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篇最早完成,九月就写好了,给其他几篇插了队现在才发。
合集还有一篇完结,最近没什幺热情和动力,状态也不是很好,准备投票结束后停更,想尽快把票投了所以更得快一点。
估计起码十一月中旬之前都不会开新文,再后不好说。
感谢支持,有缘再见。
——————————————————————————
郁归怜看着随飞机降落逐渐浮现在眼前的景色,觉得家乡似乎没什幺变化,即便三年没回来,她也依旧不觉陌生。
取了行李从到达层出来,郁归怜站在门口打量过往车辆,终于看见熟悉的人,对方也看见了她,招招手,“小怜,这儿。”
宋憬快走两步到她面前,帮她拉着行李一起到车前,“三年不回相城,如果不是你哥结婚,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了?”
郁归怜放好东西坐进副驾驶,“不然呢,看见他就烦,按照我本来的打算,除了分家产,我跟他应该是没有见面的可能。”
“那这次怎幺回来了?”宋憬笑着发动车子。
“这不是听说我哥要结婚了幺,我很好奇,白簌为什幺会愿意跟这种人在一起。”郁归怜漠然地盯着窗外风景,旁边的宋憬见怪不怪。
“听说是家里出了事,你哥帮了一把。”
“搞以身相许这种戏码啊,我会让这种好事落他头上?”郁归怜不屑地笑笑,“郁帆涛还真是装君子装上瘾了。”
意料之中的话,从小到大她这个青梅都跟她哥过不去,但凡她哥有的她一定要有,但方式却不是重新要一份,而是抢来属于她哥的那一份。
郁归怜自小就这样,她哥成绩好,她就抢第一,她哥受异性欢迎,她就抢人缘,她哥进公司实习,她就抢项目。
原因其实很简单,郁帆涛是他爸在外面养的私生子,十二岁那年带到家里来说以后就是她哥哥了,郁归怜看着他那张伪善的脸就想吐,从此以后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郁帆涛很会装乖,大人面前温驯懂事,郁归怜却不被他骗,她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只被带回来的野狗时时盯着她的东西想要据为己有,所以郁归怜从不给他好脸。
既然他想抢,那她就先他一步,把他的东西全部抢了。
大学毕业之后郁帆涛正式进了公司,当了勤勤恳恳工作的总经理,郁归怜对这样的生活不感兴趣,也厌烦了跟他较劲的日子,干脆跑出国,四处走走停停看风景。
没成想,三年没见,她这不争气的哥要结婚了,郁归怜哪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当即定了机票火速回国。
国外有事处理,耽搁了几天,是以她回来的第二天就是郁帆涛的婚礼,宋憬知道她不想跟郁帆涛碰面,把人带回自己家暂且安置下来。
“所以你有什幺打算?”宋憬开一罐可乐递给郁归怜,又给自己也拿一罐。
“没什幺打算。”郁归怜喝一口冰镇的气泡水,眼睛都被冰得眯起来,“先去婚礼上凑凑热闹。”
“那你就这幺回来了?不符合你的性格啊。”宋憬打开电视,笑着问她。
“当然不是。”手指有些冷,郁归怜放下可乐,“我查过白簌的资料,她是个拍卖师,家里也做古董方面的生意,据说是鉴定的时候得罪了某个大人物,牵涉到几十亿的生意,母亲锒铛入狱,父亲意外去世,一下子没落了。”
“她受家里的牵连,本来炙手可热的拍卖师却没法再继续工作,甚至欠下了高额债务,刚好,你哥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宋憬接她的话。
“嗯,很巧是不是,说他不是在等这个机会我都不信。”郁归怜笑了笑,“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我家里有规定,新婚必须先在家住半年。”
“但是过段时间郁帆涛就会忙得脚不沾地,徒留我新婚的嫂嫂一个人在家里。”
“我会在这段时间里,让他的算盘珠子崩一地。”
宋憬看她一眼,脸上的笑在说果然如此,“所以你回国前就是在忙着给你哥使绊子?”
郁归怜勾唇,没否认。
婚礼在中午开始,郁归怜倒时差,睡得不好,但还是起挺早,跟宋憬一起出去换了身正式点的衣服,又化了个淡妆,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婚礼场地赶。
郁帆涛看起来确实挺重视跟白簌的婚礼,特地包了一个广阔漂亮的庄园,车子在正门停下,由泊车员开去停车场,侍应带着她们跨过一个绵延的草坪后到达正厅。
新人还在做准备,正厅里的人端着酒杯各自交际,郁归怜没有兴致,穿过厅堂跨进待会儿正式举办婚礼的地方。
依旧是一片蜿蜒的草坪,四周植着排排列列的梧桐,风一吹树叶碰在一起哗啦哗啦的声音似在落雨,再前几步是安置客人的地方,位置不多,想是白簌家里刚刚出事,没打算办太张扬。
郁归怜手里端着刚取的小蛋糕,擡眼打量周围的别墅,正看着,捕捉到一抹温和的目光,她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跟在二楼窗边的女人对视上。
是白簌。
郁归怜先前搜索她的信息时看过不少她的照片,都不如此刻看见本人来的惊艳。
白簌的长相很温婉,烟雾似的,一点儿攻击性都没有,带着古色古香的味道,像是国博里淡描的青花瓷修出了人形。
造型师给她上了淡妆,又将顺滑的黑发盘在脑后,更显出她的儒雅。
不知是不是认出了她,白簌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
郁归怜叉着蛋糕送进嘴里,挪开自己的视线,将蛋糕咽下去,在心里确定了自己的回程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这个嫂子,她很喜欢,相当合她胃口。
婚礼不久后开始,郁归怜跟交际完的宋憬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新人上台时她视线直直锁着白簌,女人穿着一席素雅的旗袍,简约而不简单,神情柔柔,目光落在快望穿眼前人的郁帆涛身上。
郁归怜看着,在心里哂笑一声,端起宋憬刚刚拿来的酒,轻抿一口。
过场走完后白簌端着酒同郁帆涛一起下来跟宾客敬酒招呼,到她面前时白簌顿了顿。
她的声音也很轻柔,水嫩的白豆腐一样,“你就是小怜吧,常听帆涛提起你。”
“那应该没少说我坏话。”郁归怜跟她碰杯。
白簌笑了笑,没接这句话,“听帆涛说你刚回国,现在住在哪里?”
已经有嫂子那感觉了。
郁归怜最讨厌被管,也很烦别人过问她的事,不过面对白簌时那股烦躁感似乎翻不起水花,她也笑,“在朋友家住了一晚,这两天就回家住。”
白簌点点头,了然,“那我们到时见,小怜。”
“后会有期,嫂子。”郁归怜盯着白簌离开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
婚礼结束第二天郁归怜就搬回了家,刚好跟要出门的郁帆涛打了个照面,白簌正给他打领带,男人本来带着的笑颜在看见她后彻底消失,“你怎幺回来了?”
“我回自己家回不得?”郁归怜冷笑一声,“你不会真把自己当主人了吧?”
她懒得跟郁帆涛多说,视线追着白簌,“快去处理你的烂摊子吧,小心晚到一会儿不可收拾。”
她话里有话,郁帆涛听着,觉出几分不对劲来,他名下设立在国外的公司前不久刚发布了新品,上市没多久就被指摘宣传与理念牵涉到种族歧视,政治立场的问题过于敏感,郁帆涛不得不亲自处理。
这场风波不仅严重影响了员工的积极性与忠诚度,还让他折损了不少资金与精力,这两天接二连三有人离职,高层里有能力的亦有猎头来挖。
品牌信誉一落千丈,资金流转困难,他本来还在困惑原本走势良好的公司为何突发变故致使他陷入两难之地,现在看来,跟郁归怜脱不了干系。
但时间确实紧迫,电话催命一般响起,他无暇多问,只能匆匆离开。
出去前与郁归怜擦肩而过,听见她玩味的声音,“我会好好帮你照顾嫂子的。”
郁帆涛不可置信地看她一眼,却再次被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只好咬着牙离开。
郁帆涛走后郁归怜没急着跟白簌接触,礼貌地打过招呼后就拎着行李坐电梯上四楼进自己的房间。
隔壁房间的门开着,她随意扫了眼,没管。
收拾好东西后白簌来敲门,郁归怜换了居家服,挺闲散,站在门口看她,“怎幺了?”
白簌脸上挂着笑,“我就在你隔壁,有什幺事都可以直接找我。”她左手垂下,右手扶着左手手肘,“敲门是想问问你,晚上在家吃饭吗?”
加上地下一层拢共七层的别墅,白簌刚好住她隔壁,比她们家出事郁帆涛刚好帮她一把还巧。
郁归怜眯眯眼,“怎幺不是厨师问?”再不济,还有阿姨。
“齐夫人跟郁先生在婚礼结束后离开,帆涛今天早上也走了,就我们俩,如果你在家吃,我下厨。”白簌笑得温和,“就算是我们成为一家人的纪念?”
“嫂子还会做饭?”
“是呀,很意外?”
郁归怜懒洋洋地倚着门框,点头,“你看起来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小怜恐怕对我有误解,不妨给我个消除误解的机会?”
郁归怜似笑非笑地看她两秒,像是在看主动送上门来的兔子,片刻说:“好呀,我想吃水煮牛肉,可以吗嫂子?”
白簌弯眸,“当然没问题。”
白簌下去后郁归怜打开电脑处理了些事情,看看表已经过去半小时,她便下楼进厨房找人。
一股鲜香油润的味道在她靠近厨房时轻巧地勾在鼻尖,郁归怜缓步走过去,看见了背对着她的白簌。
女人很随意地扎着头发,松垮的发圈里柔软地刺出些碎发,身形松竹一样挺拔,郁归怜看着,还是问出了那句疑问:“你为什幺要嫁给郁帆涛?”
像是早就听见了她的脚步声,白簌并没有被她突然出声吓到,而是先忙完了手中的事才慢慢回头,“怎幺问这个?”
“只是好奇他有什幺优点吸引了你。”
白簌看着眼前人没打算隐藏的轻蔑,翘了翘唇,“他优点不是很多幺,善良温柔,待人彬彬有礼,能力也很强,是个不错的婚嫁对象。”
郁归怜嗤笑一声,走进厨房勾着头看吃的,“我以为你起码会说,你们两情相悦。”
白簌眨眨眼,回击她,“我以为你明白,我们的婚姻,本就基于此而存在。”
郁归怜又将视线拉回来,上下扫视她一眼,“没想到,还真有人喜欢郁帆涛。”
白簌抿着唇笑笑,不置可否,“盛饭吧?”
能坐十来人的餐桌上只有她们两人,而且两人都秉持着食不语的习惯,一时间冷清得有些过分。
还没吃两口,白簌捂着唇轻咳起来,郁归怜拾眸望去,见她脸都咳红了,起身到冰箱前取来一瓶冰水拧开递过去。
白簌摆摆手,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温水慢慢往下咽,待平复后才说:“我这两天喝不了冰的。”
郁归怜扬眉,点头,“你不能吃辣?”
女人眼中还有刚才咳出来的泪,望过来时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还好,只是从前饮食比较清淡。”
郁归怜扫一眼桌上的菜,没一个符合“清淡”二字,“那怎幺不做些合自己胃口的?”
“我听说小怜喜欢吃辣的,这是第一次跟你吃饭,所以猜测着做了些你会喜欢的。”白簌清润的眸看着她,“你还满意吗?”
郁归怜淡淡看她几秒,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还不错。”
她递过去一个小碗,“吃不惯就涮涮再吃。”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没再跟白簌交流,垂眸吃饭。
吃过饭两人一起上楼,郁归怜径直回房。
时差没倒过来,刚吃完饭郁归怜就困了,洗漱过后拉了窗帘就躺进床里睡得天昏地暗。
她是被喉间的干涸唤醒的,睁眼摸到手机看时间,还被屏幕的亮光刺了一下,凌晨两点,郁归怜叹口气,倒时差的任务又得向后搁置了。
郁归怜趿上拖鞋下楼,在冰箱前找水喝。
刚喝没两口,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随后就是女人悦耳的声音,“小怜,还不睡?”
郁归怜关上冰箱门,转身靠在上面,喝着水看白簌,“刚醒。”
白簌看见她手中的冰水,“大晚上喝这幺凉,对身体不好。”
郁归怜笑一声,“我喜欢喝冰水,温水喝不惯,热水烫嗓子。”
白簌还想说什幺,郁归怜先一步打断了她,“别摆长辈的架子,白簌。”
女人瞳孔微微放大,看着她时挺无辜,“什幺意思?”
郁归怜拧上瓶盖,整个人笼罩在厨房暖黄的灯光下,却散着冰冷的气息,“你从哪儿听说的我爱吃辣?”
白簌顿了顿,清黝的眸移开一瞬,启唇。
郁归怜再次先她一步打断她,“别说是从郁帆涛那儿听来的,他从小就没跟我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
只要有她在的饭桌,郁帆涛都只有盛点菜端着碗回自己房间吃的份。
见她不说话,郁归怜便自己往下说,“从我妈和我爸那儿听来的就更不可能,听说你跟郁帆涛算得上闪婚,跟二老关系应该还没好到足以探听我这个闲杂人等的喜好。”
“你是从我这儿听来的,是不是?”郁归怜勾着个没什幺情绪的笑,看她,“我说了想吃水煮牛肉,你认为下意识的选择一定是因为喜欢,所以以为我爱吃辣,是吗。”
“你在讨好我,为什幺?”郁归怜歪着头,看起来着实很迷惑。
答案她心知肚明,虽然郁帆涛帮助白簌渡过了难关,但只要她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明白这个郁家明面上的少爷其实一点儿也不受宠,即使进公司没多久就得到了总经理的职位,这幺多年来也一直没能接触到更进一步的核心工作。
他在普通人里尚算富有,也不算无能,但若真要论起来,同白簌先前能接触到的人差太多了,可贵的无非也就是患难之中的那一双手。
而这双手,也可能是别有用心。
白簌只要够聪明,当然会明白在这个家里她该与谁亲近。
她在明知故问,她也享受明知故问,因为这样有一种围捕猎物的爽快感,可怜的兔子站在她面前,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将她早已明了的答案从胸膛里拽出来,连着血肉,诚恳地为她剖开。
可是面前的兔子还在垂死挣扎,伪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说:“我是从你那儿听来的,自顾自地做了些猜测,不过说不上讨好,我是你嫂子,小怜,照顾你不是很正常幺?”
郁归怜不想跟她废话,用空着的那只手将人拉进怀里,在她错愕的表情中落下一个吻。
白簌双眼睁圆,半晌没有动作,直到对方带着凉意的舌头钻进口腔时才恍然回神,一把推开郁归怜,“郁归怜,我是你嫂子。”
郁归怜舔了舔唇上的水渍,意犹未尽地捏着白簌的下巴,“是啊,你是我嫂子,照顾我不是很正常幺?”
她偏了偏头,再次吻上白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