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半挂在肩头,肌肤沁出淡淡的桃色,石头有意无意地靠向云裳,神情带着几分迷离,仿佛疼痛依旧萦绕,唇边微颤,呢喃道:“师傅,真的好痛啊……”
云裳淡淡扫了她一眼,早已看穿她这些小把戏,但还是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站稳些,为师再替你诊一诊。”
石头半倚在云裳身上,唇边浮现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上当了,老登。她微微侧身,任由云裳的手自肩滑至腰间,借机靠得更紧些,整个人像是无助的浮萍,顺势倒在师傅的肩头。
“师傅,真是劳您费心了,”她柔声低语。
云裳挑了挑眉,“怎幺?话本看多了?突然变得这般矫情?”
石头一愣,眼中划过一丝心虚,却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不识字的。”除了让师姐给我念…只见云裳一手托住她,一手去取一旁的银针,“我捏出来了,这病需扎针,师傅替你好好‘医’上一番。”
石头心中警铃大作,“扎、扎哪里?”有些结巴了。
“自然是哪里痛扎哪里。”
“我其实好些了,不必再诊了吧……”石头声音微弱,带着几分示弱的哀求。
“哦?好些了?”云裳轻笑,语气似有调侃,指尖的银针在她手中打了个旋,“还是施几针吧。”
眼瞅着针尖指向那处,石头突爆发出一股蛮力,刚化形还不太会走路,几乎是四肢并用爬出了静室。她脚步踉跄地冲进了院中,气喘吁吁地回头张望,生怕云裳追来。此时清晨的阳光洒在庭院中,她站在那大口喘息,脸上还残留着那一抹羞愤交加的桃红。
半晌,确定云裳并未跟出来,石头才稍稍松了口气,擡手抚了抚自己的发丝,“这女的竟如此难缠……”
身后忽然传来云裳淡淡的声音:“怎幺,跑出来了倒不走了?又疼了?”
石头身子一僵,猛然转身,看见云裳正站在静室门口,笑着端详她。她气得直咬牙,但终究还是挤出一副笑脸,讪讪地开口:“师傅,我感觉师姐在找我…”
终于放过她了,“去弟子堂领命牌,我已经叫你师姐去等你了。领完以后和你师姐一起上课去,一月一查你修行进度,若没进步,为师我…”银针在阳光下闪了闪。
石头瞥了一眼那亮闪闪的银针,心中一阵发怵,连忙正色答应,方才的小伎俩都抛到了脑后,“师傅放心!我一定好好修行,决不懈怠!”
云裳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银针,“记住你说的话。去吧,别让你师姐等急了。”
石头不敢再逗留,规规矩矩地向云裳一揖,迅速转身朝山门走去。
凌霜在堂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石头来,师傅说帮她化形,也不知道化成什幺样了。想到这里凌霜在大夏天打了个寒颤,那破铜烂嗓和五大三粗的性格,师妹的化形应该是这样的—
肤色呈小麦色,肌肉横生,站在门口便像一座山,黑漆漆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双眼炯炯有神,眉毛粗如钢刷,瞪人一眼都能让地上三尺草寸寸焦枯。
那她们打劫,呸,募捐的时候更有说服力了,感恩师妹。
正当凌霜脑补得入神,耳边忽然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她擡头一看,惊愕间险些失神——朝她走来的竟是一位身姿娉婷的美人,身形窈窕,素衣掩映间,肌肤莹白如雪,微微透着冷光,眉目如画,似山间寒梅初绽,眉梢间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意。
细长的黑发轻拂在肩头,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摇曳,这是哪座峰上新来的弟子,凌霜敏感地拿手按住了自己身上的补丁。
只是……那女子身上的衣服,凌霜总觉得有些眼熟,脑中翻来覆去却怎幺也记不起在何处见过。就在她苦思冥想时,那女子已然走到她面前,淡淡清香在她身旁萦绕。
凌霜的心跳得很快,“她们说,见到让人心跳加快的人……”凌霜喃喃地想着,咽了咽口水,目光没由来地避开了那双眼眸。
不料,女子轻声唤道,“师姐,你要跟我装不熟?”
正是自己肌肉横生的师妹,凌霜把手挪开露出了自己的大补丁,人生中的第一次暗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