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气氛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承子惠愣了半晌,别过眼神,不敢和李牧之对视:“这里生活物资足够我们生活很久。”
“可是没有手机。”久田千惠嘟着嘴:“就算每天做那种事,也会腻的。”
李牧之没有理会这个傻子,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外面没有动静,暂时安全。”
“不用担心被困在这里。”李牧之转过身子:“如果你父亲能打开,那么外面的家伙冲进来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主动权在你母亲手里,我们在她们闯进来前,必须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承子惠,这间避难所有武器吗?”
“没有。”承子惠表情沮丧:“需要用到这间避难所时,普通武器也没用,这里都是一些应急物资。”
她好像忽然想到什么,道:“可以去我父亲书房看看,他经常会将这里当成他的办公室,或许会藏着东西。”
“李,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久田千惠走过来,拉了拉李牧之衣袖:
“镜子,魔鬼,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怪异吗?”
“千惠。”李牧之拍拍她的脑袋:“你要相信科学。”
……
地牢。
木村同治眼皮跳了跳,缓缓张开,想起身,身后传来一阵剧痛。
失去意识前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中。
“我被那些女仆们,前后夹击了?”木村同治开始回忆起那些画面,脸颊逐渐开始泛红。
“小伙子,你还好吗。”对面牢房传来声音。
同治盘腿坐在牢房中间,看着木村同治,语气温和,让人心生好感。
木村同治吓了一跳,就像晚上在家看动作片,一只手拿着卫生纸,一只手在用鼠标快进。
这时候有亲戚忽然不敲门进门。
而且这个亲戚还不是漂亮的妹妹或阿姨,而是一名中年大叔。
“你是谁?”木村同治一脸警惕。
“你可以叫我同治。”同治笑道:“是你的狱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又被那面镜子夺去心智吗?”
“镜子?”木村同治一愣,回忆起昏迷前,有一名女仆拿着镜子在他面前。
然后他就觉得浑身一阵从未有过的舒爽,仿佛所有毛细孔都张开了一般。
即使被人用武器捅,也感觉不到疼痛。
“那是什么东西?”木村同治问道,他并没有觉得多羞辱,他都已经在双月村遇到过变态了。
相比起来,被漂亮姐姐用道具玩弄,也没有太大的抵触心理。
当然,这些不能表现出来,脸上必须带上愤慨:
“那些可恶的女人!”
“那是八尺镜,里面的恶魔可以控制人的神智。”同治认真解释。
“控制人的心智?”木村同治感受了一会,并没有觉得异常。
很快,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难道自己被捅了,并没有觉得羞辱,反倒有点想再多来点,是因为镜子的缘故。
“我被镜子影响了!”木村同治一脸惊恐,双手抓住栏杆:“大叔,救我,我不想变成绒布球!”
避难所。
“这里就是我父亲的书房。”承子惠指着一张紧闭的房门道:“只有我父亲才能打开,不准任何人进去,里面的卫生也是他亲自打扫的。”
“砰嗵!”一声巨响,李牧之收回脚:“等我回去,我会赔一把锁。”
“好吧。”承子惠张张嘴,将话吞进肚子里。
三倍体能,虽然不能硬扛冲锋枪,但踹开门锁,并不难。
这是一间独立房间,房间整齐摆满了各式书籍,卷宗。
中间位置有一张书桌,上面凌乱放着各种报纸和笔记本,显然里面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收拾。
李牧之走到书桌前,第一眼看到摆在上面的一张相册,那是一张合照。
里面男性年轻帅气,女人年轻漂亮,笑容灿烂。
而且这两人李牧之还都认识,女人是美知子阿姨,男人是在监狱中遇到的同治大叔。
但照片中的美知子和他今天见到美知子除了长得像外,却判若两人。
照片中的美知子笑容天真烂漫,满脸幸福。
今天遇到的美知子阿姨端庄,稳重,却没有照片中的灵气。
如果照片中的美知子是人,那现实中的美知子仿佛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这个是你父母合照?”李牧之拿起照片,递给承子惠。
“是的。”承子惠瞟了一眼,飞快回答,答完却顿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照片,不确定道:“应该是我母亲吧,我没有见过母亲这样笑过。”
“这里好多剪纸。”久田千惠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开始看着看着,脸色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发生什么了吗?”李牧之伸手拿过笔记本,上面贴着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板块。
这些在东国很常见,即使现在是信息时代,依旧很多东国人喜欢剪报纸,写笔记。
贴纸整个按照时间顺序贴合,让人很容易阅读。
内容很简单,平民和皇太子的爱情故事。
两人在一场网球比赛相遇,皇子一见钟情。
这份感情自然受到所有人一致反对,包括美知子自己。
最后和表妹结婚的上代天皇绝对支持儿子,才为这场闹剧画上句号。
如果一切在这里结束,那么这就是一场如同童话般的爱情故事。
美知子的婚后生活似乎并不理想。
作为第一位平民皇后,自然会受到婆婆和宫廷中的贵妇千金横加挑剔,冷嘲热讽。
在一次出席活动中,因戴短袖手套而受到皇室成员强烈抗议。
这副手套是婆婆在前一天送给她的。
李牧之看着嘴角抽动,现实往往比小说还狗血,小说中的婆媳争斗都不会如此直白。
这些还都是经过报纸,报道给外界的,内地里还有多少不为人知。
婚后不久便犯了抑郁症,到最后演变成失语症,活泼的美少女和哑巴一样。
李牧之摇摇头,想说点什么,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只得摇摇头。
继续往下看,这样的生命直到三年前,婆婆失足从楼梯上摔下去,抢救无效死亡才结束。
“这还真是滑稽。”李牧之摇摇头,合上笔记本,后面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
“我们需要找到和三神器相关的记录,至少得弄明白那面八尺镜影响人心智的原理。”
“无论是历史还是古籍,我们一定要找到相关记载,那位大叔知道八尺镜的秘密,那么记录一定在这个书房中。”
“遵命!”久田千惠小脸涨得通红,她就是这种又菜又爱玩的性格。
裤子都没有去换,就和承子惠内亲王一起翻找起那些古籍来。
李牧之见两人埋头翻找,朝着土御门百鬼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一同走出书房。
“你怎么看?”李牧之斜眼瞟了眼房间,两个女人还埋头在卷宗中拼命查找。
并没有在意李牧之和土御门百鬼已经不在了。
“还记得我在餐桌上说的怪异吗?”土御门百鬼带着笑意,随意依靠着墙面,似乎根本不在意几人身处危险中。
“过路魔?这不是你随口编的吗,无论是名字还是存在,都这样随意。”李牧之瘪瘪嘴,用一只手拖着下巴:“我有一个想法,但同治为什么会被关起来,这说不通。而且杀人动机是什么?”
“动机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的,如果只是想杀人,每个人都冒出过这样的想法吧。”土御门百鬼笑道:“但是否真的去做,关键在于能否满足施行的环境与状态。”
“请想想看,如果处于能够轻易杀死对方的情况下,结果会如何呢?”
“如果对方无法反抗,自己的手中还持有武器,而且行凶后不会被发现,或是没有处罚凶手的法律时,结果会如何呢?”
李牧之试着将自己代入到土御门百鬼口中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又是自己狠的人,或许他也会忍不住动手,但他很快摇摇头:
“不对,杀人便会接受处罚,就有被发现的风险,这种假设是不成立的。”
“那是事后需要考虑的了。”土语百鬼继续道:“所谓的过路魔就是这样的家伙,会让一个善良的人产生杀念。”
“谜语人什么的,会没有朋友的。”李牧之瘪瘪嘴,转过身想进房间。
“等等。”土御门百鬼忽然叫住李牧之,将手伸进自己裤子里,摸索了一会。
从里面掏出一颗圆形胶囊递给李牧之:“这是刹那神主制作的道理,里面储藏着妖力,可以让你在解决中使用,不过由于结界存在,所以使用完无法补充。”
“等等,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李牧之嘴角抽了抽:“土御门家设置这个结界,难道不是为了确保皇家绝对安全吗?”
他一边吐槽,一边接过胶囊,对于这种留后门的行为,没有深究,不如说,会留后门,才是正常的。
李牧之用两根手指小心捻起胶囊,确定表面干燥后,才松了一口气。
从裤子里掏出来什么的,还是让人有些不适。
“不用担心。”土御门百鬼似乎看穿他的想法,双眼笑成一双月牙,一只手捂着腹部:
“我身体可以拆开,很多地方可以藏东西。”
“……”李牧之瞟了她腹部一眼,收回目光,决定不去探究这个问题。
看着掌心中的胶囊,和土御门百鬼说的一眼,可以感觉到里面储存着妖力。
但并不充裕,只能让他一个人冲出皇宫,但这些已经够了,因为只要出去,就能去找土御门刹那求救。
刹那制作这个储存胶囊的目的,也是如此,只需要去求救就行了。
“哎。”李牧之轻叹一口气,再次走进书房,见到承子惠依旧在拼命翻找资料。
脸上的忧愁比向他求助时少了不少,那是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
“这里看起来得找很久。”李牧之看着一排排书架。
“没关系,我们的时间还长。”承子惠却是一脸开心:“我就知道妈妈是被控制,只要找到破解八尺镜的办法,她就能恢复。”
她说完,转头看向李牧之,带着几分忐忑问道:“李,只要找到,妈妈就会恢复,对吗?”
李牧之楞了一下,在她眼中看到了掩藏着的不安,至少她心里,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有信心。
“当然。”李牧之笑着伸出手,拍拍她肩膀:“我义母是土御门刹那,清明神社的神主,当代最强阴阳师,这些魑魅魍魉,不过是跳梁小丑。”
“谢谢。”承子惠点点,眼中亮起光芒,再次恢复了那副小太阳的模样。
李牧之也走到书架前,仔细检查了这些书籍的落灰情况,这能看出这间房间的主人最近看过什么书。
“原来天皇也会看小说吗?”李牧之伸手抽出一本,瞟了一眼,就放了回去。
四人并没有在这里待多长时间,远处传来铁门被从外面打开的声音。
美知子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十多名手执冲锋枪和各式武器的女仆。
中年大叔同治也被一名女仆扣着,显然她们用同治的眼球识别打开了这扇门。
久田千惠被吓了一跳,直接躲在李牧之身后。
承子惠同样脸色剧变,但依旧在快速翻书,不想错过任何时间。
美知子走在最前面,依旧端庄礼貌,任何人都不会将她和穿着蕾丝内衣将女儿的朋友绑在床上的坏女人联系在一起。
“抱歉,惠,能让你的朋友不要反抗吗,我并不想伤害你们。”
“你不是我的母亲。”承子惠转头怒视着她:“从我们母亲身体里出来。”
李牧之伸出手,按在她肩膀上,给她投出一个安心的目光。
转头看向美知子,冷笑一声,朝她大吼道:“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美知子和一众手下显然没想明白李牧之这是在玩哪一出,都是一脸问号。
李牧之往土御门百鬼一指:“这位是清明神社当代大弟子,我等接到神主命令,前来降伏你这只从八尺镜中逃出来的妖孽!”
他说完,将那粒胶囊不着痕迹丢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