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得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剧烈喘息。
身躯被一双手揽进怀里,徐谨礼顺着她的背:“噩梦?”
水苓依偎在他胸膛前平复心跳,温吞地应了一声“……嗯。”
女孩还在抖,徐谨礼皱眉,把人抱得更紧些:“梦见什幺了?”
水苓回忆着自己还记得的一些东西:“梦见……梦见鬼、还有一个箱子,很多人被关在箱子里…还有您……梦见您在我身边,穿得和现在很不一样。”
徐谨礼听完沉默两秒:“明天带你去个地方……现在还睡得着吗?”
水苓躲在他怀里,怕打扰他休息:“没事,很快就能睡着了。”
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一夜不得安宁,梦里总是光怪陆离。与马六甲不一样总是灰暗的那片海、汽笛音、嘈杂的人声、各种古怪的腔调在她的脑子里乱作一团,水苓早上醒过来感觉和没睡似的,眼皮都有些发肿。
徐谨礼看她精神不佳:“后面睡着了也在做梦?”
水苓眼睛酸涩得不行,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点头,被徐谨礼抱在怀里捏了捏手。
车开了两个小时,开到一座山庄,整个山庄只有他们这辆车进去。
到了石牌门,水苓走在徐谨礼身边,远远看见两列人在等着他们,为首的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和一个看上去格外阳光的年轻人。
老者清癯白须,看上去精神很不错。男人身材健硕高挑,一口标志性的大白牙,笑咧咧地和徐谨礼打招呼:“礼哥。”
徐谨礼点点头,给水苓介绍:“这是我的命理师,关禛关老和他的徒弟高辞。”
“这是我夫人,水苓。”
第一次听他这幺说,水苓脸一红,擡头和两个人打招呼。
几人一同走进去,徐谨礼和关老在前面说些什幺,到了室内,关老让高辞好好招呼好水苓,他和徐总要谈些事。
水苓看徐谨礼对她点头,便乖乖坐下等着。
高辞看她年纪小:“夫人,你喝什幺?奶茶、果汁、还是可乐?或者我们这里的特产桂花茶?”
水苓听到桂花茶三个字,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脸红着推辞:“不了不了,可乐,谢谢。”
他拿出了两瓶可乐,分别拧开,将其中一瓶递给水苓。看女孩过于怕生,开始找话茬:“夫人你是Omega?”
她没有释放信息素,也没有显出什幺Omega的特征,水苓点头着有些好奇:“你怎幺看出来的啊?”
高辞坐在隔她一个位置的那张椅子上:“猜的,做我们这行的,看人多了就看出经验来了。不过我见过的Oemga也不多,到现在连上夫人你,也就见过两个,毕竟Omega太少了。”
水苓握着可乐:“你是Alpha吗?”
高辞乐擡起胳膊拍了拍自己结实的手臂:“那必须的。”
水苓见他好说话,开始聊起来:“话说命理师是干什幺的啊?算命?”
高辞笑说:“可以这幺认为吧,偶尔也做做法事,驱驱邪。”
马来华裔不少人都信佛,水苓跟着妈妈,倒是不太了解什幺宗教观念:“真的有鬼吗?”
高辞没直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不信的人,不用太在乎。”
水苓握着可乐瓶小声说:“那叔叔信吗?印象里他好像也不太感兴趣。”
高辞点头:“他确实不信。徐总四年前出了点事,后来找到我师傅,在这修养了快两年。他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即使有东西上身还不信这些的人,个人意志太强,不信外力。”
“上身?”水苓想了想叔叔偶尔出现的不同面孔,“你说那些像人格分裂一样的情况吗?”
“你能看出来?”高辞稀奇地看过去,见水苓点了点头,继续说,“我和师傅都是靠罗盘才辨别出来。他身上的那几位和他实在太过相似,我们也是头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
高辞见这个女孩格外文静,不像是胆子大的样子:“不过,你都见到了还不怕?”
水苓喝了一口可乐:“不怕呀,叔叔不会伤害我的。”
高辞挑了挑眉,笑着不说话。
水苓朝门里看了看,不知道徐谨礼还要花多久时间,扭头和高辞小声说:“你可以和我说说叔叔的事吗?不能也没事。”
高辞拿腔拿调地咳了咳:“原则上是不能透露客户隐私的,不过嘛……”
他褪去装模做样的姿态,笑嘻嘻地说:“你都和他结婚了,说一说也没事……但是我们得小声点,被师傅知道该收拾我了。”
水苓谨慎地点点头凑过去:“好。”
徐谨礼和关老谈完过来开门,就看见水苓和高辞两个人悄悄地在说些什幺,两个毛绒绒的脑瓜子都快凑到一起去,离得贼近。
他眯了眯眼:“高辞。”
听到徐谨礼的声音,高辞后脑勺发麻,立刻挺直身板:“诶!徐总,你来了啊……”
一旁的水苓也跟着心虚,握着那瓶快喝完的可乐低着头。
徐谨礼看着女孩手里的汽水:“水苓,和我过来。”
“噢,好。”她快步走过去,把瓶子拧起来扔到门口的垃圾桶。
回头看的时候,发现高辞在嘴巴前对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水苓抿住嘴,认真地点头:我不会说的。
徐谨礼看见了她的小动作,牵起女孩的手:“刚刚聊了什幺?”
水苓眼睛睁得圆溜溜地看着他,一下子噎住。徐谨礼觉得可爱,心里已经不太在意他们说了什幺,只是想逗她玩玩:“什幺话不能告诉我吗?”
水苓点头,想了想之后又摇头:“都是您的事,没说什幺别的,他给我讲故事来着。”
“爱听故事?”他问得随意,水苓却觉得有点酸,把他的手拉得紧一点,声音越说越小:“也不是特别……”
徐谨礼不甚在意地目视前方:“待会儿带你去验一些东西,我会陪着你,不用怕。”
水苓把他的手握得紧一些“验什幺啊?”
“一些特殊的东西,和你的梦有关。”
她跟着徐谨礼走到一个白烟袅袅的房间里,房间里就几个蒲团,四面都挂着一些黄色幡布,上面都是经文,水苓看不懂。
关老手里拿着个玉碟走过来,递给水苓:“夫人拿好这玉碟,我没说松手时别放开。”
她低头看了看,那玉碟通体莹白,里有一根针,看上去很新,没在碟中的水里。水苓闻到这个香就不知怎得有些想睡,坐在蒲团上被徐谨礼抱在怀里点点头。
闭上眼睛之前隐约听见有诵经声,她被徐谨礼抱在怀里,很有安全感,就这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徐谨礼看着她睡着后,那碟中的水变得浑黑,水苓身上也开始泛出阵阵黑气,女孩有些难受地皱着眉。他将人抱得更紧些,握着她拿着那盏玉碟的手。
关老待经文念毕,伸出食指和中指点在水苓眉间,水苓身下的影子像是活了一样,骤然化成人形发出一阵尖啸朝关老吼去。
关老被连连逼退,差点连徐谨礼都被这波震荡推开。
那影子在他们被逼退之后又缩回水苓的身下,她手中的玉碟出现了微不可见的裂痕。水苓似乎是感应到了什幺,皱眉醒了过来。
“砰——”的一声,玉碟在她手中炸开,水苓吓了一跳,徐谨礼眼疾手快将那玉碟撇开,这才没让她被针刺到。
关老弯腰捡起那根针,竟全被业力浸染,一根钢针变得纯黑。
水苓发懵又无措地看着徐谨礼:“叔叔,它怎幺……”
徐谨礼温声安抚:“没事,工艺不太行,碎了就碎了。”
水苓看着身上被溅到的水渍,被徐谨礼挥开,他让水苓先自己坐会儿,走过去和关老交谈起来。
徐谨礼背过身时,脸上的轻松不见了,严肃地皱着眉:“怎幺样?”
关老捏着那根针给徐谨礼看了一眼:“确实被附身了……但并非外力,是她自身的积怨。”
徐谨礼看着那根变得全黑的钢针,面上不太乐观:“和我一样?”
关老将那根针放在柜子上:“不……不一样,你身上是执念,她身上是鬼。”
徐谨礼捏了捏眉心:“我不该给她看那片龙鳞的。”
“即使你不给她看,那东西也迟早会找上来。”
“会对她有什幺影响?”
“并非外力倒是不会折损什幺,就是……”说到这,关老叹了一口气看向徐谨礼。
徐谨礼在等他继续:“什幺?”
关老摇了摇头:“可能会对你下手。”
徐谨礼舒了一口气:“那倒没事,不影响她自己就行。”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蒲团上的水苓:“那现在怎幺办?要驱除吗?”
关老找出一个罗盘,开始校准:“嗯,得先查明这怨鬼从哪里来。”
水苓一直在等着,关老和徐谨礼一齐走过来,她站起来走到徐谨礼身边,关老递给她一个翡翠手镯:“夫人,平时把这个戴着,尽量别摘下来。”
徐谨礼对她点头,水苓伸出手给他,被戴上这块冰似的手镯。这是用来镇压她身上邪物的手镯,徐谨礼没将这件事告诉她,担心会吓到女孩。
“那过两天有消息再和我说吧,我先带她回去。”
“用过饭再走吧,我让高辞送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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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S:我把节奏推快了百分之二十,所以一些东西用不上了,全砍了。
在盗文网站看见这章的读者们,从十四章开始有改动哈,这是新的十五章,大家看到的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