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轻点……你弄疼我了。”沈欢兮被人从身后抱紧,背部贴上一副火热的胸膛,肩膀和手臂被勒得发疼,颈窝也被来人的下巴硌着,雪白娇嫩的皮肤立刻泛了红。
在信王府里敢这样对她动手动脚的只有一人。
因而她没有大惊小怪地呼喊,只是蹙着峨眉,小声地嗔怪道。
“我累了。”赵离不肯松手,用脑袋依赖地蹭了蹭沈欢兮滑腻细致的颈窝,撒娇说,“让我靠一会儿。”
“王爷,这样不合规矩。”沈欢兮无奈地叹了口气,试图和他讲道理。
“说了多少次,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不许叫我王爷。”赵离不满地说,用手臂将怀里的少女箍得更紧,“小时候你都是叫我阿离的,怎的长大了,反倒变得生分了。”
“以前是欢兮不懂规矩,僭越了。”沈欢兮面容沉静地说,“王爷现已封王,出宫开府,便已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一言一行都被许多双眼睛盯着,稍有差池就会被人挑刺。欢兮身为王爷身边的管事,自然要带头立好规矩,免得别人嚼舌根,说王爷连下人都管教不好,没大没小的。”
赵离看着她不为所动的俏颜,原先因为见到她而欢喜上扬的唇角慢慢垮下。
“行行行,就你守规矩。”他无奈地妥协道,松开了抱着沈欢兮的手臂,坐到椅子上,“你爱怎幺喊就怎幺喊吧。”
“是。”沈欢兮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
赵离看着她似是松了口气的表情,心中的郁闷更甚,语气不由硬了些许:“我奔波了一个多月,累得很,想一个人休息休息。你下去吧。”
沈欢兮毕恭毕敬地问道:“王爷可要用膳?”
“嗯。”赵离烦闷地应了声。
沈欢兮再次福了福身,安静地离开了赵离的寝院。
赵离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真是没良心。
他外出替皇兄办事了一个多月,每天都甚是想念沈欢兮。她倒好,这幺久没见,看到他居然一点都不激动,那张娇俏的小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就好像无欲无求的老尼姑一样。
这让赵离感觉自己的满腔热情就好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一样,心里空落落的。
沈欢兮步调沉稳地走向膳房。
她脊背笔挺,面色淡然,看上去与平日并无二致。
唯有耳尖一抹淡淡的红,泄露了她心中的不平静。
若不是她从小训练有素,不轻易将情绪流露于言表,方才被赵离突然抱住时,就要露馅了。
沈欢兮悄悄抚上自己的胸口。
那里仍心跳如鼓。
心脏一下一下,重重地在胸腔里跳动着。
像是倾诉着对赵离的爱慕之情。
幸好……他没有发现。
沈欢兮暗暗松了口气。
若是赵离不主动放她离去,她也保不准自己会不会失态。
这种忐忑不安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沈欢兮忧愁地皱了皱眉。
赵离比她年长两岁,年方十八,在本朝已是能够娶妻生子的年龄。想必过些时日,与赵离一母同胞的当今圣上就会开始给他挑选王妃了。
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沈欢兮的心头。
先皇子嗣颇丰,却唯有当今圣上、长公主和信王赵离是诞于先皇后的嫡亲血脉,感情特别深厚。
尤其是赵离,是先皇的老来子,比皇上和长公主要年幼许多,自小便备受宠爱。
因此,赵离的王妃,定然会是皇上和长公主精心挑选出来的大家闺秀,不仅花容月貌,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和她这种粗鄙的下人截然不同。
等到赵离娶了王妃,她就可以功成身退,把王府的中馈转交给王妃,自己辞了管事一职,离开王府。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沈欢兮轻叹口气。
奈何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只会对离开王府一事感到抵触。
然而,再感到难过也没有用,赵离即将娶妻的事实不会改变,她年纪渐长,不再适合留在王府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那就只能……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好好照顾赵离了。
沈欢兮的眸中凝着化不开的愁绪。
就当做是回报他这幺多年来的关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