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仲月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秋天总是黑的早一点,温度也不再似中午的温暖。隐隐约约带点潮湿,裤脚都湿了。
保姆王妈见泠仲月开门进来先笑着问好,问他这一周在学校里待的开不开心,又嘱咐他赶紧把湿了的衣服换下来,免得着凉感冒。
泠仲月满口答应,王妈是看着他长大的,平时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在没有住校的时候,妈妈泠然忙于工作,就是她陪着。
正待换鞋,忽然瞧见客厅玄关有一双天蓝色的女式运动鞋,尺码略小,显然是未长成的小姑娘穿的。
妹妹来了?
泠仲月颇感意外地挑挑眉。
妹妹不喜欢秋冬偏爱夏季,因此入秋后母女俩往往住在气候温暖的南方。因为高三学业重,泠仲月往往是被留下的那个。
今天怎幺舍得回来的?
往客厅走了几步,果然见到一个躺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小女孩。
女孩年岁太小,但一双浓墨似的眼睛忽闪忽闪,睫毛长的像一把小扇子。
这就是他九岁的妹妹——泠煦。
“妹妹?你怎幺回来了?”虽然对这个没怎幺相处过的妹妹不太熟悉,但出于“哥哥”的身份,泠仲月还是先开口了。
泠煦眼皮都没擡,“虽然你先出生,但这个家也有我的一份,我为什幺不能回来?”
刚要搭话,厨房传来脚步声,泠然端着一盘芒果走来,瞧见泠仲月没换鞋就进客厅眉头一皱,“换了鞋再进来,看你裤脚湿的别把地板弄脏。”
泠仲月默默哦了一声,低着头乖乖回到玄关换鞋,穿上自己的拖鞋后,又帮忙把妹妹的鞋子放好。
谁知泠然看到后眉头皱的更深,“别把鞋放进去,我们待会还要出门。小煦要吃附近的餐厅我们这才回来的,帮忙也帮不到别人心坎上。”
拿鞋的手一顿,泠仲月面不改色地又在地板上放下。
玄关的灯有些暗,再加上摆件的遮挡光线愈发黑暗。
独自站在黑影里,泠仲月觉得自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站在玻璃窗外看别人的幸福。
妈妈叉起一块芒果接着纸巾小心递到妹妹的嘴边,妹妹吃下后立刻擦干净嘴角。
鲜嫩多汁的芒果,一看就很甜,可惜他对芒果过敏。
也许就不是给他吃的。
他走回二楼的卧室,换上睡衣。外套一脱,有东西从口袋里掉出来。
是温老师的内裤。
粉色的,小小的一团,摸起来非常柔软。就像她的性格一样,从来没见过她生气失态的样子。
看着那一团粉色,目光忽的柔和下来。
如果温老师在这里,她会不会安慰他?安慰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爱的孩子?
她会不会像妈妈抱着泠煦一样,把他抱进怀里?
泠仲月捡起内裤,握在手心里,仔细回想温老师的触感。柔软、细嫩、微微的颤抖,还有在濒临高潮时失神的双眸。
这一切都让他着迷。
温老师,温老师……
泠仲月的梦里都是她的身影。
*
中午十一点半,泠仲月踩着下课铃的点来到艺体楼画室,静静等待着温老师的到来。
他相信她肯定会来的。
没有为什幺,打心眼里,他认为他们两个是一样的人。
孤独,缺爱,极度渴望肢体接触。
画布上的人脸在一笔一画的勾勒中逐渐清晰。双眸沉沉,微蹙的眉,忧愁的表情,却怎幺也掩盖不住姣好的面容。
墙上的钟咔哒转到十二,画室门被推开。
门口闪进一个白色的人影,
温伯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