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心突然无比地后悔自己为什幺要进将军府的大门,她应该就在外面当个孤魂野鬼闲逛的,不然也不能看见前几日一直跟怨鬼一样缠着她的孟元修。
沈令心在见到那张脸时立刻就收住脚步,转身想往外走,对方却立刻叫住了她。
“心心,你来啦!”
什幺心心?一股怒火直接把沈令心的理智烧了个干净。
“你给我闭嘴,你在喊谁呢,心心是你叫的,你叫狗呢。”
孟元修不理会沈令心的怒意,“怎幺会,我才是你的小狗啊。”
“我说孟元修,当时我脑子有问题,你脑子也有问题啊,你现在跟我没关系了,不要一天到晚在那说什幺养不养狗的话,我就算养宠物也会去找一条真的狗来养,不会找个大活人。”
孟元修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样子,眼里甚至泛出泪光,“师姐你怎幺这样说,我当你的小狗不好吗,我可听话了,你在床上的时候不是也很喜欢的吗?”
“你胡说八道,孟元修你少在那毁我清誉,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姐,有你这幺以下犯上的吗?”沈令心被气得连连跳脚,像一只蒸熟的大虾。
孟元修眼神飞快躲闪了一下,扁着嘴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很喜欢抱着睡觉的吗,而且我都找人打了一条新的项圈,之前那条被你丢了,现在这个链子更长。”
“呵呵。”沈令心已经无语到了极致,只能回他一句冷笑。
虞娘又觉得头疼了,师姐怎幺一见到孟元修就跟点了炮仗一样,还有许挚,从刚刚开始就在那看得津津有味,怕是看戏都没这幺认真,至于卢郅,虞娘偷偷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只是好像在思考什幺,眼神有些放空。
“我告诉你,你不要再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了,我……我未婚夫还在这呢,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虞娘不禁在心里感叹,好家伙,把师姐逼得都拿许挚出来当挡箭牌了。
“未婚夫?”孟元修一下冷了眼神,望向一旁站着的人,他当然知道不可能是卢郅,在场剩下的男人只有一个了。
人畜无害的脸上一下闪过了阴狠之色,“我怎幺不知道师姐什幺时候有了未婚夫?”
许挚察觉到抛来的冷箭,立马举双手投降。“我还有军务,先走了,将军,六皇子,告辞。”说罢一溜烟地离开。
沈令心本想跟着悄悄溜走,却被孟元修挡住了去路,虽然脸上还带着微笑,说出的话却满是冷意,“毕竟这幺久没见,师姐怎幺老是避我如蛇蝎,我们叙叙旧都不可以吗?”
虞娘见气氛不对,连忙打了圆场,“师姐,要不你跟元修好好聊聊,叙叙旧而已,元修,你也别说那些让师姐不高兴的话了,师姐现在任掌门之门,再不济也是个女儿家,不好乱毁她清誉的。”
“是我错了,师姐别生气,我不说那些话。”孟元修展颜微笑,一副阳光开朗毫无心机的样子,沈令心莫名生出一股警觉,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孟元修自然没忽视她的动作,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此时卢郅好似终于回过神,站起身走近两步,疑惑说道:“原来你们私底下,玩得这幺多花样的吗?”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虞娘连忙上前捂住卢郅的嘴,一边把他往屋子里拉,一边打着哈哈,“这里留给你们,你们两个好好谈谈,师姐,冷静点。”
然后不敢再看其余二人的表情,拖着卢郅进了花厅。
“郎君你怎幺乱说话的,你没看师姐已经气成那样了?”虞娘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拖卢郅跟搬山似的。
“为什幺我们都没玩过那些花样?”
虞娘又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忍不住扶额:“郎君你……很厉害了,用不着那些……花样,真的!”
虞娘实在没有想到合着卢郅刚刚脑袋里都是这些事,而且话题到底是怎幺跳跃成这样的,但虞娘的脑子不自觉地就跟着卢郅往下想了。
其实除了梦境,他们现实中好像也没做过几次,第一次还是自己霸王硬上弓,平时感觉卢郅欲望也不是很重的样子。
虞娘眼神飘忽地瞥向重袍下的某个部位,又立刻收回,满眼闪烁。
卢郅上前环住她的腰,像是在观察什幺宝物般,大手在脸上细细摩挲,又滑到唇瓣,来回摩擦。
两人肌肤相贴,虞娘能明显感知胸膛下剧烈跳动的心脏。
“我想你了,奇怪,这半个月愈发思念你得紧,明明之前五年没见也不像这般。”卢郅将脑迪搁在虞娘颈窝,惬意地发出一声叹息。
虞娘突然有些泪意,眼眶有些微红:“我也想你了,郎君,所以这不是来看你了。”
卢郅没有再回应,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享受着温馨时光。
长时间地保持一个姿势让虞娘的脖子有些发酸,她小小地动了一下,卢郅立刻意识到她的不适,放开了她。虞娘一下离开温暖的怀抱反倒有些不适应。
“这段时间无事,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跟我来。”卢郅拉着虞娘穿过花厅来到一个有些简朴的房间,虞娘看见书桌上摆着一些文书,可旁边的地上又放着一些木工器具,还有许多玉石碎屑,郎君在这屋里干嘛呢?
虞娘不明所以,只能乖乖坐在椅子上,看着卢郅从一个锦盒里又掏出一个稍小的锦盒,然后拿着她走到虞娘跟前,蹲下,将锦盒捧到她跟前。
“这是什幺?”虞娘接过锦盒,却没有立刻打开。
“前段时间想起答应你的事,正好寻了个不错的料子,就做了。
”答应她什幺啦,什幺料子?
卢郅看虞娘发怔的样子,无奈落笑,“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虞娘不解地听话打开锦盒,随即瞪大了眼,这是一枚——印章?
【献南山寿】——“希望我的南南长命百岁,百岁无忧。”卢郅眼带笑意专注在虞娘脸上,黑眸内流动着幽幽星光,遮挡不住地爱意流转于眸底。
“梦里的事你还记到现在,我自己都忘了。”虞娘早已忍不住心底的酸意,泪光莹莹的眼睛落下一连串的珍珠。
“这也不是我的生辰,怎幺想着送我礼物。”虞娘娇嗔扑进卢郅的怀里,“我送你礼物还需要挑日子吗?不过,虞娘就没什幺想送我的?”
虞娘懵懂擡头,径直撞上卢郅调笑的眼睛。“哦哦,我做的不好,本来没好意思送你的,就一直放身上了。不过,你怎幺知道的?”
虞娘扭捏地从怀里掏出那个绣得奇形怪状的香囊,“你就摆着看看算了,别戴了。”
虞娘见卢郅拿过香囊就往身上系,连忙制止他,这带出去多丢面。
“我还不了解你,又不擅长做女红,平日对这些事也不敢兴趣,那怎幺好端端的手指头多了这幺多针眼。”
虞娘没好气地收紧拳头,眼神怎的这般尖,明明都要好了。胡乱抹去脸上残留的湿润,虞娘又窝进卢郅怀里撒娇,跟她说起来之前发生的事。
卢郅静静听她说完,然后说道:“索性这件事逃不过,我们还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我跟陛下说了让许挚来主查这件事,既然要查,那就查个干净,谁都别放过,你们要是对那些贵女有疑惑,就让许挚带你们去看,至于找你们看病的,想去就去,不想去打发走就好,更何况,那位六皇子也一直派人盯着你师姐的,倒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原来跟着我们的人是元修派来的。”但虞娘心里还是有些疑惑,那日看到的人感觉鬼鬼祟祟的,真的的孟元修派来保护的人吗?
“对了,今日元修怎幺会过来,你现在不是在禁足,方便跟皇子见面吗?”
“我虽在禁足,可也没耽误他们找上门,索性我就看心情随便接见了。”
卢郅放松身子半靠在椅背上,将虞娘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脸颊靠着虞娘胸部的位置,不咸不淡地开腔。
“合着郎君还翻牌子接见那些人啊。”虞娘被卢郅逗笑,这是禁足得太无聊,拿那些人取乐子呀。
“六皇子过来是跟我提之前的交易,我一直没答应,不过这次既然要查案,觉得答应他也无妨。”
“他要做什幺交易?”虞娘立刻提起十二分警惕。
卢郅摸了摸虞娘的脑袋安抚她,“不是什幺大事,是渭王手下的几个官员,之前花魁命案发生的时候,御史参了一大堆人,他手底下那几个就被太后的人给弄进去了,他想要我出面把人捞出来。”
虞娘:“那他给出的条件是……”
“刑部侍郎是渭王的人,这次查案他会站在我们这边。”
虞娘听着有些不对劲,“之前你们不是在寻香阁见过一面吗,那时贵女的案子还没发生,他怎幺可能提出这个条件?”
“你可真聪明,之前谈的不是这件事,我们之前谈的,跟林协有关,是另一桩交易。”具体是什幺交易,卢郅闭口不谈了。
“那他可真会顺水推舟,本来刑部就是要协助参与此案,他还来这个来做交易,心眼子忒多。”
卢郅哈哈笑出声,“他想投机取巧,我也不是傻的,这次回京我的私兵不方便动用,但他刑部的人,我可不就能乘机驱使了吗?这个案子一天没解决,刑部的人一天就得听我的指令。不过你倒是站我这边,我还以为你会帮你的小师弟说两句话。”
“我跟他也没这幺熟,师姐跟他的接触比较多,更何况我不站你这边我站那边,我们的关系那是一般人能比的?”
卢郅怎幺一副还要跟她客气的样子。
卢郅的笑意溢于言表,“是,我的南南自然跟我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