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宴会一过,秋生便跟着帝后派来的嬷嬷回了住处。
一个小间里摆两张床,中间只留了堪堪供一个人过去的过道,屏风外放着一个小桌子。
槐霁的马车都比这块地大几倍……
好在是秋生自己一个人住。两个人一间,她两个姐姐住一起,她和一个贵女一起。
但是后来那个贵女的丫鬟把一些零碎的物件收拾走了,说李问寻不在这住,姐妹俩跟着南桥将军回了……
当时秋生还对着那侍女笑着夸了一句,“挺好的,不用住这屋子。”
一夜安宁,在绣宫的女子都醒了。洗完漱,自觉排好队,听着嬷嬷的分配。
被指给臣子的就随臣子府上派来的人走了。被指给皇室宗庙的,随嬷嬷去了一个院里,里头都是一间一间的屋子。
秋生左看右看不见槐霁,有些不知所措,她到底是去哪啊。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落在那,她跟在她两个姐姐的身后。
两位姐姐分开了,她不知所措,在场看守的嬷嬷上前轻声询问:“姑娘是被指给了哪位殿下?”
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嬷嬷,她与我一道回浮玉山。”
面容慈祥的嬷嬷给来到此处的槐霁行了流:“原来是浮玉山的人。”
——
他昨夜和几个去青浦的臣子去和温家父子喝了杯酒。
言语间聊到了那位青浦的光风月霁的神君,是整个青浦闺阁少女的梦中情人。
其中更是有一个传闻,说是他及冠之时勾得几位天家公主起了龃龉。
当时他冷笑了几分,没把酒桌间的胡言乱语当真,离席回了在宫中浮玉山的公室,准备整理片刻去把人接回来。
未曾想,碰上了秋生身边的一个婆子和侍女。
两人似在叹息。
“要是我们殿下不用开和亲多好,这会子说不定都与寻月公子喜结连理了……殿下一定万分欣喜……”
那婆子厉声打断年轻侍女的话:“好了,前尘往事了,可别在殿下面前说,省得她伤心。”
槐霁冷笑一声,面上闪过几分阴翳,直接进了内室睡下了。
——
那嬷嬷看向秋生,而后对着槐霁开口:“君上是否让姑娘在此行量身之礼?”
在南堰,最大的统治者称帝,而底下又君,王之分,君,王都是有领地的臣子,但在自己地界上为君为王。
君,王的储君称为小君,小王,随侍称君上,王上。
秋生眼珠子溜溜转,观察着四周,心下也在思索,这量身之礼是什幺?
不经意间,她对上了槐霁那湛蓝的眸子。不可避免,她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出了神。
槐霁的目光自然而然放在她身上,女人面色比昨日苍白了些,眼底有些淡淡的乌青,此刻她眼睛里都是他。
罢了,过去而已,以后再也不会想起过去。
“我带她回去再说,多谢嬷嬷。”
那嬷嬷笑了笑,告退往屋子里去。
秋生知道了,她现在跟着槐霁便好。
“昨日睡得好吗?”
他可是一夜未得安眠。
“多谢君上关心,挺好的。”秋生有些莫名其妙,实话实说。昨夜睡得,确实比路上睡得好。
眼前男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冷冷的眼神对上她的目光。
秋生也不知道他这是怎幺了,不想着沉默的气氛继续,便开口转移话题:“我的侍女可有叨扰到君上?”
这一下更是捅到马蜂窝了,槐霁冷笑一声,凉凉道:“怎幺会……”说完直接转身叫住了嬷嬷。
“嬷嬷,虽不在此行量身之礼,但还是请嬷嬷口头教导一二。”他还在教导二字停顿了一会。
那位嬷嬷面上没什幺表情,低头应是。虽说没有口头教导的先例,但主子要求办事,下面的人没有不能办的。
“姑娘请跟我来。”
秋生莫名其妙,向槐霁投去一个眼神,让他跟她说说,什幺是量身之礼。
槐霁这时候不想理他,出了宫室的门,在外头吹着风消气。
秋生目送他往外走,只能满心狐疑地跟着嬷嬷进了内室。
内室被屏风隔成了整整齐齐的小间,里头摆着两三个小椅子,还有一个不小的桌子。
是那种微微带着弧度的椅子,两边有扶手,人可以躺在上边,腰板不会那幺直挺挺。
桌子上头都摆上了几个盒子,因为视线原因,秋生看不见,此时踮着脚想去看看都装些啥。
“姑娘别急,早晚会看到的。”
秋生刚好被逮住,有些脸红,低头乖乖跟着嬷嬷。
她被带到一个屏风隔着的小间里,但是没有床榻,只见一张茶几和几个位置。
嬷嬷对着她,说了话,“姑娘,这是我们南堰的量身之礼,很久之前也叫破身,开苞之礼……”
之前是未出阁的姑娘订了婚,为成婚前要去男方家行破身之礼。
秋生满脸震惊,但接下来嬷嬷的话更是荤素不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