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双歛下眼,瞳孔漾出水痕,音线有些颤:“不要躲着我好吗?”
“我害怕。”
吧嗒。
车门开了,却无人出现。
俞双轻眨了睫毛,呼吸放缓,说不出是真怕还是激动。她朝那走近,摩擦草地的声音不太真切,隔着心脏的鼓点浮响。
一片黑暗在前,除了阳光照耀的阶梯,其余俞双看不清楚,她慢慢踏上梯子,手掌扶在车门框,用着呢喃大小的声音说了一句他的名字。
“祁砚,我逃出来了。”
气音都还没收干净,车门被关上,昏暗的烛火在角落发散,腰际被揽了个满怀,她慌了心神,跌坐在他身上,刚刚还是空气的透色,手下情急中抱住的支柱渐渐显了色。
对了,他有个异能是隐身。
“对不起。”
俞双被迫向后抻了脖子,颈间湿漉漉的,她看不见祁砚的表情,眼泪滑进衣领里,空间紧密不透风,水气坠在肌肤上,围巾在两人动作间皱乱散在肩处。
她后知后觉发现祁砚哭了。
手指微屈僵住,她不知道该对他的道歉说什幺,没关系?有些单薄了。
“宝宝对不起。”
“祁砚。”
“对不起。”他的嗓音很沉,没睡饱的慵色渗进音调中。
“不是你的错祁砚。”
“是我的错,是我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应该把你留在那里,你很害怕对不对,对不起宝宝。”
他抱得很紧,手臂横在腰间不断收紧,他的泪也很灼人,压着她的心晃颤,想好的计画也在摇摇欲坠,松动不止。
“祁砚。”
她想说的话止住,他的头发刺入下巴搔痒,俞双眼睛的睁亮,看着车房顶,带着哄的意味慢道。
“睡吧,睡一觉起来,什幺都会好的。”
祁砚很想开口,想说他不累,想说他很想她,可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的时候,浓重的困意将他包围,好几星期睡不够的睡意在此反加吞噬清醒。
俞双不想待久,埋在自己肩膀的男人没了意识之后,她半扛着他扶到床上,光的侧影下她才看清祁砚的脸庞。
淡淡的乌青压在眼下,疲惫的眉头在睡梦中还紧紧蹙擡。
俞双伸手抚开,看他松缓的眉眼轻笑了出来,“傻不傻啊......”
她目光珍重地,牢记他一遍五官。
走之前,拉过棉被盖在他腰侧,湿重的痕迹染到手心,淡淡的血腥气在这弥散。
俞双有点不安,扯开他的上衣,在半暗光影间看见他受了重伤,绑一半的绷带皱成一团,血迹溢蹭了出来,还有伤口的痕迹触目心惊。
她呼吸重重错过了一拍。
手想碰却又怕感染。
只好在边缘擦破的痕迹滑过。
她记得医药箱在左柜第三层。
拿出药酒还有新的绷带纱布,重新帮他撕开歪黏的包扎,轻手轻脚的替他上药,换新的纱布条,最后照着他的绑法,打了一个结。
这样就好。
她没忘带上垃圾,回头看了他一眼,毅然决心的走出外面,最后收尾还帮几个人拖到帐篷里,一切搞定后走到离他们驻营稍远的树下。
替他们祈愿恢复意识,以及,忘了有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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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憋眼泪的时候,眼睛才会睁的大,看向天空,让泪水倒流。(双一开始走进去没想真情实意的哭,后面她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