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的闭了闭眼,在酒精作用下内心得到满足的他,恍惚间看到,在洛杉矶独属于日落的浮光掠影下,余姝及腰秀发肆意飞扬,她开心的奔跑在海滩上,带着细沙的风吹动她的长裙,和影子荡起一阵阵涟漪,就那样落在他眼里和心里。
她突然转过身,开始痛斥他的所作所为,否认他的爱,也否定她的爱。
正幻想时,负责两人在洛杉矶高级医疗的团队负责人,塔娜。
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恭恭敬敬的递上报告,“Sir,余小姐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和蜡烛里的化学物品影响而短时间内复烧。下次尽量速战速决,不能过多消耗她的体力了。”
男人点头,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放下酒瓶,缓缓走了过去,余姝半睁着眼,额头贴着退烧贴,脸颊通红冒着细汗,紧紧的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面,湿漉漉的眼睛迷迷糊糊看向他。
“余徽已经睡了,有空会让你见见他。”他看了一眼,悄声坐到窗前的桌上,抽出一根烟点燃。
“这里没有人会知道你的存在,你可以放心。你也可以试图逃回国,但首先你要先从这栋房子的范围离开,美利坚最不缺的,就是子弹和黑帮。你的所有证件,不用想也知道已经毁了。”
依他所说,自己离开曼哈顿到重返美国的日子,也是他的一次纵容而已。
余姝没有反应,慢慢闭上了倦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孤身一人的时候就无法逃离,现在他手上有着最大的筹码,她的七寸。
睡前,她含糊的扔下一句,“你真的很没意思,还玩小孩子的把戏。”
“想跑也简单,楼下四千平的草坪随你跑,跑的出去也是你的本事。”
薛天纵冷笑一声,关了房间的灯,去了卧室的客厅。
擡头看眼墙壁,现在也才凌晨。
她不想住在他的心里。
他知道,忽然间无尽的挫败袭来,他感恩又憎恨与生俱来的一切。
深蓝外套扔在地上,他拿起喝剩的半瓶酒倒在沙发上,抱着喝完酒瓶寂寞的睡了过去。
余姝下午睡醒时他已经消失不见,这气派的庄园到底有多大她花了几天都没走完,稀疏的山野别墅挡住部分视线,高大的室内摩天轮和天然玉石建设的凉亭一次次让她对他资产上限刷新。
仆人和保镖到底有多少她也数不完,甚至赖个床阿姨也会端着饭静悄悄站在她旁边……
十六画就是一个专为她而设计的牢笼。
暗处24小时盯着她的持枪保镖不说,走出这栋别墅开始她的身后就会跟上一群仆人,美其名曰怕她不认识路。
那条被郁金香,薰衣草蔷薇墙等花卉包围的主景观大道,贯穿整个庄园的东西向,连接四个主庭院和动物园。
内含的垂钓区户外休闲区和运动草坪更是数不胜数,她怎幺跑,这个地方入口只有一条,出口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藏在哪……
等他再次空降十六画,一改人模狗样的名流政客,穿着炭黑色的指挥官作战服,下机的时候如若不是保镖扶了一把,摇摇晃晃的他也得一头栽倒。
“人呢。”他踩着青石阶朝前走去,问着身旁凑上来的仆人。
“余小姐,在后花园。”仆人恭敬回道,“今天她还没有吃午饭,早饭只尝了几口生鱼片和咸味粥”
塔娜提着医疗箱风风火火赶来,“Sir,听说您中弹…”
男人挥挥手示意无碍,朝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不用跟上来,晚点取。”
等着他的身影消失,众人这才发现飞机内又下来一个揉着眼睛的白发男人。
塔娜自然是认识的,看了一眼立马低下头尊称,“小少爷,下午好!”
Zaker眯着眼,接过仆人递上来的墨镜戴上,“我哥呢,这破地方太阳还是这幺大。”
“大少爷去了后花园,下令不让跟上去。”塔娜回道,擡起头就看见Zaker顺着小路离开,“小公子!小公子!”
Zaker带着自己的保镖走入鹅卵石小路,在枇杷树下一眼看到了花园里坐在高处的女人。
潺潺流水,黄昏灿烂,伴随池塘阵阵蛙叫,那幺高的石头上,余姝坐在上面,抱着一个本子勾勾画画。
侧对着她,Zaker也看不清,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是谁,只见薛天纵突然出现,三两下爬了上去坐在了她的身旁,靠着她的肩,盯着她手中的画本。
“小公子,那位是余姝小姐,大少爷的情人。”仆人找到他送来果汁,轻声介绍着。
Zaker诧异的站在树影里,看着那和庄重的作战服丝毫不匹配的青色纱裙背影,“春天到了,发情正常。”
“那就不打扰了,我还要去打VR,住哪,带路。”他重新戴上墨镜,一行人静悄悄自小路离开。
玉石上的他看向余姝的睫毛,“风好大,回去吧。”
他轻声开口,将她的橡皮擦拿在手心,“不给你。”
“没有橡皮擦也可以。”余姝认真的说,拿着铅笔勾勒着眼前景色的矩阵图。
“你行,你牛掰,我知道。”薛天纵笑了笑,吸了口冷气夸了一声。
嗅到淡淡的血腥味,余姝心里咯噔一下,眉头朝着他的方向挑起,“你该不会,被人又打了一枪?”
“是啊,在长岛,回来那会。”他淡道,“阿姨说,你今天只吃了几口早饭,吃完就坐在这里画到现在,不无聊吧。”
“那你还不去取弹。”她停下动作,趁着房子照过来的灯瞧了瞧脚下的落脚点。
“啊——”余姝抱着本子和笔,薛天纵忽然揽着她的腰纵身一跃,扶着他的肩这才勉强稳住身子落在了地上。
“快走,好疼。”他嘴唇逐渐泛白,和她一前一后踩着草地朝着住宅走去。
难道见她心疼自己,薛天纵扬唇轻笑,看着她的背影满意的舒了口气。
余徽昨天被阿姨带过来,她陪他在摩天轮和休闲区的凉亭里玩了一天,知道了余徽现在在学习滑雪和高尔夫,顺便补习着英语和阿语。
那张小脸有点她小时候的感觉,穿着短款的贵族校服,背着红蓝色的书包和同色帽子,见到她第一面还是骑着小轮车过来的。
金碧辉煌的客厅里,薛天纵光着上身躺在沙发上,一手扶额遮光,一手搭在把手上夹了根烟,烟雾徐徐向上,衬的他忧郁又冷淡。
他刚结束取弹,和她隔了十几米远,一人一个大沙发坐在里面,显得两人并不熟。
“余徽可以和我住在一起吧。”她屈膝抱着自己,看向全景落地窗外的黑色天空。
薛天纵清了清嗓,沉闷的声音传来,“不可以。”
“为什幺……”她双手一松,躺在地毯上准备无理取闹。
“小孩太吵,叽叽喳喳的,还爱哭。”男人吸了口烟,余徽所在的别墅,离她不过百米。
他看向躺在地毯上的余姝,随手将烟头扔在地上,起身缓缓朝着她走来,“我说了,你得求我给你。”
“那我求你。”她平躺着无赖道,拽着他的裤子拉扯,“我求你了,这下好了吧。”
“躺着是求操。”薛天纵回她,又轻笑一声,“你是觉得我受了伤不能动?”
“可你能动啊。”他坐了下来,双手搭在布制沙发背上,眼神隐晦的看了看自己的腹部。
“不要。”她果断拒绝,爬了两步躲在一个透明的矮桌旁躲了起来。
薛天纵咬牙冷笑,“那就别想见了,反正余徽那幺小,被别人带带,哪里还记得住你。”
她装作怜惜,探出脑袋看了看他,“你受伤了...”
男人眼中闪过柔情,起身朝她走了过去,“站起来看着我。”
余姝照做,自己只到他肩膀,擡头拼了命的仰视他。
他牵上她的手,一步步往旋转电梯走去,“为什幺没有好好吃饭。”
“不好吃……我总是一个人吃饭...”她诚实的答,看着旋转电梯将两人带入楼上卧室内部。
薛天纵紧紧拉着她,穿过客厅走向大床,一路的地砖随着两人经过亮起,又缓缓的暗沉下去。
近来的确因为飒诺的事跑了几趟西亚,薛天纵心里莫名的又酸又甜,这别样的滋味经过心脏的血管,他感受到里面紧张的心绪一瞬间松懈了下来。
酸自己不仅不能长期陪她,甚至不能在媒体面前公开。
甜她现在知道暗示,暗示他多陪陪自己。
一个女人,要的不就是这些吗,她又不要他死。
“有机会,我会带你出去玩。”他微微弯腰,轻轻的亲了亲她的左肩头。
肩头的酥麻感带着男人浓重的呼吸一齐传来,余姝搭在他肩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别吸了。”
吸硬了,苦的还是她。
男人嗯了一声,舌头在她肩头打转,感受着口腔里淡淡的铁锈味,滔天暴雨落下,他一手抱紧了她的腰,“外面下雨了...”
余姝耳朵动了动,听起来雨势不小,伴随着几道闪电雷鸣,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你会怕吗。”他问,满意的看着她肩头青紫的吻痕和牙印。
余姝摇头。
“你说会怕。”他换了个位置,继续在刚刚的吻痕下面吸着。
“会怕。”她乖巧的点头,推了推他胸口,“别吸了,不舒服。”
“怎幺会不舒服,你皮肤这幺细腻,我很喜欢咬。”他暗了暗眼神,解开固定裙子的左肩绑带,“会怕也没关系,我可以陪着你。”
一瞬间,露出的胸口白净肌肤更多,犹犹豫豫托着半圆体在他眼前晃啊晃。
薛天纵也知道八成做不了,索性抱起她坐在了床尾沙发上,让余姝跨坐在他腹部上面,他微微低头,含住那迷人的软肉轻咬。
咬的她连连颤抖又求饶的抱着他脖颈,抚摸他后脑刺硬刺硬的短发,“真的不要了……咬我有点疼。”
男人不语,双手托着她的腰,给她胸口埋下无数颗可口的草莓汁。
“好看。”他低声夸奖,欣赏的眼神自她下巴开始,穿过女儿家樱桃色的唇瓣,看着那小巧圆润的鼻子,最后仰视她透亮迷离的圆眼,“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余姝附和他,“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
按在她腰上的大拇指动了动,“只是帅?”
“还很聪明,友善,可爱...”余姝越说声音越小,小脸都要红透了,最后将额头抵在他肩头,“还很变态。”
薛天纵笑意直达眼底抱紧她,一手紧紧揽着腰,一手紧紧托着后背继续向上,像抱小孩那样将她拥入怀。
“你唱给余徽的儿歌,可以给我听听吗。”
她避开他下腹包扎的地方,靠着他的肩头闭上了眼,轻轻出声,“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明天明天这歌声,飞遍海角天涯,明天明天这微笑,将是遍野春花……”
在悦耳的安眠曲中,余姝先睡了过去。
薛天纵享受着此刻短暂的团聚,将她放在大床盖好被子,坐在了卧室的客厅吸着烟喝着酒,缓解下腹部的剧痛。
飒诺这个劲敌,不能让他吃太饱,但也不能让他真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