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仙……我要……”
“要什幺?”
“……”简直要命,可无法高潮的痛苦令他更加急迫,最后还是咬牙答道:“要……射了。”
李吉仙闻言,低头咬住鼓胀发红的乳尖,唇齿深碾。
随着一声难耐的嘶吟,李仲卿紧紧扣住她的双手,牢牢圈住的肉棒开始一阵阵有节奏的勃发鼓胀,浓稠的白灼喷射而出,溅落在他自己赤裸粉白的胸口上,有的喷射在她下巴上。而那些未能飞溅的精液则堆积在他们交握的双手间,顺着指节滑落,滴在交错的脚边。
一片狼藉。
这是他们头一次在室外纵情,尤其当李仲卿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气息紊乱,擡头却看见李吉仙清爽利落地站着,拿出一方帕子细细擦拭下巴和手上的精液时,简直羞愤欲死。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涨红着脸跑入室内,“啪”的一声合上门。
糟糕,有点过了。李吉仙自知有错,刚才一时情欲上头,把控不住……情毒分明也没有发作,一会儿要怎样解释才好呢?
李仲卿最好面子,这时贸然进入反而不好。于是她收回了要敲门的手,抹去地上作乱的痕迹后转身向院门口走去。
“站住!”
却不料身后的门又开了,露出男人乌云密布的脸来。
“又要上哪儿去?”听这声音似乎是咬着牙说的。
李吉仙摸摸鼻子,“我去关门……院门。”
院门大开,风过叶落。想到刚才自己就是在这里……李仲卿嚼碎了她的心都有了,又“啪”的一声关上门。
天光渐暗,屋内灯火扑簌。
李仲卿对镜整妆,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潮红未退——如此大错,竟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了……吉仙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她身中情毒,你也昏了头吗?甚至还在室外,被她……
目光落在脖颈上渐紫的吻痕、胸前乳首暗红的咬痕,他心如擂鼓,心猿意马。默默地交叠起衣襟。
江湖人一向远离庙堂纷争,两年前是他唯一一次破例,易容劫了法场,将她藏在娄山观。那时她伤痕累累,血色模糊了容颜,等到清理干净露出真容,李仲卿唯有一声叹息了无痕。
她的容貌,与她母亲别无二致——他的长姐。那个违逆父母之命,飞蛾扑火般没入深宫的棠贵妃。
长姐天资卓越,容色艳绝,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继承李氏山庄的第一人选,只是性子骄纵些,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喜红,窗下一定要种成片的胭脂海棠;选布料裁衣裳时,她也率先把红色的挑走,剩下的给其他弟妹。
但她也会翻过院墙,把挑灯夜战的他拉到院中,握着他的手一道舞剑。
“真是个书呆子,死读书有什幺用?不如月下击节舞剑,岂不快哉——”练着练着,就变成他在一旁看她舞剑,飒沓流星,潇洒恣意。
那时他天赋平平,虽然是李氏长子,却也不甚受父母的重视。可即使如此,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已很不错。
直到某一年的花朝节,长姐一时起了玩心,甩开跟随的他和仆从,混入了表演游行的队伍里。即使穿着山庄的白色常服,她腰间仍要束一条锦绣海棠绸巾,在游行到集市时,以一曲霓裳剑舞名声大振。红绸翩跹,美人如烈,吸引了南下微服私访的先帝的注意。
从此宫中多了个棠贵妃,李家再无李妙棠。
随着贵妃受宠,李氏山庄一时间如烈火烹油,即使无意涉政,仍在棠贵妃诞下嘉玉公主时达到了势力的顶峰。
可李仲卿痛恨这一切。
他痛恨放纵长姐的父母,痛恨没看牢长姐的仆从侍女,更痛恨那个引诱无知少女堕入深渊,锁入深宫的君王。他的长姐,是那样聪慧机敏、神采灵动,学什幺都又好又快。若不是他,她定会在磨炼中逐渐成长,担起李氏山庄的责任,寻一个可靠之人相伴一生,生下的女儿也同她那样聪敏可人,整日缠着他喊“舅舅”……
可惜,一切都是梦幻泡影。
而想象中的那个外甥女,却诞生于一场千里之外的暴雨之中,母妃受宠,便养出了同样骄纵的性子,只是这吃人的皇宫啊,似乎将人性也吃了干净。贵妃暴毙、李氏夫妇故去,盛极一时的李氏山庄顷刻间烟消云散。宫中阴谋诡计、龙子夺嫡,她便在这里长大了。
可是从何时起,他竟变得如此冷心冷情?明知她身边虎狼环伺,却一次援手也未曾施舍。直到大难临头,明珠蒙尘,才惊觉自己此生最后的血亲将凋零在那日光无法照耀的地方。
法场之上,他隐约听见她靠在自己肩头,轻声喊着“妈妈”。
铜镜暗沉,烛光煌煌。镜中人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一派大义凛然之相,却有着象征薄情寡义的苍白薄唇。他伸出手指,按在上头一道浅粉的伤口上。那是方才留下的——这乱伦的大逆不道之举,竟给他增添了一分人样的血色。
她咬得那样用力,可真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