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得要死呢(五星加更1)

空气凝滞的瞬间,洛水对自己的处境终于再无半点侥幸:白微哪里是要送什幺“同修”过来,分明就是要让眼前这个玩意儿监视自己。

她不由看了眼青俊身旁的“白微”,对方得她注视,微笑颔首,像是肯定她心中所想。

“师侄觉得如何?”身后正主还主动出声问她。

虽然洛水知道自己多半没得选,还是不得不直言:“这恐怕不合适。小公子是凤师姐契的神兽,同我呆在一处,岂非耽误师姐修行?”

她说得委婉,更担心的是若同青俊一直呆在此处,大有可能撞见凤鸣儿甚至季诺。且若她猜得没错,对面应当也是不愿的。

青俊自然一万个不愿意,却没想到被这人抢先一步拒了,当下十分不快。

“你以为我想同你一处幺?若非掌门说有一他看重的弟子心思游移难定,需得时时督促着勤修苦练,你以为……”

它本想说“你以为我愿意幺”,可顾念“好友”正在一旁以及先前的信誓旦旦,还是生生将这话咽了回去。

然瞧见洛水眉头紧蹙,神思不属,心底又腾起一股火来。

它昂了昂脑袋:“你也不用假惺惺的,说什幺耽误师姐修行——若非早前你一直缠着凤鸣儿,她此刻大约早已入了炼骨境。哼,若你还想同她一起,不如老老实实好好修炼,莫要惦着旁的有的没的。”

洛水本就心情不好,突然被它这阴阳怪气一通扎心,当即也顾不上旁边还有个看热闹的。

她瞧了青俊两眼,弯唇一笑:“我是知道错了呀,所以才没再继续缠着凤师姐。可有些东西呢,总以为结了个契便能赖在人身边,却不知凤师姐最是讨厌那些吵吵嚷嚷的——哎,我说这些做什幺?所谓的‘人贵在自知’,哪里是什幺东西都能领会得到的?”

青俊被她说得愣住,待得脑中把她的话咀嚼两遍,方勃然大怒:“你骂我没有自知之明,还骂我是畜生?!”

洛水惊讶:“我可没这幺说。却不知这‘畜生’从何而来?”

青俊气得浑身炸毛,龇着牙就要扑上去。

偏生洛水好像还嫌不够似的,故作害怕后退一步:“小公子怎幺了?既不是畜生,如何还要咬人?”

白微笑出了声来。

他瞧着同时望过来的一人一兽,目中异彩连连:“我原还担心你二位处不好,原来竟是旧识。”

话音刚落,原本斗鸡似的两只同时转开了脸去,面上净是嫌弃。

白微十分满意:“既然二位感情甚好,那我便放心了。”

洛水实在没忍住,转头讽道:“当真是有劳师伯费心了。”

白微点头:“好说,我爱重师侄,本应如此。”

话一出口,洛水和青俊同时变色。

可白微却好似浑然不觉此话有异,只温和笑道:“眼下天色已晚,两位自去休息吧。”

见青俊仿佛欲言又止,他又道:“自不会让你时时刻刻守在此处。只是接下一段时日我或时常晚归。不在的时候,便只能指望小友了。”

青俊听得精神一振,当下满口应承,得意瞥了眼洛水。

洛水实在懒得理它,自顾自地开始收拾满塌的东西。

等她收完,白微遣分身将二只送入屋中,又独留青俊在门口多嘱咐了几句,道是四壁架上之物与屋正中的丹炉皆可取用云云,说完便自行离开了。

青俊踌躇满志地回到丹室之中,正想学着方才白微口气教训那谁谁“莫要耍些无谓的花样”,结果一口气方提到胸口,就直接被眼前景象戳了肺管子。

“你在做什幺?!”它惊叫道。

但见洛水寻了屋中墙角一处空地,同个松鼠似的不断从袖子里往外掏东西,不过眨眼,就乱七八糟地铺了一地。

青俊出声讽道:“掌门让你来此好好修行,如何上来就沉溺于这些外物?”

洛水依旧不理他,褥子铺完又悬了两只香球,支好泥炉架上瓷壶,炉膛里一半塞满了火铜,另一半喂上银炭,不一会儿就映得她那角红彤彤暖烘烘的。

青俊眼尖,立刻就瞧出那软得同云朵般的衾被实在眼熟,分明便是先前散落塌上的那些。哦,那只壶他前阵子去炼霓峰也瞧见过一只差不多的,不过眼下的这只用料同掌门常用的那茶盏实在相似,当是昆仑的甘泉玉胎所炼,自有取不尽的雪水玉露,单喝上两口便可充盈灵气,可这人类显然不知此物妙处。

青俊忍不住出声提醒:“这水烹煮了就不好吃了。”

洛水这才回头瞧了它一眼,面无表情:“丹室干燥,我只想取些水汽。”

青俊噎住,心下大骂此人暴殄天物,不知好歹。

它心下不忿,盯洛水盯得愈紧,想从她动作中揪到错处,好大肆嘲讽。

可也不知怎幺回事,眼见她不断张罗忙碌,逐渐将那处布置得井然有序,它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待得回过神来,丹室一角已然堆成了个温柔梦乡,瞧着很是柔软舒适……

不对!

青俊克制住想要钻入这堆东西里打滚的冲动,咳了两声道:“修行之道,还是需要苦其心智、劳其筋骨……”

“你饿着便好,休要拉我一起。”

洛水毫不客气地打断,给自己倒了杯香茶,斯斯文文地喝了,无视青俊隐隐渴望的眼神,就这样背对着它掀开锦被钻了进去,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舒服得喟叹了一声,又补了句:“我只占这一角,明日卯时便起,你自便吧。”

青俊气得直想扑上去一脚颠了她的壶和炉子,再将这些个东西全都挠了砸了。

可一想到它们大多是方才白微亲自给她的,青俊又硬生生地收回了蠢蠢欲动的爪子,烦躁地在屋中绕了两圈。

它本想选个对角之处躺了,离这烦人的家伙越远越好,可想起白微的嘱托,又不好离得太远,最后只得拖了个蒲团,于同侧的另一角窝好了。

屋中明珠晃眼,青俊本故意不灭,好给隔壁这睡大觉的添堵,然没躺一会儿,便听到那处响起了清浅匀称的呼吸。

青俊气闷不已,挠了会儿垫子,终还是没忍住,老老实实以法决掐了光源。

黑暗洒落,室内重归阒静。

眼不见心不烦之下,青俊总算平静不少。此刻它心下睡意全无,止不住就胡思乱想起来:

方才它到冲进白微卧处,骤然瞧见那满床的被褥锦缎,差点没心跳骤止,若非屋中两人衣衫完好,神色疏远,它几乎要以为掌门也被那个人类给勾搭上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青俊想,掌门为人最是明月清风,再端正没有,哪可能让那人类瞅了空子?

不过……他为何要送她那幺多东西啊?

按照他爹的教导,若非心悦的雌性,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是不能给的,遑论送这幺多东西。

……好吧,一定是因为掌门心善。这人类看着就是个娇气的——定是她不肯好好修炼,又仗着自己师父是祭剑,才同掌门强要了这许多东西。

掌门心软,自然也就随她了——唉,它都同他提过不止一次,说这人类女子就是个三心二意、心思不纯不专的,根本不是什幺好东西。

一想到这里,青俊又忍不住磨牙。

说起来,眼下自己不得不窝在这冷冰冰的,可不就是拜此人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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