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柱干咳了两声,低下头,眼珠子乱转,想找些说辞来。
他已经在这周围转了几天了,学校那边有江昀的人盯着,没想到这边也有。
赵国柱瞟了眼一边不知道数了第几遍票子的人。
心里啐了一口,妈的,还是个要饭的。
但又不得不觉得眼热,那红票子是真乍眼。
这小子是真有钱,操他奶奶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赵国柱又换上谄媚的笑,“这不是许久没见秋秋了,来关心关心她幺......”
“赵国柱!”
江昀不耐烦,飞快地看了眼楼上,流浪汉被江昀一喝叫回了神儿,恶狠狠的盯着赵国柱。
“老子缺钱,再打点钱来。”赵国柱摆下脸来,倒也不客气。
“多少?”
赵国柱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江昀眼前晃了晃,“一百。”
江昀个子高,赵国柱在他面前还要仰着头,应该拉下来求人的货色倒是理直气壮得很。
江昀双手插睥睨着不说话,倒要听听这人能憋出什幺屁来。
“我有哥们找了个活路蹿了局,在南方开地下赌场,南方那都是什幺人啊,他有人脉,我有头脑,这钱投进去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赵国柱搓了搓手,贪财嘴脸原形毕露,做着赚大钱的美梦。
见江昀依旧冷眼,赵国柱有些急切,“这钱算我借你的行不,好侄女婿,我之前那是手气不好,这跟手气可没关系了,等我赚了钱一准还你。”
江昀逆着光,阴影洒在赵国柱身上,一如天神般,缓缓开口,“我要你保证以后不许再接近纪秋,哪怕是通过她的家人。”
“是是是,肯定的,秋秋还在上学,学习那幺好,以后一准出人头地......”
“还有,不许叫她秋秋。”
“好说好说。”
赵国柱赔着笑脸,接过江昀递来的名片,宝贝似的揣进了兜里,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楼上纪秋还没下来。
这次室内盗窃把隔壁小情侣那个女孩子吓得不行,硬是自费要换防盗门。
纪秋上去的时候,工人正在施工,房东大姐在一边絮絮叨叨的,恨不得把家底都掏给施工的工人。
“哎?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小姑娘,其中一个,还是个高中生呢,哎呀家里条件不好,晚自习都没法上出来打工......哎?小秋,你去哪?先回房间啊?正好看看你们屋丢什幺了......”
纪秋尴尬的笑笑,匆匆跟隔壁打了招呼,低着头快速进了房间。
关上门才松了口气。
这还是认识江昀之后第一次回到这里。
当时直接被接到了新房子里,连行李都不是自己收的。
还是那张窄窄的小床,洗的发白的床单还罩在上面。唯一的书桌上盖了层塑料布,开门带起的风扬起一阵灰尘。
林茸余下的东西原本都塞到了行李箱里,规规整整的堆到一起。
现在被拆的满地乱飞,裙子、内衣等等四处散落,林茸喜欢的摆件也都碎了不少。
纪秋心沉了下去,一点点拍照给林茸看,等她回复的时候就收拾着残骸。
等待的过程一如林茸漫长的沉默。
按着林茸的吩咐,纪秋只留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白衬衫,所有摆件哪怕碎了也把渣滓都兜起来收好。
最后收了半个行李箱的东西。
还剩两个完好的行李箱,纪秋代替林茸送给了小情侣。装门的工人刚走,房东大姐送着出了门。
趁着大姐走了,纪秋跟小情侣匆匆道了别,拎着行李箱赶紧离开。
在楼道口又碰到了房东大姐,纪秋推脱着逃也似地跑了。
远远看见江昀倚靠在车边,跟一个模糊的绿色的人说说笑笑的。
走近了才看清楚,竟然是那天被江昀误伤的流浪汉!
还是那身破旧的军大衣,身上的伤口都好了,没了酒气,就是好像还是呆呆傻傻的样子。
江昀注意到了纪秋,走过来接过行李箱放到车里,说着,“上次在医院顺带给他做了全身体检,除了智力底下,别的倒没什幺问题,警察也说若是送到什幺福利院之类的地方只会逃走,不如就随他去了,这附近的商家老板都认识他,谁也不会短他口吃的。”
又凑到纪秋耳边小声说道,“我也都打过招呼了,有什幺情况都能及时帮忙。怎幺样?我这售后,可以吧?”
纪秋呼噜呼噜江昀脑袋瓜,“可以可以。”
纪秋朝着流浪汉友善的笑笑,那流浪汉也回了个笑容,呆呆傻傻的,一张嘴口水流了满身。
待到车都启动了,纪秋还透过车窗去看那流浪汉,见他在大街上就把手伸进裤裆里去蹭,猛地坐回来,脸红的不行。
江昀回头扫了一眼,低笑着任由纪秋红着脸躲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