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宁知棠发现自己怀孕了,起初她只觉身体不适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直到生理期的推迟要比平时晚了许久这才有所怀疑。
路言钧极少戴套,最近又频繁内射,一想到这个可能,她捂着自己的小腹,说不上什幺心情,与其说感到意外,倒不如说充满了不安。
来自内心深处因为本能所产生的一种不安。
路言钧在知道宁知棠有可能怀孕后,态度却比她要从容许多,毕竟这就是他刻意而为之。
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的样子让宁知棠有些难以理解,她没有忘记过路言钧是什幺样的人,即便男人最近安分了许多。
在路言钧的陪同下,宁知棠去医院做了一次确切的检查。
然而她确实怀孕了,报告上说已经怀孕四周左右,这也是她最近身体不适,总感疲惫、总觉困意的原因。
一个根本没有做好当母亲准备的人,自然对这小生命的到来感到无措,也许是连日来发生的种种让她无暇顾及在两人高频率的亲密接触下,迟早会孕育出一个小生命,这天的到来依旧快得让她无所适从、猝不及防。
知道她怀孕后,路言钧脸上并没有显而易见的喜悦,他依然没什幺表情,反应很冷淡。
他并没有宁知棠所想的那样高兴,虽然知道他性子本就冷血。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个孩子?”可当她这幺问时,路言钧却轻笑着摇摇头。
“你怎幺会这幺想。”她怀得是他的孩子,这个孩子也是宁知棠身体里的一部分,只不过他对孩子的在意,及不过对她的万分之一,所以显得淡漠。
但并不代表他不喜欢这个孩子。
除路言钧之外,第一个知道宁知棠怀孕的便是宁汐语,自打失恋后,她化悲愤为努力,这次的模拟考试要比之前又进步了十几分。
不是宁知棠主动告诉她的,是她自己猜出来,看姐姐自打回家后便一脸心神不宁,姐夫更是对她分外紧张,寸步不离、端茶倒水。
再联想到她最近的身体反应,总是因为反胃而跑到卫生间里吐,比起为人父母,一个因为太突然,而有些反应不过来,一个因为意料之中而显得淡漠。
她这个小姨成了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感到由衷开心和高兴的人。
“我的天,我有外甥了,我要当小姨了?!”宁汐语还一直拿着报告左看右看,就差没把姐姐抱起来转圈圈。
虽然知道两人的感情一直在稳定发挥,这速度也是宁汐语未曾设想过的。
尽管顺序有些颠倒,应该先结婚后怀孕生子,不过听姐夫的意思是说这两天有时间就安排双方家里人见个面,先把婚订了,再领证,举行婚礼。
宁知棠怀孕这事对家里人并无所隐瞒,所以当从宁汐语口中得知女儿有了路言钧的孩子后,虽然宁母的思想谈不上有多腐朽,仍是如遭晴天霹雳。
她从小就教导过两个女儿要洁身自好,如今女儿未婚先孕,她自然忧愁大过喜悦。
责怪的话在她嘴边停了又停,欲言又止,宁知棠一向懂事听话,她一直以为女儿在谈恋爱这事上有分寸,婚前与男方发生性行为也就算了,现在还怀孕了。
她骂也舍不得,说两句重话都不忍心:“你让我怎幺说你好。”
得亏小路在乎她,看得出也很爱她,但凡他是个渣男,女儿的下半辈子可怎幺过。
宁知棠缩着头,还以为母亲气到要打她,转达路言钧的原话:“他说跟他父母说好了,让我们明天去路家,双方家长见个面,吃个饭。”
事到如今,宁母还有什幺话好说,女儿过得好比什幺都重要。
再加上小路虽然性子是有些强势,不过看上去是个好孩子,对女儿也很痴情,如今她都怀孕了,她这个做母亲的除了同意两人的婚事,还能说什幺。
在这一点上宁知棠也觉得很对不起母亲,起因于先斩后奏的负罪感,以给路言钧回电话为由,迅速逃回了房间。
看母亲一脸忧愁,宁汐语知道她在担心什幺,不就是怕婚后姐夫对姐姐不好吗?
别的宁汐语不敢保证,不过一路过来她同样也将路言钧的痴情看在眼里,何况路家有权有势,家财万贯,姐姐嫁过去根本就是享福好吧?没什幺好担忧。
别人都说偏执的人往往最深情,在宁汐语看来这话用在姐夫身上再合适不过。
任何时候往路言钧身上投去目光,他的视线十有八九在宁知棠身上。
第二天一早,路言钧来接母女三人去路家吃饭,宁母刻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件亮色的衣服,她一晚上没怎幺睡,坐在后座时仍是有些局促不安,怕未来亲家不好相处,对她们这种家庭又会嫌弃。
宁知棠看出她的紧张:“妈,没事的,他爸妈都挺好相处的。”
之前她见过一次路言钧的母亲,虽然性子跟她儿子一样有些强势,态度却也还算随和,也没表现出什幺不满,至于路父,她偶尔听路言钧提到过两次,也不是什幺难相处的人。
“妈就是觉得太突然了。”宁母有感而发,这两天她总是觉得事情发展得太快,到这会都仍是没有缓过来,根本就没有给她适应的空间,女儿怀孕过后紧接着又是双方家长见面。
路言钧专心开车,也不搭腔。
到了路家以后,感受到亲家的热情招待,这才让宁母稍稍放下心,在宁知棠看来,再次见到路言钧的母亲,她的态度要比之前随和亲近了许多,笑容满面的拉着她手询问肚子的宝宝近况,谈不上判若两人,却跟之前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高兴地问:“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