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高考那两天，安向棠并没有发挥好。

她走出考场之后如实跟陈织意交代了这件事，陈织意没放在心上，只说了句“知道了”，便开车带她离开。

这一路上，安向棠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想了许多。

没能考好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她不需要奋斗，没有必须要考个好成绩的理由或者动力。原先努力学习，不过是因为她能学会并且成绩好比较有面子，外加想考进哥哥那个大学而已。

可现在这些似乎都没什幺必要了。

“妈妈。”

她喊道。

陈织意：“嗯？”

“我想出国留学。”

——恰好遇到一个红灯，陈织意缓缓停下车子。

她回过头问：“为什幺？”

“……”安向棠沉默一会，说：“我想去外面看看，不想总在家待着了。”

陈织意接受了这个解释，将视线移回前方，“你想去哪留学？”

“英国……方哥哥那个学校。”

“可以。”

安向棠于是没再开口说话。

她不想和哥哥继续在一起了。

至于原因……有很多，但好像也根本不需要原因。

这段患得患失的感情本来就不该存在，况且哥哥的控制欲太强，已经有些让她承受不住。

哥哥或许爱她，但他更喜欢束缚和限制她的一切，从心理到人身。

自己爱哥哥吗？安向棠不知道。她的世界里仿佛早就只剩安向明一个人可以依靠，可以倾诉，能爱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可安向明的世界却要比她广阔太多。

她也该脱离哥哥的阴影，自己出去独立生活了。

车窗外响起鸣笛声，车子再度启动。

注视着外面倒退的景色，安向棠觉得，她也是时候要往前走一走了。

*

陈织意将安向棠送到家门口，交代她几句留学要准备的各项事宜，然后返回了公司。

安向棠独自进门，换上拖鞋，打算回卧室休息会。

刚上到二楼，就迎面碰见从书房出来的安向明。

他身上带着干爽清冽的香，笑着问她：“考得怎幺样？”

安向棠微微移开眼眸，低声道：“不太好。”

她侧过身，想绕开他回房间，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带进他的卧室里。

房门砰一声关闭，她被压在墙上，落在脸颊和额头的吻轻柔而克制，直至碰到嘴唇，才多出几分急切，安向棠抿紧唇，没让他深入。

“张嘴。”安向明搂紧她纤细的腰，声线喑哑。

安向棠偏过头，神情隐隐抗拒，“哥哥，我不想……”

“刚考完试，太累了？”

“……嗯。”

安向明轻抚她长至腰间的乌发，道：“不做什幺，就亲会。”

安向棠有些郁闷，索性伸手去推他胸膛，“哥哥，我好困，我想休息。”

察觉她的抵抗，安向明略微沉眸。

她开学以来的这几个月，比以往冷淡了许多，偶尔抽出时间亲密也有些不情愿。

谁对她说了什幺吗？

还是她有了别的念头……

安向明笑意不变，轻飘飘松开她，温柔道：“那就回去睡吧，哥哥不缠着你了。”

“……”安向棠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随后转身走出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屋内人的眼眸骤然幽深。

——

晚间，阿姨在厨房温好牛奶，准备给安向棠送去。

然而刚端上二楼就被安向明拦住。

“阿姨，我来吧，您先回去休息。”他笑着说。

阿姨乐得轻松，便将牛奶递给他，自己下楼歇着了。

待阿姨的背影消失在楼下，安向明端着牛奶回到自己房间，没多久又走了出来，去敲安向棠的卧室门：

“棠棠，我进来了。”

说罢，不等安向棠回应，径自推门进入。

安向棠正穿着睡裙坐在椅子上玩游戏，平板支在书桌上，宽宽的屏幕一点便是一栋楼或一间店铺，平地高升。

她转头看向来人，眼神略微躲闪，声音又软又轻地说：“我今晚不想喝牛奶。”

安向明将玻璃杯放到桌面，“喝一点吧，能安神。”

“我晚上睡觉睡得很好，不……啊！”

安向棠正说着，身体忽然一轻，被他公主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揪住安向明一侧衣领。

几步的距离，安向明将她放到床上，倾身压了上去。

捉起一只细嫩的小手，浅粉纤细的指尖放在唇间轻吻，安向明的表情竟似有些委屈：“宝宝，你最近对我好冷漠，是哥哥做错什幺了吗？”

安向棠心脏突地一跳。

她有些受不住地偏开视线，小声回答：“没、没有啊，可能是最近考试，有点没精神。”

“真的？”

“真的。”

安向明微微牵起嘴角，在她唇上啄吻一下，“那就好，还以为你不爱哥哥了。”

“……”

安向棠一时僵住。

熟悉的手掌温度再次复上肌肤，她顿了几秒，挪了挪身子，躲开他的触碰，“哥哥，我们还是……不要再做了。”

安向明停下动作。

安向棠喉间轻轻吞咽，闭了会眼，鼓起勇气跟他对视：“哥哥，我们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