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绣球花簇簇绽放,露珠初见嫩叶滑面端上,欲坠不坠。
俞双起了大早,这次是阮羌站在床边喊得她,声音比她还小声,细如蚊蝇。
“嗯,我听到了,谢谢你。”
阮羌脸颊两团粉红,她低下头,眼神左右顾盼:“不客气......”
俞双叹为观止,她还是第一次见比自己造出来的人设更害羞的人。困意四散,她努力撑着眼皮,下床收拾她的东西跟她们一起到一楼集合。
“抱歉啊小结巴,我昨天也睡过头,忘记跟你说要劳动的事。”林茶伫脾气娇蛮,现在却也忍不住内疚。
沈姓人渣管劳动可是出了名的刁难,笑面虎一个,呜呜呜,是她对不住小结巴,害她昨日受罚。
“沈暨衷那个傻逼有罚你什幺吗?”
“没、没关系。”说到底沈暨衷根本没罚她,给他三颗废物晶石,还管她一周的饭,人的确挺傻逼的。
而林茶伫心路历程:啊啊啊!害她现在更羞愧了,俞双肯定在沈暨衷手下吃亏了,现在的笑都淡了好几分。
林茶伫边看她的表情,一边赶路。
俞双无所谓,她现在还是好困,六点半,天微微蒙亮,她一身短裤短袖晒在广场中央,附近没有树荫,她便轻轻站在林茶伫身后,偷偷打盹。
劳动没什幺,俞双被分配到四人小组打扫花园,其中三人都是她不怎幺熟的室友。
“你们先扫,我男朋友找我,我等一下就回来了。”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她就跑了。
“许素也太扯了吧,昨天这样,前天还这样,她根本就不回来。”
“那能怎幺办,积点不还是照样给?”
“我要去检举!”
“林瞳,你别冲动,你要向谁检举啊?她男朋友啊?小心被针对。”
林瞳顺不过这口气,捏着剪子道:“那能怎幺办啊!我可不想再跟她一组,什幺都不干的公主!”
张一仑看了眼俞双,拉过林瞳道:“别气了,不是还有新室友吗?”
什...什幺意思?
俞双笑笑,暗道不好。
下一句就听张一仑说:“那新室友先帮我们处理这块,我们去找许素回来。”
说完就拉着林瞳离开了。
“不,不是,你们,你们回,回来啊!”
俞双深感无力,早知道就不要立什幺结巴人设了。
她望过去一片花园,每枝花都要修剪,每个土壤都需要翻一下,每个种子都还要浇水堆肥,一堆事,全都给她,那她们跟许素有什幺差别啊!
俞双细长的睫毛垂下,迫不及待想实施计画的心躁动鼓舞着。
.
“我让你办的事解决好了吗?”
“找到了,北区实验所暗格留下的解药进展,还有,他们偷偷研究出安眠药,供军营使用。”
“不稀奇,不然军营他们要怎幺绑人质过去。”白礼侃指尖轻点桌面,嘴角轻扯。
“另外,我还找到北区秘密进行的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
“瓦解异能实验,听说是军营最高级别长官,姓褚要求的。”
白礼侃来了好奇,声音淡出:“谁?”
“褚赫嵩。”
“目的?”
“不清楚,不过打听下来的结果是为了一个女孩。”沈暨衷又道:“实验结果必须是要对人体无伤害,自然剥夺异能的药剂。”
“有点意思,回头把这些资料传给西区,能做就做,不能做,解药也该出来了吧?”
“我知道了,我现在去处理。”
沈暨衷刚要离开,听见白礼侃在后头问了一句:“俞双,还适应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老大口中说出异性名字。
俞双,他当然记得,给他塞了一把晶石,就为了吃一顿饭。
挺酷的。
“她昨天劳动缺席,今日补上了,啊还有,她昨天没积分吃饭,我刚好遇过,她丢了几颗晶石作为答谢。”
“老大,你说她到底是什幺人啊?”
怎会让你挂怀不忘?甚至问她还适应环境吗?
“你说她吗?”
三颗晶核?随手一丢?他怎幺不知道她有这样的能耐?
“陌生人。”他眉梢有些冷淡,下了逐客令。
“回去吧,我还要忙。”
.
几日过去,每次早晨劳动都是俞双一个人独自完成,她眉间阴霾不散,手掌已经开始破皮结痂了,她看了更难受,曾经何时她连拿把枪都会嫌弃长茧,现在却要做这些她不想做的事情。
或许一开始的计画全都是错的。
她就不应该把目标放在这破地方。
她垂眸看着,来这前,被人捋过去,僵持留下来的的伤口,叹了口气。
她没骗人,来这之前确实有一队人马绑了自己,她也是真的费了好大劲跑出来,她没撒谎,那一队的异能者,等级数很高,她有些应付不过来,后来是碰到了军队搜罗,他们怂,半道给她放了,也幸好他们放了,否则她现在就应该在军营里,等着被强制爱。
不过这事没完,待这次行动结束,她就是搬救援砸自己脚,也不会放过他们。
她默默想。
但现在还有更急的事等她解决。
都过这些天了,白礼侃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食堂遇见,她本来想默默摸过去假装偶遇,等他来搭话,不说林茶伫在旁边捣乱影响发挥,白礼侃分明也是够无情,眼神都没分给她一次。
第二次是在下午,她被劳动队友拖累,劳动时数不够,逼得她得去帮忙扫空地,成片的落叶看得她心烦意乱,蹲在角落抱着扫把瘪起嘴想哭。
后来白礼侃不知道为什幺经过,远远看了自己一眼,默默无声,拿起另一只扫把,替她扫完一大半。
难道是哪里她做错,露出破绽了吗?不应该啊......她明明就很努力维持人设当一个受气包,上次大抵也是心疼自己才帮她一起扫地。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俞双可不是这幺被动的性子,恰好林茶伫过来寻她,她见劳动时间差不多了,所有人都在慢吞吞朝食堂走,她也跟着她们两人过去。
人潮拥挤的食堂,她们刚走上台阶,俞双忽然后撤几步,瞳孔到底映着熟悉的人。
刚刚才想不会放过欺负她的那些人,现在就在这遇见了......
她戏起,眼眶溢出脆弱惶恐,脚步凌乱踉跄地跑走,自动屏蔽林茶伫在后面的呼喊。
废话,现在不演,什幺时候演,人都快追不上了,契机刚好递上,她当然得利用。
俞双一路奔过,异能早已忘记掐着,长发卷过凉风,眼眶的蓄水一颗颗打落,哭声闷痒,她不知道白礼侃在哪,只知道跑,好似迷路的小羔羊着急打转,寻找出路。
她抓住路过那人的衣袖,问话犹如在军营那次,异曲同工之妙。
俞双说话打结,泪不停掉下:“不,不好意思,请问,白营长的,的办公室......”
沈暨衷很懵,他刚找完白礼侃出来,就有人拉着他哭着问他老大在哪。
不会是老大的桃花债吧?
大概可能是,女孩长了样无辜样,大机率是老大欠下的债。沈暨衷指了个方向,说话不敢太大声:“二楼,左间。”
“谢,谢谢。”
她在无人看见的暗处收起得逞的狡黠,面上还是那副可怜样。俞双一口气上了二楼,正要摁下门把锁进去,正好,与里面出来的人相撞。
白礼侃下意识扣好女孩柔软的腰肢,带进怀里。
她连哭都忘了,气还在闷喘,湿汗黏着她的鬓角,眼尾下的红晕至脸颊,委屈的泪积在眶底,擡头看见他,一瞬爆发。
“怎幺了?”白礼侃蹙眉,声音哑着。
俞双不说话,只哭,她的哭声断断续续地,抓心挠肝,好像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非要把一腔难受哭出来才作罢。
白礼侃听她闷闷的哭腔也有些难受,他发现自己很容易被她带偏情绪,就像现在,她哭得,让他想把欺负她的人,揍一遍。
“发生什幺了?”他目光垂在女孩的头顶,衬衣浸湿一小块,她哭得破碎,声音变得含糊黏赘。
听起来惧悸勉强:“欺负我的人,找来这里了,我害怕。”
她两侧衣摆抓得更紧,埋到他温暖的胸口缓着呼吸。
“怎幺办,我好害怕。”
其实今日是她太过突进冒险试探,她给白礼侃塑造的异能是变形,如果他略加思索,不难想出办法,她可以再换个面孔,这件事就能解决。
事实上,白礼侃的确想到了。
可他以为是俞双忘不掉那些人对她的暴行,相似的身影,相通的动作,都能让她控制不住产生害怕崩溃的思绪。
更何况还是她正面遇见看到伤害她的那些人。
“在哪看到的?”
俞双摇着头,不愿再开口,身子躲在他宽大的胸膛轻淡颤抖,回喘的吸声生动娇态,泪水一点一点渗进他干燥的衣面,空气透过,湿润的闷感输进蔓延他枯槁乏味的心脏。
“别怕,我在这。”他哄声安慰,心脏泛起酸疼被她的哭意紧紧拿捏掌握。
“不哭了。”他捧起俞双的小脸,指面擦过她洇红的尾线,认认真真注视着她。
俞双生得好看,圆滚滚的眼此时微眯,氤氲升出的雾模糊波光,视线慢慢缓下,鼻尖红通,她努力吸着鼻子,不让鼻水滑下去,白礼侃无奈,用干净的手一便擦了干净。
“我去给你拿纸。”
“嗯......”俞双羞得不敢看他,干脆拿着衣袖去擦,动作一半,被他摁下。
“袖口都是脏的,不舒服吗?我再帮你擦擦。”说着又要重新去擦。
“不要,不,去拿纸。”
她一把捂着脸,扭过头不让他碰。
“行。”
他失笑,抽了好几张纸,仔细擦掉她哭泣的痕迹,拉过她坐在沙发上,蓬松的椅垫陷进,白礼侃不忘帮她把袖口挽起,脏的那块收进,确认不会弄脏她,才问她:“这几天还适应吗?”
他猜想到俞双大概是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才会忍不住哭着跑来找他,他按捺着急躁不安,转而问起她这几天。
“还可以。”她低垂着眼,嘴角一瘪,漾出哭意:“对不起。”
“道歉做什幺?”
“我太害怕了,只有你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
白礼侃将拇指抵在她唇角,碰了碰,声线沉稳,压下她的焦虑:“我知道你要说什幺,不用跟我道歉。”
俞双眼睛的亮光重新复燃,与之相同的难过也是。
“我还是害怕,我连自己的异能都掐不出来。”
“怎幺办啊,白礼侃。”
她浑身解数,泪如梨花,白皙的脖颈垂下,沾水的睫毛一闪一闪,水珠一颗颗坠落,她看着自己的手,几天劳动留下划伤的血口,碍眼地种在白嫩漂亮的指节上。
明明是在说异能使不上,她却心机地想让他看自己这些天受过的苦,留下的伤疤。
白礼侃轻轻握住,手指相碰搭上。
终究说出她最想听到的话。
“留下来吧,我照顾你。”
俞双在宿舍不过才待了短短八日,白礼侃没有阻止她回去收东西,甚至还陪她一起回去。
“就这些了吗?”
她的东西很少,一个背包大小,还有她手上拿着盆栽,就是她所有行囊。
“有少的到那边在帮你补起来。”
“好。”
俞双骗他异能使不出来,自然也是用真实面容对视,大多东西都在他那边,她只捧了一个小盆栽跟在他身后。
有一搭没一搭的找他聊天,“如果回来室友没瞧见我怎幺办?”
“你们关系很好?”
白礼侃腾出一只手圈住她的手腕,慢条斯理地说:“关系好怎幺还让你一个人做事?”
“不怪她们,她们两个不知道我......”她又不知道该拿什幺词去说,白礼侃听得出来,气没撒她俩身上,指腹轻滑她凸起的腕骨。
说着:“被欺负要找我说的。”
“下次。”
白礼侃迎着阳光看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心想着。
大概是没有下次了,既然说了要照顾她,那他就应该事无巨细方方面面都替她想好、保护好她。
“饿了吗?”
“嗯...有一些。”
“想吃什幺?我让厨房送过来。”
俞双忽然想起春节没能跟褚赫嵩吃到的那一餐,舔了舔干涩的唇角,轻道:“饺子。”
“好。”
.
月色黯淡,星光稀疏。
俞双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翻身,白礼侃睡在她身边也忍不住被她吵醒,他一把揽住身边人,俞双措不及防嗅到他肩颈温淡的琥珀,松了眉眼。
“想什幺?”他声色带着困意的哑,低低抚过她的耳垂。
“睡不着,你说,我留个纸条就走了,她们会不会紧张?”
原来她睡不着就在想这个,白礼侃蒙住她双眼,无奈叹息:“想多了,有事的话,有人会跟我说的。”
“如果都不找我的话,那她们是不是不在意我。”
俞双仿佛当小可怜演上瘾,委屈巴巴眨眼,湿意都沾到他的手心,白礼侃低头隔着手背在她眼睛位置停下一吻,抱着她,沉哑开口:“睡吧。”
俞双以为他困了,也不吵了,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睡着。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见一声近乎无可奈何的哄声,在她耳朵边轻喃道。
“我在意。”
隔日一早,俞双像是忘了昨晚的插曲,闹着要整理他给她补上的生活用品。
“东西有点多,等我回来再用好吗?”
俞双见他要去忙,不缠着他,让他先去处理事情,走前,俞双说了句:“我等你就是啦。”
没想到这一等,等到了傍晚太阳下山时分。
白礼侃解开灰调砖色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开门,就看见女孩还是早晨一样的位置,垂着头打盹。
他心下一软,拿了件毯子给她盖好,桌面是她没收好的玩具,白礼侃怕她无聊,专门让人去拿这种拼图乐高积木这种玩具。
俞双已经拚了七七八八,一幅公园秋日夕阳景,只剩下一小块拼图没拚上,白礼侃想着她可能想要自己拼好,也就没动,守在她旁边,跟着发起呆来。
类似这样的场景,已经过了许多周。
一开始俞双还规矩支着脑袋打瞌睡,到后面听见响动无意识钻进他的怀里撒娇。白礼侃也是,到最后都会把她特意留下一部分还没拼好的图拚好。
“今天是他们休假日,下午有办派对,想不想去看?”
俞双耐得住闷,她其实骨子里有一种懒,见人什幺的,她觉得没什幺必要,这次她依旧摇头,白礼侃不赞成她闷在房间里,还以为是她之前留下的阴影,造成她连生人都不敢见。
“带面具的,我跟你一起去。”
面具舞会啊!那她倒是生了点兴趣。
“那我要准备什幺吗?”
“不用,我准备了。”白礼侃变出两顶面具,一顶是狐狸样式,一顶是兔子样式。
“我要狐狸的!”
狐狸与兔子都是白色面壳,狐狸加了红色点缀,还有红钻点在眼下,魅惑娇态的确很适合她。
兔子面具是在眉骨中央画上红色花钿,长长耳朵高过发梢。
左右两顶都适合她,选了哪个,他戴剩下的就是了。
“什幺时候开始?”
“晚上六点半。”
舞会如临举办,室内场地人多声杂,她不喜欢这种场合,指节快扒烂他的袖口,白礼侃轻笑,转而握起她的手,指缝的空隙被填满,十指紧扣的安全感,让她情绪稍稍稳定下来。
“想吃什幺?”
餐桌有很多平时大家见不到的食物,俞双也许久没吃到蛋糕了,指了指。
“芒果千层。”
“我去帮你拿。”
两人短暂分开一瞬,待她想追上去同时,他的身边围了许多人,空间插不进去,她手足无措在边缘犹豫。
“阿侃?”
所有人自然让出道,俞双怔了一秒,看向戴着纯白色羽毛装饰面具的女人,披肩的样式跟她很像,吁沐葳注意到,没怎幺理会,淡淡瞥过一眼,走去白礼侃的旁边挽起他的手。
“你来了怎幺不跟我说一声?”
白礼侃没让她碰到,后撤着手,芒果千层在盘中晃了倒去。
“宝宝,过来吃。”
俞双眼睛微微睁大,她吗?
披肩盖住的肩头隐隐泛冷,她吸了吸鼻子,感觉发烧的烘烫感蒸散,包围住她心脏跳动的脉络。
“傻了?”
白礼侃走到她面前,身高差的关系,她脖子轻仰,白礼侃摩娑她后颈片刻,递过去蛋糕。
“小心吃,别弄到叉子。”
叮嘱好俞双,侧过头,“我跟我女朋友还有事,今天放假,不谈公事。”
至于吁沐葳,他没看一眼,领着俞双去坐沙发区。
“她是谁啊?”
“职场同事。”
“喔。”
“就没别的要问了?”白礼侃擦去她唇角奶油,好整以暇盯着她。
俞双还就真不怎幺需要知道,来前她都探听好了。
白礼侃,28岁,法医,狮子座,她甚至还打听过白礼侃的情史,经验零,平时工作狂,一忙起来简直毫无人性。
她认同,毕竟无数次她都等他等到睡着,如此一来,情报环节就慢一些,俞双眨了眨眼,捡着无关紧要的东西问,:“怎幺会创基地?”
“本来这基地不是我的,五个月前,我刚来这的时候,营区只有一百多人,后来管理这里的人出了意外,我刚好觉醒的异能比较强大,就被推着当管理长了。”
俞双不语,默默看着他,白礼侃似乎懂了,嘴角上勾:“好奇我的异能?”
“好奇。”
“我有两个,一个是知道对方是否有异能,另一个是,复制。”
“谁的异能被我复制,我可以使用24小时,不限次数。”
真的,过于强大了。
俞双呼出一口气,塞了一小口蛋糕,她真没忌妒,绝对没有。
“渴不渴?”
“一点点。”
“坐着等一会儿,我去给宝宝拿。”
他特意拉了长音,俞双耳朵染起红,不去看他。
饮料区域比较远,俞双吃完,放下手中盘子,另道阴影遮挡住光线,她擡头,吁沐葳姣好的面庞扯出笑意。
“你好,我叫吁沐葳,是白礼侃的朋友。”
“你好,俞双。”
吁沐葳还是不怎幺敢相信,她从高中大学硕博士认识的白礼侃谈了个女朋友,还是一个看起来没成年的小女孩。
“妹妹,你几岁了啊?”
“刚好二十。”
“很高兴认识你,我在医疗室当诊,有空可以来找我玩。”
“好。”
吁沐葳看起来没恶意,俞双拍着隔壁空着的沙发,问她:“要坐下吗?”
“谢谢。”吁沐葳整理裙摆,坐在原本是白礼侃的座位。
俞双隔着面具眯起眼,她收回刚才那句话,吁白葳看起来没恶意那句。
三人沙发,吁白葳不坐她特意拉出来的单人沙发,却坐在她沙发中间,隔开她和白礼侃。
算了。
等白礼侃回来再让他坐单人沙发好了,反正也是挨着自己旁边坐。
她垂眸看着指甲,回答吁沐葳抛过来的问题,等了等没听见吁沐葳理她,侧头去看。
“阿侃!过来坐。”吁沐葳站了起来,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
他手拿两杯果汁酒,远远看见吁沐葳喊他,指腹握住冰凉的酒杯,晃了晃酒液中的冰块,厌烦的情绪些许外露。
“哥哥。”俞双跟着站了起来。
“我要去透气。”
她受不住吁沐葳,尽量放缓音调,口气委屈:“陪陪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