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去他家里,居然一个大人都没有。一问才知道他家长都去国外了,过年才回来。那我来家访什幺?空气吗?
更可气的是,我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去楼上看看。
其实我本应该拒绝,因为没有家长意味着不用家访,但我还是去了。因为他叫了我小名。我不知道他是怎幺知道的但他就是叫了,可能是以前的时候知道的?
付飏的这个后爹似乎对他很不错,楼上有单独的卧室还有游戏房,不过没有花花绿绿的灯光。电脑对面是书架,摆着一些小玩意。
他站在书架前面,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我。是一个戒指样式的东西,但是很明显是用草做的,封在透明的玻璃盒子里。
我不明所以,擡头看他。
他也看着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果然不记得了。这是你送给我的。”
他不会又要讲那些负责的话吧?小时候的话怎幺当真?
还好他没讲。我感觉眼下这情形很尴尬。
现在他既是我的学生,又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师生或者朋友都太难概括现在的情况。
我突然有些后悔。或许当初我不该答应帮忙,不该带他到我住的地方。
我觉得我应该冷处理一下。或许回归最普通的状态,当做不认识是最好的。
我把草编的戒指递给他,那草呈现出一种干枯的黄色,在玻璃盒子里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啪”的一声,玻璃盒子掉在地上,碎成无数块。
我惊呆地看着付飏,很明显是他没抓稳盒子,我又收回得太快。那个草戒指就躺在一堆玻璃碎片里。
付飏也看着我,显然是没想到这种情况。我认命地蹲下,试图从一堆碎片中拿出那个戒指。毕竟是童年回忆。
但是玻璃不会客气,我拿到戒指的同时,手指也被划了一下,伤口渗出血珠,无声地流淌。
我准备找点纸包一下,万一滴在地上很难打扫。
付飏突然蹲下身,抓住我的手。
我给他吓到了一下子,一时不知道他想干嘛。
下一秒,他就把我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我懵了,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是,谁会把不熟的人的手指放嘴里?我们很熟吗?不嫌脏吗?等等,人的口腔里也有很多细菌啊!
我想把手指抽出来,付飏紧紧抓着我的手腕,我动弹不得。
他的舌头在我的指尖打转,拂过伤口的时候有轻微的痛感。
“嘶——疼疼疼,松手。”我语速很快,想让他把嘴松开。现在这样实在不像话,暧昧得要死。
付飏这才把我的手指吐出来。指尖已经变得水光一片,伤口处不流血了,但是微微泛白,露出一小片皮肉。看着都疼。
这人是笨蛋吗?
我坐在沙发上,付飏拿出一个医药箱,翻出来一瓶碘伏,一把棉签和一个创口贴。
我什幺话也没说。长痛不如短痛,赶紧的吧。
付飏半跪在我脚边,低着头,黑发这时候倒显得乖巧柔软。很有欺骗性。
我看着他的发旋,碘伏涂上伤口的时候让我浑身一激灵。不过还好,很快就过去了。
贴上创口贴之后,疼痛感减轻了很多。这时我发现那个草戒指不见了。
我四处寻找,害我受伤的小玩意可不能丢了。
“已经收起来了。”付飏把东西收拾起来,合上医疗箱。很明显他知道我在找什幺。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站起来,想要逃离这种氛围。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预感不妙。
果然。
付飏按住我的膝盖,我完全站不起来。他说:“老师,我想追你。”
我猛地睁大眼睛,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这样是不行的。我还是赶紧回去吧,你不要忘了写作业。”
我想假装什幺都没发生过,把他的手拉开就要站起来。
他也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我。我转身的瞬间,他拉住我的手腕,放缓语速:“真的不喜欢我吗?那为什幺……总是盯着我,老师?”
我没说话。我的确有私心。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保证不会有人发现。考虑一下,洛老师?”付飏勾住我的手指,在我的伤口附近打转。
那种湿软的感觉突然在我的脑海中闪过,还有他含住手指时看我的眼神。
“你可以不回答。十秒后如果你还没动,我就当你默认了。”付飏的五根手指插进了我的指缝,“没有第二次机会。”
我本应该甩开他的手离开的。可是我犹豫了。
这是一个只要默许就能拥有的事情。在可耻的抉择之后,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