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珠暗自琢磨,这寨子如此起名,约莫着该是建在千嶂山内。
她心里一凉,若真是如此,那爹娘该如何才能找到自己……千嶂山峰峦叠嶂,山中障气浓重,她能逃出号称有千道峰的千嶂山的机会,微乎其微。
李云珠甚至不知这寨子在千嶂山的哪一座峰里。
她就如此坐在崖边石头上,一直到日辰西山,薄雾沾上衣裳,浸湿了肩头,才终于说服了自己。
现如今她这般模样已是糟糕得无法再糟糕,还不如趁此机会摸清寨子的情况,与那些强盗虚以委蛇,静静等待爹爹来救她。
如此给自个儿心里鼓起无数次劲儿,才堪堪冷静了下来。
只此时的李云珠并不知,把生死依托在别人身上,本就是最大的错误,哪怕此人是自己的亲人,当然这亦是后话了。
李云珠伸出手,慢慢捶打发麻的双腿,扶着石头缓缓站起来。
她打算四处走一走,探一探地形。
一日未曾进食,腹内有些绞痛难当,但如今不同往日,她不再是姣姣小姐,而是人票,只能自力更生。
她打算先找找灶房在哪儿,看看可有什幺吃食。
至于路过碰见的那些个男男女女,李云珠是不敢和他们搭话的,只觉得他们望向自己的眼神太过直白,充满了赤裸裸的探究和不屑。
她走到其中一个石屋外——房梁上挂着几串红辣子。
屋外有一个约莫四旬的男人正在空地上劈柴。
这人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矮小,李云珠只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的后脑勺就如同长了眼睛般,擡头朝着李云珠,露出一口黑牙笑嘻嘻地问道:“小娘子想去哪儿啊?哥儿给你带过去,去哥哥屋里也行。”
李云珠被他黏糊糊的眼神吓得差点跌在地上,皮肤上如同爬过臭虫般令人作呕又害怕。
李云珠不敢作答,只能白着脸加快步子,跌跌撞撞地旁边其中一条看上去最宽敞的山路走开去。
虽然已是最宽敞的一条路,实则依旧逼仄难走。
陡峭的山路上,李云珠一路被树枝和尖石刮破了裙摆,脚上的红绣鞋已满是尘土,脚底被路上的石子硌得生疼。
她开始后悔不顾危险独自走那幺远,也懊恼自己未敢多问马占山几句,自己该向谁打听如何在寨子里走动。
寨子里的房屋零零散散,李云珠走得腿棒子都有些发麻了,才终于走到山腰另一侧的一间看上去相对宽敞的砖房外。
她慢慢走近一看,就看见几个男人在里头,只听见他们断断续续的嬉笑声自屋内传来。
李云珠心里一紧,欲赶紧离开,这段日子的囚禁,让她明白这个寨子的男人们能避则避,这些人和禽兽没有区别。
但她在转身前,低眉悄悄一瞥,看见里面一个人影,立刻被惊得脚步猛地顿住,再也无法挪动一分。
里头有七八个男人,看上去他们里面年纪最大的约莫五十上下,最小的男人似乎才十几,尚未蓄须。
四个人围着像桌子样的东西打类似吊牌一样的东西,四人身后围着五六个男人观看,他们一个个都人高马大,身材彪悍如熊瞎子。
但让李云珠惊得走不动道的不是这些土匪,而是那个像桌子一般供他们打牌的物体——那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
她四肢跪地,白皙的背上摆放着吊牌和几个仍在冒烟的土烟杆,在相对阴暗的屋内明明灭灭。
她的头发乱糟糟地扎在脑后,头颅却被她身前坐着的一个男人不停地压下,又扯上去。
李云珠看见她的嘴儿大开,艰难地含着一个粗短的阳物,那阳物发乌发紫,丑陋无比。
女子嘴角已经开裂,一条不明颜色的浆水从开裂的嘴角流下。
她是李云珠的另一个陪嫁丫鬟,红莲。
红莲还活着,可她灰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看上去和死了已无分别。
李云珠脑袋一片空白,颤着唇儿无声说了几个字,终于她的愤怒如烈火般燃烧开,她听见自己尖利地喊:“恶贼!”
那一刹那,李云珠好像剥离成了两个自己,一个自己在天上悬着,另一个在地上发狂。
天上的自己看着自己的肉身像一头蛮牛冲进屋子里,将一时不查的几个土匪撞得一个踉跄,自己随手抄起置放在红莲后腰上的土烟枪朝那个正在用阳物玩弄红莲的土匪脸上砸去。
她漂在天上的自己甚至看清了滚烫的烟枪口将红莲的后腰烫出一块血肉印子,那个被砸中脸的土匪被滚烫的烟灰熏着了眼睛,惨叫着拔出自己的物件跌坐在地上哀嚎。
然后,她感到自己的头皮一阵撕裂般的巨痛,那两个分离的自己又合二为一,被人扯着头发摁跪在地上。
李云珠听见扯着自己头发的土匪啐了一口,一口浓痰落在眼前的石板上:“哪儿来的臭娘儿们,敢败我们的兴致?不想活了?”
说完她便感觉臀部如被车轮碾压般,一个大脚狠狠地踩在上面。
到了这一刻,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整日想的那些卧薪尝胆全都抛之脑后,只剩下无尽的恨意;“你们这群作恶多端的土匪,不得好死!”
那些土匪们听完反而一个个哈哈大笑起来。
被熏了眼的土匪缓过劲来,几个跨步到李云珠跟前,“啪!啪!啪!”连续给了李云珠几个耳刮子,直扇得李云珠眼冒金星,耳鸣如鼓。
土匪一脸阴霾盯着她:“原来是被大当家开了苞的女票子,既然是你断了老子的兴致,那老子就来干你!”
说完就捏着李云珠的脸颊,想将仍旧挺立的乌黑物什往往李云珠的口里塞。
“大当家尝过的,让兄弟们也尝一尝什幺滋味儿!”
李云珠使出吃奶的劲儿左右躲避,那土匪一时间无法得逞,短短粗粗的东西蹭了她一脸,黏黏糊糊的浆液粘上了她的鼻脸,一股刺鼻腥臭的恶味袭向李云珠。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李云珠压下欲呕的恶心,伸出还能活动的双手,十指掐着那个物什,卯足了仅剩下的气力使劲往外拔。
“啊~~~!”变了调儿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