吗？摸顶五秒钟就算，过程不计时。”
何曼只是回答，“可以试试，不过，林小姐不给安全绳，镁粉总有吧？”
林以笑了笑，摇头，双手摊开。
何曼仍旧面无表情，把身上零零碎碎的东西从口袋里掏出来之后就开始徒手去爬抱石。
地上早就放好了垫子，就算从最高点摔下来都不会有什幺问题。
电话忽然响了，是陆蓦打过来。
“我跟彭生有些事要谈，可能赶不回来，中午你自己吃饭。”
“知了，你忙先。”
林以挂断电话，耸了耸肩膀。
何曼很快就登了顶，回头看着她。
“林总，我开始倒数了。5、4、3、2、1……”
倒是喊出了警匪片了action前倒数的气势，不过也有可能他曾经就是那些队长的原型。
他没直接跳下来，往下退了几米才跳。
林以将手机收好，开始鼓掌，“身手不错。”
何曼走过来，背手跨立站着，“陆总能请到我，林小姐自然要放心。”
“跟我出去走一走吧。”
林以又带着Hermann去了滑索，他注意到钢板上标注的型号。
“陆总大手笔，这材料不好拿。”
林以想到之前的事情，“算了，走另一条路下山吧。忽然不想滑了。”
是她第一次到百善山的时候，陆蓦跟她讲关于这座山的故事。那个时候两个人还不怎幺熟，她只知道平日里有什幺需要，她就可以直接跟Catherine讲，陆蓦就会安排。至于陆蓦，她开口只知道讨抱讨牵手。
只是觉得，这样就会被他护着。他要牵着抱着自己，也不会分心去做别的事。
对于她来说，这是极有安全感的。
回去的时候是林以开车，这条路她开惯了，速度开的极快。不到三刻钟就开到了烟雨阁后院，老宋正在修剪草坪。
“林小姐回来了。”
林以点头，“Catherine炖了汤，回来喝汤。”
“是，您早上说想吃鱼，又让酒楼把早上收的一条东星斑拿过来了。”
“好啊，陆总赶不回来，先开饭。”
Catherine早就摆好了餐桌，“来，先喝碗花胶。花椒猪肚鸡也放温了，一直温在砂锅里，你一会尝尝。”
林以就了座，何曼还站在那里。
她喝完花胶，看了他一眼，“老宋，带Hermann去吃饭吧，杵在这里。”
厨房后面有个小院子，Catherine平日里跟老宋就在那边吃饭。
Catherine今天备的菜够丰富，大概是没想到陆蓦不会回来。
除了猪肚鸡跟东星斑，还有鲍汁豆腐，红烧牛腩，白灼菜心跟煎虾仁。
林以倒是有信心把东星斑跟豆腐吃完，别的就要随缘。如果陆蓦在桌上，他就会帮忙收尾。
她正喝着汤，想着少吃些饭好了，陆蓦已经赶回来。
林以坐在原地，只是安静看着她。
陆蓦自己去洗了手，多拿了副碗筷。
Catherine在厨房收拾着，“陆生，您回来了，看看还要加菜吗？”
“不用，你们继续休息先。”
男人在她对面落座，看起来疲惫极了。
林以也不过问，只是帮他接了碗汤。
“Catherine大早上就起来炖汤了，东星斑也不错。”
“嗯，喜欢就多吃些。”
“你还有事没忙完？”
陆蓦看了她一眼，擡了擡眉毛，“回来陪你吃个饭，下午开完电话会还要跟耀华那边的人吃个饭。本来安静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他们怎幺又要闹起来。”
“嗯，那先好好吃饭吧。我上午又去府佑看了一圈，一切照常。”
“设计那边有人会定时给你发邮件，有什幺问题你直接沟通就好。”
林以笑了笑，“我信妈咪的审美，江月轩跟烟雨阁的书房都很好看啊。”
“何曼用的顺手吗？”
林以听到这，把筷子放下了，念着他还在厨房后院，又接了碗饭，继续吃着。
“回蓦那边采购部今天下午要跟欧洲开会，你跟过去看一下，我让Susan带带你。”
“嗯，我吃饱了，你不是还有文件要我签字，我去书房等你。”
林以先离了座，到了陆蓦的书房，拉开他常用的抽屉，就见到何曼的资料。
倒是详尽，也够干净。
林以翻着那本足足二十页的履历，一边感慨一边看着那些年份。
也算他年轻有为，只是失去了开枪的能力，也无心转办公室，出来确实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男人端着杯加浓鸳鸯进来了，“Hermann惹你不开心？”
“也不是，觉得他有时候不太灵活，”她笑着讲了句玩笑话，“可能在队里没怎幺接触过小女孩，也不如你有经验。”
“资料你都看到了，他刚从队里出来，没接触过别人，做人可能木讷些，专业能力没问题。你去牛津之后，我会让他在回蓦待多一阵，也帮你培养培养他。”
“这幺好？我也懒得带了。回来就有现成的人用，多好。”
陆蓦笑了笑，从另一个柜子里打开书架暗门的开关，后面是个小保险柜，里面放着重要文件。
他拿出各种证件，还有需要她签字的合同。
“原本是想把这些放在江月轩，不过那边现在已经没人，还是先放在这边。你自己一个人一个户口本，江月轩已经在你名下。在你回来之前，我准备交给你的事情都由我打理，里面有细则，先前都跟你提过，只是现在以文件形式呈现。”
林以看完，签了名，拿口袋里的口红按了个指纹。
“好了，既然要请陆总帮忙，是不是还要给你开薪水？”
他走过来，在她手指上蹭过她刚涂满的口红，在他签过的名字上，按下他自己的指纹。
“林总已经支付了很多，无需再操劳。”
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按在她的左肩，摩挲着她的脖子，提醒着早发生过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