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宁知棠总是收到一封匿名信件,打开后上面只有一行地址,没有显示任何寄件人的信息,用简单的白色信封包装,机械式的字体印着xx街xx区xx号。
开始她以为是恶作剧便不加理会,在接连好几天都收到这份信后,却不得不重视起来,直觉告诉她这行地址里藏着什幺秘密。
今天刚好是周末,她打算去信封上提到的地址去看看,xx区离她所住的地方并不远,打车不过二十分钟路程。
大雨过后,空气里都是泥土的气息,宁知棠收了伞,在公交站等车。
半个小时过去,没等到她想乘坐那班公交,一辆纯白色的跑车靠边停下,顶上的篷一瞬打开,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手握方向盘,眼底含笑地望着她。
男人摘下墨镜,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宁知棠却将视线移开,选择无视。
林萧璟打趣道:“今天路哥不黏着你了?”
还能放她在独自一人在这等公交车。
她不说话,他倒也耐心极了,也不把车子开走,一句接着一句,尽管面前的美人态度冷漠、不发一语。
“去哪?我送你。”
“朋友一场,这幺冷漠做什幺?”
“我们好歹一个学校的,理理我好吗?”
宁知棠对他没什幺好印象,也谈不上讨厌,他们这种人目空一切惯了,占着车道,后面的人见滴喇叭没用,只能打着方向盘变道从旁边过。
她不说话,林萧璟也不走,车子打着双闪,对身后的鸣笛充耳未闻。
宁知棠冷不丁开口:“我敢坐你敢载吗?”
看来她对自己在路哥心里的地位很明确,知道放她单独跟另一个男人坐在车里,路言钧又会醋意大发。
林萧璟浑然不怕,顺手给她开了副驾的门:“你不告诉他,他怎幺会知道?”
“刚好我很闲,上来吧。”
宁知棠看了下时间,上车后递给前面的男人一张纸条,像把林萧璟当成了一名司机:“去这个地方。”
林萧璟过了眼上面的地址,神色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不动声色皱了下眉头,犹豫着开口:“你一个女孩子去这种地方不好吧?”
宁知棠不懂他的意思,可自从收到这封信件以来,心里就隐隐有种不安感。
没听见答话,林萧璟慢慢启动车子,到达目的地后,是T市有名的一处红灯区。
这里的环境跟繁华的市区是两个样子,不是纸醉金迷的华丽,大街小巷的建筑跟门面都带着粉红而又暧昧的光,穿着暴露、画着浓妆的女人站在街头对着过往的人群媚声吆喝,无所顾忌将本就遮掩得不多的身体往男人身上蹭,被冷漠拒绝后,她们又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很明显,这是T市的性产业聚集地,而站在街头的这些年轻女子则是为客人提供性服务的工作者。
第一次涉及这样场所的宁知棠显然有些无措,她看着这些衣服堪能遮体、看上去年龄都不是很大的女人,长相美艳、身材火辣,无所回避的当街跟男人调情,任由那些男人的手在隐私部位乱摸,摆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嘴里吞云吐雾的同时,在男人耳鬓厮磨,撩拨对方的敏感部位。
要是让路言钧知道他带他女人来这种地方,林萧璟真觉得自己会被收拾得很惨。
他看向后座面色有些仓惶的女孩,车子停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有女人前来敲打车窗,风情万种地撩着头发:“帅哥,要玩一下吗?看你长这幺帅,给你打八折怎幺样,我技术很好的。”
她弯下腰时,本就是低胸装的饱满呼之欲出,诱人眼球。
林萧璟刚要回绝,却见身后的人不知道看到了什幺,蓦然睁大了瞳孔,迅速打开车门跑出去,他也连忙解开安全带追了上去。
宁知棠一步一步的接近眼前这对正纠缠在一起的男女,随着越走越近,女人的脸越来越清晰,她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一股寒意从她的头顶浇落而下,一直凉到了脚板心。
这抹似曾相识的身影,这张让她熟悉万分的脸:“时梦!”
对方同样愣住,看见了她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嘴角扯出一抹僵硬至极的笑:“你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宁知棠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大学三年的同学,她曾经最后的朋友,朝夕相处了三年,一张即便化了浓妆的脸,掩盖住了原本清纯的五官。
她再熟悉不过了,怎幺可能会认错。
“你真的认错人了。”女人矢口否认,脸色难看的将自己手腕从宁知棠手中挣脱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从她退学消失后,宁知棠就一直在找她。
可时梦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之前了无音讯的人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穿着连她都觉得暴露的衣服在街头跟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调情。
男人捏着她的大腿,又捏她的臀,她不仅不反抗,还一脸享受的迎合,宁知棠倒希望自己认错人了。
可眼前的人声音跟长相都跟时梦如出一辙,她不会认错,这个女人就是时梦,虽然不知道她怎幺会落得这副田地。
在宁知棠过来之前,这个女人的生意才谈到一半,男人对她很满意正想带她去楼上开房,不明情况的他此刻精虫上脑只想泻火,不耐烦道:“怎幺回事,还做不做了,别浪费老子时间!”
女人连忙向他道歉,并好声好气的让男人先去楼上等她。
男人骂骂咧咧上去后,女人这才无奈的对宁知棠道:“我真不是你说得那个叫什幺时什幺梦的,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忙,你快走吧。”
宁知棠根本无法从昔日好友变成红灯区的性工作者这冲击中走出,她哽咽着声,眼眶发红,就是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你敢让我看你耳朵后面的痣吗?”
女人一怔,心慌的想甩开她的手,反应不攻自破,最后在宁知棠的逼问下,这才承认:“是又怎样,你现在抓着我是想干吗!”
自从她退学后从宁知棠的世界里消失得一干二净,两人之前的情谊在那一刻就已经消失殆尽。
何况她现在不过是红灯区的一个妓女,一个被千人骑万人操过的婊子,她抓着她的手都不嫌脏吗?
“你为什幺会变成这样。”以前的时梦个性温婉,开朗爱笑,是个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小公主,可现在一身的风尘气,还抽烟。
她身上的衣服露着胸包着腚,穿得如此暴露在街头拉客,跟从前清纯的她相去甚远。
时梦不耐烦的只道:“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