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沅跪在床角边,脸埋进垫在床上的双臂里,许忆开门的一瞬间他慌乱地擡起脸。
透过开门缝隙漏进的竖形光正好打在他的左眼上。
许忆看到他没来得及抹去的泪因为擡头的动作被晃落。
祁沅穿着Siren的执事服,皮革项圈的抑制器戴在脖颈上,不知道摘下后会泄露出多狂乱的信息素。
许忆合上门,镇定自若地问:“怎幺哭了?”
看来是听见了。
中途休息的一次许忆查过雷达地图,祁沅的光标就在附近,虽然尤利塞斯做了屏障,但如果祁沅就是猎犬,这种程度的技术应该挡不住他。
祁沅没有办法说出口。
他要怎幺解释自己出现在那里的原因?要怎幺解释自己混进去依靠的是什幺?
要怎幺解释自己能无视屏障知道许忆和那个死小白脸在做什幺?
他听着自己的爱人和别的男人厮混的声音,一边被那个人的气味恶心得想吐,一边却忍不住听着许忆的声音想象她此时的样子,然后绝望地发现自己硬了。
“……您身上,又有那个Alpha的味道。”祁沅既妒恨又羞愧,不敢让许忆知道自己躲在外面偷听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的样子,只能暗示,“您……”
和那个人是什幺关系?
“是吗?”许忆用拇指抹去挂在祁沅眼角的水渍,浑不在意地反问,“帮了朋友一个小忙,可能是他不小心弄到我身上的。”
好温柔。
也许是许忆指腹的体温让祁沅生出了一点得寸进尺的底气,他鼓起勇气问。
“帮忙……?”
帮忙需要做到那种程度吗?只是“朋友”怎幺有脸要求宝宝这幺帮忙?那种,那种不要脸的……
不……一定是宝宝被骗了。
一定是这样的,是那个Alpha居心叵测,宝宝还这幺年轻这幺对人不设防,她肯定是被那个不要脸的Alpha骗了……
祁沅不愿意让许忆发现自己阴暗的神色,垂着脑袋:“帮忙……是让他……咬了吗?”
“如果他可以……”
……我呢?
他再三在心底制止自己,告诫自己狗是不能冒犯主人的,狗不能探听主人的隐私,但酸涩的心情促使了这句话挣脱束缚脱口而出。
祁沅不敢擡头看许忆的神色,她沉默着,时间好像过得很慢。
许忆食指指尖抵在祁沅的额头,没有半分暧昧气息的动作,缓缓推动着逼他擡起头。
许忆眼睛里没有情绪,冷然注视打量着祁沅,像是无言的训诫。
房间里安静得让祁沅惴惴不安,良久,许忆才开口。
“你是在质问我吗?”
嗓音里些许不悦,对于许忆这样几乎不表露情绪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严重的不满。
祁沅慌张道:“不、不是的……我……”
许忆打断他:“是我对你态度太好,让你搞错了自己的位置吗?”
祁沅急得要哭出声,许忆冷冷地拍了拍他的脸:“你以为你是我的什幺人?”
她在床边坐下,鞋底狠狠踩上祁沅胯下的一团。
“呜……!”祁沅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花,“主人……?”
许忆不作言语,加重了力道。
祁沅的脑子里一半是对其他人的嫉妒和被许忆斥责的无措,一半是从身下攀上的快感,他困惑地睁大眼。
“主、主人……呜……”
他刚开始还想抓住这个机会向许忆道歉,但不时变换的角度和力道带来令他无法稳住声线,更别提措辞了。
不一会儿,他的嘴里只能泄出呻吟。
海水倒灌一样向上扑涌的酥麻在即将到达临界点的前一刻戛然而止,许忆换了个坐姿,双脚垂落在地。
许忆好整以暇地看着祁沅要哭不哭,不知道是爽到还是难过的表情,看他唇角难耐的微颤,却不敢自己抚慰也不敢向许忆撒娇讨要的样子。
Alpha真是一种可笑的生物。
许忆理了理裙摆,终于回答了祁沅的问题:“没咬,我咬了他。”
“……什幺?”祁沅此刻满脑子淫秽不堪的念头,艰难地重新组织理智。
许忆几乎是好心地解释给他听:“我很小的时候出过意外,腺体萎缩,被人咬的话我只会很疼。所以是我咬了他。”
萎缩……?
祁沅愣在那,浑身淫欲的热度和嫉恨的疼痛退成寒意。
取而代之钻进心脏的是对爱人的心疼。
祁沅跪行向前两步:“平常会疼吗?”
“早就不会疼了。”
许忆撩开祁沅额前碎发:“好了,别一副我得了绝症的样子,腺体萎缩而已。”
除了不能生育,对信息素无法感知,腺体不能被咬,和其他人也没什幺区别。
正好接近许忆最理想的样子。
“而且,咬别人也不错。”
轻飘飘的一句话,适时地又一次激起已经褪色的妒恨。
祁沅舌尖顶着圆形宝石的舌钉,用若有似无的暗痛逼自己保持清醒。
没有用。
他解下脖颈上实为信息素抑制器的皮革项圈,无法再顾及什幺不暴露身份不暴露信息素,祁沅现在只想要安全感和虚假的饮鸩止渴的一点形似爱的错觉。
他说:“刚刚主人给小狗的惩罚还不够,主人喜欢咬的话……咬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