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感觉,春琴小姐对咒术界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呢。”名为鸣泽照的青年在约会结束以后有些沉闷地对自己面前的女性如此说道。“明明有比我更强的人,您却偏偏选择了作为四级咒术师的我。”
而且这比起约会,更像是两人单纯地吃了一顿豪华奢侈的晚饭,对面面容昳丽的年轻女性全程连眼皮都没擡起一下。按理说他应该如同寻常的男子那样因为自己的自尊受损而恼火,咒术界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他自认为自己和这些恶俗无德的人没有两样。可是他还是端正了自己的姿态,让自己的身姿更低一些,尽量露出讨好的意味来,希望能让她愉快。
文井春琴从搭配礼服的小巧包包中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回着信息。鸣泽照没有只是默默看着,而是往她身旁靠拢。他想,如果干脆说点什幺或是做点什幺,惹恼她也好,但是他还是按耐住这种冲突乖乖地等她回复完消息以后,等到她投来的眼神。
“你还在啊。”她说。鸣泽照微笑点头,“我扫了您的兴致吗?”
文井春琴用那种玩味的眼神注视着他,将青年的轮廓与脸庞扫了一遍,鸣泽照感觉这道视线扫过的地方都变得瘙痒了起来。
“……”文井春琴没说话,她此刻说话的兴致不高,面对男人她的话总是更少一些。能和鸣泽照说话,也是因为他合了一些眼缘。不过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一个她有些感兴趣的问题:“这些事,你是跟谁学的?”但问完她又自问自答起来,“我猜是你母亲?”
鸣泽照知道她的意思,仍旧露出那种天真烂漫的表情,回答道:“我从小就跟母亲生活在一起,受了她许多教导。”
“哦,这样啊。”文井春琴又收回了眼神,放在手机屏幕上,旋即又收起了手机,仰望起天空。她想,怪不得他这幺像女人,服侍自己的样子就如同一个妻子服侍丈夫那样。
“那就选你好了。”她冲鸣泽照笑了一下,鸣泽照也随着她笑了。
……
下车前坐在驾驶位的鸣泽照此刻却立直了身体站在车外,他穿了一件裁剪精良的黑色风衣,一见到从车站出来的四人便迎了上来,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看的夏油杰直皱眉。
“春琴小姐,按照您的嘱咐,我已经安排好这两位大人的事情了。”明明青年不比他们大多少,这种俯首帖耳的姿态却演绎得十分熟稔,说话时还对着春琴弓腰屈膝,却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这幺快就和那群烂橘子搅和到一起,你也不嫌——杰!你干吗?”五条悟也不看鸣泽照,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就站到她面前,刚把脸凑得近,却被夏油杰一把拦住往后拉去,一双手青筋暴起死死捂住他的嘴巴。
夏油杰挂着假笑也不生气,只是按住自己的友人防止他做出什幺出格的举动,转头就对抱臂的文井春琴道歉,“抱歉,悟他第一次和我们出来玩,情绪有点激动。”
家入硝子在旁边偷偷对他们两个翻白眼,在心里骂他们事真多。站在一旁的文井春琴松开手臂,往另一边轻轻伸手招呼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一脸局促不安地正往这边眺望,一看到手势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真的十分抱歉!我才看到春琴小姐你们出来了,真的对不起!”男人说完这句又忙不迭地转身朝另外两个身形高大的青年连连鞠躬道歉。夏油杰好脾气地说了几次没关系也没能让他停下来,五条悟挣脱开夏油杰的手一脸不爽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说让他干脆一直在这道歉算了,他才哭丧着脸停了下来。
文井春琴在他停下来以后才开口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辅助监督,荻乘先生,他会开车把你们送到旅馆那儿去。”说完以后她又转头对男人微微颔首,“那就辛苦您往后几天照顾一下他们了。”
荻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绢擦着满头的汗,春琴说话他就只会连连点头,“哪里会辛苦呢,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只希望东京分校的二位不要嫌弃在下就好。”
在夏油杰和五条悟看过来的时候,文井春琴也平淡地看他一眼。“我和硝子坐一部车,而且我不坐副驾驶位。”
家入硝子则打了个哈欠,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你们可别想说什幺跟我挤一挤的话,我可不想因为你们两个筋肉猩猩就从三维生物变成二维生物。”她还没无聊到要和五条悟夏油杰坐一部车,之前负责过他们两个的辅助监督有段时间被折磨到来问她反转术式能不能治疗心理疾病,家入硝子难得大发善心问了一句发生了什幺,从那之后她就发誓绝对不要和这两个人坐同一部车。
想到这里家入硝子特别嫌弃夏油杰这幅被拿捏的死样,亏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很正经,结果只是长了一张好人脸的骗子。平时和五条悟该干的坏事一件没少干,两个人狼狈为奸四处闯祸。某天傍晚吃饭,她还听到开会的时候被上层骂得狗血淋头的夜蛾正道苦着脸喃喃自语:“最近头发掉得太多,要是被老婆看到了就完了,也不知道反转术式……”
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地想:夜蛾老师,就算退一万步我的反转术式能治疗秃头,我也不能从两个青春期叛逆的人渣手里拯救你的头发啊。
夏油杰没有多说什幺,保持着脸上的笑意拉走嘴上喊着“硝子你背叛同窗情谊!”要对家入硝子发作的五条悟上了荻乘的车。
上车前他看见那个叫鸣泽照的青年给文井春琴和家入硝子开了车门,文井春琴让家入硝子先上了车,在她上车的时候鸣泽照贴在她耳边亲昵地说了什幺,然后他转过头对夏油杰笑了一下,夏油杰脸上的笑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