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外篇:女帝X帝后X帝姬(四)(母女姐妹NP)

“‘她’说了什幺?”月明霖一看到这纸鹤,就来了精神。

“命我们中止行动,立即去都城见‘她’,说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

“还从长计议?哼!怎幺可能!一千多年了,眼见双月又将交汇,现下也只剩这最后一处遗迹了!正是天赐良机!怎可半途而废!”月明霖虽每次觐见女帝都躲在姐姐身后,连头都不敢擡,噤若寒蝉的,但如今正主不在面前,便是胆气十足。

月明漪当然明晓,这次就是最佳机会,如果事成,就能毕其功于一役。自此,六合之下,再也不会有血月仆从子嗣存续,人们将能够在每一寸土地上生息繁衍。这个道理女帝不可能不了解,至于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这般做的原因,也很简单——月明国皇族沿袭神血,以对抗血月“为己任”,号令万民,自此国祚连绵上千载,然血月一旦消失,这个统治法理便会骤然坍塌——届时便是改朝换代之时。

不过,月明漪虽明晰此中关节,却不愿与妹妹言明——她还是希望妹妹能够保持纯真清澈,也希望妹妹不要因此对女帝过于抵触,使得两人间关系过于恶劣……这算是她的小小私心吧。

见月明漪沉默,月明霖重申:“我绝不会去见‘她’的!你也不许!谁知道这次‘她’又在打什幺坏心思!呸呸呸!恶心!”

无怪于月明霖反应这幺大,去年她俩作为月明教圣女,就被女帝以述职为由召见过。述职完毕,女帝竟以帝姬府正在修缮为由,将两人遣到了空缺已久的帝后寝殿留宿。做到这种程度,即使月明霖也看出了对方不端的心思。这位长生不死,干纲独断的女帝,不知怎的,竟把纳妃立后的心思打到了亲生女儿们身上,还说什幺“现下血月复苏,血嗣肆虐,如按旧例则神嗣凋零远远不足,必须尽可能多诞下神嗣,帝国才能永享安平。”说的冠冕堂皇,言下之意却是要姐妹俩以月明教圣女的身份嫁给她,言及如此,一代少则能诞下三名,多则能诞下三对神嗣。

神嗣因为需要维持神血纯净,向来血亲通婚,但也是同辈同龄之间,这种亲代与子代之间的结合完全没有先例。更何况,姐妹俩几乎完全是由月明教的女祭们看顾教养的,月明霖幼时只见过女帝寥寥几次,对其并不亲厚,如此,对于对方这般突兀的不纯心思,她除了满心厌恶之外,便不作他想。

“我们不回去。不过,她现在知晓了我们的行踪,不管不顾也不妥,如今教派也隶属于月明国,仍需顾忌一二。”

“怎幺?你怕了?怕她派人过来?那又怎样?我倒要看看,我们想走想留,除非她亲自过来,谁能拦得住我们!”

“放心,霖,有我在,不必惧她……”月明漪先是安抚妹妹,话锋一转,又道:“但毕竟……不如我修书一封回禀,言如她所愿。这几日,我们就以游赏为名,在周边逡巡几日,一边遣派纸侍搜寻遗迹的具体方位,待‘她’放松警惕后,再行成事。”

“我们留在这附近,她不会怀疑幺?”

“霖心心念念的南都淮水就在此处不远,正是游船赏花吟月时节,她自不会起疑。”

“哇!也是耶!南都淮水!画舫美人!”

这边厢,听到不用再苦哈哈地披星戴月地赶路,还可以趁机游玩一番,月明霖自是乐得其所,当即举双手赞成。

所谓的此处不远,也到了东南方向几百里以外,还需得越过连延群山,穿过绵密水网。不过因为此行被迫中止,灵纸倒也不必如先前省惜了。如是,月明漪先是“大方”地使用灵纸折出一只大纸鸟,载着两人一路北飞,直达淮水上游。到了这儿,因为帝国百年经营,血月的仆嗣绝迹已久,不必顾忌行踪的暴露,于是月明漪又在河道的弯折隐蔽处,按妹妹的喜好用灵纸变出来一艘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彩灯妆饰的大型画舫。

这大舫无帆无桨,无风自动,河中官商舟船远远瞧见便知晓载着地位显赫的皇亲国戚,自是纷纷避让不迭。如是,姐妹俩乘着画舫,顺流而下。

很快,月明国最负盛名的烟花游乐之地——这青楼楚馆处处,河中画舫连绵的十里淮水,便近在眼前了。

“霖?霖?醒醒,快到了。”

“到了幺……”月明霖揉了揉眼睛,自月明漪的膝枕之上悠悠醒转,她看了一眼江面上倒映的环月,又擡头望天,确定今夜是暌违的环月夜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为方便游玩,她俩现下不作月明教圣女的装扮,也不着帝姬惯常的白底金边宫装——那身华丽宫装裙裾彰显的无上尊崇非得把那些“莺雀鸣鹂”们吓得四散纷飞不可。

取而代之,她们早早使用灵纸变身,妹妹变成了一名穿着粉色莲花绸裙,耳着明月珰,以珠钗束敛着墨色长发,一双俏丽微蓝水眸顾盼生辉的妍丽宗室小姐;而姐姐则化身成了不苟言笑的负剑护卫,她着利于活动的侍卫服,剑眉星目,身形高挑,以一根绸带将墨发束敛为长马尾,一眼望去便是英姿飒爽的沛然气度。月明霖熟练地翻了个身,将下巴搁在姐姐大腿上,看向前方华灯初上的夜景,于江风吹拂之下,倒也不觉得清冷,只是心尖羞涩间,又多了些忐忑——这里她从未来过,只在话本中见识过其间演绎的无数“才子佳人”的戏码。

在这儿,今夜,她能否得到独属自己的佳人呢?月明霖想到这儿,不着痕迹地偷偷瞄了月明漪一眼,又想到——这儿的景致温柔,人们也更大方开放些,应当正合宜表露心迹,说一些平日里羞于言说之事。

换在往常,月明漪自然能体察妹妹哪怕最细微的言情神态,进而捕捉到她的小心思,但今夜的她似乎心绪重重,被月明霖接连从怀里用力拱了几下,才反应过来:“霖,发饰会弄乱的……是环月夜,看来今夜会很热闹,霖想先去哪里玩赏?下船进城,还是……”

“当然是先看美人美景啦!”因为月明国皇族的姻亲多是女女之间,上行下效,加上最初始的月神也降下了在环月之夜,女女间可以致孕的神恩,如是,现今烟花教坊等地也有不少女客流连。不过,却从未有圣女或帝姬如是行事,因而她俩才要变身,遮掩那太过惹眼的神容仙姿,及贵不可言的帝姬身份。

画舫点起月灯,径直驶入无数大小游船画舫之中。粼粼淮水,反射着两岸的五光十色,河面上还飘流着一盏盏寄情的水上花灯,灯盏上有的写着一对对有情人的姓名,有的则留下希冀的心愿。在河两岸的石砌路上,则开设着数不尽的青楼酒肆,酥胸半露,姿容艳丽的妖媚女子们各擅胜场,正手执蒲扇,倚门卖笑,卖力地招揽着游人进进出出。

在淮水河畔,那一树树桃花灼灼,柳叶依依间,还或倚或坐着一位位盛装打扮的贵女,抑或风流倜傥的才子,自恃身份的她们瞧不上人声鼎沸的楚馆,纷纷将目光投向河中,画舫之上——那儿多是各个楚馆的头牌花魁。其间,一名着鹅黄丝裙的妍丽少女擡眼间,正巧对上了改扮过的月明霖的双眸,她微微怔楞间,赶忙将手中的精致小花灯递给侍女,又慌慌张张地指挥侍女用长竹杆将这花灯推向月明霖所乘的画舫。然而画舫离水边太远,侍女气力又不济,便是失之交臂。

“她在做什幺?”月明霖不解。

月明漪看一眼船头挂着的白色月灯,又看了一眼点着粉色花灯的其它画舫,解答:“月灯是客人的船,粉灯才是妓子所乘之船,那贵女应是初来乍道,不懂得此间规矩,将霖当成了……”

月明霖听闻,又看了眼其它画舫上正在展露才艺,抑或与游客攀谈的莺莺燕燕们,面上顿时绯然:“啊!?她把我当成了……那个?想要我卖春予她?”

不待月明漪回复,又几艘装潢精致的画舫靠拢过来,这些舫上均缀着粉灯,船上美人们的容姿神情亦皆是上佳,除最常见的妩媚之外,一些还流露出清雅的气质。这些美人多有侍婢伺候,月明霖分明瞧见,在主人们的颔首示意下,婢女们纷纷从花篮中取出花朵,向自己掷将过来,一时之间,五颜六色的花朵纷至沓来,虽距离尚远,但也有几朵险而又险地,落到了月明霖脚边,甚至差点落到了她的胸口上。

“这又是何意?”

“这些是各个楚馆青楼的头牌,很多时候,不是客人挑她们,是她们挑客人。对游人行掷花之礼,意即她们相中了此人,愿意陪侍,掷复数朵,意思是可以无偿陪侍。”

想了想,月明漪又补充道:“她们家财殷实,早可自行赎身,如此做无非是想哄骗无知的少男少女。尤其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们,寻常鲜与人相谈,一但陷进去,几乎无法抵御这等风尘女子欲情故纵的熟稔撩拨,很容易就会身心沦陷。届时月神见证下,就不知晓到底是谁怀孕了。而你情我愿种下的种子,我教乃至月明国都是不容许轻易落胎的,到时就很麻烦了。”

“……”眼见掷来的花朵越来越多,月明霖不得不执起姐姐的手,落荒而逃回到船舱中,再度询问:“掷花之礼,递灯之礼,这些礼节又是怎幺出现的呢?”没了危险,平日里甚少离开总坛,对民间见识寡少的月明霖又变回了好奇宝宝。

“说来话长……也与当初那位不羁的帝后有关……”

“等等!打住!”

“嗯?”

“讲故事,怎能干说呢,怎能没点点心糖食呢?”尤其是听你这个擅长把好故事讲得寡淡无味的“天才”讲时——这句话月明霖藏在心里,好险才忍住没直说出来。

漪也觉得有道理,她随意招呼了两艘售货的小舟,不多时便配齐了点心酒水,干的是酥糕,甜的是糖葫芦,喝的是碳炉熨烫的清甜果酒,另外还有几只下酒用的酥脆烤乳鸽。两人变回原身,索性两相依偎,趴在了舫中矮桌上,进入了吃点心讲故事的娱兴环节。月明漪平铺直叙,毫无起伏的流水账讲述方式一如既往地还是那幺令人失望,但月明霖却经由那些语句,渐渐勾勒出了彼时彼景,一如往日,如亲临至。

她不自禁地擡眸,透过船窗望向月夜下的桃柳岸边,在那儿,曾有两名女子。

……

“殿下!殿下!别递了,没人敢接你的花灯的,再说,你也应该乏了。”

“呿!凭什幺啊!本宫长得不好看吗?这些下贱的妓子竟瞧不上本宫?”

“不是的,堂姐,是她们自惭形秽,自认配不上你的倾国风神。”

“唔嗯,这样幺?哼哼!算她们还有自知之明。无聊!不玩了!先休息下!”言毕,月明霖收回递花灯的竹竿,坐在岸边,径自脱去鞋袜,玉足往复踢踏撩动着粼粼河水,倒是暂时不作妖了。

“当真如此,千真万确。”着白底金边宫装的月明清疏安抚完自己堂姐的情绪,趁对方注意力转移的档口,立刻回首示意远远候在后方,浑身战战兢兢的地方官们。官员们如蒙大赦,赶紧传令下去,令河道中那些想逃又碍于帝后威严不敢逃的香舟美人们尽数散了——素闻今上肆意宠溺帝后,若在他们治下,帝后真与哪位妓子间发生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人们都散去了,街边的秦楼楚馆也全部门窗紧闭,早早歇业——免得被帝后瞧上哪位头牌脱不开身。如织游人也远远被护卫和亲卫拦阻住,如是,只余下郡主兼太女妃月明清疏,以及月明霖本人了。

“这幺大一个南都,当真没有哪位色艺双绝的花魁够资格服侍本宫幺?那我这一趟岂不又白来了?清疏你说是否?”月明霖见现今淮水罕有的萧瑟光景,不禁心中幽怨,她顺势往后一倒,靠入身后人柔软的怀抱里,寻求安慰。俄而,她嗅着环绕自己的,那熟悉的馨香,心思又不自禁痒痒地活络起来。

“清疏,我渴了。”先柔下音声。

“给,殿下。”

“清疏,我又饿了。”再添点娇嗔与幽怨。

“喏,殿下。”结果说饿的是月明霖,然而青翠的葡萄送到嘴边,却不肯张口的也是她。

“可是,这葡萄不合殿下心意?”

“不是的,是清疏左一句右一句殿下,惹得我生气了!从今以后,不许再这样叫。唔嗯……除非你和小时候一样,肯叫我姐姐,我才愿意吃。”

“呃……那……姐姐?”

“啊呜!味道不错!真乖!”月明霖察觉到了堂妹对自己的纵容,不禁又起了些逗弄的坏心思。她吃完葡萄,却因为惫懒而懒得吐葡萄籽,于是往后倚在佳人怀里,仰着芳首,水漾蓝眸狡黠地望向对方,而后啊呜一声,用那粉嫩的舌尖托起葡萄籽,令其伸出樱唇之外,一边还妖妖娆娆地轻轻左右扭动着。

她的舌本就比寻常人修长许多,而今俏靥酡红如桃花,映在淮水河畔那暧昧的粉色灯光中,在月明清疏看来,其人便宛如一条正吐着长信,邀宠求欢,作媚惑凡人行事的美女蛇。

“姐姐,你还和以前一样,总是作弄清疏,你明明知道的,清疏对你……”

“呜嗯……”月明霖却不管身后已嫁为人妇女子的情思纠结,反是变本加厉——她闭上眸子,舌尖往上递了递。大约数息之后,她只觉舌尖之上一抹温润湿滑一瞬而过。再睁眼,便见身后搂住自己的白裳女子别过头去,已然是俏颜绯红了。见到对方这抵受不住的羞涩模样,月明霖又恢复了些许信心与活力,复又坐起身来,持握竹竿,继续守株待兔。

不过等了等,她发现河面上,别说载着妖娆美人的画舫了,连条游过的鱼儿都没得。

难道……今夜真的就这样了?月明霖不甘心,不过也无计可施。

正当她准备将心思再度转回堂妹身上,撩拨一下这“窝边草”解解馋时,远远的,终有一艘工饰格外精美的画舫顺流而下,不多时,便行至了她几步开外。

这样的画舫,上边的美人一定不差。不作他想,月明霖立即眼明手快地,用竹竿挑上一盏花灯,递将过去。心下如此思量——呼呼,现下你也没得其它客卿可选了,这次总成了吧。

确如她所愿,候在船头的清丽侍女先是打量了一眼月明霖,随即掀起珠帘,与帘内正主耳语几句,便伏下身去,捞起了那径自飘摇不灭的花灯——这花灯每朵花瓣都是以新鲜娇艳的桃花瓣层叠编缀而成,其工艺便是精美绝伦至极。画舫主人似乎也有好奇,她掀开珠帘,步履娉婷地行至画舫甲板上,素手举起那盏花灯,正对月观赏间,巧而又巧地,一阵微凉河风拂过,几朵桃花瓣便携着丝丝缕缕的幽香,朝着月明霖拂敛而至。

鬼使神差的,月明霖于和风中随意采撷了一朵粉白,她先是对月凝望,又望向舟上之人。伊人以若隐若现的白纱遮面,只显露出那双盈盈秋水般的美目——虽如此,但也足见其姿容绝色,如仙人白玉,秀丽脱俗,明艳绝伦。

确如月明霖所愿,与她行递灯、掷花之礼之人,无论风神颜貌,还是举手投足间的微末风情,皆最为合宜她的心意。

只是其人虽袅袅婷婷,酥胸微摇,眼波流转间也是媚意浅生,着的月白色长裙裙边随风轻轻飘动,乍一看如大家闺秀般秀美纯洁,但细细观瞧之下,却发觉不该露的有露,不该透的有透,终究还是显露出些许风尘之气,正是月明霖此行所求取之人。但终究美中不足——除了眸色相异以外,月明霖发觉这人怎幺看也分明像那个人啊!而自己跑到南都,不就是为了躲那个人的幺?

难道,是专的为作弄她,作这种风尘女子的不端打扮?

月明霖先是见了鬼似的,手心发汗,神思不属,接着又因为被迥异的风神惊艳到,而心中小鹿乱撞了一会,好一会才回复了清明,不再沉沦于美色。她从月明清疏怀里站起身,后者也起身,浅浅施了一礼,略有些拘谨地退开几步,候在一旁。

“哼!”月明霖面向伊人,跺了跺脚,作势要丢掉花瓣,迟疑了一会,到底还是舍不得,暂且先收入囊中,再擡头望向对方,选择率先发难,中气十足道:“你疯了?作这种打扮?”

伊人却不以为意,她以探究的目光打量了一眼月明霖,又望了眼后者湿漉漉的,先前还浸于水中的豆蔻玉足,向一旁的清丽侍女点头示意,而后不顾月明霖不可置信的目光,便掀开珠帘,径自回到了画舫之中。

“诶!?”月明霖简直惊呆了,自己就这样被无视了?

在她震惊的档口,画舫即岸,侍女放下搭板,向月明霖点头示意,引导其登船。

“这位客卿,您可能误会了,小姐艺名清月,非是客卿相识之人。”

“诶!?可是明明长得好像啊!”虽有面纱,但那个人的眉目,月明霖自认化成灰也认得。

“这世间,彼此陌生,但生得一模一样的不乏其人。清霜这几年随小姐游遍南域,亦见之不鲜。再说,真的完全一样幺?人与人间,纵使颜貌完全相同,但风神情态终究有异。”

“这……确实不大一样,她眸色是蓝色,而且胸也比你家小姐更雄伟些……再且,她也绝不敢这般忽视我!”

“那便是了,客卿识错人了。”清霜看着月明霖那双因为困惑水漾迷离的澄清蓝眸,奉承道:“月明国,我和小姐来得不勤,但观客卿言情仪态不俗,听客卿所言,客卿及夫人亦皆是倾城绝色之姿,为何还要屈尊纡贵,来这等烟花之地应流星之约?”

“呃……这个幺……”月明霖明了,和离还未完成,现下她帝后的身份仍在,总不能立即就挑明自己是来寻花问柳的吧,便只得暂且糊弄过去。不得不说,这侍女颜貌清丽养眼之余,身为妓女的侍婢,举手投足间也很“专业”,引领月明霖上船,侍候其换上干洁的鞋袜,寥寥几个小动作,两人的肌肤就在她的主导下,不经意间相触摩挲了好几番,直撩拨得月明霖脸红心跳。

侍女都这样会,那主人的“手艺”应当更加好吧,月明霖不由忆起那名颜貌神似,风情却与月明漪迥异的淡漠女子,念及接下来可能品味的旖旎风情,便是心头狂跳。可是,接着她想到了什幺,心尖又是一酸一滞,随即便感到钻心般的锐痛。

“你家小姐,她那般绝色,求娶她的小姐少爷,应是不知凡几……”月明霖咬着唇,忍着莫名的泪意,嗫嚅道:“为何还要这般?”

“客卿这是生了劝妓子从良的好意?”

“呜嗯……不!不是的!我不是瞧不起你们,我只是觉得,我……”月明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根本见不得,想都不愿想与姐姐颜貌一般无二的人,会被陌生人们任意施为,这般那般,只随便设想下,心中便是酸涩气闷不已,眼角也委屈地凝出了一小滴珠泪。

“客卿且宽心,清月小姐还是清倌人。”

“诶!?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月明霖立时破涕为笑,可旋即又觉得失落——自己可对琴棋书画没半分兴趣,只想和美女做涩涩的事,那这样的话,岂不是也说明自己上错船了,彻底扑了个空?

清霜仿佛知晓月明霖所思所想,多看了一眼因为穿在月明霖娇娇柔柔的腰身上,因为显得仙气十足的雪洁裙裳,复又安慰:“人不可貌相,客卿身娇体柔,竟也有这亲云近月之好。无妨,今夜正是环月阁拍卖我家小姐初夜的日子,客卿有机会哦。”

“拍卖?初夜?这幺巧?”月明霖吃了一惊,可旋即就下定决心——这位清月小姐长得和那人如此相像,且不谈风花雪月,自己也绝不允许任其真的沦落风尘,她就不信了,身为一国之后,还有谁能与她叫板,能比她有钱。

“那去哪里参加拍卖?”

“便是这儿了。”清霜主动牵起月明霖的手,穿过画舫珠帘,后者便觉眼前一暗一明,顿时豁然开朗。

“诶!?这!?这里是?”月明霖瞧着眼前光景,立即转过身去,可在她身后,静谧的月夜之下,那生满莲花荷叶,萤火亦随风飘漾的河道中,只有一条自远方延伸而至的水上栈道——什幺淮水画舫,门槛珠帘,全不见了。不过,月明霖身为神嗣,终究见识广博,缓了缓神,只当这是某种厉害至极的幻术,暂且按下不表。

栈道的终点,是前方,被缱绻湖风抚慰出层层涟漪的广阔莲湖正中央,那幢灯火辉红,花盏彩绸交相摇曳的四层花楼。花楼匾牌上以金漆题字,名环月阁。

这花楼占地极大,彷如一座木质小岛,自其基座延伸出的木质码头周边,挤满了停泊的大小游船画舫。而灯火通明的花楼,则以暧昧纠缠的红粉灯光,照亮了近处的每一艘装饰华美的富贵舟船。

在花楼一层,人声最为鼎沸,正中央的舞台之上,丝竹之声不绝,歌音舞姿不休,引得周边人头攒动。月明霖仔细观览游人衣裳气态,多是非富即贵。再或者,是气质不菲的文人;抑或外锻筋骨皮,因而霸气外显的武者;甚至连修习奇术,内敛奇蕴的修士都有;好歹没有血月仆嗣混杂其间——看来这些人,便是她今夜的竞争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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