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丧病

第一次见那个男人,不是在富丽堂皇的高级餐厅,她妈妈面带羞涩,含情脉脉望着身旁人,向她介绍自己有了新爱人。

不是她误闯酒吧,在后巷被人截胡惹麻烦,然后有人半途救了她一把。

第一次见顾裕恒,是在派出所。她和一个富家子弟打了起来,运气不好,碰上一群惹是生非的主。她孤家寡人一个,像只落魄狼狈的狗,沉默着缩在角落粗喘。

那男人很完美。

当时就是站在大厅里,身高腿长,冷光打在他身上都让人觉得这是宫廷宴会现场。

至少在总是碰见社会败类的林寻眼里,这男人看起来矜贵,冷酷又优雅,高大身材穿一身笔挺西装,沉淀下来的气韵让他仿佛从中古世纪的油画走出,敛了半身肃穆。

袖口一擡,便是高贵,和她这种阴沟老鼠截然不同。

当时,男人从头到尾只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目光冷冷淡淡的,不带什幺情绪。但林寻或许自卑心作祟,总觉得这男人看不起她,眼神不屑又轻蔑,像是嫌弃她这个入不了法眼的低贱物。

哪料想,今后这人便是他的毒药,冷不丁频频招惹,惹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动怒,惹得她失了理智般,屡次在母亲卧室隔壁把人按在身下狂肏。

是的,她肏了妈妈的高贵情人。

————

“寻寻~今天你顾叔叔订好了餐厅,你没吃饭吧……来和我们一起吃吧,妈妈好久没见你了呢~”

恶心……

女人故作温柔甜腻的嗓音让林寻不舒服,不管听多少遍还是不舒服,起鸡皮疙瘩。

她对于这个亲生母亲很矛盾。

对方是爱她,但是过于扭曲,隐形控制欲操纵式的甜言蜜语,和喜怒无常的痛打责备,丝丝密密织就她阴暗的童年。以至于她频频精神崩溃,逼近发疯边缘。大脑里绷着弦,只能戴面具装正常。

她知道,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她对于男性,天生带有一种排斥感,特别是对于母亲的情人。是的,她和母亲的羁绊深的诡异,污秽缠绕她的傀儡线,让她迷茫无措,逃不脱又割不断。

“知道了。”

她不想和女人多费口舌,这只会让她更心烦罢了。于是她拽紧书包,冷淡回复后便打车向目的地行进。

路上,她望着黑漆漆的夜,路边闪过霓虹,三两行人,莫名让她觉得萧条。只一场夜雨,却在她心的荒原掀起风暴。一想到又要面对那个男人,她的眼就隐隐闪出怒火,呼吸也开始有点失控,被气的。

到了地儿以后,林寻远远看见她母亲笑得花枝乱颤,却不失分寸,尽显温婉。她穿着得体优雅的长裙,画了精致的妆,头发也盘了起来,也不知道男人说了什幺,如此风趣幽默把她逗成这样。

预定的位置是在靠窗边的一个小隔间,装潢华丽优雅不失格调,连暖黄的灯光都影影绰绰,打着氛围。

看着那两个和乐般配的人,林寻只觉得他们有病。

干嘛每次都要叫她这个电灯泡过来?

——

她妈长的挺漂亮,当年嫁了个穷小子,一生重度恋爱脑,还特别擅长pua。

不论pua自己,还是pua别人。

有点小聪明,但不多,不是那种能成大事的人,却是个精明的,称职的传统“女人”。

他爸穷了一辈子,对她不错,就是命挺惨,用劳力换金钱,结果身体撑不住,过去了。母亲郁郁寡欢了几年,就又找了其他男人。

好家伙,这次这个男人来头可不小。林寻不知道女人怎幺找到的,怕她被别人骗,可女人什幺都听不进去,一门心思沉浸在新恋情中。

算了,尊重,祝福,锁死。

她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这次找了个看起来还不错,她也管不着,别和自己牵扯太多就行。

可他们偏不。

一次次来她面前刷存在感,刷的她烦死了。

这不,无比眼熟的戏码再度上演。

——

母亲和那个男人是相对而坐。

从林寻这个位置,只能看见她的妈妈擡手半掩着唇,露出一个淑女笑,从容优雅,光从表面上看——好一副大家闺秀,世家小姐的做派。

偶尔会有旁人的目光投向那边,似乎在惊叹怎幺会有如此精致高贵又有气质的人。但林寻不屑,因为她知道那个女人真实的内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她紧了紧书包带子,满脸淡漠,不疾不徐的迈步向他们走去。

“呦…寻寻来啦……快过来……来妈妈身边坐……”

女人才不过将近36,保养的好,就显得年轻,在姓顾的男人面前一向装的滴水不漏。她将温柔慈母形象展现了个淋漓尽致,可苦了被迫接戏的林寻。

林寻的表情一直很淡,不显山露水的,透露出一种同龄人没有的沉稳和高深莫测,有些吸引人。

她没看见的角落,男人背对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捻了捻玻璃杯柄,里面红酒轻微晃荡,最后还隐秘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诶,怎幺没穿妈妈给你准备的衣服呢?”

罗雅丽故作惊讶,听着责备实则宠爱的口吻:“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怎幺穿着校服就来了,也不知道打扮干净点……”

说是这样说,但她先一步把站在两步外的林寻拉过来,温和细心地为女儿整了整校服领子,上下仔细打量少女,满眼慈爱。

末了,还伸出白皙细嫩的手,为林寻将耳边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又摸了摸女儿的脸。

林寻在看到那节藕腕袭来就想躲,不自在地下意识偏头,但女人另一手掐住了她的后脖颈。没下多少力气,却让林寻瞳孔一震,整张脸僵了表情,心里窝火的不行。

是了,从小到大,她的衣食住行都被限制,事无巨细,都要上报给女人。她的言行举止,穿衣风格,喜好的食物,每一个都严格嵌套在母亲圈定的模板下。她甚至厌倦了那头长发,乌黑蓬松,总是绑成固定的高马尾,规规矩矩的,服从着母亲的喜好。

除此之外,很矛盾的是,她们甚少亲近。她们之间几乎没有亲吻拥抱触碰,大多时候是疏离的,对林寻而言,她觉得自己不像亲生的。

所以对于任何人的亲密接触,都无比反感和无所适从。

“……”

林寻瞥了女人一眼,移开目光,垂下的眸子深处是不情愿,浑身也是僵硬的紧。总感觉那些手臂像条阴冷的蛇,死死缠住了自己。

粘腻阴冷,又让她窒息。

罗雅丽是个很好的演员,一个顶级段位的“女人”,她非常自然地忽略女儿的一点不自在,拉着人要往自己身边坐。

“我还要上晚自习……”

憋了一会儿,林寻实在忍不住,冷冷开口。

“你这孩子……”

女人没放手,一时半会儿,两人有点僵持不下。

“诶,看来是我耽误小寻学习了。”

很快,男人适时打断了二人的纠缠。他低哑磁性的嗓音,似乎把每个字在薄唇上轻捻了一遍。吐露出来,有种如沐春风的意味,面对女性时总是绅士又优雅,语气恰好带一丝懊恼,却爽朗不突兀。

林寻依旧谁也没看,只是低着头,似乎想把地板盯出两个窟窿,倔犟着不想掺和。

“咯咯咯……哪儿的事……”

“这孩子是走读,今天不用上晚自习的……”

“平常玩的疯,叫看书就知道抱个手机……这会儿倒是显得学习积极了……”

女人眯眼捂嘴浅笑,有些带“犬子无能”似的自谦调侃。

“我要回去……”

林寻声音极低,宛若蚊吟,但他确信女人听到了。

“快坐下。”

被人再次忽视意愿,罗雅丽对她的话恍若未闻。

“要不…林寻坐我这边吧,似乎那边有些窄了?”

男人一直维持着优雅体面的微笑,冷峻沉肃的一面被他收起,妥妥一个温柔绅士。

他今年也才35、6,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更添了一些岁月沉淀的成熟风味,他眉眼沉郁却带上温和,薄唇冷峻却微牵嘴角,一身低调奢华的高定西装一丝不苟,莫名增添一丝成年男子的涩气。

他眼神温和示意罗雅丽的包和一些购物袋似乎占据了地方,然后状似不经意打量少女,“而且林寻还背着书包,可能有些挤。”

话音刚落,他自觉往里挪了挪,空出一大片位置。

“不必了。”

林寻冷漠回答。

男人转而又说:“不然…把东西放我这边也可以。”

少女谁都没理,摔着书包闷声坐下了。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林寻每次都把不待见写脸上——确实,她实际上真的谁都不待见,连她妈也是。

“害……寻寻就是有点怕生,裕恒你别和孩子一般见识啊……”

女人又笑了,试图转移话题缓和气氛。

不一会儿他们叫来服务员点餐,直到上餐开吃,全程就那两人浓情蜜意的聊,林寻一言不发,像个巨型背景板。

男人看出少女不高兴,也很高明地转移话题,每当女人说的太激动老想把林寻扯进话题时就不声不响转移话题。

女人被他牵着鼻子走,聊到天南海北就是不再专注女孩。罗雅丽满心满眼都是对面矜持成熟儒雅的男人,声音发嗲的喊男人名字。

越听,林寻眉头皱的越紧。

跟她妈和男人滚上床娇喘的时候一样,让她听着也犯恶心,一口饭吃不下想吐。

一想到曾经撞见这两人做爱,她就觉得哪哪儿都不舒服,与一口气吞了成千只苍蝇无二。

突然,林寻脸色一变,本来坐没坐相倚着靠背的身体,立马坐直了,活见鬼似的。

妈的,这个死男人。

桌布下,一条西装裤包裹的修长的腿蹭到林寻的腿。高定皮鞋还存心撩拨勾引,轻轻上下划过少女的小腿,带来似有若无,若即若离的触感,把人家校服裤都蹭皱了一小块。

“寻寻…你怎幺不吃饭啊?”

女人突然心疼看向少女,“筷子都没动几下………你在学校太辛苦了,宝贝儿都瘦脱相了……听妈妈的,多吃点啊~”

说着,女人还殷勤地为女儿夹了好多荤菜,在碗里堆成一座小山,要掉不掉的,也没管这样子女孩怎幺动筷。

很快,女人又转头看男人,爱意都快化为实质从眼里溢出来。

她实在爱惨这个男人。

女人大多慕强,罗雅丽则又是个中翘楚。顾裕恒无疑是个优秀男人,家世,身份,形象,财富……等等都是顶尖级别。她就闭眼一头扎进名叫“顾裕恒”的海里,莽撞,且不知深浅。

林寻尴尬又恶心,若无其事拿起筷子,却实在下不了口。她把腿往里挪了挪,没想到男人脸皮实在厚,得寸进尺紧贴过来。

男人和女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聊,或许没有林寻这个电灯泡会浪漫的多。他们看起来确实如此般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不过大多是女人开起话头,男人表现的很矜持,只耐性倾听,温和回话。

两个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都特会演戏。

比哆啦A梦的口袋都能装。

林寻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狠踹了顾裕恒一脚。她没收力,对着男人大腿就是一脚,可是对方没任何异样。

男人依旧人模狗样端坐,时不时晃晃红酒杯,微微擡头抿一口,那优越的下颌线和凸起的喉结把罗雅丽迷的眼花缭乱。

拳头打在棉花上,让林寻更郁闷了。

心底的小人正在扯头发抓狂,但林寻不能,她只有忍气吞声,想着:见鬼的,下次死都不会再来了。

——

一顿饭终于在林寻的煎熬中吃完。

没想到下雨了。

顾裕恒特绅士地提出送她们母女回家,女人没拒绝,林寻没选择权。

于是一行人坐上顾裕恒的豪华劳斯莱斯穿过雨幕离开餐厅。

到了公寓——这是男人花钱给女人买的,以前她们母女住破出租屋。林寻想搬走但被女人拒绝了。

林寻一个人坐后座,她头靠窗听雨声滴滴答答,恨不得暴雨把自己冲垮,碎了,被洪水卷走才好。她不是没看见,顾裕恒偶尔隐秘地透过后视镜看她。她直接闭眼装睡,眼不见心不烦。

以前罗雅丽从撺掇她叫顾裕恒爸爸,后来看出女儿倔的不行,退而求其次让人叫顾叔叔。好家伙,林寻一声不吭,锯嘴葫芦一般沉着气,死活不开口。久而久之,罗雅丽也放弃了。

车一停林寻就自顾自下车,不声不响自己跑了。

顾裕恒望着反光镜中的背影,眸色渐深。

女人照常表示歉意,又和男人聊了几句。她看着男人深邃迷人的眼,微微打湿而上撩的额发,不免心花怒放。

副驾驶门开了,女人却迟迟不下车。

她眯着眼,挤出一抹半含纯情半含诱惑的笑,媚眼如丝看向男人。一手撑着座椅倚过去,慢慢逼近后,女人酥胸要靠不靠的蹭着男人的手臂,指尖挑逗似的在男人挺阔的胸口画圈。

“裕恒~上去坐坐吗?”

手被男人一把捉住,拉开了,男人哑着嗓子:“林寻还在呢,不太好。”

“哼,她睡的很早啦,没关系的…”,凑到男人耳边,女人缓缓吐了口气,拖着调子:“裕恒 ,我最近特别想你……”

她上挑杏眼,水雾迷蒙,轻咬朱唇,娇嗔:“难道你不想我吗?”

男人顿了顿,随后目光深深看着女人一副发情的样子,发出意味不明的几声闷笑。

他勾唇淡笑,眸子盈满风流。

“好啊……”

———

林寻不想多看他们一眼,自顾自跑回去想早点洗漱。结果自己房间浴室的喷头坏了,她认命拿换洗衣物去二楼公共浴室洗澡。

水声很大,所以林寻没听见进门的不止一人。

两人天雷勾地火似的,刚进门就按耐不住了,也不怕孩子撞见,倒在沙发上就开始深吻。原本还有些矜持,女人双手抵着男人解开两颗扣子的胸膛,一边欲拒还迎作势推了推,实则根本没用力。

另一边,女人目光屡次看向二楼,装作很在意似的娇喘:“唔…裕恒……裕恒……别在这里……嗯啊~~”

但实际上,女人摸着男人头发,仰头难耐咬唇,放肆浪叫的样子根本就是爽翻了。

叫着叫着,二人开始在沙发真刀真枪干了起来。

没人在乎林寻的感受。

——

洗完澡,少女穿着纯棉睡衣,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却突然睁大眼睛,觉得不对劲。

到了走廊,那阵淫靡喘息混杂皮肉拍打的声音可把林寻恶心坏了。

“啊啊啊啊啊……裕恒……裕恒……慢点~~”

她的妈妈,罗雅丽,全身光裸,两条瓷白长腿不知羞耻地死死缠上男人的腰。丰盈嫩白的双乳被男人握在大掌,肆意揉搓,间或落下风流暧昧的淡淡咬痕。顾裕恒衣服都没脱,裤子只是往下拉了一点点,但他偶尔粗喘,被衬衫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从容不迫的挺动,肏的罗雅丽魂飞天外,只能手指甲死死扣住男人的背,大张着嘴似乎快喘不过气。

“嗯……”

这是男人舒爽的低叹。

“嗯啊嗯啊~~裕恒……太快…了哈啊啊啊!!好爽……嗯啊……顶到了~~”

这是她妈叫床的声音。

下面人放荡的性交声不堪入耳,林寻缓了缓僵硬的身体,壮着胆子走出去,手心不由自主握紧拳头把手心掐出血了。

“唔……呕……”

突如其来的反胃让林寻难受的想死,她顾不上这对狗男女,捂着腹部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间。

其实她动作很轻,几乎让人难以察觉。她妈就没发现,娇吟的像是只发情的母狗,但男人莫名停顿了一下,眼神不声不响粗略扫过二楼,舔舔唇干的愈发起劲。

———

啊,妈的,一群不要脸的神经病。

在别人家客厅就光明正大做爱。

傻逼。真想把那两人杀了。

都说事不过三,这两人却起码有意无意当她面做了不下五次。刚开始还只是忘了关门,她碰巧路过,后面还有一次她妈叫她送钥匙,地址是在酒店,她当时就觉得不对,一敲门,好家伙,那男人光着上半身来开门,胸膛多处红痕战况惨烈……

林寻回房对着马桶直吐,因为一天下来没吃什幺东西,胃痉挛着涌出酸水,臭的她受不了。可有没办法,她好不容易缓解过来,对着镜子洗脸,然后发现自己脸色苍白的不像话,随后自嘲笑了笑。

很无力,也很凄惨。

她妈把她当傀儡娃娃,金丝雀似的,剥夺她的思想,自由,把她捆在身边,又用道德绑架威胁她不准离开,不然就发疯。

林寻抹了把脸,只觉得自己愈发憔悴了,心里又闷又酸。

最后,她把房门反锁,扣着手指上床,把被子拉过头顶。蜷缩成一团,跟个茧一样。

太窒息了,卧槽。

她想哭哭不出来,想骂喉咙发紧,只能瞪着熊猫眼听楼下模模糊糊的叫床喘息。

月上三竿,房里漆黑一片,也不知道什幺时候那声音才停止。林寻靠着床头,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最终抵不住睡意,头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深夜

咔哒,门几乎不声不响打开了。

一个高大的黑影不疾不徐探进来,把门重新关上,反锁,一气呵成,随即走向女孩床边,站定。

吱呀,很轻一声,那黑影就坐在床边,目光看向鼓起的被窝。

“唉……”

是复杂的,微不可闻的叹息。

男人伸手,动作小心翼翼剥开被子,捞出女孩的头,像是对待什幺稀世珍宝似的,为少女轻轻拢了拢头发,露出一张寡淡阴郁,还皱着眉的脸——林寻睡不安稳。

林寻做了噩梦,梦里,她被一群蛇追赶。她慌不择路的跑,根本甩不掉,眼看着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咬她的腿了。她头皮发麻,提心吊胆用力奔跑,现实里差点把被子踢飞,还是男人帮摁着才安然无恙盖在女孩身上的。

她梦见自己跑啊跑,钻进一栋大楼,里面一群妖魔鬼怪,她乘坐电梯,电梯却突然故障失灵下坠,把她摔得丢了三魂七魄,以为自己被压扁死翘翘了。最后她堪堪爬出电梯,又挣扎了许久,跑回到自己的老房子。却发现门口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把她恶心坏了。

她小心躲过虫子,一跳一跳进了屋,随后听到一阵熟悉的暧昧呻吟。

等走近一看,原来是她妈和那个姓顾的男人。两个人睡在她的床上做爱,赤身裸体,激烈无比,阵阵淫叫几乎把房顶掀翻。他们忘我进行活塞运动,不一会儿,在林寻震惊的目光下不约而同回头看她。

他们交合的汗液滴下,化为林寻绝望的泪水。

他们动作没停,反而越艹越激烈,声音也越大,还一起用诡异的笑脸对着她,当场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啊啊啊……!”

林寻被吓醒了,又恶心又恐怖,全身一激灵,直接弹了起来,迷迷糊糊瞪大眼睛。

然后觉得自己的手湿湿的,又好像被禁锢了一样。

回过神,她努力在黑暗中找寻试视线。随后发觉自己的床上有其他人,自己的手指被那人含在嘴里,一下又一下舔弄,发出滋滋啧啧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可林寻见了这一幕,只觉得噩梦还没苏醒,恶心又后怕。

“谁……”

她抖着嗓子,强装镇定发问,然后想抽回手指,却发现没用,对面人手劲太大了。

那人怔了一秒,然后沉沉笑了,一边努力舔吻她的手心,一边缓慢凑近。

像条阴冷的毒蛇,目光死死缠住猎物。

就着半扇月光,林寻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顾裕恒。

她心神一震,发狠扯回自己的手,气红了眼,嘶吼:“滚开!!”

男人怕她伤到自己,也没较劲儿,轻轻松开手,脸反而越凑越近。

“阿寻……”

低低哑哑的,属于男性的嗓音回荡,令林寻瞬息崩溃。

“你踏马怎幺在这里!!滚开!!”

林寻挣扎着推拒,几乎拳打脚踢,她夜晚精神不好,受不了刺激,容易情绪失控。但顾裕恒不知道,只觉得她有些应激,反应过度了。

双方力量悬殊,男人三两下就抓住了女孩的手,暧昧地靠近,又舔了一下对方掌心,感觉到女孩瑟缩一下满意地笑了。

“别叫这幺大声,把你妈妈吵醒怎幺办…嗯?”男人故意压嗓子,尾音像把钩子似的,但却是蝎子的钩,有毒。

“顾…裕…恒……”

林寻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恨不得在嘴里碾碎了。

“你这个疯子!!去…死…吧!!”

用力的,恶狠狠的字句对顾裕恒却没什幺威慑力。他就像看不懂事的小孩一样看林寻,目光带着淡淡谴责和无奈,像个包容的大家长。明明是平视,却总给人居高临下的傲慢感。

“阿寻!”

顾裕恒沉声,带了几分严肃不悦道。

“哈哈哈哈,是不是我妈满足不了你,嗯?tmd半夜来爬我的床,你是个饥渴的婊子吗?”

林寻真的被气疯了,口不择言,只想狠狠骂男人一顿,可惜没得逞,顾裕恒没把她当回事。

“哪里学的脏话。”

上位者的架势一摆出,顾裕恒下意识冷睨了林寻一眼,然后一手掐着女孩下巴,欲图止住话头。

没太用力,但林寻也不能轻易动弹。

“听话,乖一点……”

见林寻只是躺平了大口喘气,顾裕恒慢慢松开手。他像是把林寻当不听话的孩子教训,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佯怒呵斥完又开始哄人。

真的,林寻很想骂顾裕恒:

我们很熟吗?!

可是她气狠了,脸红脖子粗也无济于事。

啊,这个男人,妈妈的情人,她恨屋及乌的人,不禁故意当她面和她妈做爱,还半夜爬她床搞威胁,艹了。

男人把林寻压在身下,高大健硕的身躯像一堵墙,遮住了少女的月光和希冀,她死死咬住自己下唇,出血也不松口,觉得自己快碎了。

“别咬了……”

顾裕恒俯下身,那只大掌几个小时前还掐着妈妈的腰,现在又来抚摸她的脸,还试图亲吻她。

她真的搞不懂这个变态的脑回路了。

在男人性感薄唇还没落下前,林寻一手抵着对方下巴,使劲全身力气不松手:“脏东西。”

顾裕恒一个大她一轮的老男人怎幺好意思,嗯?!勾搭她妈还想勾搭她?!还想用这张恶心的臭嘴亲谁?!md世界毁灭吧!!

“呵…”男人一听这话,却是笑了:“嫌我脏?”

他邪笑着,冷峻眉眼愈发深邃,神神秘秘盯着身下人:

“怕什幺,嗯?反正我后面是干净的,只有你一个人用过……”

说着,他还朝林寻耳边和脖子吐气,收力跨坐在少女身上,十分火热涩气地轻轻用臀部隔着被子蹭了女孩几下。男人倒是没再准备亲林寻,反而抓着对方的手,牵引少女在自己的胸膛,腰部,臀部色情抚摸游离:

顾裕恒舔舔唇,朝林寻挑挑眉,用他那沾染三分情欲的沙哑诉诸:“林寻……”

“你妈是我的女人……”

“而我……”

最后他引着少女的手揉捏自己的臀肉,顺带故意眼带媚意粗喘两声:

“是你的女人…”

“……”

啊,瞧这变态,无可救药了。

林寻眼越来越红,真的想哭了,也不知道自己怎幺招惹这个魔鬼的,无意识一颗泪从侧脸滚落,在渗进枕头前被男人舔掉。

“我洗过澡了…后面也洗了…”

“不脏的……”

他看见林寻落泪,一瞬间也懵圈了,原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从容感被削弱,他赶忙一下下啄吻少女的眼泪,手心——他反正听话只听自己爱听的,怕女孩进一步崩溃便退而求其次,一遍又一遍亲吻其他地方。

林寻感觉自己即将被豺狼虎豹分食殆尽。

密密麻麻的吻也让她恶心。

“阿寻乖……”

好吧,男人又在试图勾引诱哄,但他没意识到女孩内心防线正在一寸寸崩坏。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气氛逐渐焦灼。

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穿戴假阳,迫不及待扒开女孩被子,然后亲自给人穿上。

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卑鄙钻进鼻腔,林寻有点头晕,但依然努力止住自己的眼泪,她才不想被男人当笑话。

客观来说,抛开一切让人意想不到的狗血剧情,顾裕恒是个完美的男人。

但很快,这个脆弱虚幻,夹杂少女夸张想象成分的滤镜就破碎了,碎成渣渣的那种。她是真没想到还有这种走向,没想到派出所不是他们的仅此一面,也没想到这男人不仅仅是母亲钓的钻石王老五继父或情人。

夜很长,长到梦腐烂了,长到少女凝望窗外残月只剩满眼空洞麻木。

“林寻……阿寻………”

男人脱掉修身的西裤,衬衫扣子全都解开,要脱不脱的半挂在上半身。他精悍的劲腰快速扭动,有力的大腿上下起伏,却只是为了吞吐女孩腰间的假阴茎。

“嗯……”

女孩一声不吭,只有他一个人沉沦这单方面性事,但他无所谓,反正女孩没法反抗他的,不是吗?

可真的无所谓吗?

真的无所谓顾裕恒就不会故意泄出一声比一声大的闷喘试图吸引女孩注意力,也不会强行掰过女孩的脸,要她好好看自己是怎幺把男人肏高潮的。

噗嗤噗嗤的水声淫靡不堪,隔壁房间熟睡的罗雅丽估计也想不到自己的新欢正在和女儿“偷情”,她最爱的,强势又霸道但不乏温柔的男人,成了她女儿的“女人”。

……

床板不堪重负,吱呀直响。

少女厌恶男人的体温,而男人的蓄意接近无非折磨。每每他靠近,都试图挑起少女的怒火。他知道自己是不一样的,曾经女孩像只可怜的小老鼠,缩在角落偷看他。看他高高在上,看他光芒万丈。

顾裕恒是谁?

财经新闻上的熟面孔,在本地影响不小。林寻不知道他做什幺的,也不关心,只知道他来头大,很有钱。据说为人低调,但林寻听了也只想笑。

她不懂这狗男人的脑回路。

月光倾洒,少女红了眼。

一只大手描摹她的面庞,宛如情人的爱抚,轻柔,缱绻——从她的眉眼点点勾勒,顺着鼻梁往下滑,骨节分明的手指蹭过她的嘴角,指腹却又绕这唇线留连。林寻意识到男人在看自己的唇,也意识到他眸色暗下来,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咬她的嘴。

她不想看,于是紧闭双眼,泪划过眼角。

可顾裕恒不依不饶,起伏不定,动作越来越用力,一副恨不得把少女吃了的架势。

“嗯啊……阿寻………顶到了……”

男人倒是放浪形骸,咬着唇断断续续大声呻吟:“啊~……哈啊……你说……要是再大声点……你妈会不会被吵醒……嗯?”

“……”

“或许…她会偷偷下床,然后听见你房间有我的呻吟……”

“那个把她肏到欲仙欲死的男人,跪在自己女儿的床上,被干的合不拢腿……”

“比婊子还骚……”

说着,他挺起胸膛,微微提臀,假阳被吐出了一大截,柱体上面水润无比。还故意扭了扭腰,作势要林寻好好欣赏他下身的风光。

“你说?她会怎幺想呢……嗯啊~~”

男人再次重重坐下去,他的阴茎几乎是喷射出一股股白浊,溅在少女的脸上。

顾裕恒赶忙低头舔女孩的脸,把精液用舌头又卷回自己口腔。

就在这时,少女突然偏过头用尽全力死死咬住男人的手不松口,很快,伤口渗出血迹,滴满枕头。

“嘶…!”

“去死吧顾裕恒。”

等着吧,等着你生不如死的那一天。

林寻下了死口,心里如是想。

——

第二日。

昨晚顾裕恒凌晨时分走的。他走之前还有闲心去洗个澡,然后在林寻杀人的目光下抚摸少女的头发。

“我走了。”

林寻心里默念快走快走,最好一出门被车撞死。

因为睡眠不足,她闭着眼睛起床,然后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赶去上学。她今年高三,因为以前生过病留了一级。

学校是半封闭式,她家到学校走路要近半个多小时。她有时候会搭公交,但今天没赶上,只能玩儿命跑。

一到教室,林寻立马趴在桌子上补觉。

数学课代表叫了几声,她没听见。被手轻轻碰了几下条件反射弹起,被吓到了。花几秒理清思绪,她了说句抱歉,立马从书包翻出作业上交。

“没休息好吗?昨晚几点睡的…”

突兀的提问让林寻当场错愕。

她和同学都只是点头之交,根本没说过几句话,今天数学课代表有点反常啊。听着,她擡眼看课桌旁的少年——太高了,她仰着头脖子痛——不过,好像不是以前的课代表??是,学习委员??

那个全校第一,据说保送名校,有希望一举拿下省状元的那谁??

“算了……没事,你继续睡吧。”

少年看她有些懵,又愣着不回答,自己接过话头,拿着作业离开了。

等人走了,她才恍然大悟,迷迷糊糊把人和名字对上号——谢秉,冰山,学霸,校草,年级第一,学生会长。

嗯,所有元素都集齐了,可以召唤神龙了(bushi)。

就小小惊讶了一下,她立马倒头就睡。

短短十几分钟,她又做噩梦了,最后猛一踩空醒过来,班主任的脸凑在眼前。

“!!”

“怎幺,昨晚熬到几点,这幺憔悴?”

挺着大啤酒肚的男人有点阴阳怪气,但又是半笑着,好像在调侃,也没真责备的意思。

林寻打个哆嗦,没说话,讪讪笑了笑。最近她特别容易被吓到,心脏突突的,老怕下一秒被吓停了。

之后,班主任走到讲台,对着全班宣布。

“今天周一,待会儿要去升旗,大家五分钟后排队去操场。”

——

高三生活枯燥乏味,周边同学争分夺秒学习,升个旗所有人都拿着个小本子,或者是资料,目不转睛的看,背书声琅琅,但林寻觉着嗡嗡嗡吵脑子,比夏夜偷袭的蚊子声难听,念经似的。

她也装模作样带了本,可惜头昏脑胀,她看不进。

到了操场,队列整齐,人山人海。

没站多久,她就晕的慌,感觉胃里难受,想吐。一下子眼睛也花了,脚也软了,眼前一黑摇摇欲坠。

最后她晕倒时,靠在了前排女生背上,也是好运,没摊在地上摔个狗啃泥。

老师见了一急,赶紧上前查看,众人围成一个小圈。上面还是学生代表在进行国旗下讲话,突然下面引起骚动,主席台领导冷冷瞥过,皱起眉。

原本台上声音郎朗,流利演讲的谢秉看到晕倒的人,心里一紧,顿了好几秒才按耐住想往台下跑的冲动。一众疑惑的目光投来,他视若无睹,见林寻被几个女生搀扶着离开,松了口气,镇定自若继续开讲。

等林寻醒过来,她躺在医务室床上,旁边站着谢秉。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林寻懵了。

“医生说你低血糖。你没吃早餐吗?”

说着,他略显僵硬地递过来一块巧克力,还有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吃点甜的缓缓。诺,这是同学们买给你的早餐。”

林寻呆呆接过剥好的巧克力,卡蹦咬了口——黑巧,是她喜欢的那种,不是很甜,但味道香醇浓厚,丝滑无比。

“谢谢。”

很真诚道完谢,她又疑惑不解盯着少年,直把那一张冷淡俊美的脸盯得不自在才说:“呃,怎幺是你在这里呢?”

“是……老师叫的。我是代表班级看望你。”

“哦,谢谢大家。也辛苦你了。”

林寻爽朗笑了笑,感觉被人关心也还不赖。

谢秉看着女孩的笑脸,只觉得脸上发烫,担心自己失态,当面上还是冰山作派,礼貌疏离——就是话有点多了,林寻第一次听这人说那幺多话,脑瓜子嗡嗡的。

有光透过窗子照进门内,谢秉不自觉回想起曾经的一幕幕。

以前,初中时,谢秉因为家庭原因,和现在天差地别。他阴郁,自闭,是在班级被忽视的边缘人。

和他同为边缘人的,还有个女同学——就是林寻。在偶然一次被解围后,谢秉开始默默观察这个女同学。

林寻性子很怪,要说冷漠吧,也不至于,顶多就是不太常笑,也不主动和别人沟通交流,有点子疏离。她也时常独来独往,在同龄女生成群结队,搞小团体时,她就像个潇洒逍遥的独行侠。乐得自在,来去如风。

他发现林寻喜欢一个人待着,喜欢午休跑去池塘喂鱼,喜欢当学校果子成熟后第一批采摘者,有时像个带着野性的孩子,和别人不一样。

但她又诡异的可靠。明明比自己还矮半个头,性子散漫,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不像普通人眼中的“女孩”。但她确实,用那单薄的肩膀,诠释了她肩负的责任。

以前他手受过伤,但老师叫男生去搬桌子,他没来得及说,又想应该问题不大吧就去了。结果上楼梯手一没劲儿,桌子差点砸下来带着他一块滚楼梯。

“小心。”

幸好,一只手撑住了,扶着他的腰,也扶着桌角,把他平稳地推回去。

他当时猛回头,吓得心刚落地说句谢谢,人就从他身边唰的过去了,三两步爬上楼梯走远了。徒留一句微弱的“不用谢”在耳边破散。

他偶尔也撞见林寻笑。

她经常会去找学校保安室的小黄狗,乐颠儿颠儿喂火腿肠,有时候自己的饭不吃也要给狗喂。下雨时,她会给湿漉漉的小狗撑伞,把它送回保安室,然后才离开。

后来,他渐渐散发光彩,成了别人眼里难以企及的学霸,天才,他脱离边缘人,站在舞台中央。

可林寻还是在边际游走,十几年如一日。她默默无闻,反复走过的校道里,只有地板,花草和那条狗知道她。她却无所谓,似乎也很享受自由自在不被关注的日子。

“铃铃铃铃!!”

突然一阵上课铃声响起,把医务室两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走吧,回去上课吧。”

说着,她自己也起身,捧着包子一边吃一边向前走。谢秉回过神也跟上。

他身高腿长,一下子就赶上女孩了,可林寻却放慢脚步,慢悠悠的拖着步子,老大爷逛街似的龟速游行。

谢秉一顿,也放慢脚步直到两人并行。他们中间隔着两人远的距离,都不紧不慢的往教学楼走。

有很多学生从他们中间穿过,奔走间,微风吹拂,谢秉只觉得这阳光太暖,晃得他眼睛出现了幻觉。

回教室的路上,谢秉顶着许多女生炙热的目光,面不改色。但林寻又悄咪咪和他错开,拉开一大段距离,肩膀贴着墙,慢慢爬楼,似乎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谢秉心里闷闷的,抿着唇,莫名感觉有一丝失落。

——

一天过去,林寻踩着下课铃,抓起书包飞快往外面奔。她走出教室门,但没发现有一道目光似有若无紧紧追随。

天暗下来,稍微降低的温度,裹挟冷风,T吹得瑟瑟发抖。她这身子骨弱,抗热不抗冻。于是她把校服拉链拉到最顶上,揣着手,缩着脖子,加快脚步。

忽然,电话铃响了。

是她妈。

“喂……”

“寻寻~~妈妈晚上有点事儿要出门,你自己买晚饭啊~”

啧,奇怪。

她一副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皱着眉,把手机拉远,联系人上面确实是她妈。

这女人一般不会这样喊她,只会干巴巴叫她名字,或者名字都不叫,直接用“你”来称呼。那种肉麻的,夹着嗓子的音调,是少见的诡异的。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男人在她身边。

我@%&*^……

深吸一口气,林寻冷淡嗯了声就挂电话了。

高中确实饿的快,起的早,睡得晚。一天都在想三餐吃什幺。一挨饿,脑子就转不动。

她先是跑到一个小超市,买了一点小零食和一桶泡面,悠哉悠哉浪回公寓。她故意拖着时间,就是不想撞见那两个人。

但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

刚上楼,就听见她妈掐着嗓子,用甜腻细软的嗓音撒娇:“哼……裕恒……怎幺这幺晚才来啊~~我都等了好久~”

这公寓是一层一住户,所以刚走出电梯,听见那声音时,一股电流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林寻人麻了,她蹑手蹑脚的缩着,狂按关门不想出去。

偏偏,她妈就是喜欢在关键时刻给她难堪,总能在最不合适的时机,用最好的眼神看到她。

“诶呀,寻寻回来啦~~?”

原本两条藕臂还勾着男人脖子,整个人依靠在男人胸膛,一副小鸟依人的小女人作派。

这会儿见了女儿,仿佛终于知道害臊了,猛的收回手,扭扭捏捏的理了理自己耳鬓的碎发。

“今天怎幺这幺晚~?”

我谢谢你,我也不想好吗?请您摸摸您的良心,看看还在不在。

内心吐槽归吐槽,林寻只能“嘿嘿\"尬笑,一秒后垮起个脸,面无表情。

“小寻,你回来啦。”

男人也是第一时间回过头看她,冷冷静静,从容优雅。他今天似乎刚下班回来,西装外套搭在小臂,衬衫卷到了手肘处,甚至还有闲心理了一下袖子。男人笑的一派温和,就是不知道,那双眼睛里藏了多少蔫坏的想法。

“……嗯…”

她真的不想配合他们演戏,累得很。上完学,回来还得“加班”,太压榨劳动力了。他们一家不出几个奥斯卡影帝影后,真是愧对这半年来的精彩生活。

“诶,买的什幺呀?”

罗雅丽眼尖的瞥见女儿手上的塑料袋,笑问。

“泡面。”

“老吃泡面对身体不好,寻寻听话~下次买些有营养的……钱不够找妈妈……

又是一副心疼和担忧的语气,听起来多称职似的。

“我下班时订了一份餐,但正好和你妈妈有约没来得及退,刚送到的,还热着。”

说着,男人擡起手中包装低调却不失精美的袋子:“不介意的话,小寻就尝一尝?”

哈,无语。

林寻板着脸不说话,也不动,摆出一副不想理他们的样子。

“阿,你这孩子真是的……要有礼貌……你顾叔叔一片好心,不要浪费了~~”

罗雅丽仿佛天生就会调节气氛,语调高低起伏,抑扬顿挫,像个舞台剧上专业的演员。有点夸张,反而显得不真实。

她话语柔软,动作却强硬,笑着拿过顾裕恒手上的袋子,就硬塞进林寻手里。

“好了,回去吧~~”

女人一脸关心,最后寒暄了几句,又踮起脚尖为男人理了理领子,轻轻拍了拍,抹匀抹衬了前襟。

“妈妈走了~”

语毕,女人扭着腰,挽过男人的臂膀,两个人姿态亲密的与林寻擦肩而过。

就经过的那一秒钟,男人面不改色地看了眼女孩的发顶,手指轻轻挠了一下林寻手心。触感有些粗糙,似乎手掌还缠了一圈绷带,就这幺迅速传递体温,比用针刺还让她难以接受。

酥麻,也恶心。

他人的触碰和体温,让林寻一激灵,猛收回自己的手。紧接着,像是摸了什幺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小幅度用力在衣角上蹭。

进门后,林寻原本想直接把那份饭扔垃圾桶,但是她的良心受到了道德谴责——她根本受不了浪费粮食。

内心天人交战,然后她还是缓缓把饭盒打开。嗯,很精致的餐盒,很高端的包装,很有逼格,一看就很贵的餐品……四菜一汤都准备好了,鲜香的虾饺,软烂的红烧肉,菌菇牛肉汤,还有一道松鼠鳜鱼……

香,确实香。

不要白不要,他硬送我硬吃,食物是食物,和狗男人没什幺关系。

成功说服自己,林寻心安理得开吃。

吃饱喝足,林寻打开书包,趴在桌子上赶作业。等写完两张试卷,一篇课后练习,已经深夜11点了。

她还没高兴多久,便被一则消息通知打断了。

微信弹出一个新好友添加请求。

林寻没多想,就同意了。

然后对面跟守着她一样,刚一同意就立马甩过来好几个视频。

什幺鬼?

她疑惑盯着屏幕,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开了。

一共三个视频,封面全都黑漆漆,属于你不点进去都不知道是什幺的类型。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第一个视频,是在昏暗的房间里,打着红蓝光氛围灯。第一个镜头,平视着床,床上有两个晃动的模糊人影。很显然是色情片。但和一般的不一样,这里面是女人上男人。里面的女主人公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和口罩,游刃有余挺腰,肌肉线条流畅,在旖旎的灯光下更显性张力。这是后入式,下面的男人臀部高高翘起,没听声音乍一看和最骚浪的AV女优无异。男人像被抛上岸的鱼,带着哭腔,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嗓音比女人还软媚:“姐姐……嗯啊嗯啊……啊哈……太快了……好爽……骚逼要被艹尿了呜呜呜呜呜~!!”第二个镜头是私密处结合的特写。男人饱满圆润的臀部掀起肉浪,被一下下猛烈拍打,一根巨大假阴茎在后穴进进出出,凿出一片淫靡水光。然后男人高潮时,腰一紧绷,后穴收缩紧紧咬住阳具,发出失神的甜腻呻吟,与女性不同,是更低沉沙哑的呻吟。女主最后狠狠一挺腰,男人受不主地崩溃大哭,滑腻紧致的皮肤渗出细汗,漂亮的紧。

林寻老脸一红,掩面偏头,缓了缓。

卧槽,哪位仁兄活菩萨。

确实,她对女性占据绝对主导地位有极大兴趣,甚至变成一种偏执。男性的臣服,强大野兽的温驯,都让她情绪高涨。

第二个,是一个女S和男M的调教视频。林寻其实对SM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是她还是点开了。在漫长又涩气的前戏中,女人掌控着壮汉全身敏感点,轻轻碰一下男人就发骚一边颤抖一边粗喘。啃咬,鞭打,红痕和青紫纵横交错,极负男子气概的肌肉壮汉被伤疤凌虐装点,沉沦于欲望之时化为最可口的餐品。让林寻心跳加速的,是男人被死死扼住咽喉时,嘴里难耐地低喘,嘴巴半张,濒死大口呼吸,可他却满脸自愿和享受。林寻一瞬间灵魂战栗。

最后一个,有一些模糊。

两个人都看不清脸,镜头也有些晃。

最开始是一扇门,很眼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四周静谧无声,声音放最大也只能听到一丝一缕拍摄者的呼吸,很轻很轻,却是目前唯一的背景音。

接着,画面转向卧室,虽然很暗,但依稀能辨识出家具摆设的方位,大致形状。慢慢地,镜头缓缓向床上靠近,能看见一张卡通花纹被子鼓起。被子被缓缓拉下,露出一张脸,但太黑看不清五官。

啪嗒一下,床头夜光灯亮起,镜头里——

浓密英气的眉毛放松了弧度,纤长睫毛微颤,唇色很淡,唇角很深,左眼眼尾下方有颗很浅的痣,是一张寡淡阴郁但笑起来绝对惊艳的脸。

——这tm是她的脸。

???!!

林寻的心情做过山车一样,但目前看来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她定睛一看,脸一黑。内心气的火烧火燎,眉头皱的死紧能夹死苍蝇。

这怎幺看都像案发现场啊!

很快,就在她急得满头大汗时,答案慢慢揭晓。

先是一只男人的大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是拍摄者的一声轻叹。男人的手往下滑,又摸了摸她的脸。她像只蛆一样蛄蛹了几下,皱眉翻身。男人,忍俊不禁,泄出低笑,逗狗似的。

“走开……”

视频里,她呢喃梦呓,可能是以为有蚊子烦的不行,伸手胡乱拍打几下,又咂咂嘴睡过去了。好巧不巧,她的手最后停在男人脸前,几乎触上对方皮肤。

“起来吃药了……”

男人在她脸前俯身轻唤。大掌捉着她的手,松松包裹着。

镜头像是故意的,只露了男人的下巴。

“林寻…”

男人锲而不舍一声声叫着,把林寻叫烦了。

她当时还发着低烧,整个人不想动弹,但又被打扰了睡不好。一掀开被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看到男人放大的俊脸,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

那是男人和她妈刚在一起两个月的时候,他们见过几次面,然后男人给她们送了套房,立马登堂入室了。说来就来,端的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温柔儒雅可靠体贴,可把罗雅丽迷的不要不要的。

她有回一不小心生病了,高烧不退,所以在家休息了几天。然后碰巧男人和女人约会回来,你侬我侬的。然后女人临时接了个电话,忙不迭嘱咐男人到时间麻烦给林寻送药,她很快就回来,男人笑着应了。

现在一想,她妈也是心大,直接让自己女儿和一个还不熟,关系又不好的成年男人独处。

罗雅丽不知道,在一个月前,顾裕恒就有意无意亲近林寻,但林寻十分排斥,恨不得隔他们几十米远。

男人存心勾搭,一开始还很含蓄,不敢动手动脚,用尽温柔攻势想要以柔克刚。温柔打招呼,恰当适时有度地表露关心,送各种小礼物什幺的。然后发现林寻从最开始有点惊讶,到后面的反感厌恶,他直接添柴让火烧的更旺。

这时就开始硬碰硬了。

装作不经意间靠近,在对方耳侧喷洒呼吸,摸摸头发,挠挠手心,抛媚眼……无所不用极其。

一个躲,一个追,把林寻平静的荒原搅得混乱不堪,沉睡的火山叫嚣着爆发。

“醒了…?”

模糊的画面里,男人闷笑。

后来发生了什幺呢?

呵,她和男人上床了,但又和传统意义的“上床”不太一样。

她以为自己还没醒,浑浑噩噩的,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于是,她一手揪着男人头发,一手恶狠狠掐住男人下巴,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她少有失控的时候,因为害怕变成和母亲一样喜怒无常的疯子,所以总是在压抑,克制这情绪。

但偏偏就是有这幺个不长眼的,屡次凑上来挑衅她,招猫逗狗,把她当乐子耍的团团转。她讨厌那种眼神,和不带感情,把人当玩物操控取乐的表情。

明明还生着病,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趁机用力把男人推倒,扯了件搭在床边的衣服,就把男人的手捆起来。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林寻当时不知道,其实男人是刚下应酬没多久,还处于个微醺状态。所以她才能有机会把男人巧妙压制住。

后来她又干了什幺呢?

她丢了理智,拽着男人的领带吭哧吭哧把人拖到地上,把人家板衬的西装扯的一团糟,还蛮横扒掉了男人的裤子。

“哈哈……喜欢没事找事是吧?”

“干了罗雅丽不够,还想干她女儿是吧?”

“整天就知道发情的公狗!”

一脚踹上男人的腰臀,力度不轻不重的,但很能羞辱人,当时男人就开始剧烈挣扎了,看得出已经不悦了——对事情发展脱离掌控和被压制的不悦。

是的,她脑子一团乱,就想着报复回去,做了什幺她自己都不知道。后面她直接一个暴露xp的大动作。她先扇了男人臀几巴掌——按理说,她平常其实挺怵那种一看就城府极深的成年人,讨厌并持远离态度。

“但是抱歉了顾先生,让你失望了,我是个只走后门的……”

她硬着头皮,顶着男人冷睨狠戾的眼神,把手指直接插到对方后穴。

手机早都“啪嗒”一下掉地上了,但好死不死,抵柱了床脚,刚好能拍到这一幕。

画面里,高大冷峻的男人目露凶光,被女孩按趴在地板上,两手背在背后,帅脸抵着地板,刚好冲着镜头。上半身衣冠楚楚,人模狗样,下半身露出两条长而有力的大腿,浑圆挺翘的臀部被一只小手前后贯穿。女孩身材娇小一些,但面色带着隐忍的疯狂,黑沉沉的,就想出口恶气,手捅的又深又重。男人后穴撕裂还出血了。

月光皎洁,本应纯洁无邪,洒在那两人身上,无端多了些针锋相对的残暴。

“嗯……”

顾裕恒咬唇痛哼,皱着眉,怎幺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剧情展开。本以为是个胆小内敛的猎物,没想到皮下竟是凶猛的野兽。感受身体被撕裂的痛楚,他有点后悔招惹林寻了。

“痛吗?哈哈,就是要让你痛长点记性,别把别人都当狗……!”

林寻插了几十下把手抽出来,凝视上面晶亮亮的液体,满脸嫌弃的擦到男人那浅麦色,紧致有弹性的臀肉上。

听着男人克制的沙哑痛吟,林寻更起劲了,拿笔,牙刷柄把男人紧致干涩的甬道捅了个彻彻底底,肏熟肏开。

她在后面用道具插穴,插了几百下,累的手酸,但心里涌满报复的快感。看不到男人表情,所以不知道男人由开始的凶狠隐忍,缓缓变成皱着眉放肆粗喘,眼中一片复杂,像在疑惑又像是错愕,似乎不敢置信一般,到了后面,甬道自己慢慢出了点肠液。女孩也没注意,男人被她肏的贴着地板一耸一耸时,喘息声越来越哑,隐隐带上难以察觉的哭腔。

“嗯……呃……”

痛吟逐渐变调,男人把刚泄出喉咙的呻吟强行吞回去,如古希腊雕塑一般立体的官组成一个有些难耐的表情——他紧紧皱眉,锐眼半垂,微张薄唇,又很快死死咬住下唇。

………

“……”

完蛋,有点汗流浃背了。

少女脸色难看地把手机拿远。纵然这种绝对压制,性与欲的撕扯使她隐秘动容,但她拒绝顾裕恒这个人,打心底讨厌,满满当当的全是避之不及。

可想而知,这个视频绝对是那男人拍的,简直居心叵测,不干人事。

林寻大脑宕机了一会儿,绞尽脑汁猜测对方的意图。

到底想干什幺?想拿这个视频做要挟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面就像在她身边装监控一样。就在她刚把最后一个视频看完不久,对面接连弹出好几条消息。

【阿寻……喜欢吗?】

【这可是我特地为你找的~】

【下一次我们一起试试吧,嗯~~】

【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肏我哦~】

死变态,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滚。】

【这幺饥渴找个馆子当鸭去吧。】

林寻打字摁的很用力,气的心烦意乱,一天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呵呵,你是我唯一的客人。】

【你把罗雅丽放哪儿。】

【你母亲不算,我只卖屁股给你而已。】

……

和变态说不通。

翻白眼,拉黑,关机一条龙。

一把按熄屏幕,林寻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捏着手机的指节都有点发白。

———

深夜,罗雅丽满脸餍足的回来,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性事后余韵的潮红。

不知道是不是和男人滚了个来回

她刚进门,装模作样理了理衣服,随后上楼敲响了女儿的房门。

“今天早上我洗你被子的时候,发现上面有血,怎幺回事?”

语气平平淡淡,近乎冷漠的开口询问。

林寻烦躁的思绪被打断,迟疑了一会儿,才想到那可能是她咬破顾裕恒的手留下的血。但她肯定不能这幺说,于是毫不犹豫的开始撒谎瞎扯:“我流鼻血了。”

“哦。”

“以后注意一点。”

女孩懒得琢磨这个“注意一点”,是让她多关注自己的身体,还是不要给女人添麻烦。

“知道了。”

看吧,这才是她们相处的真实情况。

不太像亲生母女,像刚认识没多久的债主和欠债人,语气别别扭扭的怪异。

———

接下来倒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顾裕恒,林寻少有的放松了一会。

接着就是每天两点一线,上课——回家,上课——回家 ,和她妈也没什幺话说,一进门就回卧室关门,闷声干自己的。

临近期中考,最近学习任务挺重。林寻忙得像个陀螺,一天到晚不停转。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脸色一天比一天差,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

学习生活和以前没什幺太大变化。

除了——

“老师安排了学习互助小组,我和你一组。”

当时林寻一下早读,就趴桌子上睡的不省人事,脑瓜子里,英文单词和文言文,古诗,混杂在一块,扰得人睡不安稳。

上课铃一响,她就发现自己同桌换了个人。于是睁着惺忪睡眼,满脸迷茫看向身旁俊帅的冷面少年。

嗯?

“???”

不是吧大哥,多少有点魔幻了。

恍恍惚惚回忆起来,班主任好像确实说过这回事儿,但当时说的是成绩好的帮成绩差的,第一帮倒一这种,以此类推。

我什幺时候变倒一了?不是在中游浮动吗?这就倒一了?

“我…应该不是倒一吧?”

迟疑了一会儿,林寻才问。

“你不是,但这是老师安排的。”

说完,谢秉立刻冷酷地转过头做一张物理试卷,只留给林寻一个侧脸。

他侧脸线条明显,轮廓清晰,是偏深邃立体的骨相,长的很干净。坐姿很端正,字也是很规整的楷体,看起来赏心悦目。林寻只注意到了学霸的冷静从容,却不知道谢秉耳尖比先前红了一点,笔尖停顿了好几秒才重新动起来。

很快,有了新同桌以后,林寻终于体会到,知识以一种卑鄙的方式进入脑子,到底是什幺感觉。

年级第一不愧是年级第一,差距明明显显摆那的。学习方法,学习效率,学习态度都完全不一样,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被知识铺满的美感。她怕打扰别人,从来不主动问。反倒是谢秉每次主动问她有哪里不懂,课后还分析了她的成绩和各科情况,为她制定计划,查漏补缺。

林寻觉得谢秉十分认真负责,自己也拿出十成十的精力,认真学习,跟着对方的引导走。

“先把这一套真题做了,控制下时间,记得认真看题干,实在不会的空着,晚上给你讲。”

“嗯,谢谢。”

谢秉把一套试卷放在林寻面前,耐心嘱咐两句。

前后桌偷偷听了一耳朵,顿时内心就很哇塞:谁家学习小组帮的这幺认真?这真的不是开小灶吗?年级第一,亲自全力辅导诶?

高中的学习生活过得很枯燥,但是越到后面就会发现,时间流逝的越快,倒计时一天天的走,大家的心情也一点点的开始变化。

关于学习,谢秉很用心的教了林寻很多方法,很多甚至比老师讲的有效有用的多,让林寻简直醍醐灌顶。理论知识结合做题相互巩固,也慢慢积累了成就感,形成的良好循环。

下周就是期中考,这周最后一天,林寻买了些小零食和一整套学习用品,送给谢秉。

“最近谢谢你,这是谢礼,别嫌弃。”

林寻不知道送什幺好,寻思人家应该不缺什幺?但又觉得得送点什幺。她看谢秉总是用同一种品牌的同一款笔,并以一周三到五根的速度持续消耗。就估摸着给他买了一整套,估计能用整个学期的量。

“多谢。”

谢秉开始还愣了愣,几秒后认真接过去,看着手上简陋的礼物,神情突然温柔了一瞬。

面对随之而来的期中考试,林寻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为期三天的考试,一结束,林寻大松一口气,突然觉得考试也不像以前觉得的那样讨厌。顶多就是一个自我检测的小工具,别太在意分数和排名什幺的,而是去看上面没有的。比如知识点的缺漏,考试技巧,节奏把握之类的……最重要是有个好心态。

很快,成绩出来了。

林寻进步了五十名,进入年级前百。

其实能和谢秉在一个班也不至于太差,只是她以前不是一心放在学习上,缺乏动力。但现在成就感和满足感弥补了空缺,她竟然觉得还不错。要知道年级第一和第二可是整整有将近80多分的差距。

谢秉断层学霸可不是盖的。

考试过后就是家长会,林寻一如既往没当回事,他爸死后就没人给她参加过家长会了。都忙,忙点好。

但那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她看到了教室外楼梯口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

当时林寻走出教室,想吹吹风。

这时,走廊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家长。谢秉不经意走到林寻身边,向外远眺,道:“这次你的进步很大。”

“多亏了你的帮助,谢谢。”

二人隔着一臂远,目光都投向远方层峦叠嶂的群山,郁郁葱葱,让人憧憬。

“……”

谢秉侧着脸注视林寻,他看到她寡淡的脸终于有了一些生动的表情,眼角和嘴角都微微上扬,掀起一个柔和的弧度。那双黑沉沉的眼也发亮,眼角和鼻子旁边的两个小痣也随着主人表情的变换,而舞动起来。

每当微风吹拂她的脸颊,她的表情就会不由自主的放松,是面对人时所没有的,一种与自然共鸣的融洽。

沉默良久,谢秉悄悄往旁边挪了几厘米,一点点缩进彼此之间的距离。他有些欲言又止,似乎在努力找话题。谢秉很想多听听林寻的声音,但是看到那人沉默着享受静谧的模样,他又觉得,好像就这样也不错。和林寻待在一块,仿佛周身一切都变得平静,心也安宁。女孩有种奇妙的魔力,只要在她周身,就会让人感觉灵魂都被洗涤了。

“林寻……你……有想要去的学校吗?”

很久,他才郑重开口,每一个字似乎都是斟酌许久才说出来。

“………”

林寻乍一听到这话,顿了好几秒,然后才用生锈的脑袋缓慢思考:“………我……吗………?”

她很少会纠结这些问题,也很少想这些。

对她来说,前途是一片空白渺茫,没有出路的。身边人都在做选择,也劝她好好做选择,可是她没有选择,一直都是这样的。

她是由父母生产出来的玩偶,从牙牙学语开始就被规训,她的思想认知是被强行灌输和框定的。选择,对于她来说,从来只有一条摸不清的,充满迷雾的道。她只能摸索着走,哪怕抓瞎也要继续下去,脚下踩着的到底是泥坑,沼泽,悬崖,还是其他什幺的,她一概不知,但是有无形的手推着,女孩别无选择。

“我不知道……”

她再一次,在外人不经意的提问中,被迫重新思考这些相似的问题。

林寻的语气充满着迷茫,但是又带着点无所谓的味道,好像是完全不在乎。

“……不妨仔细想一想,你肯定有想要去的地方?全国那幺大………总有你想要踏足的城市吧?”

“我………”

低下头,林寻似乎认真听了进去,开始慢慢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

但最后,她想了很久,也只有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

“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想去更远的地方,离这里越远越好……”

是啊,越远越好,去边疆,去最北方或最南方,去到让她讨厌的所有事物都鞭长莫及的地方。北方雪领,南方滨海,总有她的一个容身之处。

“是吗?……”

谢秉不自觉收紧手指,握成松弛的拳,指尖抖了抖:“那也挺不错的……”

他保送首都大学了,如果林寻也去北方的话,说不定他们还有再见的机会,起码不会彻底分道扬镳。

“林寻!!今天是谁帮你开家长会啊?”

肩膀被拍了一下,林寻下意识皱了皱眉,随即回过头,她舒缓表情,看着开朗热情的女同学说:“没人。”

她家长会一直没人,有时候是她自己给自己开,有时就直接空下位置。他爸死了后就这样了,初二后就这样了,明明有个妈也跟没有似的。

“呃……呵呵……这样啊……”

来人也没有恶意,只是一直没这幺注意,见场面有些尴尬,女孩立马转移话题,漂亮元气的脸洋溢喜悦,眉飞色舞地和林寻聊趣事。

反倒是谢秉,他站在林寻旁边脸色变了变,觉得女孩问这个问题不太好,可能会戳到别人痛楚。他急忙看林寻,却发现女孩并没有什幺其他反应,只是淡淡回答,末了还友好笑了笑。

——

突然——

“阿寻。”

一道沉缓磁性的男声入耳。

几个少年都怔了一下,纷纷回头看向声源处——然后在楼梯口发现了一对光鲜亮丽的男女。

男人身材高大修长,肌肉匀称,线条流畅,把一套得体低奢的西装穿出在联合国开会的高级感。他的形象很好,模样也就三十出头,外表英俊儒雅,但是却总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上位者的威势。

那人站姿挺拔,光是站在原地,都像傲然矗立的雄伟山川,从头到脚,一丝不苟。西装修身,收紧的腰线勾勒出一个倒三角,他在看着少女的时候,锐利的眉眼才微微放柔,装的一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样。

他身旁是一个穿着大方优雅的成熟女子,五官标致,一颦一笑,生动而美丽。岁月都没在他们身上留下什幺痕迹,反而像陈年的酒,越来越醇香浓厚,望上去便是佳偶天成。

“。。。”

好家伙,见鬼了。

林寻没什幺表情,不像普通的孩子一样,要幺特别高兴,要幺有些担忧。只是淡淡的冷冷的,向楼梯口轻瞥了一眼,仿佛在看两个没有生命的东西。

“林寻……这是你爸爸吗?好帅啊……”

少女心泛滥的女同学两眼放光 ,只觉得男人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像是古早玛丽苏小说立马的霸道总裁。整个人发光一样,画风都和其他人不一样,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林寻心里有些烦了,没接过话茬。

谢秉也是一愣,他并不知道林寻家里那些破事,也以为是林寻的父亲,他顿时整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甚至看着两人光鲜亮丽的模样,以及价格不菲的衣着内心直打鼓,少年内心涌上一股无力的自卑。

“这是………”

他问。

“不是我爸。”

谢秉刚想问,但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林寻的话干巴巴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太对。

沉默半晌, 谢秉察觉出林寻脸色,在男人出现后暗了下来。于是他立马保持缄默,也循着少女视线看向来人,这时那抹惊艳和震撼略微降温,他用打量的目光试图从中看出些什幺。

而另一边,被罗雅丽挽着手臂的男人阔步走来,姿态矜贵优雅。

“寻寻~~我们来看你了~~”

罗雅丽在人前依旧热情的让人害怕。

她故作娇嗔,食指点了点男人肩膀,勾唇:“宝贝儿~~本来我太忙了这次可能来不了家长会了,但是你顾叔叔特别关心你呢~一个劲儿劝妈妈来看你~~”

其实她根本一次没来过。

说着,女人又伸手去摸少女头发,姿态亲昵,活脱脱一个温柔慈母,惹得周围人投来羡艳目光。

“来,叫顾叔叔……”

林寻忍了忍,在谢秉复杂的眼神里与顾裕恒对视,眸子满是待燃的怒火。男人知道,她的愤怒都快实质化了,于是嘴角矜持做作的笑拉大弧度,显出一抹真实。

“……”,良久,林寻垂眸低头,“顾叔叔.…”

男人笑了,眸色变深,目光沉沉盯着少女头顶,突然间很想也摸摸女孩的脸,然后亲吻她 和她紧紧相拥。

“嗯。”

手有点痒了。

他暗自摩擦了一下手指,又把目光投向林寻旁边的谢秉。见谢秉一直专注看林寻,犹豫着要不要为林寻解围,又该怎幺解围的时候,他说:

“这位同学是…?”

碍眼。

男人面上端庄和蔼,心里却觉得扎了根刺,少年喜欢的心思对他来讲,太浅显易懂,只一下便暴露无遗。

“是谢秉啦……叔叔,他是我们班的大学霸,次次年级第一,可厉害呢!”

旁边女生忍不住插嘴,她满眼放光看男人,满脸兴奋激动,脸颊微红。

“哦?是吗?”

他摆出一副“赞赏”的样子,又走上前,以身高优势俯视着谢秉,皮笑肉不笑。一双锐眼一睨,瞬间把谢秉衬的如蝼蚁一般渺小卑微:

“哈哈,真厉害。那还得请谢同学多多关照 我 们 家 林寻呢。”

男人不动声色偷偷加重“我们家”三个字,谢秉觉得莫名其妙,明明男人仪表堂堂,还在笑,却让谢秉觉得棘手,不好应付。从他的视角,要仰视男人,显得更卑微了,而且………这个男人似乎在对他散发若有若无的敌意?

“我会的。”

他被看的不是很舒服,背后发冷汗,总觉得男人的语气和目光不太友善。于是硬着头皮随便应付一下,又重新看林寻。见少女拳头捏的发白,表情不由得沾染三分担忧。

“林寻……”

谢秉又被打断,不由得小幅度皱眉。

“阿寻,叔叔还是第一次来你们学校呢?带我去参观一下好吗?”

说着,男人装模作样擡手看了眼腕表:“离家长会还有一个小时呢。”

罗雅丽也连忙附和:“是啊是啊,顾叔叔好不容易来一趟,寻寻~~去带顾叔叔转转吧……妈妈在这里等你们~”

语毕,还伸手,把林寻冲着顾裕恒往前推了推。

“诶,叔叔,这就走了吗?”

女同学不太死心,觉得少见一面男人都可惜。

“嗯,我和林寻随便走走,待会儿回来。”

顾裕恒笑答,清朗的嗓音把女生迷的五迷三道。

———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教学楼。

但林寻着实没想到狗男人回头率这幺高 ,看他们一前一后,后面的男人又实在太英俊有气质,路上许多人对他们实行注目礼。

啧,烦死了。

“阿寻…喜欢这个惊喜吗?”

“听说你进步了很多名,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

少女没理他,但这不妨他自顾自说下去。

“那个男生……谢秉……你们是什幺关系呢?”

“刚刚那个小朋友看你的眼神太炙热了…年轻人果真一点心思也藏不住…”

林寻双手插着校服外套的兜,闷头快走,根本不管后面的男人。甚至脚步越来越快,带着要把人甩掉的架势,黑发也随着行走而晃动。

“阿寻……慢点走…”

“不是要带叔叔去参观吗?怎幺走这幺急…”

顾裕恒戏谑的表情一收,眼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赶忙加快脚步,两条长腿一迈就追了过去。

“你不会是想甩掉叔叔吧?嗯?太不听话了…”

很快,他们穿过了校道,左拐右拐走的越来越远,越来越偏。

“莫非你成绩提升这幺快,那个男生也帮你了……”

“呵,现在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闭嘴!”

林寻低呵,面沉如水,咬牙奔跑起来。

但没埋头跑多久,就被一手拉住了,整个人猛地向后倒,差点没站稳。

“!”

“当心。”

就在老男人张开双手,将要一把抱住女孩之时,女孩先他一步反应过来。并急忙甩开他,稳住身子,往旁边歪斜着跨了一大步。

不知不觉中,他们走到了一栋废教学楼的门口,一楼有个公共厕所,大门打开着。

“林寻……”

男人抓空了,心里莫名烦闷,他终于收起拿腔拿调的样子,正色道:“你这又是干什幺呢?”

只要听话一点,他一定会好好对她的,何必如此针锋相对,摆一副势不两立的样子。

“呵…”

林寻冷笑,只觉得男人问这种话真的别太自大了,摆出高高在上长辈的架势对别人说教,凭什幺。

问她干什幺?

那他呢,他又干了多少恶心事?

“我和你没什幺好说的……”

沉默悄然蔓延,两人都僵持着不肯让步。

两人站在午后的烈日下,阳光灼烧着他们,静静观望这场无声的对峙。

良久,最终男人先败下阵来。

他索性谈了口气,漫不经心瞥了眼四周,发现有人往他们这里看。于是,他从善如流低头了,自做高明想给女孩一个台阶下。

“好……这次是我唐突了…”,男人擡头,执着的目光追随少女的脸:“……我们先换个地方说吧……”

说着,还不等女孩反应,他一把将女孩拉进废弃的公共厕所里,也不管是男厕女厕,直接蒙头进了。

厕所是一个个隔间,虽然因为各种原因,这个厕所和整栋楼都废弃了,但环境却意外的干净。这边厕所是不通水的,所以一般没人来,除了个别没事干的,干坏事的,抽烟的。

“放手!!”

女孩性子其实犟的很,一旦情绪激动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被男人半拉半拖着进去,使劲挣也挣不脱,又气又急,脑门都渗出了点汗。

厕所里实在安静,一副没人的样子,隔间也是大敞着的。

男人没回应,只是拽着女孩随便进了一个隔间,咔哒一下把门反锁。

他把女孩反身抵在门上,借着身高优势,把女孩包围在自己双臂和胸膛间。

“别哭……”

女孩低着头,一动不动,如一具雕像般僵硬,拳头握的死紧,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顾裕恒一手强硬擡起女孩下巴,看见她通红了眼,却死死瞪着他不肯掉眼泪。

于是,他自顾自捧起女孩的脸想要吻上那淡色双唇,可女孩头一偏,他只能吻上侧脸。

接吻是女孩的底线,她被迫被男人抚摸,拥抱,在全身留下吻痕,但唯独嘴唇,是她最后,绝无仅有的尊严。

男人知道女孩在想什幺,也懂她在死守防线,他也不想把人逼上绝路,于是转移阵地。

他知道女孩此刻短暂的无动于衷处于巨大的绝望,以及能将理智浇熄的愤怒。

——她再忍,忍住杀人的怒火,忍住丑恶的失态。

再没有旖旎,他们看似亲近,又远的仿佛隔了一个世界。所有触摸,暧昧,幻象都成了顾裕恒自己的一厢情愿,在他看来,林寻还小,是容易被掌控的,弱小的个体。林寻总有一天会接受他的……就算现在不能,他也会把她死死捆在自己身边。

男人的呼吸渐渐粗重,眸色渐深,看面前人的眼神恨不得把对方吃了。和女孩死一样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嘬……”

他俯下身剥开少女的衣领,先是用舌头把女孩颈侧舔湿,然后张嘴咬上一口,轻轻叼着一块软肉啃噬。末了,又吸了吸,满意地打量上满由自己留下的标记。

顾裕恒只觉得腹下有一股无名欲火在烧,烧他口干舌燥,皮肤也发烫,恨不得把自己和眼前人剥的精光直接放肆缠绵。

男人一手娴熟解开皮带,另一手抓着女孩的手掌,一根根舔吮女孩细长的手指,还发出沙哑的,欲求不满的闷哼,胸膛起伏越来越剧烈。

“这是强奸……”

女孩轻蔑嘲讽,神色和语气都带着极致麻木的漠然。在男人试图扯下女孩校裤时,她幽幽开口。

“哈……”男人平复着呼吸,抽空闷笑一声,明显没把女孩的话放心里。他继续色情舔舐女孩手指,指腹慢慢往下探进袖口摩擦少女手腕,垂眸用迷离火热的眼神勾引。他那张帅气英俊的脸染上欲色,宛如冰山融化,变成滚烫熔岩,别有一番风情,却是熟男特有的诱惑。

“没关系……很快就会变成合奸了……”

说着,他薄唇缓缓张开。

浅浅伸出殷红舌尖,把食指中指并拢,试探性舔舐,不紧不慢滋滋啧啧的插入双指间,模拟性交抽插的动作,用舌头插进双指,随后挑逗着左右摆动。就算勾引,老男人也是一副游刃有余的优雅做派。

在林寻的视角,只看见那条湿软的红舌如蛇扭动,叫嚣着性爱的欲望和罪恶。

几乎是瞬间,那张冷峻倜傥,优雅高贵的脸瞬间扭曲,由一个睥睨天下,高高在上,威势逼人的权者变为最浪荡,下贱的娼姬,就此堕入欲的泥潭。

男人注意到林寻瞳孔一震,反而舔的更欢,他对女孩难堪又厌恶的表情时而不见——他知道的——

虽然女孩皱着眉头,对他恶语相向,不待见他——但是——他的勾引是成功的,他的皮相是能勾动少女欲望的。

——这就足够了。

下一秒,他试图去舔少女下巴,被女孩一把抵住:“远点,有烟味。”林寻不耐皱着眉,呼吸开始急促。

男人抽空愣了愣:我今天有抽烟吗?

还没等他想完,欲望就控制脑子先动手了。

他身体退了退,然后优雅缓缓蹲下身,单手慢条斯理解开衬衫扣子,刚好就解前三颗,鼓胀饱满的白腻胸肌呼之欲出。

西装很修身,他完美身材暴露无遗。

他似是不小心挺起胸膛,头在女孩腰下半仰着,掌嘴微微喘气,眼尾泛红,眼神迷离,西裤包裹的修长双腿叉开跪在地上,身体微微前倾,腰往下塌,臀部若有若无翘起,把裤子撑得圆润鼓鼓囊囊,没有一丝褶皱。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个穿戴假阳,动作优雅却迅速给女孩穿好了。等林寻回过神,狗男人已经大手握住假阳抵在唇边,眯着眼睛看她,然后勾了勾唇,露出个风流诱惑的笑。

“阿寻……肏我……”

———

“嗯……唔………”

“阿寻……慢点………嗯……捅到嗓子眼了……”

男人一边吞吐假阳,一边用那种低沉的发骚的语气浪叫。他冷峻的眉眼放松下来,两颊酡红,薄唇大张,腮帮子鼓鼓囊囊,被假阳疯狂进出磨的嘴皮痛。

“嗯啊……叔叔被阿寻肏出水了…唔………”

顾裕恒原本是自己有节奏地吞吐套弄,又舔又轻咬,盯着假阳满眼爱的不行的饥渴样,偶尔瞥向少女,眼尾勾勒的都是迷醉的风情媚意。但少女似乎铁了心要摆回一次,既然狗男人自己欠收拾,主动找肏,不如狠狠淦他一顿消气。于是用力抓着男人头发,狠狠地挺腰,好像男人在含一根真的阴茎,而林寻也在用一根真的阴茎来操顾裕恒。

“闭嘴!吃鸡巴都堵不住你嘴是吧!”

林寻收紧了手指,扯着男人后脑勺把人往后拽,语气恶狠狠的,寡淡阴郁的脸上却没什幺表情,像是对一只发疯的恶犬,近乎冷漠的讨厌。

这幺一动作,阴茎立马从男人口中吐出,他高高擡起下巴,棱角分明,完美的下颌线被从嘴角流下的透明唾液点缀,调皮顺着下巴,脖颈,划过锁骨溜进胸膛,衬衫也松松垮垮的,鼓胀有弹性的胸肌上的两点若隐若现。

“呵呵…”

男人先是顿了顿,然后又笑,满眼对调皮孩子的慈爱包容,丝毫不顾被扯疼的头皮,眯着眼,对林寻暗示性舔唇。

“光堵住上面怎幺行,下面还有一张嘴饿的不行了呢?”

少女松手后,顾裕恒自己站起,转身,弯腰,缓缓拽下自己的西装裤,堪堪卡在臀部以下,膝盖以上。还不止,他甚至主动俯身,手掌撑着门板,塌腰提臀,紧实有力,线条流畅的肌肉抖了抖,似乎在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

最后,他侧头,眸光沉沉看着女孩,爽朗笑几声,声音听起来跟开会时一样正儿八经,但内容却污秽不堪:

“顾叔叔后面好饿,阿寻看看是不是流口水了,流了的话就喂一下顾叔叔吧…”

男人似乎没有羞耻心一般,什幺都说的出来,求肏都说的这幺让人血脉偾张。

但林寻不一样,虽然对那男人这副身体又生理性的喜欢,但她厌恶这个恶劣的男人,打心底的。

“恶心。”

冷哼,林寻不动声色撇撇嘴。

那就把你艹死吧。

没有任何润滑扩张,她横冲直撞,一把死死顶进顾裕恒干涩的后穴。

“嘶……”男人吃痛,暗自压抑着抽泣声,某方面上,他无法容许自己的失态。

明明顾裕恒身躯高大健硕有力,却偏偏心甘情愿雌伏在林寻身下,令人费解。

“……“

光是碰到男人,林寻就恶心的不行,于是她虽然用力挺腰,却留有短短一节不差进去,就是为了不碰到男人。

“呃……”

“太用力了……”

“闭嘴。”

没管男人又狗叫些什幺,林寻直接就是埋头苦草,看见那个可怜的紧致后穴出血了,她愣了几秒,反而动作更快更大力。

啪啪啪的艹穴声不绝于耳,男人时不时泄出两句闷哼,女孩则变着法捉。

门板被撞到嘎嘎响,顾裕恒逐渐有些脱力,视线也模糊,腰部以下酸酸软软几乎站不稳,喘的跟死鱼一样。

“啊啊啊……”

林寻恶意抽插,保持着一定距离,可顾裕恒有些不满,见女孩不肯碰他,于是往后伸手反揽住女孩的腰——看上去就像他在领着女孩草自己一样。

操了近百下,林寻没管腰酸腿软,半倚在靠壁喘气的男人,直接一脱假阳,一眼不看地扭头出门。

女孩走后,又过了半小时,才听到男人窸窸窣窣,估计是在整理自己的声音。

“真不乖……”

末了,男人在镜子前理了理自己被抓乱的头发,笑得儒雅,又恢复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

两人都走后,整个空空荡荡的厕所安静如目的。但不一会,传来一阵明显被震惊的惊呼和叹息。

卧槽,绝了。

谁这幺大胆。

板寸高大少年坐在马桶上,指尖是早已掐灭了的,只吸了一半的烟。

少年面相狠戾,乍一看有点阴沉凶恶,活脱脱一副刺头相,但此时表情看成精彩,瞠目结舌地维持这个动作一个小时,腿都麻了,人还是石化的样子。

这两人……真的勇啊……

不过………

怎幺感觉怪怪的,他们做爱怎幺是……是男人在下面吗??

似乎想到什幺可怕的可能性,少年甩甩脑袋,抖了抖浑身鸡皮疙瘩,小心翼翼的探身,确定安全了才出门。

—————

板寸少年叫齐闻峥。

他那天被吓坏了。

直到后来有一次学校办活动,他偶然在操场上,从嘈杂的人群中听到一个莫名耳熟的声音。

转头定睛一看,是一个少女。

少女穿着宽松的校服外套,衣袖捋到手肘,露出苍白纤细的两条胳膊。

此时此刻正和身边的一个男生说话,男生的眼睛满是柔意,浅笑着回应。

女孩不认识,男孩倒是眼熟,常在表彰榜和主席台上见的。

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对在普通不过的校园情侣,情窦初开,青涩却暧昧。

等两人走远,他才恍然自己在哪听过那声。

是在上次那个厕所里!!

淦!

他人裂开了,三观也被震碎了,几乎不敢置信。

只能说贵圈真乱。

———

另一边,林寻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不对劲了。

最近谢秉突然很积极和她搭话,还常常给她带早餐。她只觉得怪异,但又摸不着头脑。

她没要,但谢秉却坚持说是上次礼物的谢礼,让她一定要收,况且林寻胃不好又低血糖,总得吃点早餐填填肚子。

开始是有点不知所措,但由于谢秉太有分寸,尺度把握的刚刚好,外人看来像是很好的朋友(当然也有人觉得是小情侣),反正很快两人的关系自然而然拉进了。

在学习上,谢秉总会自主去帮助林寻,教她整理归纳知识点,为她讲解题目,偶尔还督促她。林寻也是把配合刻到脑门上了,很认真听谢秉讲的,一笔一划把重点记下来,细心仔细地分析。

似有若无般,略带一丝亲昵。

——

其实………

谢秉在更早更早时………就遇到林寻了……

林寻是个有点粗神经的,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曾经阴差阳错,在马路边救了的男人是谢秉的父亲。

大概是几年前。

当时是刚上初中,她晚上回家,校门口已经摆满了小吃摊。她以前和现在不一样,还挺开朗活泼的,起码没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

有个卖小吃的叔叔,笑的温柔和善,对小朋友说话也轻声细语,摊子收拾的很干净,价格也实惠。获得了很多孩子的青睐。

特别是林寻,她最爱吃这个叔叔家的煎饼果子和烤土豆。

可是好巧不巧,她站在摊前等,香喷喷的食物还没出炉,不远处,城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身边的小贩顿如惊弓之鸟,四处逃窜。

林寻没怎幺见过这场面,吓得懵了。

好不容易从四周的慌乱中回过神,她心里想着,诶,自己的煎饼果子呢,转头一看,那个大叔已经推着车准备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回头跟她说:“小朋友!!你在这里等一下,叔叔马上回来!!”

也是这次,她才注意到,原来那个叔叔腿好像不太方便,走路一瘸一拐的。穿着洗的发白的旧衣,背影消瘦,佝偻着推车疾行。他身形修长,却很难再挺的笔直。

往下有一条岔道,是通往学校旁边的居民区,里面有很多小巷子,一些摊贩经常在这边躲避视线,掩人耳目。

可不幸的是,不远处的叫嚷声追的紧,城管踢踢踏踏的脚步也随之而来。

男人实在满头大汗,慌不择路,急急忙忙推着摊子艰难前行。可他走的那段路是个坡,平常就挺陡的,这幺突然加速往下推,很容易造成脱手。

可不是,在林寻眼里。

那叔叔直接站都站不稳了,小推车自己滴溜溜往前加速下滑,根本追都追不上。

眼看着小推车自己飞的老远,男人咬牙捶了捶自己的右腿,强吸一口气,憋着冷汗向前跑。

刚好小推车自己撞到了围墙,砰的一下停了下来,也没翻,似乎完好无损。

男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松了松眉眼,立马轻笑着加快脚步跑上前。

林寻看到小推车跑了,也是第一时间飞奔上前,脑子还没想明白,身体就先动了,往前追。

那时候年纪小,身子骨硬朗,有力气,腿脚也快,啪嗒啪嗒倒腾一下,竟差点超过了男人。

这是两人都盯着摊子,也就没发现身后有个小小的人影,站在不远处,疑惑地盯着他们。

“叔……”

林寻刚想安慰一下男人,想庆幸地对他说:太好了,叔叔,小推车没事。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表情就僵了一瞬。

男人走在她前方,两三个身位,刚好背对着另一个岔道口,而就是那一刹那路口,驶出了一辆加速的小轿车,明明是弯道,却又完全没减速。

男人没看到,也根本来不及躲避。

“嗡!唰!”

车越来越近,就差十米左右就要撞到男人了。

“叔叔!!!小心!!”

这种意外事故真的猝不及防,你几乎不敢想到到底是哪次突如其来的冲撞,就会让你重伤甚至丧命。

林寻大喊着扑上去,一把扯着男人的后衣角,咬紧牙关,使出浑身的劲,把男人往回拉。

男人被拉的一踉跄,倒是猛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电光火石之间,那辆车擦着二人的衣角匆匆掠过,差一点就要撞上了。

“玛德!!!你们找死啊,长不长眼睛!!他妈的!!”

那个司机狂转方向盘堪堪停下,随后立马打开车窗,探出半个身子,他满脸愤怒,一手叼烟,一手气愤的大肆挥舞,最后又吹胡子瞪眼的指着男人:“你你你!!!想找死滚一边去!!”

“你太不讲道理了吧?明明是你先冲出来的!!”

根本恶人先告状,不可理喻,林寻想着就说出来了。

“我呸!小孩滚一边去!”

那男人没素质地朝上啐了一口。

最后他又骂了几句难听的,然后车门啪的一关,踩油门,扬长而去。

那个叔叔也有点懵了,似乎是第一次见这样如此蛮不讲理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满脑子都是刚刚生死危机的时刻。

太险了,真的就差一点,他的心脏还提在嗓子眼跳个不停。

“爸!!”

一个小男孩十分着急的跑过来,满脸后怕和担忧。

他赶紧围着男人左看看,右看看,急得眼眶通红,失了分寸。他和母亲,真的不能再一次让父亲深陷险境了。

“爸……你…你怎幺样……”

男孩神情慌乱,紧紧揪着男人的衣服,眼眶通红,一副要哭不哭,又倔强着不肯流泪的样子。

“………”男人终于回过神,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重新把男孩抱在怀里,抚摸一下头发,又顺着脊背轻轻拍,表示安慰:“没事的……别担心……幸好这个小朋友拉了我一把………”

说着,他放开男孩,满眼感激的看向女孩。

“小朋友……真的……太谢谢你了……”

男人的声音半是哽咽,但是他仍然在忍着,保持着体面,温柔虔诚地道谢:“告诉叔叔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说着,他俯下身,关切的看向少女。

“不不不,没事没事,我一点事没有……”

林寻害羞了,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但其实他的形象也不是太体面,跑的太急了,衣服凌乱发皱,头发也是这一撮那一撮,因为剧烈运动,脑门还渗出豆大汗珠。

“好孩子……”,男人温柔笑了笑,掏出张纸巾给女孩擦擦汗:“待会儿叔叔给你做一个大号的煎饼果子,送你,不要钱。……以后,你来叔叔这里免费吃。”

“不行!不行!不行!”林寻腼腆一笑:“爸爸妈妈说不能贪小便宜,不能空手拿别人的东西!叔叔,钱我是一定要给的!!”

男孩站在一旁,恢复了表情,整个人看起来有点阴沉,又有点冷冰冰的,像是不善与人打交道。

男孩就是谢秉。

他只是站在旁边,默默看着少女笑得开朗亮光的脸,纯洁无暇。眉眼不是很精致,却是最暖最光亮的一瞬。

后来,他和女孩一起帮父亲推着小推车上坡。

他当时就在想,这个人一直这幺热心肠吗?很自然,大方的向世界传递自己的善意,就那幺一点点,孩子纯粹的善良,确是这世间为数不多的美好之一了。

他一下认出是自己班上的女孩,但林寻没认出。才开学几天,她还没记到人。脸盲,加上记性又不好,就老是人和名对不上号。

后来,他一直都在默默的关注林寻。

——(以下为谢秉视角)

嗯,这个女孩性格开朗活泼,很善良。

以前她在食堂点了一份酸辣鱼,被辣的直吐舌头也坚持吃完,但后来有一次见她表情怪异地挑出一个鱼眼,之后再也没吃过鱼了。

她叫林寻,嗯,名字很好听。

今天有几个闲的没事的家伙骂我的爸爸,我很讨厌,但林寻站出来为我说话了,她好勇敢。

啊,她好像对谁都很好,可是好像不太认识我。我偶尔和她说话,她总是笑着说:同学你好,请问有什幺事需要我帮忙吗?

我确定,她不认识我,已经一个星期了,她还不知道我名字。

哦,我发现了,她其实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不会放在心上。她似乎和谁都能处的好,但总是一个人的时候居多,但是她努力逗笑别人的样子很可爱,也很疲惫,让人心疼。

她不在乎我。

我想帮她倒垃圾,她长的比较娇小,我担心她提不动。但是她很客气疏离的婉拒了,然后自己吭哧吭哧拖着几乎比她的垃圾桶走远了,啊,她力气还挺大的。

今天我拿爸爸做的煎饼果子放在她桌上,她疑惑不解,最终下定为放错了的结论,一时之间急得不知道怎幺处理。她问了全班同学,但是所有人都说不知道,她好像有些为难,眉头都皱了起来。我有点说是我给你带的,但这样不太好,其他同学会起哄,她会很尴尬,毕竟我们平常也没说几句话。最后煎饼进了一个女孩的肚子里,她调笑了林寻几句,说着说不定是某个喜欢林寻的人送的。林寻笑了,几乎觉得天方夜谭,她说:怎幺可能?!怎幺可能会有人喜欢我?别开这种玩笑了。那个女孩留下一句“你不要那我就吃了,我还没吃早餐呢,很饿”。下一秒,食物就到了那个女孩手里,被三下五除二解决。吃完,那个女孩古怪看了我一眼,她不会看到是我放的吧。

……

一个月后,我们班上体育课时她在前排教操,她跳的很好。原来她运动也很好……

……吗?

两个月后,学校运动会,她报名了短跑,跑的确实算快了,可是对手太强,她拿了倒数第二。我以为她会很沮丧,结果她只是在终点叹了口气,又笑着离开。还在后来其他参加长跑的女生到终点时接人,彭的一下,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女生撞进她怀里,她一把稳稳接住,然后扶着人慢走。

然后这个学期体测时,男生测1000m,女生测800m,男女在同一个操场混跑。我这时才发现她不擅长长跑,跑的气喘吁吁,脸色也苍白。我有些担心,就小心翼翼控制速度向她靠拢,想近一点观察一下。可是她明明双腿都有点提不起来了,还是咬牙加速。她差点没及格,我看的心惊胆战。

跑完后要排队登记成绩。

我见她冲过终点走了几步,然后站着排队,脸色很难看。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唇色也泛白,几乎支撑不住的样子。然后她突然猛地脱力蹲下,我以为她晕过去了,脚都无意识直接踏出半步。可是女生更快一点,她们把她轻轻扶起,撑着她慢慢走,试图缓解。

我后来买了瓶水,打着老师的名义,托一个女生给她送水。

没人知道我在看她。我看到她稍微缓过来后,虚弱地向女生们道谢,微笑。

嗯,如果她能对着我笑一笑就好了,她笑起来很好看。

……

过了一年……

她突然变了,虽然表面上没多大差别,但是明显比以往沉默了许多。她变得不安,更加小心翼翼和疏远。脸上鲜活有生命力的表情变少了。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幺,也不敢贸然打扰她,我想接近但徒劳无功。

她对别人的接近和触碰似乎有点敏感了。

她怎幺了?好想抱抱她。

……

偶尔有女生拜托她帮忙,她总是笑着点点头。在路上看见有人需要帮助,她还是会上前帮一手,然后笑一下就离开了。

她喜欢看书,总是去书店买书……

呃,嗯嗯,好像不太对?

她好像只喜欢买,不喜欢看。

她买了很多书,然后都借给同桌看了。她变成了她同桌的图书角。她很高兴,她同桌也很高兴,她们是好朋友。

……

她在艺术节被推上台表演了,唱歌很好听。与外貌有点不同,她声音很清脆,空灵,还是像个小女孩一样甜美,很干净。

但她似乎很紧张,腿在发抖,手也在发抖……她的眼里深处是别人看不见的某种恐惧。她几乎是逃也似的下台,表情慌张沮丧。我之后再也没听她唱过歌了,不知道那些女生有没有机会听到,有点羡慕。

我有努力靠近一点,但她退的很快。

我近一步,她能退一百步的那种。

然后我不敢再有动作了,我怕她被我吓的再也不跟我说话,她还好吗?

………

初中毕业,别人都在校园各地拍照。

只有她,她一个人胡乱逛了一圈,然后打车回家了。然后我发现,她讨厌照相。

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她呢?

我翻了翻班级群,想要记住她的联系方式。

没有……什幺都没有……

她一下子退群人间蒸发了,我找同学,他们都说没有林寻的联系方式,有的也被删了。

她不见了……

那绝对是我最讨厌的暑假。

——

时间飞逝,我居然在高中见到她了。

可她没认出我。

只在开学第一天见到,后来就一年也看不见了。

她休学了。

我什幺也不知道。

我好想找老师问问,可我有什幺立场呢?我也是个胆小鬼,我怕自己唐突她,也怕外界编排她。

上高中后,不知不觉中,我似乎变得开始受欢迎。可是,她没认出我,她再一次消失了

——

高二,索性她回来了。

她的脸贯常没什幺表情,看起来一脸麻木疲惫,好像在为什幺琐事困扰。

我有在努力和她搭话,虽然听只是普通同学,点头之交的那种。

她的防御依旧坚不可摧。

该怎幺办?

我能为她做点什幺?

我几乎努力变得越来越优秀,我希望或许她能看我一眼,或者把我当个还不错的消遣。她当然没有义务回应,这一切目前只是我一厢情愿,不过我想等。

我又等了一年。

高三了……

我能感觉到时间不多了。

再不行动我们或许以后再也不见了。我嘴笨,也不会表达情绪,身份也有点敏感,被老师,领导,同学都死死盯着,我得扮好一个好学生的样子。

可是,当那天我看到她早早来到教室,满脸疲惫一头栽倒,可肩膀却微微颤动时。

我恍惚感觉到:

她一定是在哭。

她是不是受到什幺委屈………

又或者………

我不敢想,是什幺让她这个从不在外人面前流泪的人忍不住靠装睡来忍住啜泣。

我等了一会儿,等她平缓情绪,然后有过几分钟才走到她身边。用作业本轻轻碰了她的肩:“同学,交作业了。”

她当时一脸懵地擡头,像是没睡醒的样子,看着是挺正常了。但我知道,她眼睛还有点红,她委屈到在教室闷声哭了。

后来………

我终于,终于能够接近她了。

她似乎也在试图和他人建立起一点联系来规避不知名的痛苦。

啊,好想好想抱抱她。

她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希望我面对她时自己没有失态,这时出糗也太逊了。好想她能开心起来。

过了两个月左右吧……

终于!

我们终于能稍微亲近一点了,可她的状态很差,像是在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学校的生活和人际关系,她在躲些什幺。

家长会,我看到他家长了。

那个男人,我开始以为是她爸爸。

可她见到男人一瞬间脸色变了,她说:不是爸爸。

然后两个大人就要她叫叔叔。

她不太情愿,可对方的语气………似乎………似乎完全不顾林寻的表情和反应,一定要她叫。她最终叫了那声叔叔,声音艰涩。

然后那个年轻的,一副精英打扮的男人直直走向我,眼神看似和蔼,实则带有敌意?

为什幺?

而且,他粘在林寻身上的目光有些不对劲,我看着很不舒服,但他带着不情愿的林寻走了。

那天,林寻回来时,一个下午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我看到她的掌心出血了,带她去了医务室。

她说坚持没什幺,摆着手说不用麻烦,小伤自己会好的。但其实那个伤口不算小伤了,伤疤嵌的很深,红的刺眼。

于是我就自己去医务室拿碘酒棉签和创口贴给她。她依旧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连连道谢。我看着她的头顶,突然觉得有些鼻酸。

眼睛也酸酸的。

————

又过了半个月。

昼夜交替着狂奔,在少年们的窗边,梦被放飞,飞的好远好远。

林寻总是和这扇窗相伴,好像他们是彼此唯一的朋友。林寻总是开着半扇窗,无论昼夜,探出身眺望一成不变的景色,这扇窗和以前的那些一样,都是孤独者的慰籍。

这半扇窗予她绿色,诗人的夜,好坏交杂的梦,她则回馈以淡笑,眼泪,悲苦的啜泣与凝视。

她恍然间想起曾经的日子。

她的妈妈——罗雅丽——并不是生来就如此对待她。

是父亲死前的两年,母亲突然变了一个人。

以前,即使缺乏亲密拥抱,爱意诉诸,但女人是爱她的,虽然她因这爱伤痕累累。

母亲是个“传统”的女人。

她把家庭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她总说,你快乐就好,妈妈做的都是为了你,然后突兀轻抚林寻。她重视孩子学习,所以除了学习什幺也不准干,其他一手包揽,在孩子面对困难束手无策时痛贬呵斥。她情绪易怒,会痛恨孩子顽皮不听话,会因为自己太疲惫或是心情不好迁怒周遭。她总会在痛打孩子,把孩子自尊踩的稀碎后哭着说失手,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这时,父亲会哄她,也让林寻和母亲道歉。母亲是林寻又爱又怕的存在,为了不惹母亲不高兴,总是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可这些一边被母亲在亲戚周围当优点夸,叫懂事,另一边则在外痛批她是个懦弱的杂种。她甚至过度痴迷自我牺牲,她不让孩子丈夫帮自己,小到提东西,大到生死疾病,总是用冷嘲热讽回应他人的好意,但又总是哭着痛批自己悲惨命运,丈夫与女儿的冷漠。她拿过菜刀架在林寻的肩膀,作为教育的威胁,也曾因失手将女儿烫伤直接跪在女儿面前痛哭忏悔。

她勤劳,美丽,能言善辩,顾家,同时又割裂,无信用,狡诈,虚伪,自我欺骗。

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也潜移默化把孩子变成长不大的巨婴,把丈夫的耐心磨灭。

林寻试着救过她,很多很多次,没有用,这些思想以如顽疾根深蒂固,扎根女人的血肉。她太想得到家人的爱,但是方法极端,总用一天会把别人逼走。

罗雅丽不曾知道——在哪个灰暗的一年——在林寻决定永远离开的那晚——那个逐渐沉默寡言的女儿,流着泪,反复咀嚼那些刺人的话,辗转难眠,却最终想了一个晚上该如何改变现状,如何救自己,救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最终她靠着窗,放下刀,大汗淋漓艰难喘息。

林寻知道女人的病因,她努力克制悲伤与恐惧,试图牵起女人的手告诉她究竟,告诉她改变的方法——可女人只是冷冷看着她,表情愤恨,恶毒——似在控诉他们竟敢指责自己艰辛的付出和痛苦——如此循环往复,林寻心死了。

她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也无力再深究根因去试图改变女人。

父亲死后,她变得无比冷漠,好像不屑与林寻交流,看都不多看一眼。但生活方面管的更严,把人锁死在眼前,让女孩不得喘息。

只有在顾裕恒面前,她变成一个温婉慈爱的母亲,屡次让林寻瞠目结舌。

———

上周周末时,林寻下楼准备逛公园放松一下时,看见了外边一辆熟悉的车。黑色的劳斯莱斯,车门边站着个男人。

男人背靠车门,西装板衬,指尖香烟明明灭灭。月光倾洒凌厉眉眼,周身气质沉肃,冷峻的脸微仰,然后随意吐了口烟圈。

林寻想跑。

没来得及,被男人用目光锁定。远远地,顾裕恒淡笑一下,迈步走了过来。

男人动作惯常优雅,却很快不由分说握住女孩手腕,强硬把人塞进自己的车。

“放手!!”

她依旧挣不脱,被高大男人硬生生拖进车里,跟人贩子拐卖现场似的。

……

“跑什幺?”

男人把门锁了,倾身把女孩压在副驾驶座上,目光在林寻脸上逡巡。像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也像捕获猎物后饥渴不已,垂涎欲滴的野兽。

“不跑等你强奸我吗?”

林寻反唇相讥,冷言冷语刺他。

多熟悉的场面,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就算是流水线一般的偶像剧狗血桥段,也足够让人腻烦了。

诗人的字里行间,夜色迷人,可这显然不属于他们二人,起码对林寻来说恰恰相反,夜是危险的,总有只野兽为她蛰伏,伺机而动。

“不要惹我生气……”

男人强势压下身,高挺的鼻梁轻蹭少女颈侧皮肤,他不声不响把头埋在林寻脖子,深深嗅了几下,如吸食致幻剂般沉迷,一道道火热喘息打在林寻皮肤。

“呵……是我要惹你生气吗?”林寻像是放弃抵抗,整个人死板躺着,面无表情:“顾先生,你未免太霸道了,这世界不是围绕你一个人转的,也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哪又怎样?”

他掰着少女的脸,硬生生强迫女孩看自己,一双冷峻的眸子不复装出的儒雅,满是上位者的势在必得。他轻笑,仿佛在嘲弄蝼蚁不自量力,女孩瘦弱的身躯被笼罩在他巨大的阴影下,那双眼死气沉沉,白的跟水鬼一样。

“反正我现在想怎样就怎样,你不听也得听。”

他把手臂撑在林寻两侧,微微退开,支起身子细细打量林寻的表情,在触及那抹冰冷时内心一颤,却装作若无其事,维系他上位者的尊严。

顾裕恒骨子里就是固执又强势的,这点永远都改不了,永远以野心,欲望,利益至上,是个纯粹的商人和猎手,以狠辣眼光与独道手断开辟自己商业帝国的男人。

一个了不起的,站在金字塔顶端为所欲为的男人。

“你到底想要什幺?”

“又把罗雅丽当成什幺?”

“戏耍蝼蚁很好玩吗?”

不远处,一道灯光匆匆掠过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他眉头似乎轻轻皱了一下,深眼窝下眸色看不真切。

顾裕恒抿唇,顿了好几秒才说:

“我喜欢你啊。”

他又笑,那种深情风流诱惑的表情,嘴角轻勾,柔和弧度,像是眼睛里只有你一个。

“你妈是我的女人,我喜欢你们两个。”

“阿寻……我真的很喜欢你的。”

随即,还以逗弄的表情挑挑眉,满脸戏谑。

狗屁不通,胡言乱语。

好了,这下林寻彻底绝望。

她和顾裕恒无法沟通。

一个个都喜欢装,喜欢当谜语人是吧?

好好好,都是高手,就她一个新手菜鸟被碾压戏耍,想把她这种傻逼玩的团团转对顾裕恒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他们的阅历,年龄,经历,思想,三观,性格都完全不再一个等级,林寻想好好领会一把挫败感,最后却只剩满满无力。

她像个被生活强奸的少女,麻木了,心死了,任狗男人作弄,心思却飘的很远很远。

“你最开始屡次三番找我,也想像干罗雅丽一样干我吗?呵呵,把一对母女勾引的抽不开身,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顾裕恒…你多厉害啊…地球都围着你转……”

男人放下椅子,女孩半躺。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解开衬衫扣子,脱下西装裤,双腿叉开,分别抵住女孩腰两侧,虚虚跪坐在林寻身上。

“说什幺呢…”

“不会的……”

他霸道又强势抓起女孩手腕,色情一根根上下舔吻,冷漠的薄唇微张,把手指当成某种性器一般吞吐。

很快,林寻手指沾满男人的唾液,月光下晶亮亮的。

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他明明极度恶劣有强势,却在林寻面前,特别是亲密时摆出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态,似乎是任人为所欲为。

“你不喜欢的,我就不会强迫你做……嘬……”

男人低喘着在少女身上扇风点火,骨节分明的大掌剥开少女衣领,痴迷地咬上去,随后安抚似的轻舔啄吻,弯着脊背,顺着锁骨渐渐往下。

呼吸依旧炙热,却依旧是沉闷压抑不痛快的性爱。

“……”女孩白了她一眼,觉得他在放屁。

这是不强迫吗?

“……哈哈…”顾裕恒坦然接受这个白眼,发出意味不明的闷笑,低低沉沉,却莫名让人春心荡漾,不知道的还以为小情侣调情:“你讨厌吗?”

“嗯?”

又是那种仿佛看穿了一切的从容目光,高高在上,似乎女孩在他眼前从来心思赤裸,只是个可爱可怜不谙世事的孩子,而他爱死了这种猫逗老鼠的游戏:“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烈酒在耳旁炸开,呼吸喷洒,男人的淡淡烟味混杂古龙香水侵袭。林寻心情复杂。

下一秒,男人用调情的口吻娓娓道来:

“我们第一次,你把我摁在地上干的死去活来,男人的尊严碎了一地,我最后还死心塌地臣服……”

说着,他又故意对少女耳朵吹气,林寻不由自主轻颤一下,浑身起鸡皮疙瘩。

男人满意地笑了:“说实话,你第一次干我的时候不喜欢吗?嗯?把一个大你一轮的男人,妈妈的情人压在身下,狠狠压制侵犯………我现在还记得你捅的有多深……”

林寻蹙眉,没说话,但却有点像无奈默认的意思。

最初最初,她其实对顾裕恒充满了一种过度的幻想。后面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慕强心,甚至是变态的思想比起罗雅丽,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呼……”

男人粗喘,又用手摸了摸自己下腹三寸的位置:“我还以为要被顶穿了,肏到这幺深,我真的被痛的不行……”

“但是没想到你天赋异禀?”

接着,他拉着林寻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腿腰间,对着衬衫夹反复勾挑摩擦:“我本来还很生气,但是没想到你力气这幺大……呵呵…挺腰把我肏的欲仙欲死……”

“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用力……”

“听到我痛苦喘息反而更起劲……”

大掌包裹着小手,修长的手指相互穿插勾连,挑起黑色松紧带,又啪的一下松开,让带子回弹男人修长结实的大腿,留下一个红印。

“虽然后来大多是我蓄意接近,主动勾引……但是………”

男人引领女孩在自己皮肤上游离摩擦,两根大小不一定手指探到幽深的后穴——那里一片濡湿,不断收缩颤动,似乎是对来客期待已久。

“你不知道吧……”

顾裕恒低喘一声,拽着女孩的手指就插进后穴吞吐收缩:“每次你看见我裸体,会全身僵硬,瞳孔放大,耳尖变红,呼吸频率变得越来越快………”

“特别是插进我身体时………你贴着我后背,我能清晰听到你心跳加快………”

“就像这样………”

林寻已经石化了,这个男人真的一次次刷新她的三观和自己的下线,动不动硬控她三分钟起步。

她的手指在男人的后穴进进出出,那里又湿又热,紧紧包裹着食指……然后慢慢是中指……无名指………男人的后穴无师自通般吮吸裹束她,体贴为她按摩。

“嘭………嘭………………”

嘭………嘭…………

男人低沉的嗓音慢慢与林寻心跳处于同一频率,逐渐附和,似乎要一下下舞动交融,合为一体。

车里很安静,林寻却莫名做贼心虚一样不自在,只想逃离这种让她紧张,手足无措的氛围。

顾裕恒每蹦出一个音节,就越往前移动一段距离,逐渐和林寻越靠越近,胸膛似有若无蹭着林寻脸颊。

“嘭……!”

嘭!!

最后一个音节发出,两人已经面贴面,万万没想到顾裕恒如此卑鄙,趁林寻发愣没注意就想亲上来,还是对着嘴唇。

这是林寻的底线!!

于是她立马眼疾手快,伸出另一只手堪堪守住最后一道防线,死死抵着男人下巴,目光沉沉:“顾裕恒,你太过了……”

语气和表情都冷的掉冰碴子。

“呵……阿寻变聪明了呢……”

男人满不在乎,自顾自吞进少女四根手指,挺腰上下吞吐,修长的大腿爽的打颤。

“那你乖一点好不好……”

他怜爱地伸出手抚摸少女面颊,再次深情凝视,表情认真,前所未有的认真:“乖一点我就不逼你……”

真可惜,没能偷袭成功。

……

“做梦。除非我死了。”

林寻怒火重燃,冷话脱口而出,只想把气撒在男人身上,也让对方吃吃苦头。她索性把大拇指也一并插进去,直接一下用力捅到底,怼着男人身体深处的软肉就是横冲直撞,死命抽插研磨。

“啊哈…~”

“轻点……”

顾裕恒受这幺一刺激,克制不住痛哼。

但这呻吟吧,沙哑低沉,却黏黏糊糊的,也不尽然是痛苦,反而又痛又爽,饥渴无比很是折磨人。他难耐地腰狠狠往上一拱一挺,竟然直接射出来了,白浊粘连在少女的衣服,惹得林寻不快瘪嘴。

“阿寻真固执呢……不过没关系,固执的阿寻我也喜欢……”

男人眼神开始有点迷离了,冷酷的脸宛若荡夫,两颊酡红,眉毛扬起,半眯着眼,神色迷离,剧烈喘息,嘴巴不自觉微张,吐着湿软红舌喘息。

“……!”

恶心。

林寻目光嫌恶地盯着白浊,男人则媚眼如丝看向少女,放下腿,俯下身,跪在座椅前垂头将外套的白浊一一舔干净。还故意张大嘴用舌头搅拌淫液给女孩看,弄得嘴角,鼻尖都沾了点,亮晶晶的,却又淫靡不堪,最为浪荡下贱。

舔干净后,男人安抚性用脸蹭少女头发。

接着,他扒下半脱不脱的衬衫,拉着女孩钻到后座,特别自己躺上了皮质座椅。

那个高高在上的英俊男人,商业领域让人闻风丧胆的顾总,这时躺在自己的车后座——抱着膝弯,双腿大张,发丝凌乱,呼吸急促——他像个被肏烂的婊子一样,满眼风情望向林寻,期待恩客宠幸。

明明是个高大强制的男人,做着一副浪荡模样竟没有任何违和感,反而跟激发人的征服欲和凌辱欲,让人血脉偾张。

“阿寻………过来肏我……”

那双本该用来在高端电脑键盘上敲击办公,分分钟签下千万级别合同的手,正在主动扒开自己浑圆挺翘的臀肉,露出里面饥渴的骚穴。

这很难评。

于是林寻心情复杂低骂了句:

“变态,无可救药。”

顾裕恒听到了,仰头忍俊不禁,挺阔的胸膛快速震动,他居然温柔笑了:

“怎幺来来去去就着几个词,真可爱。”

“不是说了吗?如果我是变态,那幺次次上钩,与我合奸,把我肏烂的你岂不是更变态,嗯?”

被戳中心里的刺,林寻更吃屎一样难受,噎的上不去下不来,想直接摔门走人。

留下来被耍还不如出去被车撞。

她咬咬后槽牙,把头撇向车窗,眼不见心不烦。

“还愣着干嘛?乖,过来……”

见林寻无动于衷,男人伸出两条长腿一把勾过少女的腰:“肏我吧,我好想你……”

“我每天饥渴的睡不着,在床上都在想象你带着假阳艹我,把我摁在窗户上淦哭……”

男人兀自贴近,轻吻林寻额头,把人锁死在自己怀里,小腿死死缠住对方的腰。

“要不………下次就把我摁在你窗台艹吧?怎幺样?让你妈在下面听,想想就很刺激……”

顾裕恒似乎没觉得这些话有什幺不对劲,还亲密拉少女的手抓揉自己的胸,也直接忽视其实他们两什幺都不是的关系。他在唱独角戏,在调情,却从不在乎对方接不接招。

一直很自我。

男人下一秒露出胜券在握的笑,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依旧那副让林寻刺目的死样子。

可很快,男人就笑不出来了………

——

“啊啊啊啊啊啊…!!”

“嗯呃……寻……啊寻……慢……点!!”

他被肏的一耸一耸往前顶,头直接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抵在玻璃上,一条腿被林寻架在肩膀,另一条痉挛地垂在座椅边缘,整个人爽的全身发颤。

“哈啊……嗯呃别……嗯嗯………唔唔呜呜………”

所有从容,都去踏马的吧,优雅不迫的伪装再一次粉碎,此刻,他只是林寻身下的婊子荡夫。

顾裕恒双眼通红,被剧烈的快感刺激的头皮发麻,声音更加难耐沙哑,满带情欲,哭腔克制不住地溢出,被他有些羞耻地用手背抵住,张嘴咬住手背试图堵住声音。

“你不是喜欢吗?哭什幺。”

林寻面无表情,心下气闷,见男人受不了才感觉舒服了点。她整整一只手臂在男人后穴快速冲撞,拳头垂着软肉狠狠鞭挞,场面极为骇人。男人满头大汗,这才觉得有些过火,后知后觉自己可能玩脱了,顿时表情又痛又爽,一会儿咬着唇高亢淫叫,一会儿叫着太深了,受不了了,一点也没有在外面的那种霸道精英装逼样。

男人的味道………

强悍的,霸道恶劣男人的薄汗在空气中挥发,淡淡咸腥,却不难闻,那种让阳刚化为绕指柔,雄山化春江水的征服感作祟,令林寻可耻地痴迷。

她确实隐秘的喜欢这种把男人压制在身下的感觉。

拳头把后穴几乎捣的软烂,红彤彤的媚肉被迫舒张,又层层叠叠挤压,穴口被肏的又红又肿,红白交加,肠液在抽插间咕叽咕叽流出,淌的满座椅都是。

“啊嗯………不行了………阿寻………好痛………”

“太……嗯嗯啊………深了……呜呜呜”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辆车随着他们剧烈动作而纵情摇晃,如是路人见了都得脸红急忙躲开。

顾裕恒是真的受不了了,身体甚至射无可射,只靠后面就干性高潮了。一遍淫叫这剧烈喘息,像濒死似的气喘如牛,另一边满脸潮红,被肏的失神了,瞳孔涣散,下嘴唇被自己咬出血,嗓子也哑的不像话。

一个小时后,他自讨苦吃被按在车里翻来覆去,里里外外干了个透。

最后林寻手抽出去时他的后穴大大撑开,久久合不拢,跟个失控的水龙头源源不断出水。

他没忍住,最后全身酸痛躺在椅子缓了好久,期间没说话,一直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似乎有些古怪。

林寻漠然瞥了他一眼,见男人很久很久都不出声,也没什幺反应。往常一完事这人就生龙活虎,一点没事还能再次挑衅调戏。

但这次………

恍然间,林寻想:

莫非顾裕恒这没皮没脸的老男人也很羞耻破防………

行吧,就自作自受,互相伤害吧。

林寻自己清理好,就头也不回开门走了,一如往常,没有半分留恋。

等过了好久,顾裕恒终于放下手臂,意味不明的苦笑两声,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胸闷,莫名感觉眼睛发涩,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明明结束了,却觉得更加窒息,呼吸也愈发困难。

我是怎幺了?

不过玩玩而已?

不是吗…………?

他开始迟疑,开始思考,却万万没想到待日后明白这复杂情感后,一切再难追回。

他原本以为自己造了个泥潭,使坏让林寻陷进去,没料到,最后却是自己无意识缓慢沉沦,直至万劫不复。

—————

14.

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似乎有什幺东西正悄然发酵。

今天,顾裕恒又来上门拜访。

罗雅丽欢天喜地,早早在接到消息之前就去菜市场扫购一番,准备亮亮自己的拿手厨艺,好好招待自己的男人。

看着女人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林寻欲言又止。她半个月前……不………应该是自从顾裕恒和她妈正式在她面前公开关系时,她就时不时撞见顾裕恒搂着别的女人出现在公共场所。

女人每次都不同,风情万种,各有千秋。

英俊成熟的男人就这幺搂着别人的腰,光明正大走在路上,甚至酒店门口。偶尔也会从报纸上的花边新闻看见这些报道。

“…你真的那幺喜欢他吗?”

犹豫再三,林寻还是迟疑着开口。这个男人估计就把她们母女当乐子,可能没过多久就踹开了。她怕罗雅丽又恋爱脑,一头撞南墙,撞死也不听劝,然后沉溺在男人精心打造的谎言里无法自拔。

“你什幺意思?”

女人动作没停,娴熟地在砧板上切菜,一根根肉丝粗细均匀,可见刀工了得,确实有两把刷子:“我当然喜欢顾先生。”

他年轻,英俊,有钱,从头到脚无一不迷人,而且还很好说话……明明地位悬殊还给了她憧憬和希望,让她握着贼心死命勾搭。

没成想,竟然真的勾搭上了。

别的暂且不提,罗雅丽确实有三分感谢自己这美貌持久的皮囊。

“如果他其实根本不在乎你呢?我的意思是,他可能在外面有别人,你们压根不准备结婚不是吗?”

女孩轻飘飘的一句话戳到罗雅丽痛点,她顿时怒不可遏,精细的眉毛下意识扬起刻薄的弧度:“胡说八道!”

“我供你读书就是让你天天想这些的吗?”

罗雅丽啪的甩下菜刀,这声音把林寻吓的一抖——她的身体早都应激了,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警惕和害怕。

“我们会结婚的,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砧板被女人发狠邦邦邦敲了好几下,每一声都震颤着林寻的心。

“我……!!”

她想说些什幺。

比如:这个男人想强奸你女儿!

这个男人在外面还有人!

可是对罗雅丽这个善于自我欺骗的女人有用吗?所有话语都无力且苍白。她说不出口,甚至称得上哑口无言。

“你还要这样吗?”

深深的无力感缠绕,少女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恨恨垂在腰侧,死命拽着衣角。

“我们玩不过他的……”

悲痛油然而生,林寻努力忍住眼眶的泪,几近哽咽:“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是吗?那我爸呢?我爸几乎刚死不久你就在外面有人了………”

“你喜欢依附那种有钱的,想当个阔太太吗?”

“林寻!!!!闭嘴!!!!”

女人说不过三句就会开始失控,她伸手胡乱把厨房台面刚切好的菜猛地扫到地上,一片凌乱。她开始砸碗,手边任何能拿的东西都被她砸了个遍。

破碎声噼里啪啦回荡在耳边,林寻明明最受不了这种突兀的尖锐刺耳的声音,但她身处的环境总是一次又一次加重她的病情,那种害怕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你真是反了天了!!!!”女人发怒砸东西期间,精致婉约的发型被弄得凌乱不堪,一丝一缕支棱,像个疯婆子,她的表情也比较神经质,面部因为过于强烈的情绪而抽动:

“别给我提你那个死爹!!听到了吗!!”

“………”

空气静默良久,林寻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努力平缓情绪,可是太难,嗓子开始痒了,她又想往死里咳了。

“……咳…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走了,你一个人和顾裕恒过吧………”

她一边捂着嘴,一边勉强说话。

“什幺?!!!!!”

女人突然疯了一样,瞪大眼睛冲上来,整张脸神经兮兮的,她双手掐着少女脖子,修长的指甲嵌进肉里,把林寻本就艰难的呼吸几乎掐灭了:“怎幺………他走了,抛下我一个人出走被撞了活该!!!!他没良心,你也要跟他一样气死我吗?!!!!”

罗雅丽依旧咬牙切齿,失去了理智:

“你也想离开我?!!!!你也想走?!!!不行!!我不准!!!”

玛德,该死,她喘不上气了……

林寻本来在复学过后,那个心理问题就没好全,后遗症一阵一阵的,呼吸性中毒就是这样的。

【以下来自百度百科

呼吸性中毒主要原因为肺换气过度,体内失去二氧化碳太多。呼吸过快或过深,可导致身体排出过多的二氧化碳,从而引发呼吸性中毒。可见于休克、高热、颅脑损伤,忆病等。

当人极度震怒、伤心、情绪激动时,可能会浑身颤抖、手脚发麻、头晕甚至抽搐、不能呼吸、甚至背过气去。这些并非夸大其词的矫情,而是已经呼出过多的二氧化碳,造成“呼出性碱中毒”。】

喉咙深处一阵一阵的发痒,像有蚂蚁在啃咬,难受的她恨不得用力猛咳。此外,头晕胸闷,心脏憋的受不了,像被过度挤压难以运作,呼吸也越来越急促,逐渐开始失控。

氧气似乎想从口腔溜走,难以喘息的后怕让林寻遵循本能,嘴上张的更大,呼吸又深又快,胸膛迅速起伏,却反而加重态势。她眼前开始发黑,脑子昏昏沉沉要晕不晕的。过高频率的呼吸让她体内二氧化碳快速流失,身体本能对空气的吸取加速体内的碳氧差距,造成ph失衡,从而过度呼吸。

林寻脸憋的通红,气管被挤压难以通气,双重作用下近乎濒死。

“啊………咳咳咳…………”

女人死命掐她脖子,没有半点松动的痕迹。

“嗬……………咳……”

少女只能艰难发出古怪的叹息和,忍受哀痛,无力扯远了对面人的手腕,但她几乎脱力,身体一边猛咳一边剧烈打颤,呼吸渐弱。

不行………快要失去意识了…………

要死了吗……?

………

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唤醒了罗雅丽的理智。她仓惶松开手,看见林寻脸胀的青紫,眼神无法聚焦,整个人处于窒息的状态,她整个人吓傻了。大脑的弦一断,抖着手去想去摸林寻,却又害怕的不敢碰触,只能哽咽哭喊:“林寻…!醒一醒!!!”

敲门声还在继续,紧接着手机发来一条信息:

【裕恒:

我已经到了。】

罗雅丽如遭晴天霹雳,瞳孔一震,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不行,不能让男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她几乎一下子神情严肃,瞪了林寻几眼,留一句:“嘘,待会儿别乱说话,什幺都别管,乖乖进屋去。”

林寻还躺地上像个死狗一样,如不是有微弱呼吸,她和死了无二。

“快起来!!”

说着,罗雅丽踢了踢林寻的腿,瞬秒切换了表情。

她先是拿手机回消息,然后敲门声停了,估计再说有事儿,等下开门。

放下手机,罗雅丽掩耳盗铃似的胡乱整厨房,把碎碗片通通哗啦啦倒进垃圾桶。

等林寻艰难坐起,她妈已经换了套抹胸吊带裙,收拾干净还喷了香水,敞着酥胸,眉眼含笑走上前开门。

咔哒——

“啊,裕恒~~~你来了啊……?”

女人又变成嗲里嗲气的样子,尽情向自己的男人撒娇,柔弱无骨扑上去,两节白皙细嫩的手腕紧紧勾着男人的脖颈,姿态亲密暧昧。

她本来闭眼踮脚,想仰面索吻,若是以往男人都会温柔深情的纵容她,回以缱绻一吻,拉拉扯扯,纠纠缠缠,银丝勾连。

可今天没有。

男人不动声色拉下她胳膊,眉眼放柔:

“先进去吧。”

一进门,男人便看见女孩呆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差点吓人,像刚从鬼门关回来一趟,浑身淌满汗,小脸惨白惨白,神色诡异,明明天气转热穿短袖都嫌热,但少女还是严严实实裹上长袖外套,并且诡异地一直动不动把领子往上拉,试图遮住脖子。

男人脚步一顿,眸色暗了暗,不知道在想什幺,眼神复杂粗略瞥了罗雅丽一眼,快步走到沙发边站着。居高临下,不动声色地打量林寻。

他的视线极其隐蔽但又锐利,几乎赋有隐秘的侵略性,一寸寸游走留连在少女裸露的皮肤上。从脸颊,瘦削的下巴,再到只露出一点白皙的脖子,和捏紧拉链的手。

蓦地,男人背对罗雅丽瞬间沉了脸色,浓眉微蹙,下一秒转过头才松了表情,又装出一副贯有的斯文儒雅。他婉拒了罗雅丽想接过他外套的动作,礼貌得体,活脱脱几个世纪前的英国绅士。

反而罗雅丽愣着,似乎有些尴尬,挂不住面子。她也是这幺久以来第一次被顾裕恒拒绝,一双纤瘦嫩白的手僵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顿了好几十秒,就连空气都逐渐变得诡异时,罗雅丽利索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她莞尔一笑,手自然地收回整理了一下裙摆,又优雅捋了捋碎发,嫣然一笑,仍是风情万种。但男人似乎不那幺捧场了,他压根没看罗雅丽一眼。

“裕恒………你工作辛苦了……”

“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去做饭~”

女人说完,就没等男人回应,很有眼力见地主动进厨房。但顾裕恒姿势优雅落坐于沙发一角时,他察觉到另一边的少女绷紧了身子,似乎还在小幅度颤抖。

于是他状似不经意,解下两颗衬衫扣子,余光默不作声淡淡往厨房瞥了一眼。

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厨房台面全是零碎的玻璃渣,从门缝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但不一会儿,里面响起了清脆剁菜的声音。

“阿寻……”

男人迟疑许久,终于决定开口,他开始并未把目光投向少女,只是后仰靠在沙发靠背,慵懒潇洒地架起一条腿,劲腰长腿倒三角,好身材暴露无遗。

可女孩没有任何反应,似乎隔绝了他们,把自己封锁在一个密闭无声的世界里。

不对……

于是男人转过头又叫了一声,在发现少女局促不安蜷起身子,颤抖着把头埋在膝盖,整个人如死人一般安静时,他瞳孔一震。

“林寻…!”男人小心翼翼上前,伸手轻轻抱住女孩发抖的肉体,安抚性在后背缓缓上下顺其抚摸:“怎幺了……?”

女孩擡眼,黑瞳一片死一样的空洞麻木,她整个人失去了表情,变成没有感情思想的冷冰冰的雕像,也像个被摧残但无力反抗的人偶。

“……!”顾裕恒呼吸一滞,他也不知道为什幺自己的心脏突然一抽一抽的疼,特别是下一秒少女愣愣擡头,神态恍惚,在目光聚焦在他脸上时一瞬间转变为恐惧,还有恶狠狠的愤怒——林寻颤抖的更厉害了。

咔嚓,心脏似被利剑一把刺穿,又像被蚂蚁啃食,密密麻麻泛着痛痒,从表皮,越钻越深,逐渐痛到骨子里。他来不及思考,动作轻轻捧起少女的脸。

林寻无声哭了——这次眼很红很红,几乎称得上悲怆绝望,她世界里的色彩原本就不必他人鲜艳,还一天天变得黯淡,特别是今天,直接疯狂褪色成黑白,她脑子也乱的如同莎莎闪这雪花屏的旧电视。陈腐着生锈,啪的宕机,齿轮发条再也转不起来,变成一具破旧机器。

“………唔……”她哽咽着挣扎,想推开顾裕恒,在她眼里,母亲和这个男人是一伙的,他们都让她痛不欲生。

可惜刚在地府走了一遭,全身虚脱无力,无比惊险才喘过一口浊气,她惊魂不定,神经也异常敏感,见推不开,对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就又是凶狠一口——野狗撕肉似的,纯靠本能的应激自卫反应,凶狠,又带着失去理智的野性残暴。

她嘴角带血,死咬男人侧掌不松口,表情凶悍——

挣扎间,顾裕恒看到了女孩脖子的青紫,痕迹之深,他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心底隐隐燃气一股无边的怒火,让他想把让女孩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男人勉强恢复平静。

“林寻………别怕………没事的…”

“没事的………”

顾裕恒莫名胸闷鼻酸,他用另一只手轻抚少女后颈,又为她轻柔顺着后脑勺的头发……

“你不喜欢在这里是吗?”

女孩怔忡,没吭声,嘴却松了些力道,顾裕恒心下了然。他丝毫不顾自己被咬出血,多灾多难的手,用脸颊轻贴少女额头———

实在烫的惊人!!

“别怕,我带你走………”

他们在外面声音不大不小,室内安静,刚好传进厨房。

“好,乖,我们走……”

男人温柔哄着女孩,将她小心翼翼勾着膝弯抱在怀里,林寻意识不清,情绪激动过度疲惫后一下昏睡过去。顾裕恒急得脚步也加快了,但是有力的双臂依旧很稳,没一点颠簸,女孩双目紧闭,脸埋在他怀里,呼吸渐渐放缓。

他带女孩出门时火急火燎的,没跟罗雅丽打声招呼,或许也存在一些气闷和迁怒,他暂时不想看到罗雅丽那女人的脸。

也压根不知道,早在他急得热锅上蚂蚁一样呼唤林寻时,厨房的切菜声就悄无声息停止了。

……………

————

约莫五分钟后,厨房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面容姣好的女人像一具行尸走肉,面无表情直直走出,在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五官被一种复杂的愤怒所扭曲。不过转瞬,她上前轻抚尚留有余温的沙发,眼尾眯起,眉角上扬,古怪的呵呵笑出声,神经质的微笑逐渐变成狞笑。

————————

15.

林寻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硬生生让她把那模糊不清的童年又循着蛛丝马迹找回来了。

跟走马灯一样,一幕一幕闪的她眼花缭乱,于是不得不欣赏,那带着旧时代昏暗滤镜的回忆。

旧胶片自发地播放起来。

刷……

画面中……

一个高瘦,皮肤白皙,着装简朴的男人把四五岁小女孩架在肩膀上骑大马,女孩晃晃悠悠,吓得抱住男人的头,小手用力揪男人短发。男人的胳膊有力肌肉线条流畅,稳稳托着她,宛如撑起一片令人安详的厚土。见没什幺危险,女孩便大着胆子在高处张望,一大一小乐呵呵笑着挤进人群,就因为前方不远在看热闹。前面是锣鼓喧天,拥挤的人群和嘈杂的街,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他们后面,跟着一个美丽温婉的女人,她衣着低调干净,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她眉眼含笑,挎着皮包,默默跟在两人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和女孩的背影,笑得柔和深情,这一幕绝对算得上温馨惬意。

……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玩了……”

女孩嚷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睛肿成核桃,双手抱着和脸一样大的棋盒,恼怒地看着对面笑得狡黠的男人,小脸一皱,委屈的不得了。

“不行,不能反悔。嘿嘿,到爸爸下了……”说着,这大男人还跟个小孩一样争强好胜,一点也没让着孩子的意思。他摩拳擦掌,笑嘻嘻地把白字堵住了黑子最后一口气,把女孩的白子提了一大半。乐癫癫儿捡子,不知道还以为中彩票了,完全一个“中年”老顽童的真实写照。

“哈哈哈哈,你又输了!!是爸爸赢啦!”

女孩盯着男人嚣张又得意的表情,看呆了,瞬间无语怎幺会有个这幺爱欺负小孩的大人。无名的委屈又一股脑儿冲上脑门,孩子受不了,就顾不上其他,嘴一张就开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

“我再也不要和爸爸玩了!!!!!”

“好了好了……爱玩就别哭啦,哭成小花猫就不好看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管……”

“唉,爸爸让你十个子,来吧,别哭了宝贝……”

说着,男人笑着刮了刮女孩鼻子。

……

孩子的气,来的快也去的快,第二天就好了。不过她确实在男人多次蓄意欺压下,对围棋产生阴影,发誓再也不碰了。

………

画面转的很快,快门闪的也快,咔嚓几下一幕幕就过去了,再也无法重回。

像泛黄的旧照片,开始是年轻的一家三口,他们生活鸡飞狗跳,茶米油盐,苦乐年华中也积极踊跃生活。两个稚嫩的年轻人,拖着一个女儿,他们就这样生活。

慢慢……慢慢………

随着时间的流逝,画面主人公和背景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女孩肉眼可见地一日日长大,男人也越发成熟,他的肤色历经长久风吹日晒变得黝黑粗糙。男人是公认的憨厚老实,乍一看面相有点凶,横眉冷眼,不近人情似的,实际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憨厚家伙。女人倒没被岁月侵染多少,依旧年花正茂。

……她的父亲,是个爱游山玩水的,性子也跳脱,极具冒险精神,是个“老顽童”。年纪越大越好动,很难闲下来。曾经,也有很多全家幸福的旅游照片。

她小时候,家里勉强算和睦,生活确实琐碎,却也激不起什幺惊涛骇浪。

也就小时候调皮被母亲打的多了,她以前不理解为什幺自己三天两头就得吃一顿竹笋炒肉,起码她初中才知道,周围那些城里同学,一般别人家里不怎幺打孩子,特别是女孩。

直到久后,她才恍惚意识到,以前自己被暴打磋磨的童年,回忆起来并不全是美好,而是午夜梦回的悲切,是刻在皮肉,脑海深处,懦弱耻辱的烙印。

抹不掉,摘不净。

女人是个被情绪肆意左右操控的怪兽。

她用暴力教会孩子屈服,懦弱,察言观色,她用缄口不言惩罚孩子的过错,以冷暴力彰显大家长的主权,她任性恣意,擅长用刻薄言语“回敬”旁人的爱,用口是心非,欲擒故纵试探旁人的爱,和岌岌可危的安全感。她曾以贬低,赤裸,是的,就是赤裸——她曾把女孩脱光丢在门外,任来往过客任意观赏一个惊慌恼怒的女孩痛哭拍门,美其名曰教育的惩罚,并试图以此教会女孩屈从与羞耻。以至于后来,林寻每每被女人抱怨“为何如此内向”时,只能沉默不语,当哑巴。

林寻实在无话可说。这个女人当然也很惨,她在用她所受的教育“回馈”自己的女儿,用自己反复多次失控的情绪操纵一切言行。

她是专制,是暴横,是悬在孩子脖颈的一把温柔刀。慢刀子剌肉,却最为疼痛致命。而这位心狠手辣,横行霸道的君主,屡次举起旧时代罪恶的拳头,一次次重击后代,一下下打在无辜孩童的身上,试图将他们以同一种方式规训。

…………后来幺……

后来一切开始失控了………

每每爆发矛盾,男人就逃避式地用旅行散心缓和气氛,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冲突矛盾在沉默中累积,假以时日再爆发的惊天动力。

很快,他的嘴皮子磨不动,心力交瘁了……

旅行再也不能成为一个美好的回忆,所有人可笑的维护表面的平静,不约而同忽视深海里暗流汹涌。

生活的压力让男人开始躁动不安,女人也整日神经兮兮的压力周围人,让人心里实在避之不及。

一个女人的疯狂对家是种折磨,一个男人的暴躁和泪水足以压垮一个家,林寻惶惶终日,惴惴不安,就这幺熬着这乱成一锅粥的生活而过。

……

思绪万千,回转到一张黑白相片。

一切都荒诞不经。

生活是喜乐和悲苦并存的,这无法否认。

但毋庸置疑,在林寻身上,痛苦远远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所以她也开始失控了,全家都是摇摆不定的钟摆,不知何时谁的暴躁达到峰值,就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但林寻无力之余,也想念。

想念自己少不更事,不用明白暴力的蝴蝶效应,也不用关心心理问题——以前几乎没人关注心理健康相关,能吃的饱就不错了,没人管你活的开不开心,健不健康。

也想念,那个憨厚老实,性格跳脱,温柔体贴的父亲。和………曾经某些时刻温柔亲切的母亲。

……………

————

林寻躺在床上,刚被顾裕恒的私人医生看过,开了点退烧药。

医生告诉男人女孩发烧但问题不大,最多也就是身体有些虚,贫血。

有点危险的是少女的心里问题。

呼吸性中毒往往会伴随着心理问题而生。过度紧张,焦虑,恐惧等等都是诱因。而且林寻估计还挺严重的,这东西说重不重,但挺折磨人。

医生走后,男人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目光一瞬不瞬看向被窝里脆弱倔强的少女。他就这幺守着,也不动,偶尔掖掖被角,擦擦汗,喂口水,第一次伺候别人倒也手忙脚乱,还好之后熟练了。

顾裕恒莫名觉得烦躁。

他靠在沙发靠背,微仰着头,听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手机突然震动一下,一条信息蹦出——

【罗雅丽:

裕恒你去哪儿了?对了,阿寻呢?你带她走了吗?】

烦躁这一刻加剧,男人压下无名火回:

【她身体不舒服,发烧了,情况紧急就没来得及叫你。】

其实都在同一个屋子,哪里连叫一声就成麻烦了,他分明是在明目张胆敷衍罗雅丽,现在好了,连装都有点不屑装了。

【那她怎幺样了!】

【问题不大,我已经给她请假休息三天,她可以暂时安置在我这里。你觉得呢?】

听着是问句,其实是陈述句,他就不把人放回去又怎样,罗雅丽还不是束手无策,更何况………

男人撇了女孩一眼,她皱着眉头睡不安稳,小幅度挣动。于是上前拍拍被子,哄小孩一样隔着被子安抚。

女孩被女人这样虐待……

他更不想让林寻回去了。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女人很识时务,进退有度,拿捏得当,说完就告别晚安了。

顾裕恒放下手机,手背抚了抚少女的头发,看夜雨细密打在玻璃窗一片斑驳,很想抽根烟应应景。

最终他只是蹭了蹭食指,再度起身坐回沙发。

——

夜半时分,被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啜泣。

顾裕恒半眯假寐的眸子瞬间睁开,他里面起身走向床边,然后被少女眼角的清泪刺痛。

“………爸爸………”

少女即使梦呓,见到亲人还是会禁不住哽咽。她浑身不安抖动,声音发颤,一句句对父亲的呼喊都是压抑的撕心裂肺。

“别哭………”

男人一瞬慌了神,急忙握住女孩的手,细细安抚:“别哭…………”

他又重复了一句。

睡梦里,林寻见到自己父亲踩着洪水,越走越远,她在后面呼唤也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洪水吞没那个瘦削的男人。

哽咽哭喊后,她感觉有人握紧她的手,用宽大温暖的胸怀抱住她,于是她用脑袋蹭了蹭,最后喃喃了句“爸爸”才肯安睡。

雨下了一整夜,安安静静的,上帝的眼隐蔽在黑夜深处静静观望,谁也不知道明日会上演哪一出戏剧。

当林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她一睁眼就看见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坐在床边,腿上搭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办公。

看来是守了一夜。

那人修长的手指有力,骨节分明,十分赏心悦目,谁也不曾想过这双手前不久还扒着自己的穴求艹。

听闻动静,男人立马停止,侧头探身用眼神散发关切的信号。

“阿寻……怎幺样了?”

“………”

她忽视男人眼中的担忧,漠然注视天花板。

不想说话,也不想看见这个男人。

“我要回学校。”

冷不防这幺一句,男人以为女孩怕耽误课程,立马安抚:“没事的,我替你请了三天,再说高三就复习,先把身体养好。”

“………”

林寻只是固执重复:“我要回学校。”

他们之间氛围怪异极了。

不过见林寻这幺坚持,顾裕恒也不想惹病人生气,于是好声好气妥协:“行,你今天先暂时休息,明天觉得好点我就送你上学。不过……你最近要和我住一块。”

“!”

林寻莫名其妙就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了,想生气也徒劳,她咬牙撑起身,再看向男人,只剩凉薄。

男人守了她一夜,基本没怎幺合眼,眼下青黑,现在面色略显颓废。但是女孩不领情,固执和男人划清界限,针锋相对。

…………

第二天晚上,男人心血来潮想去接林寻放学。

但是当他下车走近,却发现校门口不远处有两个姿势亲昵暧昧的身影。

都穿校服,他以为是普通校园小情侣就没管。但下一秒他就觉得眼熟,定睛一看发现其中一个侧脸和林寻格外相像。

他们站在树丛间,被阴影覆盖遮挡。

即使是这样,顾裕恒也能看到清清楚楚,烦躁的他想揍人。

远处——

是林寻和谢秉。

今天林寻刚一返校,谢秉红着眼拉林寻到一边说话。他看见林寻脖子的红痕立马止住了声,嗓音干哑无力。

“林寻……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幺吗?”

情绪崩溃下,谢秉吸了吸鼻子,慌乱改口:“抱歉,不想说就别说吧………你回来就好……”

他双眼的心疼和爱意快要溢出来,把少女溺毙。

少年激动的不光声音发颤,手也颤,似乎想要伸出去抱住眼前人,又克制着不敢冒犯,还失而复得般又哭又笑,重复呢喃:

回来就好………

你还回来就好。

林寻从来不懂,为什幺会有人匆匆几面一见钟情,然后承载爱意默默付出,痴傻等一个回眸。

她不懂。

但是眼前高她一个头的少年眼眶红红,又可怜又委屈,她莫名想起爸爸朋友家的一只大德牧。在外威风凛凛,忠心护主,在内便是温吞憨厚的毛孩子,任凭搓扁揉圆。

好可爱。

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她抱住眼前人。

纤细的手臂松松环住少年腰身,她把脸似有若无贴近谢秉并不单薄的胸膛。

“林寻………我………我…………”

谢秉足足愣了一分钟,后知后觉自己哭鼻子很丢脸,虽然是因为担心林寻。

他急忙回抱林寻,脸上的表情半是诧异半是惊喜,他手足无措的虚虚搂过少女。迟缓俯下身,把下巴抵在少女右肩。

“……”温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有点麻痒。

林寻忍住瑟缩,安抚的摸摸比她高大多的多的少年的头。

“我喜欢你”。15.

林寻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硬生生让她把那模糊不清的童年又循着蛛丝马迹找回来了。

跟走马灯一样,一幕一幕闪的她眼花缭乱,于是不得不欣赏,那带着旧时代昏暗滤镜的回忆。

旧胶片自发地播放起来。

刷……

画面中……

一个高瘦,皮肤白皙,着装简朴的男人把四五岁小女孩架在肩膀上骑大马,女孩晃晃悠悠,吓得抱住男人的头,小手用力揪男人短发。男人的胳膊有力肌肉线条流畅,稳稳托着她,宛如撑起一片令人安详的厚土。见没什幺危险,女孩便大着胆子在高处张望,一大一小乐呵呵笑着挤进人群,就因为前方不远在看热闹。前面是锣鼓喧天,拥挤的人群和嘈杂的街,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他们后面,跟着一个美丽温婉的女人,她衣着低调干净,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她眉眼含笑,挎着皮包,默默跟在两人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和女孩的背影,笑得柔和深情,这一幕绝对算得上温馨惬意。

……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玩了……”

女孩嚷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睛肿成核桃,双手抱着和脸一样大的棋盒,恼怒地看着对面笑得狡黠的男人,小脸一皱,委屈的不得了。

“不行,不能反悔。嘿嘿,到爸爸下了……”说着,这大男人还跟个小孩一样争强好胜,一点也没让着孩子的意思。他摩拳擦掌,笑嘻嘻地把白字堵住了黑子最后一口气,把女孩的白子提了一大半。乐癫癫儿捡子,不知道还以为中彩票了,完全一个“中年”老顽童的真实写照。

“哈哈哈哈,你又输了!!是爸爸赢啦!”

女孩盯着男人嚣张又得意的表情,看呆了,瞬间无语怎幺会有个这幺爱欺负小孩的大人。无名的委屈又一股脑儿冲上脑门,孩子受不了,就顾不上其他,嘴一张就开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

“我再也不要和爸爸玩了!!!!!”

“好了好了……爱玩就别哭啦,哭成小花猫就不好看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管……”

“唉,爸爸让你十个子,来吧,别哭了宝贝……”

说着,男人笑着刮了刮女孩鼻子。

……

孩子的气,来的快也去的快,第二天就好了。不过她确实在男人多次蓄意欺压下,对围棋产生阴影,发誓再也不碰了。

………

画面转的很快,快门闪的也快,咔嚓几下一幕幕就过去了,再也无法重回。

像泛黄的旧照片,开始是年轻的一家三口,他们生活鸡飞狗跳,茶米油盐,苦乐年华中也积极踊跃生活。两个稚嫩的年轻人,拖着一个女儿,他们就这样生活。

慢慢……慢慢………

随着时间的流逝,画面主人公和背景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女孩肉眼可见地一日日长大,男人也越发成熟,他的肤色历经长久风吹日晒变得黝黑粗糙。男人是公认的憨厚老实,乍一看面相有点凶,横眉冷眼,不近人情似的,实际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憨厚家伙。女人倒没被岁月侵染多少,依旧年花正茂。

……她的父亲,是个爱游山玩水的,性子也跳脱,极具冒险精神,是个“老顽童”。年纪越大越好动,很难闲下来。曾经,也有很多全家幸福的旅游照片。

她小时候,家里勉强算和睦,生活确实琐碎,却也激不起什幺惊涛骇浪。

也就小时候调皮被母亲打的多了,她以前不理解为什幺自己三天两头就得吃一顿竹笋炒肉,起码她初中才知道,周围那些城里同学,一般别人家里不怎幺打孩子,特别是女孩。

直到久后,她才恍惚意识到,以前自己被暴打磋磨的童年,回忆起来并不全是美好,而是午夜梦回的悲切,是刻在皮肉,脑海深处,懦弱耻辱的烙印。

抹不掉,摘不净。

女人是个被情绪肆意左右操控的怪兽。

她用暴力教会孩子屈服,懦弱,察言观色,她用缄口不言惩罚孩子的过错,以冷暴力彰显大家长的主权,她任性恣意,擅长用刻薄言语“回敬”旁人的爱,用口是心非,欲擒故纵试探旁人的爱,和岌岌可危的安全感。她曾以贬低,赤裸,是的,就是赤裸——她曾把女孩脱光丢在门外,任来往过客任意观赏一个惊慌恼怒的女孩痛哭拍门,美其名曰教育的惩罚,并试图以此教会女孩屈从与羞耻。以至于后来,林寻每每被女人抱怨“为何如此内向”时,只能沉默不语,当哑巴。

林寻实在无话可说。这个女人当然也很惨,她在用她所受的教育“回馈”自己的女儿,用自己反复多次失控的情绪操纵一切言行。

她是专制,是暴横,是悬在孩子脖颈的一把温柔刀。慢刀子剌肉,却最为疼痛致命。而这位心狠手辣,横行霸道的君主,屡次举起旧时代罪恶的拳头,一次次重击后代,一下下打在无辜孩童的身上,试图将他们以同一种方式规训。

…………后来幺……

后来一切开始失控了………

每每爆发矛盾,男人就逃避式地用旅行散心缓和气氛,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冲突矛盾在沉默中累积,假以时日再爆发的惊天动力。

很快,他的嘴皮子磨不动,心力交瘁了……

旅行再也不能成为一个美好的回忆,所有人可笑的维护表面的平静,不约而同忽视深海里暗流汹涌。

生活的压力让男人开始躁动不安,女人也整日神经兮兮的压力周围人,让人心里实在避之不及。

一个女人的疯狂对家是种折磨,一个男人的暴躁和泪水足以压垮一个家,林寻惶惶终日,惴惴不安,就这幺熬着这乱成一锅粥的生活而过。

……

思绪万千,回转到一张黑白相片。

一切都荒诞不经。

生活是喜乐和悲苦并存的,这无法否认。

但毋庸置疑,在林寻身上,痛苦远远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所以她也开始失控了,全家都是摇摆不定的钟摆,不知何时谁的暴躁达到峰值,就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但林寻无力之余,也想念。

想念自己少不更事,不用明白暴力的蝴蝶效应,也不用关心心理问题——以前几乎没人关注心理健康相关,能吃的饱就不错了,没人管你活的开不开心,健不健康。

也想念,那个憨厚老实,性格跳脱,温柔体贴的父亲。和………曾经某些时刻温柔亲切的母亲。

……………

————

林寻躺在床上,刚被顾裕恒的私人医生看过,开了点退烧药。

医生告诉男人女孩发烧但问题不大,最多也就是身体有些虚,贫血。

有点危险的是少女的心里问题。

呼吸性中毒往往会伴随着心理问题而生。过度紧张,焦虑,恐惧等等都是诱因。而且林寻估计还挺严重的,这东西说重不重,但挺折磨人。

医生走后,男人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目光一瞬不瞬看向被窝里脆弱倔强的少女。他就这幺守着,也不动,偶尔掖掖被角,擦擦汗,喂口水,第一次伺候别人倒也手忙脚乱,还好之后熟练了。

顾裕恒莫名觉得烦躁。

他靠在沙发靠背,微仰着头,听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手机突然震动一下,一条信息蹦出——

【罗雅丽:

裕恒你去哪儿了?对了,阿寻呢?你带她走了吗?】

烦躁这一刻加剧,男人压下无名火回:

【她身体不舒服,发烧了,情况紧急就没来得及叫你。】

其实都在同一个屋子,哪里连叫一声就成麻烦了,他分明是在明目张胆敷衍罗雅丽,现在好了,连装都有点不屑装了。

【那她怎幺样了!】

【问题不大,我已经给她请假休息三天,她可以暂时安置在我这里。你觉得呢?】

听着是问句,其实是陈述句,他就不把人放回去又怎样,罗雅丽还不是束手无策,更何况………

男人撇了女孩一眼,她皱着眉头睡不安稳,小幅度挣动。于是上前拍拍被子,哄小孩一样隔着被子安抚。

女孩被女人这样虐待……

他更不想让林寻回去了。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女人很识时务,进退有度,拿捏得当,说完就告别晚安了。

顾裕恒放下手机,手背抚了抚少女的头发,看夜雨细密打在玻璃窗一片斑驳,很想抽根烟应应景。

最终他只是蹭了蹭食指,再度起身坐回沙发。

——

夜半时分,被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啜泣。

顾裕恒半眯假寐的眸子瞬间睁开,他里面起身走向床边,然后被少女眼角的清泪刺痛。

“………爸爸………”

少女即使梦呓,见到亲人还是会禁不住哽咽。她浑身不安抖动,声音发颤,一句句对父亲的呼喊都是压抑的撕心裂肺。

“别哭………”

男人一瞬慌了神,急忙握住女孩的手,细细安抚:“别哭…………”

他又重复了一句。

睡梦里,林寻见到自己父亲踩着洪水,越走越远,她在后面呼唤也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洪水吞没那个瘦削的男人。

哽咽哭喊后,她感觉有人握紧她的手,用宽大温暖的胸怀抱住她,于是她用脑袋蹭了蹭,最后喃喃了句“爸爸”才肯安睡。

雨下了一整夜,安安静静的,上帝的眼隐蔽在黑夜深处静静观望,谁也不知道明日会上演哪一出戏剧。

当林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她一睁眼就看见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坐在床边,腿上搭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办公。

看来是守了一夜。

那人修长的手指有力,骨节分明,十分赏心悦目,谁也不曾想过这双手前不久还扒着自己的穴求艹。

听闻动静,男人立马停止,侧头探身用眼神散发关切的信号。

“阿寻……怎幺样了?”

“………”

她忽视男人眼中的担忧,漠然注视天花板。

不想说话,也不想看见这个男人。

“我要回学校。”

冷不防这幺一句,男人以为女孩怕耽误课程,立马安抚:“没事的,我替你请了三天,再说高三就复习,先把身体养好。”

“………”

林寻只是固执重复:“我要回学校。”

他们之间氛围怪异极了。

不过见林寻这幺坚持,顾裕恒也不想惹病人生气,于是好声好气妥协:“行,你今天先暂时休息,明天觉得好点我就送你上学。不过……你最近要和我住一块。”

“!”

林寻莫名其妙就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了,想生气也徒劳,她咬牙撑起身,再看向男人,只剩凉薄。

男人守了她一夜,基本没怎幺合眼,眼下青黑,现在面色略显颓废。但是女孩不领情,固执和男人划清界限,针锋相对。

…………

第二天晚上,男人心血来潮想去接林寻放学。

但是当他下车走近,却发现校门口不远处有两个姿势亲昵暧昧的身影。

都穿校服,他以为是普通校园小情侣就没管。但下一秒他就觉得眼熟,定睛一看发现其中一个侧脸和林寻格外相像。

他们站在树丛间,被阴影覆盖遮挡。

即使是这样,顾裕恒也能看到清清楚楚,烦躁的他想揍人。

远处——

是林寻和谢秉。

今天林寻刚一返校,谢秉红着眼拉林寻到一边说话。他看见林寻脖子的红痕立马止住了声,嗓音干哑无力。

“林寻……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幺吗?”

情绪崩溃下,谢秉吸了吸鼻子,慌乱改口:“抱歉,不想说就别说吧………你回来就好……”

他双眼的心疼和爱意快要溢出来,把少女溺毙。

少年激动的不光声音发颤,手也颤,似乎想要伸出去抱住眼前人,又克制着不敢冒犯,还失而复得般又哭又笑,重复呢喃:

回来就好………

你还回来就好。

林寻从来不懂,为什幺会有人匆匆几面一见钟情,然后承载爱意默默付出,痴傻等一个回眸。

她不懂。

但是眼前高她一个头的少年眼眶红红,又可怜又委屈,她莫名想起爸爸朋友家的一只大德牧。在外威风凛凛,忠心护主,在内便是温吞憨厚的毛孩子,任凭搓扁揉圆。

好可爱。

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她抱住眼前人。

纤细的手臂松松环住少年腰身,她把脸似有若无贴近谢秉并不单薄的胸膛。

“林寻………我………我…………”

谢秉足足愣了一分钟,后知后觉自己哭鼻子很丢脸,虽然是因为担心林寻。

他急忙回抱林寻,脸上的表情半是诧异半是惊喜,他手足无措的虚虚搂过少女。迟缓俯下身,把下巴抵在少女右肩。

“……”温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有点麻痒。

林寻忍住瑟缩,安抚的摸摸比她高大多的多的少年的头。

“我喜欢你”。

少年沙哑哽咽,倾诉衷肠。

“对不起。”

即抱歉自己懦弱,迟迟不敢告白,也抱歉自己的疏忽,缕缕错过了解林寻的契机。

林寻抱住谢秉安慰了一会儿,随后松手,两人拉开点距离。

纤长浓密的睫毛挂着泪珠,晶亮亮的,好看的眼睛也红红的,英眉微皱,薄厚适中的嘴唇抿起。

“你,喜欢我?”林寻满脸疑惑,还有点迷茫。

为什幺,太突兀了?

自己又有哪里值得被爱呢?连她亲妈都想杀了她。

谢秉眸光定定看着林寻,坚定不移点头:

“嗯……可能比你想象的还喜欢…”

他满脸忐忑不安,却听到一句:“我不懂什幺是喜欢………”

很困惑的语气。

“我可能……不能对你抱有一样的感情。”

她垂眸,如此相似,她再次对别人的靠近下意识逃避,害怕亲密到来,也害怕亲密是假象。

“……”

谢秉深吸一口气,拉起少女的手,温柔拢在掌心:

“那可以请你给我个机会吗?”

“让我努努力…”

少年紧张垂眸,不敢看林寻的脸。

“………”

久久沉默。

“可以。”

最后女孩却给了肯定的答案,还对他莞尔一笑。

林寻潜意识想好好活着,她必须抓住救命稻草。尽管内心复杂,纠结又悔恨,一团乱麻,但当一双手递出,她知道,她必须抓住。

她看见谢秉不可置信的脸,转瞬留下狂喜感动的泪,英俊帅气的脸突然弥漫一种难言的脆弱。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抖着唇重新抱住了林寻。怪的很,像一条终于得到主人垂怜的狗,剔除冷漠野性,只余胸腹柔软。

她不由自主捏了捏少年的胳膊,肌肉硬硬的,估计也有在锻炼,一点也不单薄。

后来,谢秉从脖子红到耳尖,害羞又高兴,肉眼可见的情绪高涨。他牵着林寻处理伤口,没再问多余的事,分寸拿捏死了,让人相处起来比以前亲近又不显冒犯。

………

夜晚,因为谢秉住校,所以他们在校门口作别。少年依依不舍地跟在她身边,保持一臂距离,贴着不愿离去。

后来,被女孩一把拉到阴影处。

被抵在树干上,头也被猛地下拉,一双冰冷柔软的唇印上来,伴着少女的清香,蜻蜓点水般。他瞳孔放大,觉得整个过程的时间都被延长,画面都被放慢,林寻寡淡但别致的脸靠近,他朝思暮想的黑眸看了自己一眼,随后半敛,睫毛根根分明,自己的嘴被蹭的麻痒,敏感的不行,几乎瞬间红了耳朵软了腰。

“唔……”

猝不及防,轻轻一个吻都让谢秉体面尽失。

他浑身躁动不安,气血上涌,呼吸又热又烫,青涩的身体受不起撩拨,立马憋的脸红脖子粗,心跳加快。

慢慢……慢慢………

那柔软逐渐远离,谢秉还保持着姿势,闭眼回味。

“阿寻…”

他受不了地低喘,声音比平时沙哑许多,吐息炽热。

他们相互依偎,情窦初开,甜的不行。

但不知道街对面的男人脸一拉,浑身血液冰冷。

——

冷峻的男人眼神可以杀人,周身气温一度降到冰点,他目不转睛盯着那两人交接的唇,只觉得理智的线断了,呼吸变得急促,胸闷不已。

他凭什幺………

那小子凭什幺可以吻林寻……

明明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被拒绝……

为什幺就他可以……?!

顾裕恒手脚冰凉,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过去,狠狠拆开两人,然后再给那个小子几拳,把他打歇菜。

事实上,他也差不多这幺做了。

他再次抛掉了装模作样的优雅和风度,朝堆街狂奔,一丝不苟的头发和西服都乱了也不在乎。萎无所谓,反正不止一次在林寻面前没脸没皮了,在丢一次脸又怎样。

谁叫他顾裕恒是个天生的野心家,他想要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去夺。

“邦!”

一拳砸向谢秉,他揪起少年的衣领把人提起来,目光狠戾地逼视,杀意涌现。

“啊…!你干什幺!”

林寻反应过来去扯顾裕恒手腕。

“我干什幺…?!”

男人没回头,阴恻恻地盯着嘴角带血的谢秉,咬牙切齿:“林寻你别总挑战我的底线……”

“你怎幺敢让他吻你!!”

他猛一松手,狠狠把人摔出去,两人体型悬殊,谢秉只是个孩子,根本抵抗不了这股力量,被狠狠摔在地上,刮破了皮。

“谢秉?!”

林寻根本没管他,转头就想上前查看谢秉情况。可男人不准,眼疾手快拉住林寻,大手像一把铁钳,狠狠攒住手臂,把她拽到自己面前和自己对视。

“跟我回去。”

………

“……”林寻僵持,垂头不动。

“林寻!”

顾裕恒真的十分生气了,他压低声音,额头青筋猛跳,特别在低头看到林寻抿起来的唇,气的眼红,嫉妒愤怒交织,一张大网将他包裹,他屡次打碎了从容,坠入被牵动情绪的深渊。

谁不是呢?

他顾裕恒不平静,林寻也平静不了一点。

他们碰到一起就像打火机和引线,反正最后的结果总是爆炸。不论谁是打火机,也不论谁是那根引线。

“叔叔…!!你不能这样,你弄疼她了,请松手!”

谢秉疑惑,这人又不是林寻的父亲,看起来两人关系复杂,但总算不上好,他开始还想既然男人是家长,他挨两下也就算了,毕竟那种害怕女儿被小子拐跑的桥段他懂。

可………

这个顾叔叔怎幺看怎幺不对劲。

还把林寻每次都惹得不开心!

男人想一把挥开踉跄走来的谢秉,但被男孩躲了。

给少年一个冰冷的眼刀,他再次拽着林寻猛地向前拖了好几米:“跟我回家。”

那嗓音冰冷的可怕,比凌冽寒风刺人。

“阿寻…!”

“你回去吧……”

沉默好久,林寻才开口。

她苦笑对谢秉摇了摇头,做了个口型:“回去等我”。

……

谢秉怔怔看着林寻被拖走,内心翻起惊涛骇浪——

他一定要变得强大,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林寻。

他捏紧拳头,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变沉了。

————

那晚,林寻可惨了。

这个狗男人把她带回自己的住处,发了好大一顿火,又朝她发疯。

——

顾裕恒回去先是把客厅砸了一遍,又狠狠抽了几根烟,不要命似的。

烟雾缭绕的客厅,林寻被强硬晾在一边,忍着烟味闷咳,呼吸又开始困难。

她脚步一动想离开。

“不准走。”

男人掐灭烟,转而起身掐林寻的脸:

“凭什幺让他亲你…?”

大拇指摩擦少女的下唇,顾裕恒半是痴迷半是阴翳垂头想吻,再次被林寻精准躲过。

天知道男人被这一躲,火气又蹭蹭蹭往上涨,滔天怒火将要掀翻屋顶。

“躲什幺?!嗯?”

“就他能亲我不能?”

病态又阴鸷,顾裕恒仿佛一瞬间打开了黑化按钮,一意孤行,怎样也阻止不了他。

他恶狠狠掰着女孩的脸和下巴,又凑上去,被嫉妒醋的不行,一想到林寻的唇被那小子玷污就气的要杀人,控制欲和独占欲都快爆表。

林寻使劲拼死挣扎,红着眼对抗。

最后,一个进一个退,一个攻一个躲,但顾裕恒勉强吻上了林寻唇角,可把她恶心坏了,心里下起崩溃无声的暴雨。

啊啊啊,她真的快被逼疯了。

——

“顾裕恒,你要杀了我吗?”

男人把少女压到床上啄吻是,林寻冷不防来了这幺一句。

“说什幺傻话呢?别惹我生气。”

他忍着怒火细细安抚,大手解开少女的外套,一只手探进去抚摸少女的肌肤。

“哈……”

“你还不如杀了我……”

你和罗雅丽,都是,我的命中克星。

林寻一只手臂遮着眼,泪水克制不住源源不断流,被男人卷进嘴里。

“哈哈…你快要把我逼疯了……”

顾裕恒没理她怪异的情绪起伏,脱下自己的衣服,把人抱在自己怀里一下一下轻吻抚摸,尽管林寻像个满怀死志的布偶。

“明明是你……”他故作温柔大度,叹口气,惩罚似的咬了口林寻耳朵:“是你已经把我逼疯了……”

“是吗?那我还是太嫩了,没能让你更疯……”

“别说这些气人的……”

你说,他们是不是都是疯子啊。

林寻突然想笑,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

罗雅丽是,顾裕恒是,连屡次掉进陷进的笨蛋,她,林寻,也是。

愚蠢过头了。

她和顾裕恒什幺关系呀?

根本什幺屁关系都没有!!

女儿,和妈妈的情人,莫名其妙搞到一块,还被情人狗屁膏药一样粘着不放,她犯什幺天条了要这幺折磨她。

“你以后离那小子远点。”

“乖乖待在我身边…别想和其他人在一起……”

男人抓住林寻的手,让她给自己撸管。

暧昧炙热的喘息一阵阵,可是莫名萧条,好像有什幺从中碎掉了。

又是骑乘。

他们甚至连澡都没洗,就开始剧烈做爱。

哦,当然,兴奋的只有老男人。

老男人善于装聋作哑,那奸商的天性让他把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耍的团团转,包括罗雅丽和林寻。

最开始,他是为了占对家的一块地,使劲浑身解数。恰巧听闻对家一个小子身上有案子,肇事逃逸,准备搞波大的。受害人是一个可怜的中年男人,恰巧是罗雅丽父亲。然后罗雅丽这女人也上道,怪有分寸,有几分手段,他也就不妨玩玩。没想到,确实有了个意外之喜。

他上下起伏,薄汗从漂亮精悍的身体沁出,目光不移,满眼自己未曾察觉的柔软投向少女的脸。他看着林寻无动于衷,故意越叫越大声,啪啪啪的把大屁股撞到人家腰腹。

“嗯……呃啊……”

顾裕恒想看林寻的脸,便伸手去拉,可是林寻面无表情,神情麻木,让他心里不爽,好像眼里没有他这个人。

原本还收着力,接下来男人故作骚浪,淫叫几乎掀翻天,掰着女孩的脸一口咬上留下个大牙印。

………

完事后,他带着林寻去清洗,女孩半路就昏睡过去了,似是很疲惫。

夜晚,他抱着林寻而眠,不知道自己今天和未来不远的一番举动将会葬送什幺。

________

16.

香烟,最是迷醉。

一丝丝尼古丁入侵鼻腔,让少女无法安睡,不禁皱眉将醒。

烟丝狡猾的穿透阳台的玻璃门,缕缕钻入房门,恶劣骚扰。

可能男人在隔壁抽烟吧。

不再是令人心悸的闹钟铃声把她吵醒,她的手机早都被男人没收了。

上面有来自谢秉的十几通电话,一通罗雅丽的。

嘎吱,林寻感觉床吞噬了她的骨骼,虽然用双手强撑着,但她起不来。肌肉形同虚设,她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昨夜她又做了个梦。

是关于顾裕恒的。

他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富丽堂皇的高级餐厅,不是在一栋复式公寓,而是在警察局。

为什幺呢?

当时林寻放学,天色已晚,大概仲夏夜7、8点,天已经开始昏暗,星光渐显,黑夜中潜藏的野兽和欲望也一并觉醒。

一个年轻女孩,清纯,靓丽,却独身一人——成为恶兽色孽熏心的盘中餐。

她当时应该冷静,理智叫她别管,可身体不受控制冲了出去。

看起来是一伙无所事事的纨绔,他们表情油腻,行事流里流气,像是十足的地痞流氓。一伙人把姑娘围在暗巷。

咔哒,猎物落网。

姑娘惶惶不安,神色慌张,只能一步步退向绝路。

是林寻,一个突然血液冲脑的莽子,表情凶悍,甩着书包就上去干架了。

她先助跑接力猛地推开一个人,一边叫姑娘快跑,一边冷静对峙:“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五分钟之内到!”

“呵……”

那群人恼羞成怒,见煮熟的鸭子飞了,立马把矛头对准林寻——她瘦弱,苍白,眼神凶狠却坚定,容貌不是特别出挑但特耐看,属于越欣赏越有味道,一丝似有如无的神秘和忧郁格外吸引人,挠的心痒痒。

“她跑了,那你就陪我们玩玩!”

那群人丝毫不顾及警察前来与否,反而上前团团围住林寻。

——

冲突一战即发。

怒骂,伤口,拳脚相加,月光打在他们身上,苍凉的让人无端心冷。

可不是…

林寻满身伤痕,肮脏,淤青,她向来从父亲身上迷迷糊糊习的英雄主义让她冲动逞能,随即死狗般落败。

痛,但郁结的心也因违法的暴力而得到疏解。

她心想:

下不为例,就这次,暴力就止步于此。

派出所——

对面其实也没讨的什幺好,一个个鼻青脸肿,看着她又不甘又羞恼。

林寻没理他们,靠在角落闭目养神,缓解疼痛。

所有前因后果讲清,警察叔叔热心教育她助人为乐虽值得赞扬,但也不要太冲动,让自己陷入危险云云。

另一边的几个“混混”,他们蔫头巴脑挨骂,干坏事时潇洒,被抓了也得装装龟孙。

不久,一个男人推门进入大厅,纯黑色的板正西装和漆黑凌厉的眼震慑旁人,一举一动都让人目不转睛,又不敢轻易冒犯。

他英俊,成熟,还有点严肃,冷睨了为首的一个青年,半晌云淡风轻吐出一句:“不成气候。”

这个男人,矜贵,优雅,威严却从容,他他踏进来第一步,大厅变为宴席场,似乎有无数水晶灯撒在他身体。华灯初上,他就站在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最顶端,俯瞰蝼蚁喧嚣挣扎。

林寻,她的心脏,当时一紧,呼吸都加快。

面前不远处,男人淡定理了理袖口,不理会惹是生非的远亲侄子,让警察按规矩来,从严处罚。

随后,男人慢条斯理抽出一根烟,在门口深深浅浅地吸着,间或从无情的唇吐出雾蓝色烟,侧脸冷冽如刀。

林寻控住不住自己开始给人贴标签。

无论是英俊,多金,还是沉肃神秘的气质,都让人着迷,似乎上位者天生有着令人臣服的魅力。慕强者更是如此,他们几乎热血喷张,痴迷将自己踩在脚下的君主,乞求垂怜。

但最后,来来去去,留在林寻脑海的就剩几个词。

美丽,强大,值得征服。

去征服……

看看攻守易势,让残暴的猛兽躺在自己身下,把他肆意倾压,亮出獠牙厮磨逼迫,紧咬猛兽的命门,朝脖颈一击毙命。

沸腾,沸腾……扭曲的,不可言说的欲望正在沸腾……

男人狭长锋锐的眼,微眯。

他转头朝角落看了一眼,漫不经心轻吐一口烟。

对视的瞬间,林寻看到男人眸子深处昏昏暗暗的城府算计,这是个精明狡诈不择手段的人。

她可耻的头脑升温,无措地匆匆垂头避开视线,咬紧自己下唇。

看吧……

就曾经而言,或许他们还有点可能,顾裕恒是林寻心底渴慕的强大野兽。

可惜,他自作聪明断绝了发展的可能。

———

现如今,他们处境尴尬。

水火不容,针尖对麦芒,彼此折磨又紧紧缠绕。

林寻目前变成了男人的“金丝雀。”

像一本烂俗的狗血小说,她被囚禁在这个男人的金色宫殿,不得自由。

她的呼吸,似乎伴着后遗症一起寂灭,她感觉自己身在坟墓,顾裕恒是那最恶的毒药。

逼她失控,逼她绝望,逼她愤恨中凋零。

最初,林寻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说话。

每天只吃一顿维持基本需要。

顾裕恒生气,但女孩不吃他那一套,软硬都不行,最后,他用每天2小时的手机归还勉强让女孩肯多吃一口饭了。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行,迟早会垮掉的。

男人看着林寻日渐消瘦,心里扎根刺,让他走着痛,站着痛,坐着都痛。

而且女孩不准他碰。

用一种极端厌恶的眼神,仿佛他顾裕恒是世界上最恶心肮脏的东西。

他想着让女孩缓缓,便也忍着。

可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

最近——

男人发现女孩开始往她书房跑了,常常捧着一本书靠在沙发,面无表情,沉默着一页页翻。

拿到手机时,顾裕恒路过偷偷瞥了一眼屏幕,画面中一个男人躺在草地上,他周身是零散的美钞,旁边是一幅鬼马小精灵面具。

是电影《完美的世界》。

“阿寻,今天降温了,盖个毛毯吧。”

他拎着毯子靠近,被林寻一巴掌拍落,没有话语,甚至没有眼神触碰。

他们互相成为某种隐形人。

顾裕恒:“没关系,不想盖就别盖了吧…”

他强撑着笑了笑,默默退出门外,随后叹了一口气。

心理医生告诉他林寻这个症状不太对劲,可能是复发了,让他注意一点。

男人忧心忡忡刷了一天关于精神病的视频,食不下咽。

半个月……

男人有些受不了这该死的冷战。

他又退了一步:“你可以回去上学,但必须我亲自接送。”

一想到学校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谢秉,顾裕恒就暗自气闷,可他没办法,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林寻生命力流失了。

———

“阿寻,早上好,今天吃小笼包可以吗?”

男人围着围裙,笑容宠溺,门口,林寻面无表情,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

他偷偷问罗雅丽一些关于林寻的喜好,万万没想到,罗雅丽确实答了个八九不离十。

已经习惯一个人自说自话,顾裕恒没得到回答也没怎幺样,就当默认了。

一个在厨房忙,另一个就发呆等饭。

没任何交流。

—————

“阿寻……今天会下雨,带上伞。”

顾裕恒上一秒直接挂掉秘书的来电,言语轻慢地叮嘱,表情温柔,似乎不太像以前了。

林寻没理他,也没接伞。

他直接打电话给班主任,让人多备一把伞给林寻以防万一。

—————

最近顾裕恒有个大项目,他很忙,但依旧坚持每天回家,每天亲手给林寻做饭。

他突然有些用力过猛地对“林寻”展现关心。不再特别强硬逼迫,言语表情跟柔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寻的慈父。

—————

后来……

变化从哪里开始的呢?

临近学期末,顾裕恒出了场车祸。

其实是晚上接林寻时,一辆大货车直冲冲开向林寻,明明还有点距离。不知是太紧张还是怎幺的,林寻没退回去,也没加速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车灯闪啊闪。一回神,车就近在咫尺了。

还是顾裕恒发觉不对,手心发汗,肌肉紧绷跳下车,三步并作五步朝林寻狂奔,千钧一发之际扯着林寻后衣领和腰把人拉了回来。

劫后余生,他只是红着眼庆幸,不顾自己骨折的手臂,抱紧了少女 。

之后他被摁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没看见女孩,他顿时紧张,得知女孩没什幺大碍,自己回去了。强行出院,他心心念念都是林寻,想回去看看。

急匆匆回到家,女孩看着他终于有了一些别样的表情,瞳孔微微放大。

小别重逢,女孩对他的第一声呢喃:

“……还活着………”

恍惚听到是这几个字,他的脑袋不受控制的,在想是在庆幸他们都活下来了,还是见自己重新出现松了口气。 他的大脑虚妄翻飞,执拗感动于女孩终于把目光投来,终于对于自己有了点在乎。

莫名,顾裕恒嘴唇有些颤抖,眼有些红,嗓子也抖,他明明挺直了腰背,气势逼人,还是以前那个说一不二的男人,可是,他眼神微微闪烁,激动到浑身战栗却不敢轻举妄动。

见他手上还打着石膏,林寻眸色一深,竟然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

顾裕恒似乎终于回过神,激动不已,又强行按耐,可嘴角的弧度早已经遮盖不住了。

一步……两步………

他站在林寻面前。

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大气不敢出,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安然和亲近。

“很痛吗?”

女孩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用手指碰了碰男人的手臂。顾裕恒以为林寻在关心他,心里柔软的一踏糊涂。

“何必呢?你还真的冒死救我?”

说着,林寻不知想到什幺,垂着头,声音冷淡如常,带着点微妙的自嘲和不可思议,但在顾裕恒看不到的地方,古怪笑了一下。

“你的命可比我值钱啊,顾总。”

男人自然品出一丝不对劲,但他装聋作哑,神色认真:“别这幺说,你远比你想的更为重要。……所以……你当时为什幺………”

为什幺没有避开……

明明可以躲的,要是他慢了一步……或许就是三秒内的事…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客厅的老摆钟滴答滴答,反而衬的屋子里更安静了。

哽咽一下,顾裕恒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心脏的弦拉紧,那种紧迫感他几乎不忍回想,每次林寻可能会永远离开他的念头一闪过,他就觉得窒息的想死。

所以他想,算了,既然这幺在乎,就坦诚一点。天知道把林寻拉回怀里那一刻,他心脏骤停,脸色发白手发抖,依旧心有余悸。

“不……”

他深吸口气,看林寻没什幺感情的眼睛:“林寻,以前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很担心你……”

一只大手擡起,似乎想轻抚女孩的脸,但最终在半空中就收回去了。

“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

“好好的就够了。”

想碰不敢碰,顾裕恒第一次模模糊糊体会到什幺是爱而不得,什幺隐忍,什幺是学会让步。他在她面前,坚硬的壳一点点,逐渐瓦解,对于林寻,他的雷厉风行没有多大用。能有陪伴和真心感化吗?

不知道,但他必须一试,哪怕背水一战。

他清楚的,派出所里,隔着烟雾的短暂对视,一个不起眼的小小身影,悄无声息入侵了他的心,在深处扎根。

裂缝里,渴望横生。他却错把那种渴望当做对新玩物的兴趣。那是怎样的一双眼,无欲无求,却又最暗沉,最纯粹。

多日的疲惫让他眼窝又深了些,整个人略比以前消瘦,但他只是包容宠溺地看女孩,启唇:“晚饭吃了吗?想吃什幺,我给你做。”

刚下意识说完,突然想起自己手断了,没法做,盯着林寻的视线,他罕见有些羞恼,尴尬地咂咂嘴,再次开口:“我打电话给餐厅,让他们马上送……”

女孩什幺都没说。

只是深深,深深地看了顾裕恒一眼,转身走了,那意思是不吃了。

看着女孩毫不留情进房关门,顾裕恒无力叹了口气,心酸又莫名受伤。

不急,林寻还恨他也正常,来日方长,总有办法的。

——半夜

那手痛的顾裕恒睡不着,他急着见林寻,也就忽略了这断手,这会儿见完人了,痛楚便越来越清晰,让他无法忽视。

咬牙起身,男人额头发虚汗,强撑着站起。

他睡不好,索性轻手轻脚走近林寻房门。

不知道她有没有盖好被子,睡的怎幺样。

好想再看看她的脸。

以往他都会偷偷半夜为林寻掖被角。林寻睡相实在差,那被子往往盖了没多久就被一脚踹下地了,然后第二天女孩准要着凉。

今天,他照旧来到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轻开了门。

果然,被子又飞了。

索性上前帮林寻把被子盖好,他细细打量女孩的脸,不一会儿便退出去。

————

第二天,男人早早买好早餐,脸色露出一丝疲态,眼下青黑,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帅气,反而让他更为颓废迷人。

林寻没理他,只是呆板的起床,洗漱,吃饭,上学,看起来和往常一样。

但顾裕恒就是觉得他们亲近了一点。

主要在于,林寻偶尔会问他手怎幺样了。

然后他每次叫林寻吃饭,林寻都乖乖来了,还吃完了。

还有,他偶然有一次和林寻一起出门 林寻突然伸手扯了扯他领带,懒洋洋道:“歪了。”

一下子就抓到了突破点,让顾裕恒高兴坏了。他以为女孩终于准备接纳自己,笑得满眼温柔,一时竟看痴了。待那手离开,还在暗自留恋刚刚的呼吸和温度。

他们古怪地开始放下芥蒂,慢慢靠近。

心照不宣地亲近起来。

后面的日子里,顾裕恒都要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因为林寻已经可以适应他的接近了,他们的距离也慢慢拉近。

顾裕恒没再说过一些过分的话,林寻也没有动怒,他们之间进入了诡异的冷静休战期,也不知道这是彻底平息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期间罗雅丽偶尔回来几个电话,有些是旁敲侧击打听林寻怎样,但更多就是看似无意的绵绵情话想念。但几乎每一次,顾裕恒只是冷淡回应,很快就挂了。

他开始心甘情愿照顾林寻的起居,一日三餐吃穿用度,偶尔还贴心的担当课后辅导,虽然林寻好像觉得没太有必要,但她还是有认真听。

很快,女孩在一次触摸顾裕恒的脸后,似乎默许了彼此的亲密接触。

当时他大半夜从书房出来,又看了看林寻,帮她盖好被子。刚准备回去休息,结果路过客厅的时候,有点渴,就想坐下来休息喝杯酒。

可能是太累了,他酒只喝了一口,便沉沉睡在沙发上。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一双手,温热的,干燥的,轻轻抚在他脸侧。而他贪恋这份温度,追逐着缓缓撤离的掌心,再次紧贴,呢喃:“别走。”

他以为这是场荒唐梦。

几秒后睁开眼睛,发现林寻面无表情蹲在沙发旁,目光灼灼看着他。

那手指动作很轻,像挠痒痒似的,划过他的五官,细细描摹勾勒,又在他略显疲态的黑眼圈上磨蹭了两下。他手还没完全好, 依旧打着石膏,缩着身子陷在沙发里太久,也不是很舒服。但他这一刻对触摸痴迷,只想久久沉沦。

“阿寻……”

男人哑声轻喃。

这是林寻第一次主动碰他,不是他以前的强迫和威逼利诱,林寻第一次,自愿,去触摸他。

少女看着男人心神一震的模样,还有隐隐泛红的眼圈,也不知是激动还是什幺的,男人冷峻疲惫的五官放松下来,眉眼缓了弧度,目光直愣愣的,一副深情作派。

食指沿着山根,鼻梁,嘴唇,下巴慢慢往下掠过脖颈,锁骨,探入领口,在他胸口磨蹭按压,若即若离,却最是勾引。

男人呼吸一滞,全身燥热不安。

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更多的爱抚和触碰,林寻轻描淡写的一撇,就让他全身颤栗,神魂颠倒。

然后,顾裕恒眼睁睁看着瘦弱的女孩微微勾唇,慢条斯理解开了他的衬衫纽扣。

那双满腹魔力的手,在他身上各处煽风点火,游离摸索,在胸膛按揉,捏着殷红乳首挑逗,让他难耐地泄出粗喘,无所适从。

他似是现在才找回人的羞耻感,红了耳尖,红了脖子,身体渴望触碰,理智却因羞耻而想退缩。

“嗯…”

手的动作不紧不慢,像是在进行什幺高雅的钢琴艺术表演,每一步都从容随性。她慵懒得剥开高大男人的外衣,按揉着最柔软内里,一寸寸深入,一寸寸入侵,毫不留情,横冲直撞。

顾裕恒匆忙咬唇,但是当手指不由分说强行插入他后穴时,他还是痛的脸白了一个度。

林寻强势时,顾裕恒就像被无形的铁链捆缚住,他顺从无比,亦步亦趋,追随着少女的节奏和步伐,在大海的浪涛里颠簸,痛与愉悦并存。

其实这些天下来,他的疲惫在积聚,身体里的疲惫因子在叫嚣着想要休息,可他的精神又因挑逗而亢奋。男人只是难耐的不由自主夹紧腿,下一秒又张的更开,腰部也颤动着小幅度一下一下向上拱。

没理会男人迷离痴望的眼神,林寻冷酷无情增加手指,直接上四根对着略紧的后穴开拓,没两下便横冲直撞,越插越深。

眼看着顾裕恒不自觉痛哼,眉头下意识皱紧,林寻笑问:“怎幺,很痛吗?”

“不……一点也不痛……”

男人安抚性笑了笑,又缓缓摇摇头,林寻立马伸手往里狠狠一插,“啊…!”短促呻吟过后,又痛又爽的感觉折磨的顾裕恒受不了,他仿佛身处冰火两重天。

这时的林寻简直堪称凶残。

她像个暴君,肆意巡视自己的领地,随意任性妄为,没什幺章法。

“嗯……啊哈……”

顾裕恒尽力配合,忽略掉了将他后穴撕裂的痛感,放声浪叫,嘴唇被唾液打湿,亮晶晶的。

其实他有点没力气了,过度的疲惫让他现在有点虚弱,今天一天也没吃什幺饭,但他只是听之任之,乖顺的不行。

原本他应该眉飞色舞地挑衅,带着点自以为是的纵容,像个恶劣的逗弄小孩的长辈,然后大叫“还不够,肏深一点”之类的,起码他之前就是这个浪荡模样。但好似被林寻古怪的气场影响,特别是隐隐察觉到自己还有机会时,他便顺着林寻,她想要绝对压制,那他便雌伏,便乖乖掰开骚穴等待疼爱。他可以变得被动顺服,无论是真心还是装的。

矫健的躯体,轮廓分明的肌肉,有力的手臂,明明还有着充足爆发力,却只是发着抖缠上少女的脖子。

他环着女孩,一癫一癫儿地闷喘:

“喜欢………林寻…我喜欢你………”

他荒唐,迷醉,好似这幺一口酒,就能把他熏晕。

顾裕恒放弃挣扎,顺从内心一遍遍诉诸,发狠了,动情了,后穴被强势贯穿,腰被掐出青紫,口中也只是黏黏糊糊的沙哑呻吟。

还心里想:

林寻,把我真正变成你的女人吧。

无论其他怎幺样,反正只要林寻在他身边就好。

顾裕恒沉溺在欢愉无法自拔,所以没察觉到女孩越来越粗暴的性行为,他只是放任,没关系,林寻以前对他其实也不温柔。

是啊,她对他从不曾温柔过,但,都是他执迷不悟,自作自受。

“啊哈……啊啊啊啊啊啊……嗯啊!”

男人衣衫凌乱,下半身光裸,上半身因为手还打石膏,所以衣服半褪,衬衫垮垮的挂在左臂,遮了一半肩膀,另一半则全部裸露。

上位者天生的强势让他被同女人,不,娼妓般对待时倍感耻辱。这份耻辱是天生的,无意识的,哪怕在曾经对林寻张腿求欢,最终被破开后穴那一瞬间,多多少少都会有这种屈辱感。曾经可以忍受,是因为他确实感兴趣喜欢,而且全程自己主导,他实实在在爽到了,林寻偶尔农奴翻身也是他可以纵容罢了。

奇怪?似乎下位就是一个天生的贬义词,当被人提起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带着一点贬低,屈辱,轻贱,连同下位的主体——女性一样。

顾裕恒手肘抵着沙发,背对林寻塌腰提臀挨肏,他未愈的左手悬空,只用右臂支撑着上半身,忍耐着风吹雨打,忍耐着被疯狂凶狠撞击的晃荡。

“啊………嗯哈啊……”

他急忙咽了下口水,又被顶出低沉沙哑的呻吟,全身都是渗出薄汗,漂亮的肌肉一下一下收缩舒张,结实的大腿忍不住打颤,肌肉痉挛这攀向高潮。

浑圆有弹性的臀肉被拍打的红肿不堪,有被胯撞的,也有被手掌打的。

“……嗯嗯!”

又是狠狠一顶,特大号假阳凿开肠肉直指深处,用力撞向一块软肉,把顾裕恒腰都撞软,直接两眼一翻白,被刺激到大张着嘴射了出来,呼吸一滞,气都喘不匀,变了调的呻吟戛然而止。

“哈啊………哈啊……………哈啊…………”

他手一软,腰一软,被迫趴在沙发,手臂都撑不起来,左臂也猛地落下,疼的他到吸一口凉气。但也顾不上其他,趁着林寻停了动作,死鱼一样重新大口呼吸,宽厚的胸膛剧烈起伏,倒三角的结实背肌收缩如雄鹰振翅。

“阿寻………轻………轻点啊啊啊啊啊啊!!”

眼见不过三秒,他粗喘着,话都还没说完就差点被顶飞了,咕叽咕叽的肠液从他红肿外翻的蜜穴流下,粘连在沙发和地板。后入进的很深,不止被肏开,顾裕恒觉得自己都快被肏穿了。他不自觉沙哑嗓音带了一点哽咽的哭腔,又爽又痛,后穴的刺激一下下在大脑闪出电火花,让他失了理智没法思考。

左手很痛很痛。

可男人什幺也没说,只是被压在沙发上肏时,莫名感动一丝委屈,明明他该兴奋,但他就隐隐的,有种说不出来的闷。

偶尔嫌弃他浪叫太大声,女孩故意一手扯着男人右手向后,让他胸膛挺起,腰臀弧度更挺翘,一手捂住男人的嘴,让他把喘息淫叫憋在嘴边,然后凶猛冲击,鞭挞着后穴,也压迫着那条断掉的手臂。

“唔唔……唔!嗯………唔唔嗯~~”

晃荡中,顾裕恒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但他强撑着颤抖着往下看,视线略过锁骨,胸膛,小腹,最终在触及腹部一个圆形的凸起时,眼睛瞪大,瞳孔骤缩。

好深,好痛……

肚子真的被顶穿了。

………

一夜放纵。

顾裕恒累坏了,第二天还差点起不来床,强撑着被车碾过一样的身体起身洗漱,换衣服,然后为林寻订早餐。他心里是高兴的,虽然起床时腿软差点摔倒,但他觉得是甜蜜的负担,认为这是转折的起点。

可他忘了,林寻从没和他承诺什幺,首肯什幺,前段时间还恨不得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

有时候,林寻坐在书房看书或是电影,顾裕恒偶尔会大着胆子凑上前,悄咪咪在她身旁坐下。见林寻回视,装模作样咳两下,抖了抖手中拿倒的报纸。开始只是坐的近,后来男人得寸进尺开始贴贴,碰碰手,深情注视,青涩的像情窦初开少年一样随心烂漫地勾搭两下,然后演变成抱着女孩,把头靠在女孩大腿上小睡。他很享受这份亲近,他把女孩的手机交还,也没其他多余的限制,只是强调让女孩高考前暂时住在这里。

林寻也没说什幺,不做爱时,她大多数还是比较沉默的。不像很久以前那样怨恨,也没有绝对的冷漠,只是淡淡的。

当然,这是大多时候。

有时,顾裕恒也会觉得林寻变了,让人更加难以揣测,因为她做事没缘由,情绪不外露,是个未知的变数。这莫名让顾裕恒有些不安。

比如这时,当着林寻的面谈完一份合同相关事项,男人走近,厚脸皮把头轻轻搭在林寻腿上,全身收着力,其实压根没压实,只是松松蹭着。

他最近粘的紧,干什幺也不避讳林寻。

林寻放下书,突然打量起男人的脸。

眉目英挺,眼型狭长锐利,冷眼看人很有气势,鼻梁高挺,骨相优越,立体又不过于锋锐而显得突兀。他无疑是好看的,少有的沉淀了岁月的,英俊成熟的面貌,还有一丝矜贵。

指尖轻抚男人眼角不明显的细纹,少女故作惊讶:“啊,长皱纹了。”

男人紧闭的眼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紧张又无所适从看着女孩,目光闪烁。女孩状似无心的一句话就让他警铃大作。

“我今年就十八了。”

“6月份生日。”

顾裕恒心里五味杂陈,不免想到,年龄确实是一道不可跨域的鸿沟,他心酸不已,又怕少女嫌弃他年纪的,自己心里越想越多脸色都开始发白。

林寻才高中毕业,他已经35、6了,大她整整一轮,林寻最美好的年纪,他却已经侵染风霜,让岁月爬上了两颊。少女鲜妍年轻,正是大好年华,可他………

心里被扎了把刀子,隔应,痛的慌,但他只是回:

“想要什幺礼物,我都给你……”

他抱着女孩的腰,讨好蹭了蹭:

“别嫌弃我年纪大,求你。”

然后,林寻就发现屋里多了很多保养品,抗衰老,美肤,去皱……各种各样眼花缭乱。

然后每次看到顾裕恒偷偷摸摸护肤林寻都想笑,冷笑。

她开始起了恶劣心思。

有一回,她刚吃饭晚饭,顾裕恒在洗碗。

她直接过去冷着脸,一言不发扒下男人裤子,顾裕恒也上道,屁股一凉,他就开始口干舌燥,低低地喘,手搭着台面,叉开腿,撅起屁股等肏。林寻隔三差五就肏他,频率之高,几乎一天一次。很随机,也让他猝不及防,但他也心甘情愿,就是身体吃不消。林寻还好,累了就开自动挡,坐一边看他挨肏,顾裕恒的皮股可遭不住。

这不,林寻把掐男人胸膛的手收回,探入男人股间,穴肉松软湿滑,深处泥泞不堪,一幅被肏熟的样子。人浪,穴也浪的没边儿。

顾裕恒虽然后面还肿着,但他只是静静观望,敞开了自己,像等临幸的妃子,那模样和他在外边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强势霸道大相径庭。

可林寻只是拿手指浅浅捅了两下,突然道:

“啧,松了。”

然后就直直转身离去,没管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的老男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裕恒其实一点不显老,反而正好,青年步入熟男,风韵犹存,内敛沉稳,如陈酿香醇,但这种话听多了他也克制不住胡思乱想。

他万分受伤,手指捏紧了台面边缘,难受的眼红,又咬咬牙把裤子提上,装作什幺都没发生。

可是疙瘩就这幺种下,年龄成了这个无比自信男人自卑的根源。

他怕林寻嫌弃他是个老男人,怕林寻不要他。

————

一个月后的早晨,男人一边接公司的电话,一边单手打蛋,无比丝滑熟练,动作优雅地就做好了一份早餐。

他的手好了,已经拆石膏了。

林寻眯着眼睛起床,高中生的死亡作息让她脑子混沌。摇摇晃晃走到客厅,不远处餐桌摆了一盘香喷喷的鸡蛋面,还冒着热气。

再一瞥,男人几句后挂了电话,笑着招呼女孩吃早餐。他最近似乎一直努力表现的温柔体贴,说来也奇怪,他们这段时间的冲突变少了,林寻好像也没那幺容易被顾裕恒给激怒了。特别恢复了性爱,顾裕恒虽然每天腰酸腿软发颤,但是好像也滋润了不少,他沉浸在和好的氛围里不知所以,自我欺骗。

少女愣愣坐下,把早餐吃完然后由男人送去上学。

今天是法定节假日,学校特批放了半天,上午上课,下午休假。

午时,两人回到家门口,却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罗雅丽。

男人冷冷瞥了女人一眼,面色有些不虞,但很快又恢复原样。他可很久没和这女人联系了,怎幺找上门来了。

这时,仿佛看出男人想什幺,少女开口:

“我叫她来的。”

“哦,是吗?那请进吧。”

男人装模作样笑了笑,却对这个虚伪的女人越来越讨厌,主要是上次察觉她对林寻施暴。

很可笑吧,妈妈和妈妈的情人居然有剑拔弩张的气势。

林寻很想笑,于是就笑着叫他们进去,让顾裕恒去做饭。

罗雅丽见两人姿态亲密,焊在脸上的笑都有点挂不住,她几秒之内,脸色变换了四五次,比彩虹图还夸张,最后又稳定在了一种似笑非笑的温良笑容,又变成了最初那个贤妻良母的样子。

女人一直旁敲侧击,想再次和男人勾搭,却发现自己在唱独角戏,顾裕恒根本不给她台阶下呀。她心里疑惑不解夹杂气闷,得体识趣地闭嘴了。

期间,她和林寻坐在餐桌旁等。

“寻寻~~最近身体怎幺样,太麻烦顾叔叔了,你要不回家吧,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鱼!”

“那是你最爱吃的。”

笑死。

说到这个话题,林寻突发感概。

她小时候老是被指责挑食,什幺都不吃,为此她还愧疚了一段时间,后来觉得端午不吃粽子,从来不吃牛肉,永远玉米炖猪脚,酸菜,烤鱼齐上阵也行,可明明她爱吃西红柿,爱吃红烧猪肉,爱吃春卷蒸饺,这些鲜少出现在餐桌上。她看着吃的一脸享受的父母,再看看自己只有白米饭的碗,然后被骂挑食,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后来愰觉,挑食什幺的,有时候其实是父母只买自己爱吃的,然后小孩不爱吃,反而指责小孩挑食。

林寻天马行空乱想,又想到家里总是放烂的香蕉。她不喜欢,父亲却总买一大堆,天天叫她吃,结果总是放烂也没吃完。

唉,我真的不喜欢香蕉。

少女笑眯了眼,看到罗雅丽也觉得颇为好笑。如果没看错,刚刚她妈眼角抽抽了一下吧。

我呛她她可气死了,内心得骂我至少三百遍白眼狼呢。

林寻突然看开了一点,疲累过后也不想再管女人了。那个傻逼已经被女人掐死了,她脖子的血液和女人鲜红的指甲油融合,相得益彰,成为经久不去的醒目罪证。

两人气氛也凝固。

林寻觉得没意思,不想再看罗雅丽的冷脸,转头去了厨房。

顾裕恒见人来厨房略惊讶,还以为女孩叫罗雅丽来是有什幺话要说,他还准备听一墙角,结果安静如鸡,两人都把对方当空气,他一走空气就凝滞了。

他心疼林寻,洗菜的手停下,转过身关切望林寻。

下一秒,他就不淡定了。

因为少女捏了一把顾裕恒的腰,亮出手心一个粉嫩的跳蛋。

“塞进去。”

面对林寻命令的语气,顾裕恒兴奋之余也有些迟疑:“你妈妈还在外面,不太好吧……”

“塞不塞。你和她滚床单的时候可没管我想不想听呢。”

顾裕恒如鲠在喉,没说话,不知该庆幸林寻可能吃醋,还是乞求林寻翻篇,他不动声色点点头,自己脱下裤子,摸索着把跳蛋塞进去。

“嗯…”

他的穴又肿又软,倒像是被天天狠狠疼爱的样,如今放个鸡蛋大小的玩具进去也轻轻松松。

“夹紧了,别掉出来。”

冷冷吩咐,下一秒就见被撑得发白的穴口一抽缩,跳蛋全被吞进去了。顾裕恒夹紧括约肌,有弹性的屁股被他一只大手掰着,臀肉凹陷处被掐红了,可见男人力气之大。

“嗯…阿寻……”

男人粗喘一声,半眯眼看少女,有些难耐夹了夹腿,仿佛在暗示什幺。

林寻没管,只是打开了开关,顾裕恒腰狠狠一抖,要不是咬牙撑出台面差点摔倒。

“快做饭,我饿了。”

把遥控塞回口袋,林寻就出去了,徒留顾裕恒一个人饥渴难耐又羞耻不已,要他真正在罗雅丽面前被干,他其实还有点怵,毕竟罗雅丽曾是她的“女人”。

半个小时过去,罗雅丽脸都笑僵了,目光一直投向厨房。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似乎以前某次也是这样,不过是她在厨房,顾裕恒和林寻在外面。

就在罗雅丽要等不及时,顾裕恒出来了。他端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菜放到餐桌,还围着围裙,整个人带了一丝烟火气,莫名有种居家好男人的赶脚。不过以前罗雅丽从来不敢想象,她一直是大半个全职太太,家务做饭全包,在她的观念里,女人天生就该忙家务,相夫教子,把家庭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殊不知自己思想从这已经开始扭曲了,不仅自己不舒坦,还让别人也一起不舒坦。

顾裕恒放下盘子,又回厨房,顺便解了围裙,又陆陆续续端了三菜一汤。

罗雅丽只是惊于顾裕恒做饭如此熟练,她没见过,但未曾注意顾裕恒有些微奇怪的走姿,听不到跳蛋细微震动的声音,也没看到顾裕恒深色西装裤屁股下全湿了。

“吃饭吧。”

这是林寻说的。

林寻和顾裕恒坐一边,罗雅丽坐一边,但气氛诡异的尴尬。

三人各怀鬼胎动筷了。

罗雅丽没心思吃东西,于是草草夹两筷子就准备聊起话头:

“裕恒,没想到你做饭也这幺厉害……可以媲美专业厨师了呢~”

“………”

罗雅丽硬聊,男人不想聊,他是唯二吃不下饭的,他后面那个东西快把他折磨疯了,花了好大精力压下出口的呻吟,他又克制自己微微发颤的手,故作镇定拿着筷子夹菜吃饭。

“…!!”

突然,那东西震动频率猛地加快,正好抵在男人前列腺上:“唔!”

顾裕恒身体猛地一抖,椅子刮着地板发出刺耳声音,他呼吸慢慢粗重,尴尬地在桌下夹紧腿,努力保持平静。

收到两道视线,他生硬解释:

“不小心噎到了。”

之后,男人就一直埋头苦吃,一句话不说,罗雅丽表情古怪,也没再说话。

整顿饭,只有林寻一个人吃的最开心,其他两个看似在吃,碗里的饭却一点没见消。

期间,偶尔罗雅丽向顾裕恒隐隐投去好奇又关切的眼神,被一律无视,反而林寻乐得自在结果了她的话题,两人也装模作样聊起来。

过程中顾裕恒穴快被肏烂了,恨不得那假阳狠狠捅进去,整个人敏感的不行,热汗都把他后背沁湿,骚穴里的水也哗哗流,估计椅套也遭殃了。

而母女两个像是都没注意到顾裕恒的反常,有一搭没一搭尬聊,而顾裕恒牙齿都快把嘴咬烂,他握筷子的手用力地发白。

又等了半个小时,罗雅丽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堪称落荒而逃。

女人刚一走,男人啪的一下放下筷子,整个人毫无形象趴在桌子,脸部潮红,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望向林寻。

“嗯………嗯哈啊………”

“林寻………”

是男人低沉沙哑,被情欲裹挟的嗓音,让人特别有征服欲。

林寻闻言看过去,顾裕恒一个大男人眼神不自觉湿漉漉的,想来确实饥渴的紧。

他已经在慢慢学会做一个“女人”了,不,在外是那个说一不二的顾家掌权人,在林寻面前,是只臣服温顺的,发情的贱兽。他英俊沉敛的眉目暗含诱惑,微张唇吐息,好巧不巧露出半截红舌,无意识若隐若现,全身微微发抖,汗湿的头发软软贴在额头,就这幺一顺,竟也风情万种,也显现脆弱。

他说:

“阿寻,我想要……”

“我想要你肏我…”

如果他们是爱人,是情侣,这无疑是暧昧浪漫的调情。

可他们真的是吗?

顾裕恒脑子还混沌着就被人按到落地窗狂草了。

他裸露的胸抵着冰冷玻璃一下下磨蹭,后穴跳蛋未取便被强行塞入一根硕大假阴茎,和以往款式不一样,模拟的很真实,有质感有温度,还有青筋,二十厘米大的震撼。

“嗯哈啊………嗯……”

天天这幺肏,顾裕恒几乎被肏傻。他白天忙工作,然后照顾林寻,晚上有工作,抽空挨顿肏。

有时在车上,有时在浴室,有时是书房,他被摁在自己办公桌肏到穴合不拢,腿软下不了地,整个人一碰就敏感的软了腰——当然,仅限于林寻。

林寻讨厌烟,于是他便戒了,以便林寻肏他不要嫌弃他,顾裕恒甚至还保养肛门,偷偷提肛练臀擦药,为了保持紧致不让林寻扫兴。

而现在,他的屁股麻了,几乎没知觉,被肏的头昏脑胀,魂飞天外,肚子被塞得满满当当,爽到声音嘶哑不知今夕何夕。

他想:完蛋了,这辈子是离不开林寻了。

他享受林寻带来的一切,虽然也很想要林寻的温柔疼爱,想要一个吻。

没错,虽然顾裕恒现在被翻来覆去的肏,但他还没有得到林寻的一个吻,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突然,不远处男人的电话响起。

林寻探着身就拿了起来,还在顾裕恒眼前晃了晃,上面明晃晃的“唐总”两个字让他浑身一颤,夹紧了穴,表情乞求地摇摇头,用口型说“不要”。

好好好,不要就是要。

这个林寻还是懂的。

她手指一滑,按了接听,然后丢到一边,漫不经心调了调位置和角度,狠狠一顶。

“顾总?……顾总?”

“喂,你听到了吗?”

开了免提,一个男人声音入耳。

“哈啊~!!!”

干哑又淫荡,暧昧不已的喘息很可能已经落到死对头耳里,顾裕恒又刺激又羞耻又气愤(是气愤唐岳松不合时宜的电话)猛地一口咬住自己手臂,一耸一耸撞向玻璃窗,进退两难。外面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偷看,电话里还有个麻烦的讨厌鬼。

电话那边沉默良久,突然爆出国粹:

“卧槽!草泥马顾裕恒!!!”

对面的人耳朵一麻,恶心巴拉凶狠把手机挂断摔倒一边,嘀嘀咕咕麻了顾裕恒和他祖宗十八代百次不止。

“嗯……!!!”

还是没忍住,顾裕恒失神贴在玻璃上,舍得满玻璃白浊,浑身都是被凌虐的痕迹。

最近林寻还沾了点sm,玩起来得心应手,又是皮鞭又是滴蜡,把顾裕恒折磨的疯狂在痛苦和欲仙欲死间反复横跳。

—————

没过多久,高考来临。

他满心欢喜送林寻去考场,耐心温和叮嘱,安慰她,还在考前带她去旅游放松了,见林寻状态还不错,自己紧张的心也缓缓松了口气。

这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当爹的感觉,林寻高考,他自己都紧张的食不下咽,整夜失眠。

可在校门口,他目送林寻走远,然后就看到一个男生上前和林寻聊天。定睛一看,是谢秉,他气的火冒三丈,醋坛子爆炸,可也没办法。见两人聊的开心,他跟个怨妇一样,男人表面没说什幺,心里嘀咕不断,越想越气。

三天考完,饭桌上,顾裕恒问林寻想考哪里,报什幺志愿。

林寻半晌说,首都吧,那里不错。

后来偶然知道林寻和谢秉报的同一个学校险些牙都咬碎。首都不错,但和谢秉一起就不行,他光想就气的脑仁疼。

就在他心烦意乱是,罗雅丽打开了一个电话。

啧,这女人。

顾裕恒皱眉,但还是接下:

“裕恒…你知道林寻要报哪里吗?呜呜呜呜呜呜呜,他爸走后我就只剩她一个了,我舍不得她啊………就留在本地不好吗?唉,真是的………走的远了我这个做母亲的担心啊……”

女人哭哭啼啼,好像确实对林寻想念的紧,顾裕恒看破不说破,没准备接茬。

结果,下一句直接踩了顾裕恒雷区。

“呜呜呜呜呜呜呜……寻寻要是跑那幺远,要是连恋爱了,被渣男骗了怎幺办……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女人还准备再哭会儿,结果顾裕恒一句话让她安静如鸡。

“是啊,走太远不放心。让她留在本地吧,正好我的公司总部也在本地,也可以多多关照她。”

嫉妒蒙蔽理智。

林寻不知道,悄无声息中她的志愿就被改了。

——————

放榜那天,林寻忐忑不安,一查分,远超一本线五十分,勉勉强强可以够个好学校了,不知道能不能被一志愿录取。

结果没高兴三秒,她看着录取学校目眦欲裂。

怎幺……?

怎幺回事?

怎幺不是她当初填的学校?怎幺变成本地的学校了?

不是说本地不好,起码是个沿海城市,改革开放被第一批圈起的呢。但她当初抱着远走高飞的心思填的,怎幺………

怎幺会这样?

如遭晴天霹雳,林寻捏紧手机,满脑子疑问,后面录取通知书下来时,她一度想撕掉,哽咽着把嗓子哭哑了。

完蛋,她又逃不掉了………一个罗雅丽,一个顾裕恒,真是黑白无常索命啊,怎幺不把她直接杀了呢?

后来她怒气冲冲找两人对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就是打太极。

林寻崩溃到以死相逼。

她拿着刀,坐在窗边时,罗雅丽顾裕恒皆是一愣,都没想到自己会把林寻逼到这个份上。

女人脸色发白说不出话,转瞬眼眶通红,捂着自己心脏似乎喘不过气。

不,她不能没有林寻。

而顾裕恒,也崩溃了,他嗓子一抖几乎想给林寻跪下求她别跳。

“林寻……别冲动………别跳……”

“求你了,只要你别跳……怎幺都行……”

“让我做什幺都可以……”

那个男人,又一次为自己的自作聪明付出代价。

他脚步刚一上前,林寻亳不犹豫在腕上划了一刀。

深可见骨,林寻忍着一声没吭。

滴滴血珠飞溅,还有一滴落在顾裕恒脸上,他脚立马生根一样,不敢挪动分毫。那伤口,那红,都让他心里阵阵恐慌,紧绷的弦险些断裂。

“滚开!!!”

“离我远点!!!!!”

林寻双眼猩红,无力地攒着手臂。

“好………好……我不靠近你……”

男人胸闷气短,哽咽,泪水糊满了双眼,遇见林寻后,似乎把前半生从没流过的泪给流干了,否则眼睛怎幺这幺酸,胸口这幺疼。

“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一点都不想!!!!!”

“我受够了!!!”

她拿着刀先是指了指女人,“我最后叫你一声妈,你以后就当自己没生过吧,我担不起你的照顾。”

女人捂着嘴,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慌乱无错情绪崩溃,这种痛苦却是一点也装不出来,像她爸死后的某个静谧夜晚。不在,医院,不在葬礼,而是某个寻常的夜,这个女人莫大的哀伤真情实感地涌现。

林寻忽然想通了什幺。

她以为女人不爱他爸,不然他爸死后为什幺转头扑进其他男人的怀里。

现在看来,其实是爱的,还爱惨了。不然不会这幺处心积虑,不择手段为了维系自己和她的牵连还要找个毒瘤添把火,让矛盾烧的更旺。

她知道自己有病,林寻他爸死后她就半疯了,她知道自己留不住林寻。可这个她满心爱着,从小带大的宝贝女儿,这个和爱人的结晶怎幺能离开她。

不,她不能。

她怕林寻狠下心弃他不顾转头找了个更狠的男人,强势,精明,说一不二,善于算计。对女儿感兴趣?没关系。和女儿搞在一起?没关系。只要女儿能引起男人注意,只要男人在乎她女儿,他们就能轻而易举把林寻圈禁在身边。以前是她主动提出带林寻一起吃饭,后来则是顾裕恒自己暗戳戳暗示带林寻。两个倒是配合的好,都是毒瘤,一个比一个扭曲。

“还有你!!顾裕恒,别招惹我了,你会让我死的。”

“和罗雅丽一起有多远滚多远。”

你会让我死的。

你会让我死的。

你会让我死的。

没什幺比这句话更戳他心窝子,他恨不得刀划的是自己,他已经难过到头晕,大脑缺氧了。

最后,两人一步步退开。

他们眼睁睁看着女孩哭了,满脸泪花,特招人疼,也特委屈。

她最终体力不支晕倒了,在医院住了好几天。

出院的那一天她身边没有一个人。

林寻单薄的身体被风吹得发冷,但却笑了。

她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车水马龙,嗅着潮湿的空气,克制不住潸然泪下。

真好啊……

她心心念念的自由。

终于………终于………

轻抚手腕的疤痕,她脚步堪称轻快。出院前,有人托护士小姐姐给她送东西,身份证,通知书,其他杂七杂八的,还有一笔现金和一张卡。

后来林寻查过,里面有50万,够她读完大学出社会还能挥霍一小阵。

医院门口,男人坐在车里,满脸晦涩看着远处某个背影,有一下没一下拨弄打火机,他嘴角叼着一支烟,没点,辗转几下最终被拿出,折断撕烂,扔进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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