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你和你弟弟这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他就不该来的。

徐书凝看着走进来的徐勘。

母亲在厨房做饭，两个人站在玄关处，徐勘走过来拉了拉她的手，徐书凝像是被刺一样向后退了退。

“阿勘来了。”

这个人，他是完全不懂她的不安，不管怎幺说在老家还好，在外面这样三个人的相处不免就会出事。

徐勘走进来，她妈一看他直念叨他穿的少，现在晚上这个天气简直不能这幺穿了，冻感冒了有他好受的。

“你怎幺跑到你姐姐这边来打工，学校那周围没有？”

他说，“没有这边工资高。”

母亲说，能高多少，净是过来麻烦你姐姐，正好两个屋子叫你过来住占了便宜了。

徐勘笑了笑，洗了把手把徐书凝从厨房挤出去，过去给母亲打下手，两个人一问一答的，徐书凝不说话，却也不敢走远了，就在那听着。

吃饭的时候也一切如常，母亲又冲着徐勘把她爸干过的事说了一遍。

忽然问说，“你姐姐知道你谈了个对象？”

徐书凝一怔，擡头看到对面的徐勘，他倒是好像什幺事也没有。

“没说过。”

她妈说，他现在可是了不起了，来了市里头也不知道是学了些什幺，不学些好——

徐书凝在一边听着低着头一声没吭。

按照正常书凝就算不说话，也会说两句和话，但是今天一句没吭，原本这话说出来就是想叫她跟她一起数落数落徐勘的谁知道她不搭腔。

母亲自己一个人这独角戏也演不下去了，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你们这些儿女就没有一个让父母省心的！”

说着说着竟然又提起陈桦霖来，“你要是以后能像人家那幺有主见，我真不带管你的！”

她就是因为桦霖跟书凝的这一门好关系散了，心里怎幺想怎幺不舒服，实际上呢，她来这一趟除了生气，看病，还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劝劝徐书凝。

多好的人啊，两家那幺熟知，人又好，又肯挣钱，这个年纪了，还要怎幺挑——越想越觉得简直不像话。

“你姐姐也是……”

“妈。”

徐勘打断了她，“你都没吃几口，一会儿我都该走了。”

难得她来这里，这幺一顿饭下来光说‘不是’去了，一想到以后她要是这幺去儿女家也这个样子恐怕谁都不愿意。

只好叹口气住了嘴。

“这幺晚又冷，别回去了，我跟你姐一起睡，晚上在这睡行了。”

“他不留宿，他们那个老师不太愿意给夜假。”

他还没说话，对面的徐书凝又接过话来说。

徐勘擡头，见她也在看他，分明是给他使眼色，叫他就这幺说。

他妈也看了过来，两个女人的眼，两样情绪。

徐勘看向徐书凝，应了一声，“嗯，得回去，明天上午我再来。”

“这住自己姐姐这又不是别的地方，要不我给你老师打个电话说说，来来回回多麻烦啊……”

徐书凝道，“妈，又不是高中生还打电话说这种事……”

反正，能快点走就快点走，徐勘看着对面两个人，一个想叫他留在这，一个使劲浑身解数想叫他走，两个人的意志力都令人感动，就是没一个来问他。

“打车可千万得小心，把手机掐在手里，一有事情就赶紧打电话知道吗。”

最终他还是向着徐书凝，怎幺说也得回去。

“我去送送他。”

徐书凝穿衣服。

“不用，我自己就行，外面冷，姐在这吧。”

这一晚上他的情绪显然是不高，徐书凝也知道她这幺强逼着是太不讲理了。

“没事，我就送你到大门那。”

徐勘没说话，看着她换上鞋，硬是跟他走了。

两个人走在路上，直到下了电梯都一句话没说。

徐书凝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话由她说尽了，她现在也无话可说。

一出楼门更冷了，风一吹把她的头发都吹散，她皱眉伸手理了理头发。

“冷吧？”

迷乱中徐勘开口了。

她抿了抿唇，心里也不知道什幺感受。

“跟你说了冷，别送了，回去吧。”

徐勘见她不动，说道，“我知道你是什幺意思，本来就说好的都听你的。”

“你别老这样说，”书凝撇开头，“不是听不听我的问题，你总这样，有些时候别人都不是傻子，万一一个不小心出了错……”

人的内心深处的细腻需要对等的人才能明白的，她说这幺多心里忽然很疲惫。

两个人本来就是不能在一起的，现在在一起，她更深切的感受到了。

“是我错了……”

是我错了，你就宽容我吧，你就原谅了吧，都是我的不好。

“你先别说了……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吧。”

徐书凝很听不下去他的认错。

她没有在说话转身回了楼里，上了电梯，站在电梯里，她又感到有些后悔，回家的时候从窗外去看，没有看到他离开的身影。

“你在看什幺。”

徐书凝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她母亲站在门口。

她说，“我看阿勘走了没有，太冷了，他没叫我送他去大门口，我就上来了。”

她母亲不知道为什幺，看着她，久久没说话。

“……怎幺了？”

“你进来徐书凝。”

声音好像一下子苍老了，颤抖着，连带着她的心也一抖。

徐书凝站了几秒，缓缓地向家门口走过去，门一关，她母亲这个人，别看有时候小家子，一旦到了大事情，是很识大体的。

骂也来不及骂了，只到她面前来，眼睛瞪得很死，声音也抖得很恐怖。

问她，“你和你弟弟这事，还有别人知道吗，啊？”

到最后也染上了哭腔，也是竭力克制着，先把重要的话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