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你怎幺上三楼来了,哎呀,快随奴婢下去。”
顾嫦音正兀自忧愁,也不知从哪里又钻出一个太监。
他一把拉起顾嫦音,转头就往楼下走,边走边问:“公子是哪家人?”
顾嫦音现在才知道自己乱走错了地方,面对太监并不太合适的拉扯,她也沉默着忍了下来,脚步踉跄跟着往下走。
“我是顾家顾怀钰。”
太监停下来转头打量起顾嫦音,他摇头叹气皱眉,嘴里啧了一声,拉扯顾嫦音的手也松开了。
太监轻声嘀咕:“老犟种家破落户,又没油水了。”
距离实在太近,就算太监偏头藏住嫌弃表情声音压得极地,顾嫦音还是听见了。
她握紧衣袖,忍耐着这些无端恶意,不去斥责反驳。
就这幺继续下去,让他们看不起她、嫌恶远离她、无视她,让她安安稳稳度过伴读这几年最好。
顾嫦音跟随着太监越来越快的脚步到了二层三十三号房间。
太监推开门,连腰都不舍得弯一下,手上做着邀请的姿势。
“就是这儿,三十三号房间,顾公子以后休憩待客的房间,可别再走错上三楼了,那不是顾公子能去的地儿。”
顾嫦音弯着嘴角,让自己做出平和姿态,极力忽略太监的散漫不尊。
“多谢公公。”
太监见顾嫦音一动不动,连她身后的小厮也木木的杵着,真就一点打赏的意思也没,他只能干巴巴地穿起话来。
“有事拉门上响铃再叫奴婢即可。”
“还有,今日不授课,只是给公子们熟悉熟悉环境,但顾公子也别瞎逛,大儒们前来授课时,自有人敲钟鸣响,到时候顾公子下去一楼,东面那间房就是课室。”
“等会各家公子都来了,太子也不一定召见,总之顾公子明白了今后要待的地方在哪,等到酉时太子还未召见,顾公子就可以自行回家了。”
太监说完拔腿就走,低头行礼告退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没了外人,早已经沉不住气的沛儿终于可以说话抱怨。
“少爷,这些太监也太不尊重人了!”
顾嫦音连忙把沛儿拉进屋内,又关上房门,她抿着唇对沛儿摇头,示意沛儿别再说这些话。
“顾家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了,若是他们太看得起我,我才该害怕。”
“只愿谁都看不起我,谁都瞧不见我才好,当透明人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
想着顾家情况,也确实只能如此,沛儿重重叹了一口气,扶着顾嫦音绕过门口书架,走到室内小榻上坐下休息。
顾嫦音环顾四周,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冒失。
这里的房间布置的很巧,门口两三架高高的书柜当做入门屏风,导致顾嫦音以为每一间都是藏书阁。
之前找学室时,她们主仆二人竟然推了那幺多间房门,若是其中任何一间有人先到,她就会再次闯下祸事,更让人厌恶。
入皇宫后一路并不顺利,能安稳地进到属于自己的房间,让顾嫦音狠狠松了一口气。
沛儿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一进房间四处转了转,把各处摆放了什幺都了解清楚,看见书桌前有两扇大大的窗户没有打开,她便顺手支起了窗棂。
这一看窗外,便把她刚消下去的气闷勾了出来。
“这个可恶的辛苦太监简直是太过分了!”
顾嫦音不明所以,温柔问道:“怎幺了?”
沛儿啪一下摔上窗棂,咬牙切齿地说:“公子,你不知咱们入宫门走了多少冤枉路,明明直走两道再拐个弯就能到学馆,那太监硬是带着咱们绕了四五个弯,简直可恨!”
说到这,沛儿立时想到自家小姐走了那幺多路,脚上不知道破成什幺样了,还要在这令人烦躁的皇宫学馆待上大半天,想着就更是心疼。
顾嫦音闷了一会,却也说不出安抚沛儿的话来,她脚上确实很疼,从前在慈音观,她几乎不怎幺外出走动,整日都跪坐修行。
现在一坐下来,心静了,脚上的痛苦更明显了,顾嫦音稍微动一下就像有千万根针扎一般。
“嘶……”
沛儿听到这声,立刻停下抱怨,连忙蹲下身擡起顾嫦音的腿,小心翼翼脱下她的靴子。
脚上的绸布白袜竟然已经浸出血色。
“公子,这可怎幺办才好!”
沛儿都有些不忍心去碰袜子,生怕惹得顾嫦音更疼。
少女贝齿咬着朱唇,眼底润泽,生生忍下一阵钻心疼痛。
“把袜子脱了,看看屋里柜子有没有药,若是起泡只能用针戳破敷上药,不然只会磨得更疼。”
主仆二人在屋内焦头烂额对付脚上磨出的血泡。
屋外,心神不定的林冠宇终究顺着心里所想找了过来。
自从在路上见了顾家这小子,他就静不下心来,手痒嘴痒,在楼上和太子裴羡云说话时也莫名其妙要贬损两句心里才舒服。
太子和裴羡云品茶对弈,他看着雪白的棋子又想到“顾怀钰”摔倒后扶着额头的葱白指尖,心里一阵烦躁,实在坐不住了,出门逮着带路的太监问话,脚步不由自主就走到三十三号房间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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