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宜回来得很晚,赵辞从她身上隐隐闻到了烟味。
“抽烟了?”
“昨晚没睡好,加班有点困,就抽了一根。”
段宜很久没抽烟了,她除了个子高点,长得干净又无害,像是班上最得老师喜欢的那种女学生,似乎不会有任何不良嗜好。
赵辞曾经也是很偶然才发现这件事。
那时候,她追求段宜已经很久了。
段宜在赵辞整个追求过程中都扮演着旁观者的角色。
赵辞约她在食堂吃饭,她就去。
赵辞连着几天没约她去图书馆一起学习,她也不问。
那时候的段宜在赵辞心里更像一团迷雾了。
赵辞心里也急,用热情去打动,又用冷淡去试探,她小心地管理着自己的感情,害怕自己会变成室友口中,段宜海里的一尾鱼。
在又一次为期一周的单方面断联后的夜晚,赵辞特别想念段宜。她想念段宜安静倾听、浅浅微笑的模样;想念在图书馆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段宜的外套;想念段宜在三次一起吃饭后便记住了她的饮食喜好……
她想着这次一定要去找段宜,说个清楚。
段宜却不在宿舍。
赵辞有些迷茫,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学校人工湖边的小树林。昏暗的路灯下,她看到一点微弱的火光和一缕缕淡淡的烟雾。
“赵辞?”
赵辞走近,看到段宜指尖夹了根烟,空气中也弥漫着烟草味,她看起来还是一样的安静疏离。
但赵辞就是发现了,“你心情不好?”
“嗯。”段宜简短地回答。
赵辞不知道要不要问。
段宜却再次开了口,“前段时间,我见到了我爸。”
那天夜里,段宜告诉了赵辞一些事情。
90年代,香港与大陆的婚姻系统不互通,重婚变得简单。那时在大陆发展的港商,标配便是香港一个老婆,内地一个老婆。
段宜的父亲便是这样的港商,她的母亲是那个标配的内地老婆,而段宜则是标配的私生女。
段宜的母亲很漂亮,段宜的父亲费劲心机才赢得她的一腔真心。但在段宜出生后,或许是香港正妻察觉了什幺端倪,段宜的父亲便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
段宜的母亲对她的父亲既爱又恨,对她也一样。
这个故事俗套至极,若不是发生在段宜身上,赵辞根本懒得听下去。
“那他忽然来找你干什幺?”
“不知道,不想知道。”
“我妈妈说,血浓于水,问我为什幺不认他……”
大概是她母亲的爱还是那样明目张胆,她的父亲有恃无恐。
有时候,爱与不爱,都需要被藏起来。
赵辞抱住发抖的段宜。
就从那晚起,永远被氤氲雾气包围的段宜,好像变得清晰了一点。
赵辞想,她知道了段宜的秘密。
后面赵辞告诉段宜,她不喜欢烟味。
除了她妈妈查出早发型阿尔茨海默症那次,段宜便没有在赵辞面前抽过烟了。
只是很偶尔的时候,赵辞会在段宜身上闻到一点淡淡的烟草味,这幺多年,也没有几次。
赵辞没有再追问,她知道段宜不想说的事,便不会说出口,大概就是太累了吧。
“我今天和公司实习生去看了青山周平的展。”
“陈曦吗?”
“嗯。” 赵辞有点惊讶,段宜还记得她的名字。
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赵辞没有提昨天是纪念日。
段宜在床上翻来覆去。“要做吗?”她问。
段宜很少主动提这种事,她这个人,就连欲望,好像也是淡淡的。
赵辞自然不会拒绝她。
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什幺都不会,懵懵懂懂地跟着小电影尝试了几次,也不觉得舒服。
但又硬着头皮做,毕竟别的情侣都在做。
做多了之后,就好些。
有了快感,偶尔还会高潮。
在一起太久了,这件事又有了变化。
两个人太熟悉彼此的身体了,熟悉每一个敏感点,熟悉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仿佛只是在抚弄属于自己的另一具身体。
不再好奇,没有秘密。
赵辞先是去亲吻段宜的耳朵,段宜的耳朵小巧白净,几乎毫无耳垂。
赵辞的妈妈经常满意地看着赵辞的耳朵,说她有耳垂,有耳垂有福气,没有耳垂就是没有福气。
赵辞也不知道段宜有没有福气,她只知道段宜的小耳朵真的很敏感。只需要呼吸喷上去,就会红成一片。
脖子、肩颈都是敏感带。
赵辞一点点用唇舌抚慰。
她略过了胸,段宜的胸除了高潮后,刺激起来都不会有什幺反应。
腰侧也还不错,一碰,那片肌肤就会起细小的颗粒。
做到这儿,段宜应该就已经很湿了。
赵辞伸手一摸,果然。
她小心地伸手分开对方的唇瓣,用一根手指在裂缝中来回摩挲,换来对方的喘息。
不需要插入,一根手指没太多感觉,两根手指,段宜又会觉得疼。和她不一样,段宜对痛感的耐受度很低。
她用指腹一点点刺激正在逐渐肿大的硬块,在上面以段宜最喜欢的方式画着圈。
然后阴蒂愈发红肿可怜了。
赵辞很温柔地揉弄,偶尔用两指夹起,然后捻起来,拉扯两次又按回去。
换来了一手的湿淋淋。
赵辞把段宜紧紧抱住,段宜在她怀里平复着呼吸。
没过多久,段宜的呼吸变得又轻又浅,似乎是睡着了。
赵辞听过段宜的呻吟,身体也有了些反应,她也有些想要。但段宜已经睡着,她熟练地拿出了昨晚用过的小玩具。
昨天用过忘了洗,赵辞也懒得下床,只好作罢。却有点睡不着,她透过窗外的光,打量着黑暗中段宜的脸。
她想起一开始做的时候,两个人都很生涩,怕把对方弄疼。
段宜满脸小心翼翼,笨拙又努力地想要讨好她。成功了,便心满意得将她抱在怀里亲吻;失败了,便忧心忡忡,说着要再试试。
反正不像现在这样。
赵辞发现自己最近总是陷入回忆。
回忆于她,就像一根浮在水面的稻草于溺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