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季贞祺紧紧地抱着她,整张脸埋进她的颈窝,他想磨蹭地女人心软,再来一回,可身旁的女人却等他将自己清理好后,把头往旁侧一歪,接着整个人阖眼睡去。

好狠心的女人,腼腆害羞的人一旦被打开了那扇门,就拔腿狂奔,向着贪欢的方向一径而去。但李重娥累了,她柔软的手臂穿过男人的颈侧,搭在他的背上,脸却瞥过去,沉沉地陷入好梦。

“唉……”

暗夜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季贞祺眨了眨眼,靡丽的绯色点缀在他的眼尾,月光透过窗棱纸照进来,雾蒙蒙的,显得他整张脸仙姿逸貌。

可惜李重娥好梦正酣。

第二日晨起的时候,李重娥精神不错,一回头看到季贞祺艳丽的脸庞上,两抹乌沉沉的青黑落在他的眼睛下方,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你笑什幺,”季贞祺穿戴好衣衫走过去,一掌扣在她腰间,狠狠地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还不是因着你。”

李重娥想跑,被他拉回来,两人唇齿交缠,交换了一个缠绵悱恻异常濡湿的长吻,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再次整理好衣衫出门下楼,李重娥看了看驿站大厅,倒是没什幺人,只有两人随扈的仆从正在布置朝食。

她一问才知走镖队伍天不亮就离开了,小吏笑眯眯地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最后告诉她镖队也是去萩余县。

想到昨日傍晚看到的镖车在地上沉沉碾过留下的车辙印,季贞祺面色微凝,他看向李重娥,后者果然也有些惊讶。

待吃完了饭登上牛车,李重娥照旧靠坐在窗边,她在脑海中思索萩余县如今有什幺人家会用上镖队运那些沉甸甸的箱子,冷不丁地身侧探出来一双手臂,抱着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

“你觉得那些箱子可疑吗?”

她擡起头,额头正好抵着季贞祺的下巴。

昨夜没睡好,现下他困得不行,闭着眼轻声道,“可疑。”

牛车行得慢,但是稳当,一晃一晃的,晃得人困意泛滥。季贞祺将头侧过来,拆开她的发冠,脸颊贴着她的头顶打瞌睡。

“……让我睡一会儿,别动。就一会儿会儿……”

他虽这样说,可李重娥并不乐意当抱枕,她拧着身子想挣扎逃开。

“李娘子,”男人的眼睛微睁,潋滟春光倾泻而出,话语中带了些委屈,“怜惜怜惜我吧。”

她一愣,随即抿了抿唇,继续躺在他怀里。

谁让她怜香惜玉,吃软不吃硬呢。

牛车外的风景缓缓向后移动,李重娥透过布帘的缝隙看着窗外的景色,灿烂的阳光将整座车厢熏得暖意融融。

过了正午,再晚些时候,两人终于进了萩余县的地界。

“接下来要如何?”李重娥问道。

两位仆从赶着牛车去了客栈,李重娥同季贞祺却没一同去,两人并肩走在萩余县县城中。

“去找我堂叔。”

大齐以仁治国,律例分明,“仁”政不止适于百姓,也适于生灵万物。除非大灾之年,否则民间不得私自宰杀牛、驴、马、骡、猫、狗等非畜养以用于食用的动物,不得虐待,不得私卖,不得擅入各地禁林野猎。即便是皇室宗亲,若有违反律令者,也一律押入宗正寺受罚。

唯军队行军时遇到意外,可事急从权。

民间可以畜养食用的动物因此也无非猪、羊、鸭、鹅、鸡,以及鱼虾蟹等水产。若是居住之地靠近的山林并非禁林,或在禁林之外,那进入其中打些野味也是允许的。

季贞祺出身河林季氏,算得上大家之后。只不过河林季氏传到如今,也逐渐落魄,家中后人唯有季贞祺还有些上进,其余的人多是平庸无能之辈。

“先帝时期,季家人曾因家宴中上了一道‘烩制牛腿’而被圣人申斥,之后季家当时在朝当官的两位堂叔便一路被贬,到了如今,家中除了我已经无人入仕。”

他带着李重娥向着县城东边走去,口中说着季家人的无趣。但李重娥知道先帝的性格,绝不会因为一道菜就将季家打压至此。

“不用跟我打哑谜,你告诉我,先帝发作季家人的真实原因是什幺?”

一路行至县东的季宅,季贞祺擡头看着那门匾冷笑。李重娥头一次在性格这幺温和的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你见了他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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