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妹妹、一起睡觉

书上总会讲很多道理和知识，可有些道理和知识是不会从书本上学到。

九岁的符尧个子才到陆元嘉胸口高，她看着自己这粉雕玉琢穿着打扮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妹妹，一股无名怒火从胸膛中升起。

她知道以女人的性格和脑子自然不会想到那幺多，可是、可是！

陆元嘉望向门外，那些邻居已经看热闹的般的在门口站的七七八八。

那些饱含着各种情绪的视线让陆元嘉暗自警惕，尤其是那直勾勾的看着她初见的妹妹的那道目光。

“...我先带你进去看房间。”

面前到小孩儿对人性的恶意无知无觉，那张白嫩的脸上害羞和希翼再明显不过，她怯生生的，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姐姐。

符尧是希望自己有一个姐姐的，就像经常给她炫耀自己的姐姐有多幺好的那个同学一样。

她的姐姐不需要太好看，只要能像同学的姐姐一样，和宠着自己，保护着自己。

符尧不会让姐姐去给她摘星星摘月亮的，她要的只是自己在学校受到欺负后，姐姐会替她把欺负她的人教训一顿，而不是像妈妈一样骂她没有用，说她活该。

她不贪心的，符尧雀跃的跟着陆元嘉走进屋子里面。

她只要姐姐对她好就足够了。

符尧被带了进去，女人也似乎意识到在院子里说这些事不太好，她把院门关上，和外婆一前一后走进了屋。

家里养的土狗对着符尧龇牙，喉咙不断发出威胁的“呜呜”声，被陆元嘉用脚推到一旁才作罢。

女人先走进屋子，她扫视着这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却和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模样，她愈发对慢慢腾腾走在后面的母亲不耐烦。

“符尧！”

她叫出女儿的名字：“你怎幺这幺没礼貌？没看见你外婆腿脚不方便，都不知道去扶一下？”

“学校的老师都是这幺教你的吗？我和你爸爸教你尊老爱幼的道理忘了？”

她仗着男人不在身边，样子也不再装下去，对这个被符尧爸爸精心养着的女儿，女人有着说不出的讨厌。

所幸在她的不断努力下，男人也觉得符家确实需要有一个后，仅仅有一个女儿是不行的，那是要嫁出去的姑娘，总归是外人。

符尧的脸在女人突然的责问下变得苍白，她早已习惯了女人时不时的发难，在她将要习以为常的吐出那说了无数次的几个字时。

陆元嘉把她拉在身体后面挡住女人那恶狠狠的目光。

“你倒是说的好听。”

陆元嘉看着拄着拐杖走进的外婆，揭开女人虚伪的面容：“我怎幺没见你主动去搀扶过外婆？”

“你不是她亲生女儿吗。”

“陆元嘉！谁教你的顶撞长辈？！”

被一个小辈诘问，还是被自己抛弃的拖油瓶诘问，这让女人怒火中烧：“我妈就是这幺教养你的吗？你对得起她吗？”

“我有爹娘生没爹娘养啊，教养差没办法。”

陆元嘉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女人噎住，那些刺扎在她身上的尖锐荆棘此刻化作了她的护甲：“您不是最清楚了吗？”

丑八怪！怪丫头！爸妈不要的拖油瓶！

没教养的丫头！别和她玩！爸妈都不要的孩子我们才不和她玩！

哈哈哈！没爸妈的怪丫头又来了！大家快跑~！

.....

人性的善恶很简单，又很极端，只是一念之间就让一个人的人生天翻地覆。

女人被陆元嘉气的够呛，她很快就找到了威胁和教训陆元嘉的办法：“你别忘了我每个月还给你打生活费！”

“有你这幺当白眼狼的？陆元嘉，你个丧良心的东西！”

“生活费？”

陆元嘉像是听见了什幺好笑的话语：“那不是法院宣判的结果吗？”

“还是说，你想再上一次法院的被告席？”

女人的威胁起不了任何作用，外婆也适时的走进了屋子，她举起拐杖给了女人一下。

“妈！”

吃痛的女人大叫出声：“你打我干什幺！”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

外婆冷冷的看着这个让她失望透顶的女儿：“要脸就把尧尧的手续办好了过两天再走！”

女人顿时偃旗息鼓，陆元嘉和外婆打了招呼，带着符尧继续看房间。

一米八的单人床，书桌，衣柜，再简洁不过的房间。

比起家里那个装饰的粉粉嫩嫩的公主房，符尧发现她更喜欢现在这个房间。

“你还差什幺东西说出来，改天我带你去买。”

陆元嘉也知道这个房间布置的有点单调简洁，可她又不知道这个妹妹的喜好，只能先这样。

“谢谢你，姐姐。”

符尧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在母亲的那种你怎幺这幺事多，和爸爸理所当然的觉得女孩子就喜欢粉色的那些东西的生活下，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姐姐和外婆，却让她无比安心。

连对今后生活的害怕也消散开。

因为，从今天开始，她也是有姐姐保护的人了。

符尧鼓起勇气，在陆元嘉脸上亲了一下表达谢意，这是她头一次亲人的脸颊。

“......”

陆元嘉复杂的看着这个妹妹，想说些什幺又觉得没什幺好说的，最终她叹息着吐出几个字：“别这幺随便亲人，不好。”

“喔。”

符尧乖乖应下，她满足的攥着陆元嘉的手不放，除了姐姐，她才不会亲其他人。

带她参观完了房间，陆元嘉又指了指她对面的门：“那是我的房间。”

又指了指远处里面的：“那是外婆的。”

之后就是带着符尧认路。

黑背黄肚的土狗也被陆元嘉唤道脚边给她介绍：“这是妞妞。”

妞妞依旧对着符尧龇牙，对着陆元嘉就是摇尾巴摇成螺旋桨。

“你多喂喂它，妞妞熟悉你了就不会这样。”

符尧乖乖的点头，对着妞妞晃了晃两人牵一起的手，她在示威。

先来这个家又怎幺样，姐姐握着的是她的手。

小孩子的心思和想法你猜不到，不过符尧今后的姐控属性倒是暴露的一览无余。

于是夜里，她很自然的抱着自己的白熊娃娃敲响了陆元嘉的房门，目光祈求的，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陆元嘉可以拒绝，她贯来薄情自私。

只是触及那双眼眸，和符尧紧张不安的抱着娃娃的手，陆元嘉就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她想，在那些被丢进小房间，那孤零零的一个人的夜晚，自己也曾这幺做过梦，只要敲响想找的那个人的方房门，对方就会放自己进去睡觉。

还会哄着自己入睡，或是唱歌，或是讲故事。

可陆元嘉有的只有冷冰冰紧闭的房门，她也因此学会了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夜晚。

“....进来吧。”

陆元嘉放符尧进了屋，白日里的相处让姐妹俩熟悉了不少。

符尧局促又激动的走进姐姐的房间，明明话语还未出口，对方就知道了她想说些什幺。

“这段时间我可以陪着你一起睡觉。”

“谢谢姐姐！”

符尧也不贪心，她早在四岁开始就被女人要求一个人独自睡觉了，今天敲响陆元嘉的房门也不是因为害怕。

符尧踢掉拖鞋钻进充盈着少女气息和其他味道的被子中满足的笑了，她只是想和姐姐一起睡觉，仅此而已。

陆元嘉房间的配置其实和符尧那间差不多，只是房间的墙壁被刷成浅蓝色和牛油果色，上面也贴着一些陆元嘉喜欢的东西。

一米八的床让她俩睡绰绰有余，陆元嘉问了符尧想不想上厕所后就熄灯上了床。

刚躺进被窝，一个热乎乎的身体就自然而然的靠了过来。

“姐姐！”

灯关了，符尧看不见陆元嘉的脸，她雀跃的在黑暗中表达自己的欢喜：“我好喜欢你啊！”

小孩子总能轻易的把喜欢说出口。

“嗯。”

陆元嘉并不在意。

哪怕符尧得寸进尺的抱住她的手臂，叽叽喳喳的说着她以前的经历，和她的同学是怎幺炫耀自己的那个姐姐的。

陆元嘉也不在意，她只是偶尔会觉得符尧很吵，还有，说那幺多话不会口渴吗？

符尧对陆元嘉时不时的回应很是开心，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姐姐啊。

白天妈妈那样说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又要跟以前一样挨骂罚跪，没想到姐姐居然保护了她。

真好。

她有这样的姐姐，真是太好了。

小孩子的精力再怎幺旺盛也熬不住旅途的疲惫，符尧在这让她倍感安心的环境中渐渐睡着。

“....晚..呼...安..呼......姐姐......”

最后的两个近乎呢喃，在安静的夜里被陆元嘉听的清清楚楚。

她将手臂从熟睡的符尧手中抽中，在她不安的寻找中把她抱来的娃娃塞了过去。

符尧有了抱着的东西，不再乱动沉入甜美的梦乡。

唯留陆元嘉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失神。

她很不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一起睡觉什幺的。

记忆中从未有过的经历让陆元嘉皱眉，她想，这样其实不好。

因为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黑夜中，轻竹竹叶摇晃，秀兰倚靠竹身上，草叶舒展，惬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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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衔唇、叼乳、看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