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

“作何哭得如此伤心?”

雁怀雪如同若鱼幼时那般用手掌沿着她的后背轻抚,

“……可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小混蛋欺负了我的徒儿?”

语气虽未有任何变化,却透露出显而易见地杀气。

那双大手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少女渐渐止住啜泣,她从雁怀雪胸前擡起头,看见师尊的衣襟上多了好大一片湿迹,觉得有些丢脸,擡手擦去眼泪道:

“……只是太长时间没见您,想得慌罢了,谁敢欺负大名鼎鼎的怀雪真君的弟子。”

“唔,此话有理。”

雁怀雪嘴角翘得老高,似乎对若鱼的话颇为受用。

“师尊,大师兄到底什幺时候才能回来?就算是替掌教办事,也没有这幺长时间一道传讯符都不发回宗门的道理。”

若鱼对师傅的洞府布局熟悉得很,随手从架子顶端挑了份最珍贵的灵茶坐下冲泡。

洞府内顿时花香四溢,轻嗅过后,识海内传来阵阵舒爽惬意,好似陷入一场美梦之中。

这屋子里的家具摆放毫无章法可言,雁怀雪坐在若鱼对面,屁股底下压着个萱草蒲团,他泰然自若地接过小徒儿给自己的陶杯,捧在手心,桌子上的茶具当然也是不成套的。

低头抿口清香的茶液,他眯起双眼,似在回忆自己到底有多久没瞧见那个呆呆的大徒弟了。

“……嗯……”

“听小鱼你这样一说,此事确实有些蹊跷。”

陆吾虽然话少了点,为人木讷,但是一身修为却极为扎实,等闲危险绊不住他的脚。

何况据掌教所说,要处理的不过是几个与极乐宗勾结的凡间小派罢了,来去时间加在一起,这半个多月绰绰有余。

“那尘松城里修为最高的不过金丹初期,你大师兄应该还应付得来。”

“陆师兄他去了尘松城?”

若鱼觉得这个地名有些耳熟,她先前与秦如去往极乐宗境内时还在城中客栈歇过脚,二人不知师兄也在此地,竟然没能与陆吾碰面。

“……如果真像掌教说得那般轻松,师兄他早该回冻雾峰了……”

少女心中不知为何总是不太踏实,坐立难安起来。

她思索片刻,一拍桌子,吓了还在品茗的雁怀雪一跳,

“我这就去尘松城一趟!”

看看师兄到底在不在那里,若是着了魔门的道,她也好赶去营救。

“你方才晋阶,境界不稳,此刻出门不是好时机。”

看雁怀雪面上神情,显然对于此行并不赞同。

“可秦师姐还在闭关,师尊你又轻易不能出宗门,还是由我前去最为合适。”

若鱼从桌子对面绕过来,一把搂住师尊手臂,如同幼时那般拽着他的袖子摇晃撒娇,

“求求您了……若鱼会小心的~”

“咳……快些松手……为师的衣裳都快被你给扒掉了,叫人看见成何体统。”

雁怀雪不自在地咳嗽几声,玉面微红,徒儿那发育良好的身子紧贴着他,其中起伏一览无余,好似被两团极柔软的棉花夹住,如在云端,迟钝如他竟也感到些许无措。

若鱼却不准备放过他,她从小与他亲密惯了,即使体质转变,也从未对冰雕玉砌的师尊有过什幺非分之想,

“您要是不放心,就赐徒儿几道九天玉雷,封在符印里给若鱼带着防身!”

少女乘胜追击,几乎整个人都要挂在雁怀雪身上,她张开双臂搂着师尊的脖颈,使劲用头顶磨蹭那张绝美的面庞,大有他不答应她就不松手的架势。

男人的衣物由于少女先前动作,领口松散,常年不见光的肌肤敞露在外,胸口肌理匀称,点缀着颜色浅淡的红豆,此刻正因为某种异样地刺激,逐渐硬起。

雁怀雪心绪杂乱,毫无师尊威严可言。

他牙齿不自觉陷入下唇,默默在心中哀叹,几乎要落下泪来——

自己真是无可救药,竟然在徒儿眼皮子底下……

难道是‘那个’时期提前了?

可他早就想过许多办法,落花真君的丹药也确实有效,他已许久没有过这样的困扰,怎幺眼下又有复发的兆头?

“好好好……嗯……都听小鱼的,快放过为师罢……”

终究是磨不过她,雁怀雪半推半就地同意了若鱼的要求,只求这折磨早些结束,若是在幼徒面前露出丑态,那他还不如自戮当场。

若鱼可没察觉到自家师尊的异样,手里捧着一打高阶符印沾沾自喜,对着雁怀雪喊了声‘徒儿告退’便心满意足地离开,只留男子独自一人,神色纠结地望着她用过的茶杯发呆。

良久,那人伸出手,执起还留着若鱼唇齿气息的杯子,红着脸将里面剩下的茶液一饮而尽。

“哈啊……”

雁怀雪仿佛做了什幺隐秘的坏事般,半是羞愧半是满足地呼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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