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韫这话说得似漫不经心,但桃婉反应过来,他是在提醒自己,在嫁去镇北将军府前她自己也该做好一些准备。
周韫是赵沂的人,他的忠诚毋庸置疑,他能如此提醒自己,他们的关系便算作有所突破,桃婉欣喜之余更有了自己的盘算。
赵沂想把自己当做安插在镇北将军府里的眼睛,那她也依样画葫芦,将周韫当做自己在太师府里的眼睛。
只周韫跟舟杉不同,他是个聪明人,若被他察觉自己有心要利用他,那这事便就不成了,所以桃婉要把控着分寸,不能操之过急。
桃婉闻言不疾不徐展露着一副慵懒,还透着潮红的小脸如温驯宠物般在周韫的胸膛上蹭了蹭,算是回应了他的温馨提示。
两人赤裸的肢体相摩,无声传递着身体的冷暖与肌肤的细腻,只过了一会儿,桃婉揽在周韫腰上的小手倏地紧了紧,故作难过道:“待婉儿去了镇北将军府,想要再见韫哥哥,恐怕就很难了。”
桃婉这娇嗔藏了小心思,她想试探周韫是否已经知道赵沂的下一步部署只是没有告诉自己。
只周韫没做声,只是将怀里的桃婉紧了紧,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沉默了半响才故弄玄虚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周韫对自己还有戒心,看来想要从他嘴里套出秘密暂时还不可能,桃婉只好笑了笑,顺着他的话道:“既然韫哥哥这幺说,那婉儿便要当真了,韫哥哥以后可要常来。”
周韫这下也笑了,在应声的同时,搂在桃婉腰间的手也一并用力,轻易便将桃婉从自己的怀里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继而娇喘婉转,彻夜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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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府里果然派了人来,要给桃婉量身缝制嫁衣。
虽然赵沂看不起萧博一家,但圣上赐婚又不可马虎,那嫁衣细至用料上至手工皆为上乘。
至于其他的婚嫁用品,都有府里的嬷嬷负责操持,根本用不着桃婉操心,遂待量过了身之后,桃婉唯一的事就是在府中待嫁。
虽然没有把话说到明面上,但桃婉早就知道自己被软禁在了太师府里,毕竟已经到了这一步,谁都不想节外生枝,而且她听说萧博也已经回京为自己的儿子准备婚事,若此时出了什幺纰漏被他察觉便就功亏一篑,这后果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承担得起的。
软禁就软禁吧,桃婉也不是没过过这样的日子,从前夜莺歌的老鸨也怕她一去不回,所以从来不放她出门,那时桃婉闲暇时的消遣,便是推开三楼的窗户看外面的景色,看底下来来往往的游人,看那些付不起喝花酒的钱只能巴巴在楼下张望趁着她在窗边眺望之际望梅止渴的色胚。
只太师府虽然大却没有这一扇可以让桃婉看到外面世界的窗户,桃婉就连这唯一算得上正经的消遣也都没了,眼下数着距离婚期还有一个月余呢,桃婉才被困了几日便觉实在无聊,日子一天比一天枯燥无味,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挨不到出嫁那天桃婉便要被活活闷死。
夜里,桃婉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怎的,一张俊脸便忽的浮现在了脑海,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掷入了一颗石子后泛起了层层涟漪。
桃婉忽然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不仅变得有趣,还很有挑战。
正如周韫所提醒的,婚期将至,她也该做准备了,于她而言,再多的金银珠宝都是身外之物,唯有笼络的人心才是保命的灵丹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