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松赞干布头都大了,虽说知道软弱的吐谷浑会出手,但是没有想到它竟然倾全国之力来攻击吐蕃,也不知大唐给了它什么样的好处。
听到手下禀报,松赞干布连忙走出宫殿一看,果然,东面一条条巨大的狼烟直冲云霄,从狼烟所传递的信息,显示孙波茹出了问题,而且问题很严重,看着的那一条条巨大的狼烟,整个人一时沉重了起来。
那条巨大的烟柱犹如压在自己的胸口一般,好像都不能呼吸了。
好在,十三岁就登上赞普之位,平定叛乱、开疆拓土的松赞干布经历过不知几番大风大浪,虽说内忧外患,但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手下前,更是面不改色,淡淡地问道:“赤桑扬敦在哪?”
一个心腹马上回道:“回赞普的话,赤桑扬敦大人现在应该在匹播城监督修筑城墙一事。”
“马上把他召回逻些城,对了,给琼波·邦色下令,等赤桑扬敦从匹播城回来后,让两人一起来见本赞普。”
那心腹亲卫应了一声,马上开始行动。
……
六天后,赤桑扬敦和琼波·邦色终于在松赞干布的宫殿内,拜见了这位伟大的吐蕃之王。
一番礼议之下,松赞干布笑着说:“好了,两位贤臣一路辛苦,先用甘甜的奶茶吧。”
琼波·邦色是吐蕃琼波一族的实权者,也是吐蕃为数不多的杰出将领之一,文武双全、而赤桑扬敦则是吐蕃大贤,传说的七贤之一,当年他觉得往在深山,路途崎岖,易物不易,于是就对松赞干布建议在平原定居,得到首肯后,赤桑扬敦根据赞普的命令,在选好的地址上首先建立了一座城堡,城堡的形状为四方形,开着美观实用的门窗,城堡里分为内、中、外三室,屋顶上修有屋檐,可以防雨,屋子里填有泥土石块,可以遮盖地下的寒气,做好后邀请其它人下山来看,众人看到好后纷纷效仿,众而极大地改变了吐蕃原来的样貌,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街市、小巷、院落,而他当初选址的地方,也就是今日吐蕃的都城:逻些城。
一文一武,都是吐蕃举足轻重之人。
赤桑扬敦看看了四周,有些奇怪地说:“伟大的赞普,今日的会议,只有我们三人?”
松赞干布看了看在坐的二人,然后苦笑着说:“嗯,可以说,吐蕃的生死存亡就落在我们三人的身上了。”
此情此景,松将干布心中也暗自神伤,相当年,自己内事有禄东赞,外事有尚囊,一文一武,相辅相承,然后是论钦棱、赞婆、悉多、于勃伦兄弟四虎、琼波·邦色、赤桑扬敦、阿波·色等能人贤臣辅助,就是自己的妹妹赞蒙赛玛噶,也是一名巾帼英雄,除了武艺精湛,还有一头颇通人性的神鸟海冬青,贤者林立、强将如云,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可是现在呢,尚囊正值壮年之际被叛逆者毒死、禄东赞被在大唐境内袭击刘远失败,被俘后被虐杀、自己妹妹被大唐的扬威将军刘远所迷惑,抛弃公主身份只身投靠了大唐、于勃伦等一大批青年将才战死的战死、被暗杀的暗杀、就是刚才,接到孙波茹的急报,孙波茹大将军赞婆中了扬威军的埋伏,以身殉国,又一员将星陨落。
没有办法,现在内事靠赤桑扬敦、外事靠论钦陵,不过论钦陵不在,需要他镇守边疆,就靠另一个大将,琼波·邦色了。
能信赖、能使用的人越来越少,松赞干布终于感到自己力量的孤单了。
琼波·邦色连忙说:“不敢,赞普大人是吐蕃的共主,我们都是的赞普的仆人。”
“我等愿为赞普大人赴汤蹈火。”赤桑扬敦也一脸正色地说。
松赞干布微微一笑:“二位贤臣都是我吐蕃的中流砥柱,本赞普从不怀疑二位的忠诚。”
赤桑扬敦一回到逻些城,马上就到皇宫商议了,闻言大声说道:“赞普大人,属下一路看到,境内的烽火,终日不息,据烽火所透示的信息,好像是孙婆茹出事了,不知出了什么事?”
“扬威军再次潜入我吐蕃境内,突然在孙波茹现身,赞婆大将军以死殉国,然后天马牧场、金石牧民、石敕百户所、孙波粮仓相继被袭,据说此次扬威军有千人之众”松赞干布一脸严肃地说:“最可怕的是,那扬威军袭击完后,向逻些城的方面挺进,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琼波·邦色阴着脸说:“我收到情报,据说苏毗的那些余孽的死灰复燃,暗中投靠了大唐,现在积极策反、招揽旧部,十有八九是她们接应,她们对那片土地极为熟悉,应有不少秘密据点,肯定是她们在接应扬威军一行。”
“该死该死的女人,抓到她们后,我要把她们全部卖给胡商当奴隶。”赤桑扬敦也一脸怒色地说。
一听到孙波茹大将赞婆被杀死,两人心中一寒,特别是扬威军的出现,更是让二人心生一种不安之感。
“不仅这些。”松赞干布一脸正色地说:“据所得到的情报,大唐的大军已经进向我们吐蕃进发,而吐谷浑也同时出兵,据情报显示,大唐约十五万人,而吐谷浑有十万铁骑。”
琼波·邦色皱着眉头说:“以吐谷浑的情况,能凑得出十万兵力吗?这是他们虚张声势吧。”
松赞干布皱着眉头说:“那些软骨头,有大唐给他们撑腰,又给他们出钱出粮,趁着我们吐蕃内乱之际,一直在收拢那些人,特别是在趁我们粮荒之时,就没少做小动作,今年少说也有上万人投靠他们,再加上羊同、工布、娘布的那些余孽,也多是投靠他们,再加上在大唐的牵线下,不少臣服大唐的部落也加入其中,说有十万,还真不是虚的。”
顿了一下,松赞干布继续说道:“现在不仅是外患,还有内忧,一些老贵族积极招兵买马,以苏毗为首的余孽又在死灰复燃,准备在关健候在我们的背的捅刀子,就是我们最头痛的扬威军,也在兴风作浪,二位贤臣,现在已到了我吐蕃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赤桑扬敦吃惊地说:“那,那怎么办,赞普,我们怎么办?”
“本赞普把二位请来,也是想问这个问题,二位,这里没有外人,你们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
松赞干布说完,三人陷入一阵沉默,过了半响,琼波·邦色一脸正色地说:“赞普,大唐一直在筹谋着,以他们的实力,这次肯定是有备而来,他们人口众多、装备精良,可以说兵多将广,粮草充足,臣以为,我们需要避其锋芒。”
“对”赤桑扬敦也点头说道:“华夏有一句古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等他们士气低落时,再伺机而动,肯定事半功倍”
看到松赞干布没有说话,而是一脸认真地倾听着,一旁的琼波·邦色马上接过话头道:“扬敦大人说得不错,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诱敌深入,这样一来,他们的补给线就会无限延长,我们下手的机会也就越多,据说为了克服在高原作战,参与作战的将士都需要经过特殊训练,这样也就注明他们能投入高原的人数量是一定的。”
“战线拉得越长,他们越脆弱,而他们很多人是第一次高原作战,时间越长,暴露的问题也就越多,我们也处粮荒当中,唐军想以战养战,根本不可能,到时只要一切断他们的补给线,那我们就可以用那十多万唐军的血肉来滋养这片土地,让他们的血肉把高原的草灌溉得更鲜美吧。”
赤桑扬敦拍着手说:“没错,我们先不与他们硬拼,只需纠缠、骚扰他们,拖延他们的脚步就行,趁这个空隙,集中兵力,把那些不安因素全部抹掉,内忧外患,反正也没什么值钱的,就他们得意一会好了,先把内忧缓解,最好是解决掉,这样一来,可以集中兵力对付大唐和吐谷浑的联军。”
松赞干布点点头说:“很好,看来我们的意见可以统一了,论钦棱大将军在书信中也是这般建议,看来我们君臣都想到一块了,就这么办,把大唐的军队放进来再打,只要此次打败了大唐,我们就可以趁机把吐谷浑吞并,然后一步步蚕食中原肥沃的土地。”
“神灵在上,一定庇护赞普大人的。”琼波·邦色和赫桑扬敦齐声说道。
“你们放心,本赞普不会亏待你们二人的。”松赞干布笑着说。
“谢赞普。”
赤桑扬敦犹豫了一下,小声地问道:“赞普,那天竺和波斯,可有下文?”
这些日子一直在匹播城督促城防,虽说知道进展不利,不过赤桑扬敦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在这个危难的时刻,多一个强援那是非常不错的。
松赞干布摇摇头说:“天竺自阿阁世王子惨遭意外后,一定要我们交出凶手,索要巨额赔偿,一直难谈妥,而波斯信使迟迟未出现,沙拉公主看到烽火一起,就借口催促和约回了波斯,这样也好,她在这里,我们还要分心保护她的安全,反正现在也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