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易得,一将难求。
候军集也动了爱才之心,特别是最后的会心一击,更是让他砰然心动,而岳冲的年龄,也说明他没到颠峰期,还可以有长足的发展,这样的人才,不动心才怪。
“好”
“岳队正威武。”
“这是怎么做到,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此时那些围观的将士齐声欢呼了起来,在军队中,以武力为尊,岳冲的这一手,极为漂亮,一下子就为他立了极大的威望,很多扬威军的将更是骄傲欢呼起来,岳冲威武,作为同伴,也脸上有光。
经此一战,从此“血刀”这个封号的威名更盛。
以一敌三十五而毫发不损,那柄虎啸噬魂刀杀人不见血,刀不是“血刀”,可是人却成了“血人”,还没有真正上战场,小血刀岳冲已经一战成名,大约二刻钟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岳冲,在帅营拜见了候君集。
“岳冲,你现在在扬威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队正,太屈才了,过来跟本将吧,只要你点头,剩下的事交与老夫,先做个副将,以后再提升,肯定比你做一个小小的队正强多了。”虽说候军说过,这岳冲很难拉拢,不过候军集还是要碰碰运气。
“谢候将军看重,小的在扬威军很好,而刘将军更是岳某的恩人,只能负了候将军一番美意了。”岳冲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坚定地说。
候军集不死心地说:“你不用急着应答,好好考虑几天,扬威军是好,但仅有一千余人,即使你是统帅,麾下的兵将也不多,而老夫则不同,身为兵部尚书,统率百万精兵,号令一下,军令如山、旌旗一摇,莫敢不从,纵横沙汤,何其快哉,何必在小小的威军屈就呢。”
“不用考虑了”岳冲毫不犹豫地说:“刘将军对我们恩重如山,无论怎么样,岳冲都要在他身边保护他,除非刘将军不要岳某,把岳某扫地出门,不管怎样,谢将军美意。”
“真的不考虑一下?”
“不用。”
候军集阅人无数,知道像岳冲这种人,不轻易把承诺说出口,一旦说出了,那么他就会用自己的尊严和生命来守护这个承诺,若言他有一丝丝犹豫,那就是他的心志不坚定,还可以游说,可是岳冲连一丝犹豫都没有,那么就是说破天,这事也不成。
“好了,你退下吧。”知道收服无望,候军集也不好再强行拉拢,总不能强行挖刘远的墙角吧,说什么也是一场相识,曾经共过生死呢。
岳冲抱抱拳,然后径直离开了。
等岳冲后,候军从屏风后走出来说:“伯父,军儿没骗你吧,这种人非常难收买的。”
“你伯父这是爱才心切,算了,此事也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不提也罢”候君摆摆手说:“不管怎样,一旦上了战场,胆要大、心要细、眼见六路耳听八方,多立战功,我们的候氏一族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
对华夏人来说,传承两字,重逾千斤,血脉要传承、手艺要传承、家族的荣光要传承,接受传承好比拳师的亲传弟子、家族的继承人一般:亲传弟子除了把师傅的技艺保留下去,不至于让老一辈的心血失传,也可以在拳师老迈时,替师出战,保护师尊的威名不坠,要不然一个三流的拳师也击败,一世英名一朝丧;而继承人则是未来用来撑门面之人,对暴发户来说,富不代三代,可是相对一个世家豪门来说,繁荣鼎盛却达数百年之久,这就是传承的重要性。
传,不仅仅只是金财财宝、田地豪宅,还指那些无形的财富,如经验、技艺、人脉、品德等等,承是继承,有传也能能“承”才行,若是有“传”没“承”,那么衰落也只时间的问题了。
候军看到伯父说得这么郑重,连忙一脸正色地应道:“是,军儿谨记伯父的教诲。”
“军儿,依我看,现在大唐与吐蕃战局微秒,大战一触即发,你可要做好准备”候军集眯着眼睛说:“记往,无论如何,都要跟在刘远身边,他是个福将,也是一个有大气运之人,跟在主将身边,你的功劳和作用也会无限放大,有好事也会首先想起你,而刘远的几家背景,也是值得拉拢示好,不能和他有冲突,好好积累一番军功,到时再作安排,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伯父也不留你在身边,那样会缚束你的发展,明白吗?”
作为一名老将,候君集深知李二的作风作派,再显威的声名也比不上实实在在的战功,为了激发大唐将士的杀敌的决心和勇气,杀多少个小兵可以累计升一级、杀一个将军可得多少功劳可以说都规范得非常细致,所有的晋升都靠实实在在的军功,要是没有军功而靠父荫,也不是没可能,皇上是一个念旧情之人,升是升,不过只有虚名,没用作用。
这不,像程关勇、尉迟宝庆、程怀亮、牛师亮等人,哪个不是族中的重点培养对象,不是一样推上前线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块好铁,就是在千锤百炼中锻出。
“明白了,伯父。”
候军集拍了拍候军的肩膀,然后稍带遗憾离开。
一个将军相中一个苗子,就像好色之人看到一个绝色美女,得不到,总是感觉到心里若有所失的感觉,可是没有办法,别人就是愿意做一个小兵,也不肯跑到自己的身边当一个副将,心里不郁闷才怪。
……
“快点,快点,再快一点”
“给我举起来,没吃饭吗?”
“要是累,那就退出,扬威军不要你这样的废物。”
“输的那一队,要替所有的兄弟洗衣裳”
“再不努力一点,你的位置就不保了,不知多少人掂记着你位置呢。”
就在岷州靠近吐蕃的一座用水泥垒起军营内,一个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士兵正挥汗如雨地训练着,他们士气高昂、气势如虹,虽说只是在校场上操练,可也迸发出一种肃杀之气,一看就知是军中精锐,看仔细一些,赫然是扬威军正在刻苦地训练着。
虽说他们的将军刘远还没有与队伍会合,可是没一个敢怠慢,在赵福、钱伟强等老将的训练下,他们一直努力适应着,训练着,有时还用抓到的俘虏用作训练,其专心的程度,就是其它部队士兵的心中也颇为触动。
这支由精兵组成、用于特种作战的军队,训练刻苦、纪律严明、不骄傲自满、不仗势欺人,与天俱来的天赋加后天不懈的努力,扬威军无论是实上还是品德上,都得到军营内所有人的敬重,普通士兵满意、将领们满意,就是从长安赶来汇合的刘远,对扬威军的表现,也露出满意的表情。
主动请缨后,刘远也不敢怠慢,毕竟吐蕃、波斯和天竺现在已经在密谋了,虽说刘远很不看好他们的联盟,不过也不慢怠慢,安排好后事,与妻儿子女一一告别后,携着侍卫、跨上骏马,一路风驰电掣,日以继夜,终于在二月二十六之天,和扬威军在岷州附近破虏训练营会合。
一到达军营,自然要检验麾下将士的训练成果,于是,在刘远的命令下,扬威军来了一次大演习,也就是平常训练的东西,包括负重跑步、举石锁、射箭、骑射、队列操练、交叉掩护速射等项目,扬威军的将士没有令刘远失望,麾下的将士都很好适应了高原的气候,在空气稀薄的高原地区,也能很好地保持战斗力。
甚至,整次队伍都有了一个明显的进步。
“此次高原适应训练,有中途退出的没有?”刘远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回将军的话,有八名将士,无论怎么都不能适应,只能按将军所说的,先行把他们遣回原军营,幸好,其它人都干得不错。”
“不错,赵福,你做得不错,本将要为你记上一功。”看到将士出色的表现,刘远对负责这次训练的赵福表示赞赏。
赵福有些受宠若惊地说:“不敢,将军过誉了,这本来就是末将的份内之事,不过有些奇怪,他们刚刚来的那几天,一个个好像闺中的姑娘,有气无力的,后来慢慢适应后,进步开始变得明显,别的不说,那气力都大了不少,很多人都说这里是一块福地,将军,你说这话对吗?”
“只要是大唐的土地,每一寸都是福地,其实这个进步,有赖于高原在氧运动,意思就是从低的地方一下子到高的地方,只要适应的,体质就会有一个质的提高……眼睛睁那么大干什么,听不明白,听不明白就对了,若不然,就不是我是将军,而是你是将军了。”
在后世,高原拉练是一个经常报道项目,军队和国家的运动队经常拉练,特别是扶不起阿斗的足球队,年年都要跑到高原去拉练,每次都是说有多大的进步,结果每次都是溃不成军,这些报道听得多了,刘远也明白大约是怎么一回事。
赵福小心翼翼地纠正道:“将军,这里是吐蕃的国土,不是大唐的国土。”
“很快是了。”刘远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