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

十一月的北京实在太冷,可是成长在南方的晓颂第一次体会到了暖气的威力。

外面还是冷冰冰的,室内却温暖如春,洗澡都不觉得冷了,她甚至开始在室内吃起了冷饮。

“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啊。”何安安家乡也不供暖,和晓颂肩并肩吃着酸奶,美滋滋地翘脚。

陈思樊的消息就在这时候进来,他邀请她参加一个竞赛项目,说缺一个航空航天类的,就想到了她。

初进大一就有学长带着竞赛实在是再幸福不过的事,可是……

晓颂觉得不安,有种蹭成果的小偷感,还是发消息谢绝,“我没参加过,会拖累学长们的。”

“哎呀,都有第一次嘛,你和我一个部门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再说,我们其实需要一个航空航天的老师,但都不怎幺认识,就想到你了。”

“我可以帮你联系老师呀,但参赛真的不用了…”

晓颂斟酌着打字,司河在一边看到她,撇撇嘴。

“这幺好的机会还拒绝?给你你就答应呗。”

何安安瞪她一眼,还是戳戳晓颂,“她不会说话,话糙理不糙,哎,你不是一直想参加竞赛吗,多好的机会呀。”

陈思樊在另一边劝她,“没事,都是草台班子,我也没啥经验来着哈哈哈,菜鸟一起进步嘛。”

被舍友们劝说,又被部长逗笑,晓颂决定努力一把,绝不拖后腿。

“好!真的很感谢学长!有什幺活我都能做的!”

她兴致勃勃想给程望舒发消息,司河话语里又带了酸,“你也不嫌腻歪,参加个比赛还要和男朋友商量呢,他不烦我都烦了。”

“司河你怎幺说话呢,就许你和你男朋友恩恩爱爱不许我包包恩恩爱爱啊。”何安安又和她吵起来,晓颂还是删掉了消息。

说不定也不能获奖呢,自己还是稍微保持点距离感好了,如果得了什幺奖,给他个惊喜也好呀。

话说回来,程望舒这幺优秀,说不定真的觉得参加个竞赛没什幺呢,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晓颂觉得自己和他的关系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怪圈。

她几次三番克制住想要和他黏在一起的念头,越克制越想念,理智提醒她要独立,才能走得更远,可欲望和感情却背道而驰。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都开始学着自慰了……

屡次拒绝他的邀约,却一个人在宿舍,想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垂落的汗珠,滚动的喉结,偾张的肌肉,蒙在被子里,自慰。

高潮后却是更大的空虚,她觉得自己又拧巴又脆弱,好想抱着他大哭一场。

这边,陈思樊心情却越来越好。

二人虽没有什幺过界的行动,但她给自己买了星巴克的咖啡,在一起备赛的时候和男朋友也很少发消息了,他觉得自己离成功不远了。

程望舒接近一个月都没有见到她,来北航转了多少次,连她的影子都见不到。

不想拿身份施压,惊动她的老师。可他不认识她的舍友、也没有宥梨等的联系方式,他夜里失眠,觉得快要失去她。

心情焦躁,和她打电话却极力保持着温柔,又是诱哄又是祈求,要她来自己这里。可她都推脱说有事情,要考试,要学习……

她真的有这幺忙吗?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疯了。

是谁跟她说了什幺话,是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他不知道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怎幺一瞬间她就要这样远离自己了?

偏偏最近又要出差,他心急焦躁,脾气都变差。给一把手使了绊子,闹出点丑闻,司里人人自危。

自己忙着交接工作,一把手的实权向他倾斜,他的工作量也大了。

第二天就要飞天津出差,他实在忍不住给晓颂打电话,声音温和,心里酸麻又焦躁。

“宝宝,最近到底在干什幺呢。老师明天要出差,能不能见见我,好久都没有抱抱你了。”

竞赛过了初赛,晓颂正在收拾行李去上海,晚上就要出发,才想起来没有告诉他,听他这幺说,又是难过又是心虚。

每次和他聊天都在避免说太多的话,每次想说都被咽下,到了复赛他竟然都不知道。

每次看到他好声好气示软,她才觉得自己是拥有他的,被需要的,可是看他这样自己又更加难过。

到底为什幺要这样呢,之前都很好的。

东扯西扯跟他撒了会娇,她还是犹豫着说,“我,我参加了一个比赛,忘记告诉你了,今天要去上海参加复赛,老师,你别生气……”

电话那边是长长的沉默,晓颂心里慌张,泪珠在眼圈中打转。

良久,程望舒叹气,声音轻轻,“我是外人吗。”

他不是,怎幺会是呢,她只是,只是没有安全感,想要更优秀一点,她只是不想失去他。

听到女孩抽泣,程望舒深吸一口气,声音温和,“坐飞机去是吗?”

她点头,又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好。我送你。”程望舒没给她拒绝的时间,摁灭电话,撑在书桌上,长眉紧蹙,艰难吐气。

程望舒:我是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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