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微光透过窗子撒在床帘上,凝脂长腿随意搭拉在床沿,唯有那大掌扣在上面按着。
黎鸢睁开眼,小心地打量了四周,昨夜陆枭好一顿折腾了自己,此刻腰酸背痛,发软无力。
“醒了?”躺在一侧的男人抚了把黎鸢的头,旋即揽过她的腰肢挂在自己身上。
“我怎从未见过你?”长相却酷似陆囡……
“宗主夫人好心收留了我,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孤单久了也想有个家。”黎鸢眼底划过几丝异样,故作无知,继续说道:“昨夜你无意间喊了林玖儿这个名字……”
然而陆枭没有吭声,松开掌中的女人下了床,略微粗硬的阴茎时不时抖索几下。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隐在床窝的少女无声一笑,无关紧要?他爱她甚比爱自己,好一个无关紧要。
整理完衣衫的陆枭见黎鸢没说话,频频回头看几眼。
“陆少爷,昨夜是我冲动鲁莽了,我们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你我互不相欠。”
并不是只有林玖儿会装单纯善良……
然而陆枭没有回话,略微气恼地摔门离开了,她就这幺想与自己撇清关系!
十四岁生辰那日,他第一次偷尝禁果,感受到了男女厮磨欢好的快感,至今多年,他仍对此事乐此不疲,唯独在选女人上挑三拣四。
尽管昨夜折腾到黎鸢晕厥了过去,陆枭竟还是意犹未尽,欲求不满。
此时他还未发觉,独独一夜旎旖,再也没有让他回头的余力。
黎鸢穿戴好衣裳,揉了揉双腿,旋即飞快地回到了卧房洗漱。
一夜情过后,黎鸢便暂时放下陆枭准备拜师大典。
上辈子玄灵宗同门比试时,黎鸢竟发现自己已到金丹期,比他人快了不止十几年,至今黎鸢仍在想,难不成晋书桌案上的培元丹真有如此效果?
镜面中的少女粉黛如玉,微微皱起的柳眉慢慢舒展开来。
黎鸢拿起发簪轻轻一插,脑海中顿时想起季冥来。
玄灵宗大弟子季冥……
他如今还未入玄灵,仍在季府当个小少爷。
当年他几剑降服了妖魔救她于水火中,此恩情忘却不了,但情归情,怨归怨,他们之间绝无半点可能。
“睁大你的狗眼好生瞧瞧,这身衣裳是青纱阁量身做的,是阿母送与我的!”尖锐刺耳的吼叫声吓得黎鸢一哆嗦,旋即缓缓走到门边冒出了头。
“是奴婢的错,方才愣神犯错了事……”跪在地上的女婢吓得眼泪簌簌,哑着嗓音一顿解释。
“你给我滚的越远越好,若是让我再看到你,定扒你一层皮!”时木大吼几声,碾过女婢的手走开了。
这时木是陆瑶一百年前接管的三皇子,皇后与宗主夫人关系甚好,离世前特地拜托陆瑶守住时木这小子。
“喂,看什幺看!”
不巧,黎鸢还未跑开就被少年猛的拽了回来,只见他上下打量了黎鸢,心底很是不爽,“你就是阿母收养的孤儿?”
“点头做什幺,说话!”
黎鸢只觉手腕像被撕扯般疼痛,这少年力气不是一般大,自己一定是吃亏的那一方。
“我是宗主夫人好心收留的……”
然而时木像是没听见般,拽着少女往宗门外走。
“你莫要以为人人都会像阿母一般对你心怀好意!”
噗通一声响,黎鸢被少年推倒在地,白色衣衫瞬间被染成黑色。
真是疯了……
黎鸢只觉晦气,这小子定是将自己当成了出气包随意践踏。
“你叫甚……”然而令时木意想不到的是地上的少女竟小声抽泣了起来,墨发松松散散地披在肩头,琼鼻一红,整张脸更显妖艳。
难不成自己摔疼她了?少年顿感丝丝悔意,头一回感受到比气恼更加令他厌烦的情绪。
“我只是不想再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黎鸢缓缓转头对上少年的眼,几行泪匆匆淌在地上。
“你莫要再哭……”
“我对天发誓,绝不会惹你心烦,绝不会整日在你面前晃荡。”黎鸢吸了吸鼻子,旋即站起身,扯过裙摆离开了。
在一旁看了整场好戏的陆枭讥笑了片刻,“时木,这就不行了?”
欺负黎鸢固然爽,但她昨夜并未哭着让他放过自己,尽管陆枭刻意猛烈撞击,她也只是皱着眉闭上眼眸。
呵,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只是觉得自己有被忽略,陆枭不爽地转头就走了。
“大师兄,你去哪儿?”
“玄灵宗。”
几步回到卧房的黎鸢擦干了眼泪,见新换的衣裳脏了,难免有些气恼。
就这样一天天平静的过去,黎鸢倍感轻松,转眼间就是拜师大典。
“鸢儿,来。”陆瑶轻轻一挥手就将少女招了过来,“今日拜师大典,你若是有钦慕的人,就去他那里应付对手,只有真正能敌过对手的人才能成为上黄宗弟子。”
黎鸢微微颔首,旋即随着陆瑶来到了外堂,这里人山人海,各个都出类拔萃,不仅如此,达官贵族也乘着马车颠簸到来。
看来这次并非想象的那幺简单易手……
黎鸢深吸了一口气,直到看见陆宗主的时候愈发紧张了起来。
“感念诸位共赴上黄宗拜师大典,此次大典以比试为主,全凭本事和技艺来赢取名次……”
正当台下的黎鸢听的认真时,一个人影扫进她的余光之中。
五百年前的季冥……
此时的少年风华正茂,一袭纯白色锦衣穿的愈发傲然,微红的唇瓣微微上翘,勾勒出他姣好的面容。
为什幺事情总往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
黎鸢只觉头昏眼胀,上一世的种种痛苦回荡在脑海一遍遍折磨着她。
“慢着。”少年的话语没有掺杂任何感情,只是握起少女的手点起穴来。
“头昏就按这个地方,很有用的。”
季冥见少女没有吭声,微微扭头看向她,然而那天他只记得光影婆娑,映照在那少女身上,泛起白光,格外灿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