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电话过了好一会才被对面接通,林嘉禾的声音传来,祝雪漫心跳如鼓。
江珩知道祝雪漫在林嘉禾心里是有些分量的,但他和林嘉禾认识这幺久了,自然是比祝雪漫更熟悉林嘉禾。
他只要巧用一些话术,改变一些语气,就能引得林嘉禾说出自己想要得到的回答。
江珩没有说话,他只是看向祝雪漫,眼里是势在必得的自信,过了好久,他才开口,“你觉得,私生子女应该存在吗?”
对面没有及时接话,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又和你那个,闹矛盾了?”
江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问道,“你觉得私生子女因为自身身份被欺负是应得的吗?”
林嘉禾认识江珩多久,江珩就和他那个私生子弟弟闹了多久,说真的,他觉得闹来闹去一点意义都没有,可他是旁人,也不好插手别人家的家事。
估计又是跟祁峥闹起来了,林嘉禾大半夜被吵醒,困得不行,虽然不赞同江珩的行为,但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然没完没了了。
“或许吧。”
江珩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满意,“那你那个私生女妹妹要是有一天被我欺负,你会怎幺想?”
林嘉禾皱起眉头,“你想说什幺?”
江珩换了个语气,开始胡言乱语,活像一个酒喝多说胡话的,“啊,因为我不喜欢私生子女啊,你知道的。如果我说,我现在在欺负你妹妹,你信吗?”
对面那人八成是在发酒疯,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林嘉禾不想跟醉汉多啰嗦,他叹了口气,“不信。还有,你不要开我妹妹玩笑。”
电话早在还有的还被说出来的时候被江珩挂断。
江珩甚至没有捂住祝雪漫的嘴不让她发声,认识这幺多年,林嘉禾的说话习惯他了如指掌。他在不想和人沟通的时候,就会顺着别人的话说下去。
林嘉禾见对面挂断电话,更加确信江珩是喝多了。
祝雪漫早在听到或许吧的时候就不想往下听了,她对自己说,祝雪漫,你真是天真的有点可笑了。
哪有人会坦然接受私生女的存在?更何况是家里有钱的,本来能拿到父母所有的财产,现在却要和别人分,恨不得把对方搞死的才是正常人。
她倒是没有因为这通电话记恨上林嘉禾或是怎样,只是其实她在心底对林嘉禾抱有一种奢侈的期待,暗暗希望他真的能和表现出来的那样关心自己,可以成为自己为数不多的依靠。
她在心底嘲讽自己不切实际的贪婪,林嘉禾有什幺义务那幺做呢?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祝雪漫放弃幻想,认清现实。
另一个希望的小火苗被掐断,江珩把手机放在一旁,欣赏祝雪漫的表情。
祝雪漫不想把脆弱展露出来,但是她忍不住,委屈的泪水如同决堤,在脸上留下晶莹的痕迹。
江珩附身舔舐祝雪漫的眼泪,抓住她试图推开自己的手,亲吻她的手。
“别哭了,要是上面哭完了下面不流水了怎幺办?”
祝雪漫闭上眼睛,她不是要放弃,而是等待逃脱的机会。
美人垂泪,江珩看得入迷,满眼欣赏祝雪漫的泪水,连后面来人了都不知道。
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榔头从后面砸在江珩的胳膊上,江珩倒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他看见本该在自己卧室待着的杂种现在拿着榔头站在自己面前,愤怒在心里翻涌。
“你他妈的…”左臂遭到重击,江珩根本爬不起来,祝雪漫也没时间想祁峥为什幺大半夜的会拿个榔头出现在这了,她赶紧爬起来,朝着江珩的裤裆就是一脚。
江珩觉得自己快被祝雪漫踢到断子绝孙了,祁峥也没放过他,他尽全力跛着脚移动到江珩身后,对着他的胳膊又来了一下,江珩疼得想死,彻底晕过去了。
祝雪漫怕他是假晕,对着他扇了好几个巴掌,见他没反应才放心离开。
这个发展是祝雪漫没想到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祁峥没有和平常上学那样戴着口罩,他的嘴角有疤,像是被刀割过。
祝雪漫先开的口,“你也在这里工作吗?我没有见过你。”
祁峥摇摇头,像是觉得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非常难以启齿,他含糊好久才开口,“我是他们家的私生子。”
“啊。”祝雪漫不禁惊讶地啊出声,毕竟她以为江家的私生子是梁斯言。
祝雪漫的反应在祁峥意料之内,他低下头,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出身和嘴角的疤痕丢人。
祝雪漫自知刚才下意识的反应太伤人自尊,赶忙解释道,“抱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是私生女的。”
这下轮到祁峥惊讶了,他嘴笨,不知道说什幺话好,嘴巴张着却吐不出个字来。
祝雪漫见他这样,主动跟他说话,“谢谢你刚才救我呀,你知道怎幺出去吗?”
祁峥和江珩一样高,祝雪漫需要擡起头跟祁峥说话,她的眼睛清澈而明亮,祁峥撇开眼,心跳加速。
他费力地蹲下身,拿起江珩没有关上的手机,“开关应该在他手机里。”
开关的确在江珩手机里,但是除了指纹还需要输密码,祁峥不知道密码是多少。
“对不起,我不知道密码是多少。”
祝雪漫安慰道,“没关系,刚才我报过警了,警察应该有办法救我们出去的。”
祁峥闻言,并没有感到安心,反而表情严峻地说道,“可能没有用,警察局局长江立宏是江远亲弟弟,也就是江珩他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