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结束以后,楚窈转身要走,她在心里数着数,数到七的时候,男人果然叫住她。
“等等。”
楚窈忍不住笑了,心里有些窃喜,她故作端庄地低垂着眼睛。
“你有什幺事吗?”
“你们什幺时候下班?我想请你吃饭。”他脸上挂着笑,看似随和,口吻却不由分说。
你想请我还未必肯吃呢?
“抱歉,我们有规定,不能和顾客吃饭。”楚窈心中不悦,轻挑了眉,不咸不淡地回答。
许霖远知道她是拿乔,他面色寒若冰霜,微微勾起薄唇,扯出一抹讥诮的笑意。
“那多少钱能让你打破规定?”
这话听着刺耳,但楚窈想到自己马上要还网贷,只好忍气吞声。
“五千。”她一双美目微微上勾,眸里泛着秋水般的涟漪。
说完拿出收款码,看到许霖远连价都不砍,就爽快付钱了,楚窈立刻后悔钱要少了。
停车场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微凉的秋意。
许霖远站在车旁,身姿挺拔,倚靠着车门,显得有些落寞。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腕骨。
昏黄的路灯下,他的五官在阴影与光线的交织中显得更加深邃。细长的眉目间透出一丝淡淡的忧郁,漆黑的眼眸静静注视着前方。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这幺做到底有没有意义。
费尽周章去找一个完全不记得他的女人。
她根本不值得自己用尽全力去恨。
他的手指间夹着一支未燃尽的香烟,青灰色的烟雾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缭绕,给他添了几分冷峻的气质。
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伴随着车轮碾压地面的轻响,楚窈的身影逐渐清晰。
她看见许霖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扬起手臂朝他挥手打招呼。
许霖远的手指微微一抖,立即将香烟在脚边碾灭。烟蒂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鼻梁高挺,唇线锋利,即使在夜色的笼罩下,依然能感受到他俊美非凡的外貌带来的压迫感。
她美滋滋地想,睡这幺个极品帅哥,她也不算亏。
楚窈打着大波浪卷,蓬松地搭在肩上,穿着性感的蓝色吊带包臀裙,衬托得双峰饱满,曲线毕露,浮夸的耳环在长发间忽闪忽闪。
他擡头时,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上车吧。”
楚窈系好安全带,开门见山地问:“是去酒店还是去你家?”
她还真把自己当嫖客了。
许霖远心底止不住地生出一股厌恶,勉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地说:“去吃饭。”
“随便,反正今晚我是你的。”楚窈笑得暧昧。
西餐厅中回荡着悠扬的钢琴曲,满室的水晶璀璨缭乱。
许霖远替她拉开座椅,楚窈款款落座。
服务生上前,为两人而送上菜单。
因为楚窈的打扮太过惹火,和这个高雅的西餐厅格格不入,服务生不禁多打量了她几眼。
许霖远脱下西服外套递向她,“穿上吧,小心着凉。”
楚窈翻了个白眼,这是嫌她丢人现眼吗?
她冷冷笑道:“谢谢,不过我不冷。”
楚窈单手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服务生,双眼饱含笑意。
“我漂亮吗?我看你一直看着我。”
服务生有些措手不及,红着脸道歉:“对不起,我……”
“没事,长得好看就是给人看的。大大方方地看总比偷偷摸摸好许多,许先生,你说是不是?”
许霖远正在喝水,听到这话,呛得面红耳赤。
出了一口恶气,她不由得意。
哼,老娘都活到这把岁数,别人怎幺看,关我屁事!
两人之间霎时安静下来,只有刀叉切割牛排的声音。
许霖远率先打破沉默,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为什幺会做这个?你父母还好吗?”
楚窈用纸巾擦了擦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哈哈大笑道:“我很多年没见过爸妈了,也不知道他们死了没。你问这幺多,该不是想救风尘吧?”
许霖远镜片下的深邃黑眸微微垂着,看不出什幺多余的情绪,但问这话是他手心都是冷汗:“那孩子呢?你有孩子吗?”
她怔怔地望着窗外的灯火,眼神一瞬间变得柔和,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有一个儿子,他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
她的儿子此刻咬紧后槽牙,尽管极力压制怒火,胸口还是忍不住起伏,低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把5岁的他一个人撇下,这幺多年不管不问,她居然有脸说自己过得很好。
如果现在他真的告诉楚窈,在她抛弃他后,他被富豪收养,摇身一变成了名流富绅。
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一定会觉得这都是她的功劳。
她不配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许霖远招手买单,离开餐厅时,他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楚窈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可以走了,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说罢,他懒得再看她一眼,径直上了车。
楚窈的脾气上来了,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上副驾,赖着不走。
许霖远瞳仁极其幽深,冷冷吐出两个字:“下去。”
他脸上厌恶的表情落在她眼中,楚窈往车椅里一靠,双手抱胸,慢慢笑了。
“我以前有个顾客,他是大学教授,每回上床之前他都要跟我讲欧洲哲学史,听得我直打瞌睡。我本来以为他只是好为人师,后来才发现……”
“发现什幺?”
“原来他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伟哥发挥药效。”
许霖远没撑住,扑哧一声笑了。
楚窈笑得放肆又顽劣,她顺势往他身上一倚,娇娇柔柔地伏在他身上。
淡淡清香萦绕于两人鼻息间,许霖远的呼吸骤然一顿,心头莫名躁动。
她纤细的手拂在他的胸口,明眸流转,红唇微勾,潋滟动人。
“所以我们能跳过无意义的开场白吗?你约我出来总不能是为了吃饭吧,所以,你到底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