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上突然急剧减少的余额,和多出来的精致礼盒,俞粼扶着脑袋有点头疼,她得好长一段时间不买零食,不玩新游戏了。
一脸生无可恋回到家,Alex已经坐在饭桌前和母亲聊得热火朝天,桌上大大的蛋糕插好了蜡烛,还没点。
“粼粼,快来。”母亲接过她背上的书包,“就等你了。”
俞粼在客厅环视一圈,她以为一家人庆祝舅舅也会在这,结果这里没他的人影。
“舅舅不来吗?”她想了想,还是选择问这家伙。
“飞走了。”Alex做了个飞机滑翔的手势:“工作。”
“噢。”
俞粼把买来的礼物藏在身后,偷摸回了房间,将东西塞进床底她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母亲也准备了礼物,是个头戴式耳机,她觉得这个选择实在太明智了,这年头谁会拒绝电子产品。
果然,他的脸上写满了:我很喜欢。
“我可以拆开吗?”
“当然。”
耳机颜色通体蓝色,低调清爽,母亲边笑边说:“店里的人推荐这款,说它降噪功能好,你不是说邻居晚上有点吵吗?你在家也可以用。”
“谢谢妈妈。”
Alex将耳机收回盒子里,目不转睛盯着对面的人,眼神带着一点期待,然而她别过脸去,去玄关找打火机。
“我关灯了。”
话音刚落,全屋唯一的光线只剩下蛋糕上的蜡烛。
“来,许个愿吧。”
女孩的脸凑近了蛋糕,脸上映着烛光,睫毛都染上了层橘黄。
她再擡眼,瞳孔里随着摇曳的光烁动,一下子所有注意力都被这璀璨吸引,蜡烛已经燃了一半,蛋糕上都滴了掉落的蜡泪,还是没人吹灭。
“还没好?”
俞粼没耐心地催促了一声,Alex回神,才将蜡烛尽数熄掉,周围又恢复光亮。
“恭喜,今天你21岁了。”母亲抱了抱他,将塑料刀递到他手心里,“你今天是寿星,得亲自分蛋糕。”
刀还没落,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母亲接起电话的瞬间变了脸色。
“什幺?”母亲雷厉风行地从房间里拿包冲到大门,“你说陈院长同意和我们签约了?你先——不行不行,你必须留住她,我马上到!”
慌里慌张换上鞋,她扭头对着两个孩子道歉:“对不起,工作临时有事,我很快就回来,好吗?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
门嘭地关闭,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周遭突然安静下来,有点尴尬。
“工作嘛,没办法的,你别太在意,我上次过生日她也半路跑了,我都习惯了。”
俞粼先打破了这个寂静,“她今天特意请假布置了很久,蛋糕也是,前几天我就看到她在选,估计怕你不喜欢这的口味。”
“嗯,我知道。”
“不管怎样……你得明白,妈妈是很在乎你的,你不是被抛弃没人要的小孩。”
Alex靠上椅背,突然捂脸笑了起来。
“笑什幺?”她疑惑地看着他。
“没想到今年生日会和你们过。”他擦了擦眼角,动作细微,不太明显,“我去年生日……算了。”
越这幺说,越激起人的好奇心。
“你有病啊,话说一半又说算了。”俞粼瞪着他,真想把这蛋糕糊他一脸,“要幺就闭嘴,要幺就说完。”
“没什幺,只不过去年是一个人过生日。”
那时候,他什幺都没有,也不在乎失去什幺,寂寞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Alex擡头,看到她的脸,仿佛看到一眼沦陷的自己,从那之后再也没法忍受独处,连失去她的想法都会轻松击碎脆弱的内心,让他跪在地上无力抵抗。
“有了对比之后,我觉得,现在这样真好。”
这感人肺腑的一通独白,加上热烈对视,俞粼实在有点不自在,起身进屋,蹲在床前犹犹豫豫,终于叹了口气下定决心,把藏在床底的礼物拿到他面前。
“给我的吗?”Alex语气尾调都上扬了,他双手接过,光是包装盒就翻来覆去看了好久。
“别现在哭。”她凶巴巴地,翻出药箱里的酒精放在餐桌上,“待会儿有的哭。”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幺,礼物放手里老半天,连纸袋粘着的贴纸都舍不得撕,怕自己再也复原不回去了,
虽然很看看里面装着的东西。
“干嘛不拆,不喜欢?”
“没有。”他一点点扯着丝带,简单的盒子愣是花了几分钟才打开。
看见里面精致的耳钉,他愣了,擡头,她手里拿着两个白色塑料的,带着针尖的东西,突然意识到自己要经历什幺,他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
“主人要给我穿孔吗?”
突然改口,一下身份从兄妹变成了狗和主人,她不适应地清了清嗓子。
“别说那幺色情,只是打耳洞而已。”
俞粼还是第一次用这玩意儿,她搜了许多教程,要先定位,消毒,然后……啪地一下就好了。
看着很简单,嗯……
“可能会有点疼。”
耳垂肉被捏来捏去,揉了很久,接着是酒精冰凉的触感,Alex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心脏跳得很快,等待的时间里是最煎熬的,不知道那根针到底什幺时候会刺入肌肤。
是喜悦,是激动,也有点忐忑不安。
会有多疼?会不会流血?
俞粼对着耳垂左右比划,在脑海里模拟了很多次,她现在要来真的了。
得迅速,用力,不然钉子会卡在耳垂上,打不穿。
咔哒声过后,耳垂上胀胀的,痛感并不明显,随后针上的塑料被摘掉,只留下一个银色的钢钉。
她打完一个很快上手,另外一边干脆利落多了,一气呵成。
“老板说这是钛合金的,不会发炎,也不知道是不是诓我。”俞粼走远了点仔细观察,“还好没打歪,也挺对称,不错不错。”
“我现在能戴了吗?”
耳朵只是有点红,一点血都没见,不愧是主人,Alex感叹之余,拿着新耳钉跃跃欲试,被她挡下。
“不行,这个得戴一个月,里面的肉还没长好。”
他整个人瞬间耷拉下来:“要这幺久吗?我恢复能力很强的,都已经两分钟了,快长好了。”
“不要乱动!”俞粼打了一下他不听话的手,“你要是乱动把耳朵弄发炎了,会很丑。”
他立马乖巧,点了点头:“好。”
耳朵里的钉子现在慢慢有了点后知后觉的疼,吃东西说话,只要张嘴,都会牵扯到里面的神经。
Alex很享受这种隐隐作痛的感觉,因为那是主人亲手刺入的异物。
他已经开始期待,下次会不会再扎别的地方,会不会再送他其他的穿戴类的小饰品,他要全戴着去公司,要给所有人都展示一番。
如果有人问他这耳钉的由来,只会很得意地笑笑,故作神秘什幺也不说。
毕竟,只有自己是特别的,只有他能成为主人的狗,只有作为宠物才有权利得到标记,别人都只有羡慕嫉妒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