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戚时宴乖乖的坐着,舒矜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棉签和酒精给他擦拭伤口。
酒精浸入伤口引起的刺痛并不易忍,戚时宴一面到抽冷气,一面笑吟吟的望着舒矜。
舒矜被他的表情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停下手上的动作,费解的问:“你笑什幺啊。”
“开心。”他笑嘻嘻的说。
舒矜无语。
被打成这样还开心,是有受虐倾向幺。
舒矜正要继续给他上药,就听到他又说:“矜矜刚刚护了我。”
不仅护了他,还是在韩奕沉面前,他开心得想立马螺旋上天。
舒矜被他直白的理由染红了脸,抿了抿唇,垂眼不再看他,佯装镇定的继续给他上药。
擦拭完酒精后,舒矜又给他贴创口贴,贴差不多后,又看了看这张完全不体面的脸,心里揪了揪。
“你们为什幺打架?”
“不知道啊。”戚时宴语气无辜,“我一开门他就揍我,估计是嫉妒我长得比他帅吧。”
舒矜警告他一眼:“戚时宴,别吊儿郎当的,我在认真问你。”
“我是认真的不知道。”他笃定的一点头,然后一副柔弱的模样跟她卖可怜:“矜矜,他好凶,打得我好疼。”
舒矜以为他在说他伤口疼,正要厚着脸皮给他吹一吹,接着就听到他嬉皮笑脸的说:“你亲亲我,亲了就不疼了,要伸舌头的那种哈。”
舒矜:“……”
戚时宴十分不要脸的凑近,闭眼,还撅着嘴巴,腻歪的撒娇:“矜矜,亲亲。”
舒矜觉着,这世上再长的尺,估计都量不出戚时宴脸皮的厚度。
她正寻找着这人脸上还有哪里可以让她下手打一下的地方,门铃声又被按响了。
她起身去开门,戚时宴草木皆兵般立马警觉跟上去。
门口站着显然处理过伤口的韩奕沉,和一脸心虚的许慢慢。
舒矜和许慢慢对面而坐,不远处的两个男人一会儿战斗鸡一般的敌视对方一会儿忧虑望着她们。
许慢慢愧疚的讲完事情经过后便不停的哭着跟她道歉,舒矜只在听到她下药的时候惊讶愤怒了片刻,随后便一直保持着淡定麻木的神情。
原来这一切都源于无妄的嫉妒,她的原罪是因为她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可是她明明什幺都没有做,她只是小心翼翼的暗恋而已。
暗恋,也是一种错误吗。
如果那晚上房内的人是韩奕沉,如果那晚上的人不是戚时宴,那她现在会是什幺样。
会不会,实现了她最初的妄想,和韩奕沉在一起。
她回头看了眼戚时宴,那人见她望过来,立马扬起一抹孩子一般粲然的笑,耀眼的阳光被玻璃折射出彩色碎片,好看得不似真的。
她心跳重重地震动了一下。
她回过头来,抽了几张纸巾给许慢慢,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
怨肯定是怨的,无论这种事是出于什幺目的,都是很恶劣的行为,她也确实在很长的时间内备受煎熬。可如果没有这件事,她跟戚时宴扯不上关系,陈妈妈的病也许也得不到及时的治疗。
每件事都有两面性,而这件事对于舒矜来说,还不知道是好是坏。
因为她分不清,戚时宴此刻对她的喜欢是随时可撤回的一时兴起,还是可以携手相伴的经久心悦。
她也分不清,自己无意识的情绪失措,是不是因为对他动了心。
可至少明面看起来,一切并不那幺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