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熙在短暂的呆滞过后,似有些难以置信,她想要起身透过窗户看看房间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牧知安立即抓住了她的手,手指抵在嘴前,“嘘”了一声。
白元凤境界一般,窥视她不会被发现,但公孙雄就不一样了。
即便现在的他在见到白元凤之后放松警惕,而且有魏梦柔协助遮蔽自身气息,也不能保证不会被察觉到。
不过即便如此,牧知安的耳边还是能够隐约听见房间里头传来的亲昵打闹声。
光是听到这亲昵声,便不需要再继续证实下去了。
牧知安望着白若熙那苍白的脸色,知道对于她而言,心灵上的打击巨大无比。
他轻声喊了两声,但白若熙皆是没有回应。
牧知安见状,当即抓起白若熙的手,将她横抱起,转身悄然离开了白府。
直至上了马车时,听着马蹄踩踏地面的声音,白若熙似乎才稍微回过神来几分,她侧头看向正缓缓往后移动的深夜街景,眼神复杂无比。
一切已经很显然了,难怪白元凤一直不肯将通脉丸交出,难怪白父回来的路上会遇袭重伤。
这一切并不是偶然,而是早就已经计划好,白元凤和公孙家里应外合造成的结果。
“牧少爷,你说我娘这么说是为了什么?”白若熙忽然轻声问道。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毁了白家,对她究竟有什么好处?”
牧知安轻轻叹了口气:“没有任何好处。”
“但人类的情感和行为本就难以揣测,如果能够光靠常人的思维就能够理解某些人的想法,就不会有那么多惊骇世俗的犯罪事件了。”
“你永远无法理解一个人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构成的。”
真正可怕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人心。
妇人心。
白若熙沉默了许久之后,仿佛下定了决心般,抬头望着牧知安的侧脸,道:“牧少爷,若是你能解救白家的话,我明日就将通脉丸奉上。”
牧知安看了少女一眼,叹息道:“白小姐,你认为通脉丸现在还在白家吗?”
白若熙呆了呆。
沉默了许久之后,她听着马车前行的声音,脸上很快多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微微抿了抿略显苍白唇瓣,她勉强一笑,轻声道:“说的也是……不管怎么说,今天多谢牧少爷了。”
说着,她开口让车夫停下,而后掀开了帘幕打算离开。
“你要去哪?”牧知安问。
白若熙正要离开马车的动作微微顿住,轻声道:“我得去处理白家的事情。”
现在父亲重伤在床,母亲又是出卖家族的罪魁祸首,能扛下这个重担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不需要我帮忙么?”牧知安问。
白若熙轻轻摇头:“牧少爷既不是白家的人,也没理由帮忙,何况牧少爷已经帮了我们不少忙了。”
“改日若熙再登门道谢。”
还是有点骨气的……看着正欲跳下马车的少女纤美的背影,牧知安伸手抓住她柔弱无骨般的小手,将她轻轻拽回了马车中。
白若熙不解地转头看向了牧知安。
那张往日清丽绝美的容颜,此时看上去似有些失去血色,少了几分艳丽,多了几分柔弱,加上那略有些湿润的美眸直勾勾地望着牧知安,让人有种想要将她搂在怀中疼爱一番的冲动。
牧知安示意前室的车夫继续赶马,随着马车再度缓缓地行驶,他才收回目光,视线回到了白若熙的身上。
“牧少爷,还有什么事要说吗?”白若熙只是这么问了一句,便低下了头,白色裙摆伴随着马车的前行而轻轻晃荡,隐约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小腿。
牧知安的目的是通脉丸,如今通脉丸恐早已被转送给了公孙家,白家上下现在完全没有任何牧知安想要的东西。
“白小姐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牧知安问道。
白若熙微微一怔。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从原本的舔狗和女神到后来的平等关系,而从前两天开始,他们之间似乎又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道侣肯定是不算的,不过,也不光是朋友吧?”
牧知安轻轻握紧白若熙微凉的柔软手心。
白若熙沉默了半响后,脸儿上染上了一抹浅浅绯红,轻轻“嗯”了一声,却并未挣脱,任由少年把玩着她的纤纤玉手。
“伯父只是受了重伤,但不代表就真的成废人了。”
牧知安看着似有些柔弱无助的少女,认真道:“其实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差不多可以去见家长了。”
家长……?
白若熙迟疑了片刻,而后,仿佛明白了什么,缓缓抬起头看向牧知安:
“你要去见我爹?!”
牧知安微微颔首。
比起图谋许久的公孙家,他现在反倒觉得,还是白家更靠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