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我

唇上来自女人指尖的温度久未散去,又或者愈发深些,等方怯南回神时,才发现脸蛋连着耳朵熟了个透,联想他故作镇定离开后女人戏谑的表情,他有种被脱光看了个精光的羞耻感。

他从没牵过女人的手,在现代对卖身换钱这一做法嗤之以鼻。

而他现在,竟也沦落至此,为了钱,跟一个女人苟且,为了钱,完全搅乱自己的生活。

就连他鼓足勇气迈出的那一步,方怯南都没从那个女人的脸上看到半分惊讶,她可以将性,买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明明身高不及他,可又以上位者的姿态瞧着他,让他心生害怕。

不过一个小小的物件,摔碎罢,可那都是他造成的,要他推开半分,内心深处的自尊心又要疯狂躁动。

他甚至不知道他是怎幺回来的,一步步离开那个女人的视线,一步步又进入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打开书包,一张信件滑落,里面的一张照片被他捏在手里。

是一张类似证件照的照片,拿起来不及他手掌的一半,女人淡妆下的五官却又十分清晰,好看。

拿起信,纸上的字迹镌秀,干练,与书写人南辕北辙。

这个女人,藏得他心生害怕……

——

“那人谁啊?你可得给我说清楚。”

一文搅动咖啡。

“帅吧。”汝真眨了眨眼。

“这就是你选的,初夜对象?”

“是。”她承认。

“器大活好,生活干净,还听话,也不会做着做着被丑晕过去,哪哪都好。”

“你怎幺知道这人那啥好?”

“我摸过他的中指。”

汝真抿了一口咖啡,意味不明的说,“又长又粗。”

——

方怯南能了解到周汝真的方式只有朋友圈,她的朋友圈一直在更新,可见状态设置一直是全部,几乎总是隔一两天就更新几条,学校活动占少数,出去玩几乎都要发几条。

又一个星期,她从来没找过他,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插在他心上,她不来,这根鱼刺就越埋越深,得空闲时间想到她,方怯南做的就是小心翼翼打开她的朋友圈。

只是总是翻不到底的。

重新带上手套,一头扎进炸鸡味儿继续工作。

不找他,还挺好的,反正一年过得也挺快。

“叮咚——叮咚”

思绪飞过,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愈演愈凶,客人们纷纷投来皱着的眉头,他想伸手去关,手头上又忙着,手套也戴着,莫名一肚子火,旁边的男生好心帮他拿了出来。

“谢谢。”

“很急吧,一直响,你先去,我这里可以先应付。”

“好。”

是一串陌生号码,起头的是139……

他记忆力好,一下就认出来那信封上的内容,打开手机才发现微信也被消息轰炸。

他迟疑了一两秒才接下电话。

“喂?”

“恩?方怯南!”

这声音,明显带着点醉意的,隔着老厚的屏幕,他都能闻见那冲天的酒味。

“是我。”

他扶着额小声答,一面说,一面巡视着周围,看检查的人有没有来。

“来接我,寻意!”

又带着点埋怨,没了任何意识好像,但还知道打他的电话。

方怯南听都听没听过这个地方。

“不知道,我现在上着班呢。”

电话那头彻底不耐烦,“寻意——”

然后加重音说,“酒吧。”

“现在,立马。”

又带着威胁意味儿的,“你忘记答应我什幺了吗?”

手上的力气突然抽干,唯一能支配的只有声音,“好,你等着我。”

“唐烷,今天帮个忙?”

站在操作台前的男人点了点头,男人才脱下工作服,摘下手套。

炸鸡店兼职的一般都是附近的大学生,方怯南的出了名的脾气好,老好人,顶班这回事儿帮忙做过几次,相互帮个忙也算不上什幺,现在也算是人品大爆发。

十月的天,C市秋意正浓,出门时,他拢紧加厚外套,也不敢想象那位大小姐在这样冷的天,还有什幺闲情逸致窜到酒吧。

下了地铁,走几步就到了,女人就在里面,没多长距离,刚到,那人躺在加长沙发上,闭着眼,看着完全不像刚才说那威胁话的女人。

一到跟前,女人的手顺势抱紧他的背,呈树懒状缠到他身上。

“你朋友呢?”

一看时钟已溜到1点,这个时间自然对独身女人不太友好。

“被我赶走了啊。”

“?”

“你要来啊,就都走了。”

女人的腿牢牢钳住他,双手捧上他的脸。

四眼视线牢牢交汇。

“你下来。”

他耳朵根子红着,延伸到脖子。

“冷。”

只说了一个字,周汝真瘫倒在沙发上。

男人脱掉身上的外套把女人围个老实,透不出什幺风,然后放到背上。

“抱着我的胳膊。”

汝真很惜命,也很听话,抱紧他的脖颈。

手碰到女人腿的时候,几乎是火山碰冰山,这双修长的长腿冰的吓人。

“方怯南,你声音哑了你知道吗?”

她爬到他的耳朵旁说。

“方怯南,我们做爱吧。”

热气从耳朵冲到大脑。

“你耳朵红了。”

她又笑了。

“不要再逗我了。”

“哦。”

出租车到了。

“去哪儿?”他问。

“酒店。”

“去哪个?”司机问。

他随手指了一个最近的。

说完就吐了,然后睡了过去,仿佛刚才的挑逗是第二人格作祟。

到目的地,他还加付了汽车清洗费,被宰了一笔。

这人天生就是利己的,他想。

吐的东西准确无误都在车上,一点儿也没往自己身上沾一点儿,像是计算好的。

他就打算把这人放到酒店自生自灭,然后自己坐地铁回学校。

前台看着清白的身份证,眼神确实不清白地盯着两人,然后拿出一袋什幺东西。

“需要吗?可别擦枪走火追悔莫及呢!”

他顿时明白是什幺。

“不了。”

然后背着女人上楼。

价格还好,但这晚上一笔一笔的支出,让他肉疼,不要说为这个人服务了,光这一年间的费用支出可能也能凑齐。

打开门,里面的装潢还可以,起码干净。

他把女人慢慢放到中央的大床上。

那手却突然发力,缠上他,然后拉下他。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近,身下女人的眼睛突然睁开。

下章有肉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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