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县令啊

卫玉颂同姜侍夫一同去偏厅里给沈霁越看诊了。

李重娥没一道跟着去,沈霁越说不必太拘束,想去哪里逛便去哪里逛,她就从善如流,找了院子里一处阳光不错的角落,搬了躺椅过来,眯着眼打起了盹。

日头不晒,但是阳光正好,光线穿过疏密有致的树叶枝杈,一束一束落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季贞祺跨进院子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光影模糊了院中事物的轮廓,金色的阳光晕染间,身着淡绿色薄衫的女人微微歪着头,面容恬静地陷入了沉睡。她体态高挑,自带风流,形容间隐有成熟女子的艳色。大齐秉承了前梁遗风,并不崇尚女人瘦弱或幼态。

不知是什幺人,在师母的院子里自顾自地打瞌睡。

不过看她着装和气质,不像是来书院求学的学生,季贞祺轻轻地走到了她身边的石桌旁,坐了下来。接着不知是什幺缘故,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看向那女子。

她手上握着柄绢扇,大概是赵公公寻来给她的,南地夏秋之际不仅炎热,还潮湿,这天气确实闷了些。薄薄的绿衫罩在她胸口,丝绢掩盖不住她的肌肤,她呼吸起伏间,胸口也隐隐波动着。

季贞祺猛然意识到自己在看什幺,热意自耳垂向上蔓延,迅速覆盖了他的整张脸。他扭过头,不再看她。

可又忍不住,即便目光不再看向她,可是脑海中,心房里,一下子都是女人丰艳的身影。

李重娥懒懒睡了一会儿,她也不知睡了多久,不过想来应该时间不长。她扭过头,想去叫院中伺候的公公再给她续几杯凉饮,视线却忽然注意到一个陌生的身影,正坐在石桌旁。

她坐起身,带着点儿好奇,嗓音还有些睡醒的沙哑。

“这位公子,你渴吗?”

季贞祺身体一僵,意识到女人已经醒了,他回过头,视线看进了女子的眼中,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啊,看来你也渴了,”李重娥注意到他喉头的细微动作,“我们去找个管事的嬷嬷或是公公,讨杯凉饮喝?”

梁齐至今,因着后宅的夫侍担心家中男仆小厮不安分,勾引了家中女君,凡是有些地位的人家,家里后宅伺候的男子便多是净了身的公公。没有净身的男仆自然也是有的,不过他们向来地位比公公低,月例也好,主人家的信任也罢,都是比不上公公的。

沈霁越面前得脸的张公公方才跟着去了偏厅,李重娥想喝凉饮,只能自己去找了。

照理说,即便沈霁越不在,下面的人也会好好地招待客人的,不过这正巧赶在了沈霁越身体微恙的时候,张公公一心挂念着元君,不留神就忘了吩咐下去了。

“不用,我知道膳房在何处。你——”季贞祺犹豫一瞬,还是决定让她歇着,“你等我片刻。”

他站起身,背着李重娥向外走去,背影落在李重娥眼中,让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宽肩窄腰,腰肢劲瘦,衣衫贴着他的胸廓,勾勒出隐隐的线条,腿长而有力,眉目冷峭,嘴唇削薄,好一个美男子。

心里的色欲小小地冒了冒头,很快又消停了下来。

她倒在躺椅上,懒懒地扇着风,哎呀,这南地的光景真是迷人啊。

可能是怕李重娥等急,季贞祺回来得很快,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仆,手中端着两杯凉凉的酪饮。

男仆奉好了凉饮,又被挥退,恭敬地回去了。

季贞祺先拿起一杯饮子递到李重娥手里,自己才拿起另一杯。

“嗯……”她眯着眼发出一声轻叹,显然是很满意这滋味。

石桌旁的男人微微掀了掀唇,自己也喝完了手中的饮子。

喝饱了,舒服了,李重娥靠在椅子背上,才想到要问问对方是什幺人物。

“我从前在书院求学,沈山长是我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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