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里亚离开的时候他们顺了一辆豪华马车,总算不用她骑独角兽,佩厄斯架货车了。
本来是三人同乘的,但格伦斯坐不住根本没在马车待一会儿,而且他看妙乐的眼神总带着警惕怀疑,走之前还试图眼神示意佩厄斯跟他一起离开这个奇奇怪怪的神秘女人,但他眼睛都快抽筋了佩厄斯还是一动不动,头都没擡一下。
佩厄斯:没看见,看不见一点。
佩厄斯还在装木头人呢,手臂上就传来热源,侧头一看妙乐不知道什幺时候从中间挪过来了,言笑晏晏地看他,眼睛弯成了开心的月牙,面具遮得严实,他也只看得见眼睛。
“怎幺不跟格伦斯主教下去啊,是有什幺图谋吗?执行官大人~”
他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就顺畅地接着妙乐的话说下去,“是的,你很可疑我要一刻不离地看着你。”
“噗,哈哈哈。”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太好笑了,妙乐忍了一会儿还是没绷住笑出声,倒在佩厄斯身上笑得到处扭,笑完了就靠着他,手指绞着他的头发撒娇。
“才不是要你说这个啦~”
“那我应该怎幺说?”执行官大人虚心请教。
“唉……?你太认真了佩尔,哈哈,明明是调情啦,严肃就不好玩了。”妙乐以指为梳,柔软的发在指缝滑过,“唔,不过佩尔的调情就是这样吗?”
妙乐眼波流转间凑近佩厄斯,“大人,要怎幺贴身看着我?要……多贴身……”
炙热的吐息打在佩厄斯的耳廓,他脸侧瞬间泛起红晕,还细微地打了个颤,细长的手指摸到了他胸前,毫不客气地施力按压,胸肌的轮廓简直不要太明显。
“呃、嗯……”佩厄斯红着脸支支吾吾。
“这样还不够贴身吗?大人?那,要负距离的贴身?”说着手已经柔韧的胸肉移到了下面的腿窝,一掌按在上面——
“嗯嗯、也可以……”佩厄斯只会顺着她点头答应,妙乐隔着衣服按压搓揉,佩厄斯挺直的脊背就弓起来,闷不做声地怀抱她,脸埋在她脖颈处。
“佩尔在撒娇吗?哈哈,好可爱。”像个大熊玩偶一样,体型庞大却每一处都柔软,摸上去温暖舒适,抱上就舍不得松手了。
“嗯。”声音沉闷的从肩颈处传来,佩厄斯还是挂在她身上,“什幺时候才能回中心城啊……”
妙乐手一顿,从他身上把作乱的手收回来,她知道佩厄斯想问的是什幺时候才能不演陌生人的把戏,“很快啊,等一个有缘人来解放我们,到时候我们就有好一段清闲时间了,应该差不多了吧,总不能真的让我们走完各国吧,我也想偷懒呢。”
佩厄斯擡起头,眼睛闪着光,灰色的瞳仁明晃晃写着“真的吗”“好期待”。
“真的,我现在就在等。”妙乐的声音轻描淡写,还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
佩厄斯的头发真是越来越长,妙乐记得第一面的时候还是利落严谨的短发,现在就变成漂亮柔顺的长发了,茶棕色的温暖颜色大面积铺开,人都显得柔和了。
妙乐无聊抓着他的头发编辫子,佩厄斯低眉垂眼的任她摆弄,发丝缠缠绕绕绑成了一个蓬松的粗辫子垂下来,妙乐双眼亮晶晶地看他,哇,好像温柔人妻啊。
佩厄斯的那头长发被她编出了花,最后散开时微微卷曲,像烫卷过的发铺开。
“佩尔真好……好温柔啊……”
妙乐倚在佩厄斯身上,轻声感叹着,颠簸的车程让人昏昏欲睡,她眼眸都半阖上了,下一秒就要坠入梦乡了,马车突然一个大颠簸把两个人都晃清醒了。
来了!
妙乐咻的睁开清透的眼睛,手摸上脸侧感受到冰凉的触感,确定面具还在脸上后,她就匆匆起身把佩厄斯甩在身后。
“乐——”佩厄斯把扬起的声音吞回去,难免有点空落,也紧跟着出了马车。
他刚出来迎接他的就是来势汹汹的火球攻击,佩厄斯还没开始抵挡,火球就消融在妙乐身前,淡漠的瞳仁看过去时还有着惊讶——
乐乐什幺时候学会防御魔法了?
当然,佩厄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质疑了一瞬间妙乐的能力,乐乐就是最厉害的!
“要开始战斗了,佩厄斯别走神了!”格伦斯少年般稚嫩的脸是对他的不耐烦,张望什幺呢,不快点反击刺客。
佩厄斯迅速站在妙乐身边,替她挡下了四面八方的攻击,那防御力,格伦斯看着都啧啧称奇,这小子什幺时候改修防御了?
“不用为我抵挡,和我脱离大部队,用攻击把刺客往一个方向引,我争取一击把他们解决。”
妙乐的声音既冷又坚决,话语间就已经把这些人判了死刑,佩厄斯二话不说就照做,战场上不能有迟疑,他绝对相信妙乐。
两个人朝着队伍相反的方向突然撤离,刺客果然追随他们,或者说妙乐而去。
刺客们从一个方向奔来,在他们将要散开展开包围攻势的间隙,妙乐拉开身前的佩厄斯,压低的眉眼戾气毕露,她不知道什幺时候取出了一把寒光四溢的重剑,就那幺平常的一挥——
“啊——”
大片的惨叫淹没在森森寒气下,长达十余米的寒潮冰痕冻住了所有刺客,寒气堪堪停在车队前,还是格伦斯出手轻挡了一下才截住。
他甩了甩手,发出不耐地啧声,这
熟悉的寒气,真像神殿里那柄凝视冰霜剑,能从丹尼尔那个吝啬鬼手上搞到库房的东西,果然这两个人有勾当!
该死的诡计多端的丹尼尔!要是让我逮到你又背着我们偷偷干什幺就受死吧!
佩厄斯从妙乐颤抖的手上接过剑,温暖的手掌握住她被寒气浸染的双手,什幺都没说,默默的陪着她。
“唉,果然我没什幺天赋,都带了魔石做魔力供应了还受不住……”妙乐嘟嘟囔囔地抱怨,手被震麻了,又冷又刺骨。
“难受就不要用这种武器了,很冷吧。”佩厄斯心疼的用光明魔法给她暖手,魔力不要钱地输出。
“应该也用不上了,我们可以回去了,立刻、马上,就可以回去。”
佩厄斯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但他很快就接受了,从善如流地应下来:“嗯?好。”
“你们……两个……在干嘛呢?”
压抑着狂风骤雨的声音响在耳边,两个人才看见一脸不爽的格伦斯,他的眼神不停的在两个黏糊的人身上来回转,好像借此就能看清他们。
……太激动了,忘了还有其他人在。
面对这种锋利的视线,佩厄斯油然而生一股心虚,眼神闪烁地回避他,犹犹豫豫就想抽回手,怎幺办,好像暴露了。
妙乐一把握紧他想抽回的手,转头对格伦斯说:
“我们马上启程回中心城,大主教会给您解释的。”
……
“丹尼尔!你这个!混蛋!果然又瞒着我们做什幺了吧!”
格伦斯追着大主教满屋子跑,两个顶级的魔法师也不知道用魔法,大主教被追上了就被格伦斯抡着拳头揍,打打闹闹两个人看上去关系还不错。
“唉唉!格伦斯,尊老爱幼啊!别打了,我脸都要肿了!”
“爱幼?你有什幺值得爱的,一天天背着我们搞事情。”
“哎呀我说我说……”
妙乐抱着臂惊诧地一扬眉,“大主教还比七主教小?”这看着一点也不像啊,倒是更像爷孙。
“是啊,大主教还是七位里最小的。”佩厄斯轻描淡写地解释。
“那大主教靠什幺当上的,实力?”
“不,靠耍诈。”
佩厄斯还没有为妙乐解答,格伦斯幽幽的声音就传过来,听起来怨气颇大啊。
“说好的我们七个抽签决定谁留在中心城当大主教,结果他把七个签都换成了外派!我们六个抽完了他没抽,他就留下来了!”旧事重提格伦斯还是觉得好气,一肘怼上丹尼尔,疼的他面色扭曲。
“……?”
妙乐觉得自己要消化一下,这幺草率又离谱的夺权吗?
“……中心城的大主教拥有神殿所有武装力量的集调权吧,还坐拥神殿中心城的所有资源,和各王国的尊敬优待。”可谓是钱权在手啊,你们就没有觊觎一下撕扯一下?
“是啊!他都不用挪窝的!我们六个要走好长的路,而且中心城的天气是最好的了!他就舒舒服服待在这儿,还卖惨说我们走了他一个人好孤独还要处理公务,其实他都丢给别人做了!后来我们才知道他耍诈,每年都回来揍他一次。”
不,重点难道只是这个吗?而且还要后来才知道,这是被骗了多久啊,妙乐静默,难得长久的沉默且低下了头,她为之前怀疑七主教和其他主教感到羞愧——
淦,你们神殿居然真的从上到下都是傻白甜大善人啊!
“好了好了,该说正事了,咳咳,那个,别瞪我了,没看见两个孩子孩子吗?”大主教还和格伦斯推搡了一会儿,“这幺早回来是已经解决了吗?”
“大概吧,和我们预期差不多。”妙乐沉吟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差强人意的说法,“回来前刺杀我的是法隆柯王国的刺客,杀鸡儆猴速度也要快啊,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您该接着演了。”
气氛沉下来,某种肃杀冰冷的气息只在妙乐和大主教身上流转,剩下两个人只是隐隐摸到事情真相。
虽然杜撰了一个深渊怪物附身,随时可能降临在某个王国,但这把悬起来的刀没有开锋也没有见血,谁知道它多疼呢。
为了让各国心甘情愿配合消灭异种人,利益也少不了,这个率先刺杀“救世主”的法隆柯王国就是会被瓜分的利益。
“战争也会见血,也会死亡,真是下下策,希望神殿出手一开始就把伤害降到最低吧,在战争没生起之前先瓦解皇室,剩下的由他们瓜分,自己吃饱了也不想变成盘中餐就会紧好皮。”
走在回去的长廊上,妙乐神情淡漠地和佩厄斯说,看他皱紧眉的样子也知道他一时半会没接受。
“这个办法是有点残忍,你暂时可能接受不了,说是为了更多人也是空话,说到底还是能力不够,不过法隆柯都要派人来刺杀我这个‘救世主’不顾深渊爆发的危机了,可想而知烂到了什幺地步,这样有宽慰你一点吗,佩尔?”
“不,我没有觉得你做的不对,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我们太渺小了,能奋力做出改变已经很伟大了,”佩厄斯主动牵起她的手,“伟大的乐乐。”
妙乐也笑了,她果然很喜欢佩厄斯。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不关我们事了,之后就是我们的清闲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