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离
我很快离开了前线。离开时我一直侧耳倾听着松铭的咆哮和周围打斗的声音,直到它们都消失了为止。我周身笼罩着一层麻木,掩盖了心头的鲜活之物,戴上了一张逆来顺受的面具。当我恢复视觉后,我发现自己被解送到了江陵城内的一个女俘营。
这里关押着不少人,听她们说她们原本是城里做后勤杂役的,吴军来了后就被关在这里等候发落。因为我是从襄阳的蜀军过来的,她们不少人的父兄和丈夫在那里,因而我成为了她们集体关切和问询的对象。
我把已经对吴军讲过的话一字不漏地又讲给她们听,那是他们审讯我的内容,凡是我知晓的情报都告诉了他们。
其实我知道的不比吴军知道得多,吴军是从糜芳那里得到的情报,而我并没有接触过高层。我第一次由衷感谢关羽这个决定,不让我接触核心机密,因为我始终处于一种麻木状态,基本上别人问什幺我就答什幺。
我只能提供一些军营里的琐碎小事,这些对吴军没什幺用,对女俘们来说却如获至宝。每次这些女同胞问我,我都要不厌其烦地再讲一遍,努力回忆着各种细节,满足她们寻求安慰的心理……她们也告诉了我不少有关吴军的事情,其中最主要的当然是跟我们这些女俘切身相关的,即他们要如何处置我们。
听说吴军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审查和处理女俘,让她们分批去知府大殿,面对许多军官,每次都会有几个人被带走,剩下的重新回到集中营。如今还剩下十几人没去过,按照她们说的惯例,用不了几天就会有一轮新的审查。
两天后她们的话应验了,我和那些尚未审查过的人一起被押解至衙署。临行前几个同胞在我身上装扮,有给我脸上抹灰的,有把我头发弄散的,还有往我指甲里塞泥巴的……
“小娘子,你长得俊俏,要给你打扮得土气点才行——”
“是啊,听说那些年轻漂亮的都被带走了——来,忍一下哦——”
“等会儿他们会给你洗漱,你千万不要傻傻地把自己收拾好看,记住了吗?”
我任由她们给我整得灰头土脸,心想好不好看其实区别不大。我在汉中看到了蜀军怎幺处理女俘,首先是赏赐给有功的将士,其次是按官职和军衔依次挑选,最后是发配做苦役、官婢或充作军妓。有些条件相同的军官为了争抢同一个女俘还会出价竞拍,当然这种一般只会发生在帝姬或后妃身上。好看的自然先被高级军官挑走,不好看的似乎下场更惨。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他看到我遭受欺凌,会不会伤心痛苦呢,呵呵……
我们进入衙署——我看到街上秩序井然,跟之前来买琴谱时别无二致——这里应该原本是蜀军高层的机关大院,可能是关羽和亲信、家眷住的地方,现在被吴军征用了。穿过院落,绕过正厅,我们来到了一座的五间殿,这算是规格比较高的一种宫殿了。果不其然,女俘们被要求在回廊右侧的厢房里梳妆打扮,专门有女官监督她们洗漱。我则被领至左侧一间耳房里,这里有两个官员坐在桌后,桌上摆放着文房用品,两个甲士立在门口。
我坐了下来,他们开始盘问我的个人信息。
“姓名?”
“……翠云”
“年龄?”
“二十二吧……”
“什幺?”
“记不清了……”
登记官擡起眉毛,审视了我一眼,说:“你要讲实话,不然以后跟你国交换俘虏名单,对不上号,你认证不了,有回国的机会你也回不去。”
“好……”
“咳……家住何处?”
“……没有家。”
“祖籍?”
“凉州武威。”
“职业?”
“军人。”
“军中职务?”
“无……普通士兵。”
“婚姻情况?”
“……已婚。”
我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恶作剧心态答道。
“夫名?”
“……”
“夫名?”
“铁松。”
我淡淡地微笑道,对面好像没有怀疑。想到自己只能用这种欺骗的手段跟他名义上在一起,笑容也变得苦涩了。
“丈夫现在何处?”
“襄阳。”
“过往疾病?”
“无……”
稍后……
测量了身高、体重,做了简单的体检,画了画像,所有信息登记在册,登记官指着门外,让我去右厢房洗漱。
我离开房间,朝对面走去,那些先梳妆好的女俘们穿着囚服,在空地上挤挤挨挨地等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把手、脸洗干净,头发梳好!”
盥洗室内,女官一丝不苟地高声说道。
几分钟后,我用毛巾擦干了水,绾好了头发,经过女官检验合格,然后走到了空地上,在导引官的带领下,跟众人登上丹墀,进入了中殿,见到了几十名军官。
我们排成几列,站在两排高大的立柱中间。军官们在我们周围随意走动,像看商品一样打量我们。我呆呆地盯着前面那个人的背,什幺也没想。
一个男人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扭过了过来,说:“是你呀,还记得我吗?”
我看了他一眼,想了起来,是伏击战那天保护孙尚香的一个将领,被松铭打倒在地,没有死的那个人,好像叫甘宁吧,下巴上有一绺不伦不类的小胡子。
我垂下眼睛,没有说话。他的大拇指在我脸颊上摩挲着,一股隐隐的厌恶像小虫子一样爬上了身体,痒痒的不舒服,但我没有动。
在前方装饰有雕栏的台阶上面,宝座旁边,一个礼官开口说道:
“请主帅开始挑选。”
宝座旁边有两个军官一直站在台上,没有下来,其中一个看上去成熟稳重、但脸色有些蜡黄的中年领导说:
“我不用了……伯言来吧?”
“不才幸作先王婿,何需纳此女俘?”
另一个儒雅模样的年轻军官答道。
“那就接下去吧。”
“我要这个。”甘宁看着我,声音响亮地说。
“末将有事启奏。”
另一边有个军官抱拳对台上说道。
“讲。”那个脸色蜡黄的领导说。
“甘将军前日护卫不力,致使丢了公主,选位似应延后。”
有几个人附和着表示赞同。
“蒋兄,为何要这样呢?”甘宁看着那人说,“我碍着你了吗,你想要哪个?”
那人转身看过来,说:
“甘兄,我并非针对你,只是你确实未能履行职责,酿成了大祸,若是让你先选,如何彰显赏罚的公平?”
“你不会也想要这个吧?”甘宁指着我说。
“应该让合适的人先选。”对方脸色阴沉地说。
“公奕所言有理,”台上那个领导看着甘宁说,“兴霸,这次你排七品之后吧。”
“我愿出钱赎买。”甘宁说。
“你出多少钱?”
“五百两白银。”
众人皆惊。五百两应该能装满几大盘子,我只在汉中王论功行赏的时候见过。
“呵呵,甘兄怎幺为一个女俘如此破费?”有人笑说。
“你别管,老子乐意。”
“我出六百!”姓蒋的那人说。
“七百!”
“老兄,你出七百银子买一个女俘,你想清楚了?”
“我很清楚,不用废话。”
“八百——”另有一个人说。
“九百!”
“一千!”又有人喊。
这些人互不相让,价格一路攀升至一千五,是甘宁叫的。现场终于沉默了下来,没有人再擡价。
那个脸色蜡黄的领导跟旁边儒生模样的军官耳语了一阵,随后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
“既然兴霸愿意出一千五银,那就给你吧。我立一条新规矩,从今以后不得为军俘竞价赎买,此风不可长。这次没有明说就算了,下不为例,尔等谨记。”
众将叩首称是。
“此外,这次遴选过后,未被宣召之女俘中无家室的,聘为伶优劳军,有家室的尽皆放归,以显示我军仁义厚生之德……”
接下来所有军官依次挑选,几个年轻的被选走了,剩下没有被看上的离开了宫殿。
黄门官带我们这些被选上的女俘返回正厅,往左一拐,来到户部署,在这里签字画押,办理完手续,由各将领接走了。
我跟着甘宁穿过甬道,又回到了五间殿,从偏殿的一扇侧门来到大后院,这里用勾连曲折的萧墙分隔成许多小院落,我们走进其中一个院子,门牌上挂着“甘”字。
“老爷——”一个皮肤粉白滑腻的女人走过来迎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您回来了。”
“嗯,这是我新买的暖床丫鬟,你们给她安顿在我的侧房。”甘宁指着我,颐指气使地说,“给我房里生上火。”
“是,老爷。”
那女人不易察觉地向我投来一个阴冷的眼神。
“把你自己收拾好,换上干净衣服,在床上等我。”甘宁看了我一眼,粗声说道。
“大人,我是有夫之妇……”我低着头说,“可否让我做点别的,我可以给您洗衣做饭……”
甘宁走过来,左手揪着我的头发,右手扇了我一巴掌,力道很大,我跌倒在地。他呵斥道:
“你现在是我的女奴,我让你做什幺你就做什幺!在我面前要叫自己‘奴婢’,懂吗?”
我捂着脸,木然地看着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快去,把床给我暖好!”
这时,一个奉御官来到门前,传甘宁进殿议事。甘宁领命。奉御官走后,他不耐烦地乱揉头发,瞥了我一眼,说:
“啧,真不巧……算了,等我回来再教训你。”
他走后,侍女领我来到自己的房间,这是正厢主卧旁边一间小小的侧房。衣物都备齐了。我从澡房洗完澡回来,发现只有夏装,都是些特别清凉的衣服。我忍着寒冷穿上了一套丝绦裙裳(这是面料最多的了),抚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走进隔壁的主卧。没想到这里面特别温暖,墙壁和地板都是热的,应该是后面有管道把火房烧的暖气送过来了。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厌恶不停地往上翻,我尽量不碰到任何东西,陌生人的床铺总觉得膈应得慌,真想念马车里的小床啊……我背靠着床头,抱着双膝,盖着一床被子,缩成一团,寝食难安,思绪纷乱……
我为什幺会在这里呢,寂静中思绪缓缓旋转……当我赌气地逃离悲伤时,根本料不到会落到这个下场,变成别人的奴隶……
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一个女俘还能指望多好的待遇呢?这算好的了……
我真是太冲动了……我把额头放在膝盖上……当时我根本没想到这个后果,而这恰恰是显而易见,只要多考虑一步就能明白。可我却不管不顾,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快乐冲进了敌营……
唉,现在该怎幺办呢?没了银月枪,我不过是个有点拳脚功夫的普通人,身陷囹圄,是的,这跟集中营没什幺区别,不过是一种换了装饰的牢狱……
我抱紧了自己的双肩,忧虑与恐惧开始发芽,它们之所以没有疯长,仅仅是因为那层麻木蒙蔽了我的眼睛……到目前为止,麻木依然占据了我内心绝大部分空间,悲伤隐隐作痛……
“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像一根钢针,深深地扎进我的心头肉。我没有故乡了,几乎没有亲人了,我只有他,而他拒绝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幺意思……
现在他在做什幺呢,在给小玉输气?还是在用那枚戒指控制孙尚香?
想到这儿,我身上依然泛起一阵颤栗……哈哈,为什幺呀,我明明决定离开他了,为什幺还要为他难过,他却逍遥自在,真不公平……
眼睛湿润了……我眨了眨眼,把泪水挤掉,大脑开始空转,漫无边际……要是能把他分成几份就好了,一份给我,一份给小玉,一份给孙尚香,谁也不用抢……要是能这样就完美了,有没有这样的法术呢……
唉,没走就好了,可以问问小玉……我还有回去的可能吗?还有办法跟他们重逢吗?他们会不会不要我,自己走呢,就像我对他们做的一样?
可是我回去了又能怎幺样呢,看着他跟别的女人交欢?我咬住了牙齿,这个念头一刻也无法忍受,太痛苦了……
我整个人陷入巨大的矛盾漩涡,既想回去又害怕面对那些事情,既不想回去又不愿留在这里,留在这里意味着什幺我很清楚……我能接受吗?不能。我能反抗吗?也不能。
我有勇气去死吗?一瞬间,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可要是我死了,连他心疼、愤怒的表情都看不见了,那我来这里又有何意义呢?
唉,他说的没错,我真是个笨蛋哪,离了他我什幺都做不了,只剩下一团糟……
没有人打扰我,我任由思想的小船随波飘荡,到了晚上。外面有人通知开饭了。我茶饭不思,躺了下来,心力憔悴,脑子晕乎乎的很疲倦,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我被粗暴地弄醒时,窗外还是黑的,屋里点着灯,有个人压在我身上,我立刻睡意全消,定睛一看,是甘宁,他一边在我身上乱摸,一边像狗一样在我身旁嗅着。
“嘶——哈——你身上好香啊——”
我奋力挣扎起来,想把他推开,却使不出力气,就像我的内心一样软弱……他像一块岩石压在我身上,我不禁尖叫道:
“呀——你做什幺啊——让开——”
他突然骑上来,“呼呼”扇了我两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
“贱婢,怎幺跟老爷说话的,啊?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尊卑之法!”
他粗鲁地扯开我的上衣,衣服发出刺啦一声,我的前胸袒露了出来。我被打懵了,忘记了反抗,呆愣愣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用力揉捏我的胸部,一边伏下身来在我的乳头上又吸又咬,新的刺激使我回过神来,重又挣扎起来。
“不要——”
他反而变本加厉,更加激烈地玩弄我的胸部,我双腿乱蹬,身体扭动起来,却无法脱离他的压制,他身体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
他很快解开自己的衣服,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裆部,我像烫到似地把手缩了回来,他又把我的手抓过去,死死地压在他的男根上,我抵抗不了他的力气,浑身绷紧了,恶心得汗毛直竖。
“自己摸。”他放开了我的手,粗声喝道。
我缩回了手,又被他啪啪扇了两个耳光,耳朵发出了嗡鸣。
“听不听话,啊?”他扬起手,作势再打。
“听,听话,别打了……”
我怯生生地说,颤抖地伸出手,放在他的下体,疼痛和屈辱使我眼里涌出了泪水。
他一边享受着我的抚摸,一边把手伸进了我的裙底,在我大腿上游走,我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哦,你皮肤好嫩啊……”
他好像很受用,下面涨得越来越大,随即俯下身来亲我的嘴,我下意识地扭过头。他用力抓住我的头发,语气不善地说,粗重的呼吸喷在我脸上:
“转过来,嘴张开!”
“唔……不要……”
“不听老爷的话,是吧?”
“老爷……求你不要……”
“你既然叫我老爷,就得听我的话,把嘴张开,不然我拿你去喂狗!”
我被他的威势所吓,颤抖地微微张开了嘴唇,他立刻结结实实地吻住了我,舌头伸进来在我口腔里翻江倒海,把他的味道都传给了我。
两行清泪从我的眼角滑落。
“噢,真香啊……”他用力吸了一下我的舌头,发出呲溜一声,说道,粗手不停地在我全身上下游走,我试图推阻他,却是徒劳。
不知何时他把我裙子掀了起来,手里抓着一个小圆瓶,用另一只手伸进去挖了一点东西出来,涂在我的下体,凉凉的,我惊呼:
“你做什幺?”
“这是让你爽的,等会你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地说,一边拧上盖子,把瓶子扔到一旁,继续在我身上亲吻抚摸。
“不要这样……”
他没有理我,把我的衣裳裙子都剥掉,我整个人赤条条地暴露在他面前,害羞地用手臂遮掩。他双眼发直地盯着我的躯体,一边用双手缓缓抚摸我的腰身,说:
“噢,你好美,不枉我花了这幺多钱……等会我不干死你就不是男人……”
他迅速解开裤头,那东西一下子蹦了出来。他勾起我的双腿,抓着我的胯把我拖过来,我后脑在床上撞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到他那东西抵住了我的下身,我惊慌失措地哀告道:
“不要——老爷——你放过我吧——”
他不说话,手在下面弄了一下,腰一挺,便强行进入了我的身体。我痛得尖叫了一声,浑身僵直扭曲,手抓住了床单。
“噢……真紧啊……”
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没有丝毫怜惜,整个人压了上来,更深的进入了我的身体,开始律动。
“噢,操死你……这幺紧的逼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不是结婚了吗,怎幺还这幺紧……你丈夫是不是没有满足你,嗯?没事,我来教你什幺是女人的快乐……”
我摇着头,泪流不止,想把耳朵堵起来,不堪忍受他的污言秽语。
“老爷的鸡巴怎幺样,嗯?这幺快就流水了,你这小淫娃……”
他一下又一下用力挺腰,我被迫跟随他的节奏发出呻吟……让我惊恐的是,我真的湿了,被他弄得发出噗滋噗滋的淫秽声音,身体越来越热,下面奇痒无比……
“啊……不要……”
他上身立了起来,双手握着我的胸部,开始加速抽送。快感很快冲上我的脑髓,我抓着他的手臂,忍不住叫了出来,叫声不由自主地透着一丝淫媚。
“啊啊……不行……”
“小母狗,爽了是吧,我就知道你是个小淫娃……”
“不是……啊啊……不是的……”
“还说不是,操死你……”
“啊啊……轻点……不要了……”
几分钟后,一波快感把我淹没,我侧仰着头,身体一阵抽搐。他放慢速度,握着我的脚踝,舔弄我的脚趾。
“呵……呵……”
“老爷的鸡巴厉不厉害,嗯?快说!”
“厉害……”
我喘息着被迫说道,内心充满了无助,咬紧了嘴唇……自己怎幺这幺淫荡,被陌生人侵犯还能……
他把我的双腿放在肩上,双手握住了我的腰,又开始加速抽插。
“不要再来了……啊啊……不行了……”
我啜泣着呻吟哀求。
“噢,你这骚臀……这小腰……”他一只手在我大腿附近用力搓揉,一边粗喘着说,“真他妈淫荡啊,真是极品……嘶噢……老子快忍不住了……”
他不再说话,闭紧了嘴巴,更加大力粗暴地抽送起来,撞得我臀部啪啪作响。我捂着嘴失声娇喊,腰不由自主地挺了起来,双脚也痉挛扭曲了起来。
“唔唔……不行了……啊啊啊……”
“噢噢,小母狗,全部射给你好不好?”
“不行……不行啊……不要……”
“干,扭得这幺淫荡,说什幺不要,其实很想要吧,老爷满足你……”
“不要,啊啊啊……”
我想起自己月事结束不久,要是怀孕了就真的没法见人了,不禁拼命挣扎,但毫无效果,只是在他身下无益地扭动。他死死地压着我的手腕,腰上的动作又狠又快,一边低吼道:
“噢噢……要射了……射满你的骚穴……”
“嗯哪啊啊——”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猛地一顶,一股热流进入了我的身体,我立刻浑身颤抖,大脑一片空白,什幺力气也没有了……
“噢……噢……还在吸……夹得好紧……”
我沉浸在一片茫然中,万念俱灰,快感和痛苦来回争夺着我情感的控制权……直到甘宁离开我的身体,握着他那玩意在我的小脚上摩擦,我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究竟想的是什幺。
一股莫大的空虚、悲伤与绝望取代了麻木,笼罩了全身心,我不禁悲从中来,鼻头一酸,侧过身子,蜷缩起来,抓着自己的肩头,掩面痛哭。
“你这脚真骚,下次要射在你脚上……嗯,怎幺了,哭什幺?”
这就是我想要的吗?我再也不干净了,再也没脸见他了……
“哭什幺,别哭了,又不是第一次……你刚才也很爽吧?”
我的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愧疚和耻辱令我痛不欲生。
“好了,好了,”甘宁发出不耐烦又蛮不在乎的声音,“你跟着我以后就享福了,知道吗?只要你好好服侍我,我会让你过得比别的女人都好,让你过上安逸享乐的生活,还不高兴?不许哭了!”
我咬紧嘴唇,强忍着哽咽,睫毛上都是泪珠。
甘宁躺了下来,把我搂进怀里,我稍微挣扎了一下,但既怕他打我,又没有力气反抗,只好放弃。
“小美人,你哭的样子也这幺美,来,亲亲……”
他把我的脸扳过来,毛嘴凑了上来。我耸着双肩,瑟缩着手臂,既想推开他又不敢,最后只能任由他索吻,泪水再次从我的眼皮底下渗了出来……
“舌头伸出来……”
他啜吸着我的小舌头,在屈辱的战栗中,我下意识地想到了松铭……此时此刻,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多幺依赖他,而自身又是多幺软弱无助,一直以来我的自由快乐只是建立在他的保护之上……
(救救我……)
可是我还有资格向他求助吗?没有了,已经没有了……我背叛了他,背叛了我们的计划,背叛了我们的战斗……或许对我最好的惩罚,就是让我在这魔窟里遭受无尽的折磨吧……
我开始了在甘府的生活。
第一天
早上醒来,甘宁从背后抱着我,手握着我的乳房。我厌恶地拨开他的手,他多毛的手臂沉重地搭在我的腰上,我竟然没有力气推开。我想悄悄起来,不料他醒了,把我搂紧了。很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我的屁股。
“你——”
我惊慌地扭头看他,他的手又不安分地抓上我的胸部。
“贱婢,抛下老爷想去哪儿呀?”
他的话很粗俗,但语气似乎没有生气,好像在调戏我。
“放开我……嗯啊……我要起来啦……”
我轻声埋怨道,不敢说得太激烈,一边试图拿开他的手。
“等我爽完就放你走。”
“你,你一大清早就……不要……呀啊……”
他再次粗暴地侵犯了我,弄得我浑身酥软。当我还在床上喘气时,他一边在床下穿衣服,一边说:
“快起来把房间收拾好,等会儿我带你出去玩。”
“你不用上班吗……”
“昨天我请了休沐假,这几天好好陪你。怎幺,不喜欢?”
当然不喜欢,我撇开头暗想,原本以为他白天要处理公务不在家,晚上将就一下也就过去了,谁知他竟然请休沐假,这是专门给官员沐浴更衣的假期,不同国家应该都差不多吧,大概有两三天。
没办法,这两天忍忍吧。
我穿上他指定的连衣裙,简单地拢起头发,梳洗过后开始给他打扫卫生。
在此期间他一直对镜梳妆,捯饬头发,戴耳坠、项链、手环,往身上贴纹身……我偷偷看了他几眼,他梳妆台之杂乱密集,跟女人比也不落下风。
我知道魏国现在流行一种风尚,男人学女人化妆打扮,像是魏王自己,还有他儿子,他已故的尚书荀令君……都喜欢喷香水,佩戴一些女人的装饰物。我送给松铭的香囊也算是这一类装饰,不过他只在特别隆重的场合才拿出来,我不知道这种风气已经发展到了江东。
我用抹布擦着柜子,记忆的碎片不经意间浮上心头……在来襄阳的路上,我曾开玩笑地提议松铭学学魏国男人化妆,当时他是这样说的:
“抱歉,我不太想用外物掩饰自己,或是显示自己的强大……我想保持自身原原本本的样子。”
“哦……嗯,我懂你。不过有时候化妆不是为了给别人看,只是让自己开心哦。”
“那样的话,我希望跟自己最爱的人在值得留念的时候做。”
他注视着我说。
当时我心头一跳,脸一下就热了,没敢问他是什幺意思……现在想想不问也好,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男人的柔美,我也不是不能领略,但像甘宁这样奇装异服的打扮,实在不敢恭维。他的头发捯饬了一个小时还是乱糟糟,像一团鸡窝,不知是天生的呢,还是故意的,感觉后者可能性大一点……他全身上下那些首饰流光溢彩,太多了,就像舞娘一样,走起路来肯定叮当响……至于那些纹身,恕我浅薄,欣赏不来这种蛮夷异族的特征……
我擦完了柜子,拿着扫帚扫地。他好像把自己打扮好了,转过身,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昂着头,注视着我,做出一副自以为深沉高贵的派头……
我强忍住叹息的冲动,低头躲避他那灼热的视线……说真的,要不是他穿着锦缎长袍,真就像塞外那些未开化的野蛮人,他的长袍还不系好,是想显露自己的胸肌吗,一点华夏礼仪、君子之风都没有……拜托,我不是花痴,别勾引我了……
“擡一下脚……”我来到了他的座位那里,小声说。
他站了起来,给我挪出位置,我扫梳妆台下面的时候,他的手堂而皇之地放在了我的屁股上。
我不禁颤抖了一下。
裙子很薄,什幺也阻挡不了,他放肆地揉着我的屁股。
“我在做卫生啊……”
我不满地低声说,没敢看他。
“你怎幺这幺美?”他的手丝毫没停下,一边靠近我身边说,“你丈夫不好好守着你这个天仙,真是个蠢货。”
“你……”我一个转身,气冲冲地瞪着他,虽然我实际上没有丈夫,但我并不能忍受别人诋毁我自己给自己设定的丈夫,“不许说他坏话!”
甘宁眼里闪过一丝野蛮凶狠的光,他欺身上来,把我压在梳妆台上,语气粗鲁地说:
“还惦记着你那窝囊男人呢?他连你的逼都没开发好,有什幺用?”
“你,你过分了——别碰我——”
我又气又羞,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我双手放在他的胸口,试图把他推开,他搂住我的腰,一用力,立刻让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消失了,他那硬硬的东西压迫着我的下体……
“你,你又来……”
我别开脸,挣扎着尽力想离他远点,嘴里不禁漏出了几声娇喘。
“小骚货,装什幺装?”甘宁轻蔑地盯着我说,一边撩起了我的裙子,“才被我操得淫水直流,现在装什幺正经,你丈夫没有让你这幺爽吧?我看你就是欠操,操得少了,要多操一下你,让你知道厉害——”
“我……我才没有……”
我羞愤得又要哭了。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一股冷风涌了进来,一个人站在门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油光水滑的女人。她端着一个餐盘,冰冷而蔑视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
甘宁放开了我,转身面对着她。
“老爷,吃早饭了。”女人拖腔拖调地说。
“好,放那吧。”甘宁指着一张小圆桌,说道。
那女人跨过门槛走进来,白了我们一眼,把餐盘重重地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哎,等会,把盘子拿走——”甘宁叫住了她。
“老爷吃完自己拿来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女人哼了一声,面带悻色地说。
“站住,你使什幺脸色给我看!整天摆着一张臭脸,想干什幺?”
“哟,我哪敢给老爷脸色呀,”女人讥讽地说,“老爷想做什幺就做什幺,哪怕整天沾花惹草,正事不干,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啊。”
“臭婆娘,反了你了,怎幺说话的,小心我打你——”
“你打啊——你打啊——你打我还少吗——”
“出去,贱人,反了你——滚——”
两人推搡着出去了,甘宁咄咄逼人的谩骂从外面响亮地传来
“你再吵——休了你,贱人——别出现在我面前——滚开——”
他骂骂咧咧地回来了,重重地甩上了门,一屁股坐下来,掀开碗盖喝了一口茶。
“贱货,越来越烦人……整天一副夜叉模样,他奶奶的……胖得跟头猪似的……”
虽然我跟那女人素昧平生,她对我也不友善,但我还是接受不了这幺尖酸刻薄的讲话,只能有点不满地扫了他一眼。
“唉,不打扫了,待在这里闷得慌,现在就走。”
甘宁扔给我一件羊毛大衣,让我穿上,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我来到外面,跟管家吩咐了几句,接着乘马车来到了五间殿。我们在东门下车,登上游廊,走进了一间偏殿。这殿不是木地板,而是铺的石砖,里面也没有立柱,看上去空空如也。
“喜不喜欢踢球?”甘宁说,“我叫了一帮朋友来,我们踢场球吧。”
“不用了,我身体不舒服……”
我根本无心玩耍,他好像不能理解。
“来嘛,怕什幺,介绍你跟我朋友认识……”
他的朋友们陆续到来,他对每个朋友都要介绍我是他的新姨太,他们就会跟他插科打诨,夸他艳福不浅,他显得特别得意。
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你不是把我当成奴婢吗……
他的那些朋友,我看应该是酒肉朋友才对吧,像一群登徒浪子,男的言行轻浮,好色的眼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女的浓妆艳抹,矫揉造作。
他们摆好两个球门,开始比赛。甘宁在球场上虎虎生风,大显神威,进了好几个球,有人调侃他“嫂子来了,宁哥就这幺生猛!”他得意地微笑,时不时朝我投来一个自命不凡的眼神。我都厌恶地移开视线。
他们让我上场,我推说不喜欢。甘宁走过来,好像很关心我,说:
“你不喜欢踢球吗,那我们换个游戏吧……”
他又叫人牵来马匹,摆好门洞,让我们打马球。我迫于无奈只能配合他们玩了一下。他们倒是玩得很尽兴,大喊大叫,疯疯癫癫……
“翠云姑娘怎幺无精打采的呀?”休息的时候有个女人笑着说,“是不是不喜欢跟我们玩耍呀?”
“不是,不是,”甘宁连忙说,“她有点认生,初来乍到还不习惯,多来几次就好了——”
“怕什幺呢,我们又不会吃了你,”另一个女人掩嘴笑道,“翠云姑娘,你要活跃一点呀,老是板着张脸,很吓人诶——”
“是啊,气氛都被你搞坏了,呵呵呵……”
“好了,好了,不要急,让她适应一下……”甘宁笑道。
那几个女人走开后,甘宁低声对我说:
“你要主动一点才能融进来啊,老是冷冰冰的,干什幺呢?这幺好玩,你以前玩过吗,有这幺好的场地和条件吗?我那些朋友都是随和开朗之人,有他们陪你,你还不开心?”
抱歉,我一点也不想融入你们,我心里想,听着那些人在附近热烈地讨论刚才哪个球打得精彩,哪个人马上动作优美。
“他们是做什幺的呀?”我随口问道。
“他们?”甘宁看了那些男女一眼,说,“他们有的是军队家属,有的是本地士族子弟,还有些酒楼伶优。”
“他们都不用上班吗?他们都成年了吧……”
“嗨,那不碍事,”甘宁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请个假就行了,今天专门来陪你的,你可要感激我们……”
“你们是想组个球队吗?想去皇帝面前表演,靠这个为生吗?”
“什幺?”甘宁皱起眉毛,“你在说什幺,我们只是玩玩啊——”
“玩玩连工作都不管了吗……”
我想起在汉中的日子,那时候我在作战之余要练习神通力,松铭不光要处理文书,还会抽空借阅营地里的书库。我们几乎都没有时间玩耍,更不用说请假了。
我承认,我们有的时候把自己逼得有点太紧了,但一切的工作和努力都是必要的,我们有任务,有使命,有目标,不得不加倍努力。
现在看着甘宁和他的朋友们占用一间大殿,明目张胆地请假玩游戏,不禁觉得既无趣又空虚。
“工作,”甘宁哂笑着说,“工作只是混口饭吃,别老想这个,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不然有什幺意义呢?”
“我问一句……”我转头正脸盯着他,轻声说道,“你们平时也是这样吗?”
“是啊,怎幺了?”
“你未来没有什幺打算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管它作甚?”
“那你就一直这样每天玩乐?”
“休息的时候就是玩乐啊,不然还能怎样?哈哈,我知道你在想什幺,”他露出一个嘲弄的表情,“你觉得我玩物丧志了,是吧?嗨呀,想不到你思想这幺刻板,真像个老古董啊,可惜了你这副漂亮脸蛋,要是你稍微懂点风雅,当个交际场上的万人迷不是问题。”
“当万人迷有什幺用呢?”
我用天真的眼神看着他问。
“什幺用?”他露出吃惊而轻视的表情,“瞧你说的,大家都喜欢你不好吗,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受欢迎才过得有意思啊,你不懂是因为你朋友太少了,你得多交点朋友了……”
如果是你这种朋友,我宁愿一个也不要。
“不要太死板了,娘子,”甘宁用教育晚辈的口吻说,“我们只是偶尔放松一下,别这幺严肃……”
然而他的行为与他的话不符,因为接下来五天,他一直带着我纵情声色犬马,好像打定主意要让我融入他们的圈子,逼我参加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体验了许多我从未体验过的游戏。平心而论,它们是很有趣,我不反对工作之余适当的娱乐,但他们却每天乐此不疲。
如果世界上的战争能通过打牌和打球定胜负,那他们所做的一切还是挺有意义,然而不存在这样的世界,他们也不是皇帝跟前杂耍的弄臣,但我见到他们每天唯一钻研的,就是各种奇技淫巧,谁玩得好,谁最会附庸风雅,谁就能得到推崇和赞扬;谁表现得质朴老实,谁就要受到嘲笑。我感觉他们就像一群没长大的小年轻,因为只有涉世不深的年轻人才会把游戏当成人生。
甘宁明显超过了休沐的假期,我提醒他,他毫不在意,反而嘲笑我古板不懂交际。我本欲反驳他,你先学点礼仪再谈交际,但恍然间我产生了一个顿悟,像是上天给我的开示一样。
这就是他们的交际方式啊,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正常的。为什幺我跟他们格格不入,因为我对自己的定位和认识跟他们是不同的。
我是什幺定位?我思考了一下,一个词逐渐浮现在脑海中:圣人之道。以前没有察觉,如今经过跟他人的对比我才清晰地认识到,我一直是以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的。
我不知道这种思想是如何产生的,可能是我失忆前就根深蒂固的吧……我知道的是,礼仪尚且只是圣人的入场券,更重要的精髓在于克己修身、励精图治。哪个圣人没有远大的志向?这就是我最不能忍受他们的一点,他们的游戏有什幺意义,能创造什幺价值?什幺也不能。我无法忍受这种漫无目的、浑浑噩噩的生活,我会感觉特别空虚。同时也特别怀念跟松铭在一起的日子。
可是我也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圣人,圣人的名额是有限的,因为总得有人干脏活、累活、苦活、琐屑之事……这个社会总得有底层人,才能支撑的起上层……那就君子和而不同吧……
自然而然的,一个新的顿悟产生了。为什幺我会被松铭深深地吸引?因为在他身上,我看见了我所追求的远大理想,能够影响整个世界的雄心壮志和能够低下头来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的脚踏实地。我就像飞蛾被火光吸引一样不能抗拒他身上散发的明亮光芒,哪怕会焚尽自己也在所不惜……跟他在一起,我会觉得特别充实,每一天都是充满期待的一天,生活有了盼头……
我自问,那我有什幺人生目标呢?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那就是实现松铭的理想。我的目标就是帮助他、辅佐他、伺候他,让他完成他的夙愿,这样我也就得偿所愿。只要他的目标有意义,我的人生就有意义,我甘愿为他牺牲一切、付出一切,直到蜡炬成灰……
(哎,好想你啊,松铭……)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我靠在窗边,深深叹了口气……我真的好想你啊,想你想到几乎不怨恨你了……
“喂,贱婢,老爷跟你说话你也不理?”
一个粗鲁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我不悦地蹙起了眉头,回到现实的感觉像回到泥沼一样难以忍受。
我勉强保持着礼仪,扭过头来对着坐在旁边的甘宁说:
“老爷有何吩咐?”
“你刚才在想什幺,叫了你好几声了——”
“奴婢……在发呆……”
“你不会又在想你那蠢丈夫吧?”甘宁脸色阴沉地说,“是他把你教得这幺无趣的,我没猜错吧?”
我强压着怒火,抿紧了嘴唇。
“我这些天给你安排了这幺多游玩活动,你那蠢丈夫一个也做不到吧,嗯?你倒好,一个笑脸都没有,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哼!”甘宁脸色铁青,语气愤懑地说,“你想要什幺,啊,你到底想要什幺?”
“奴婢什幺也不要,老爷让我一个人待着就好……”
我冷淡地说。
甘宁好像吸了口气,脖子一下子涨粗了。他突然用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压倒在座位上。
我吃惊地瞪着他。
“我看你是想要这个了吧?”他开始用另一只手解我的衣服,“我看你什幺不会,就会这个,是吧,你只喜欢这个,是吧,小淫娃?”
“不是……不要……”
我无力掰开他的手指,开始呼吸困难。
“我看你就是欠操,”他恶狠狠地说,一边粗暴地扯开我的大衣和里面的内衣,随后开始解自己的裤头,“以后你就做我的性奴吧,这个最适合你,对不对?”
“不……要……”
泪水渐渐充盈了我的眼眶。
他挤进我的双腿间,又一次强行进入了我的身体。他掐着我的腰,一上来就横冲直撞,毫无怜香惜玉之情,我紧紧捂着嘴巴,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他见我的身体没有反应,不顾我的哀求又给我涂药,渐渐地,我的理智被快感淹没,回过神来变成我主动搂着他的脖子了。
“小母狗,想不想要我的精液?”
“想……想要……”
“好,全部射给你!”
被不负责任的野男人不计后果地把肚子射得又热又满,我达到了痉挛的绝顶,意识仿佛消融在呼出的热气中。
第六天
今天早上,甘宁要我给他做五谷饭,我冷淡地说:“你还不去上班吗?”
“今天过节放假,上什幺班?”他一边说,一边恬不知耻地用下体蹭我。
“什幺节啊?”
难受归难受,但没那幺厌恶了,可能被他弄习惯了吧,就算我想反抗也反抗不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二郎神节啊,你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不禁有点呆愣,自己竟然在文化层面让他找出了一个盲点,这耻辱比被他淫弄还甚。
“哦,你不是南方人,我想起来了……二郎神是保佑五谷丰登,风调雨顺的,这一天我们要吃五谷饭,互相问候祝福。”
“二郎神为什幺会是保佑五谷的?”我很惊讶和好奇,“他是天上的战神吧?”
“谁知道呢?”甘宁漫不经心地说,手又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走,“这些都是古老的神话,典故早就没人知道了……”
对他来说是神话,但我知道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我集中精力搜索脑海深处,记忆的碎片浮浮沉沉,我努力打捞上来几个片段,有幸找到了一些过往的记录……
以前似乎有人跟我讲过,二郎神是神与凡人的后裔,他反对天庭的什幺政策,立场倾向人类……对于那些为非作歹、鱼肉百姓的神灵,他一向严惩不贷,因而百姓有什幺困难便向他祈祷……后来渐渐发展成祈福禳灾,保佑农业丰收的习俗……至于他究竟反对的政策是什幺,实在想不起来了……
“呀——”
我惊叫一声,甘宁的手不知不觉竟然探到了我的下体,我急忙挡住他的魔爪。
“大白天的,你做什幺呀?”
他把我转了一圈,让我面对着他,说道:
“来吧,快点给老爷送上祝福。”
“祝,祝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垂下眼睛没有看他。
“说‘祝老爷鸡巴粗壮,最爱老爷的大鸡巴’。”
听了他的污言秽语,我一下子双颊滚烫。
“你,你真不要脸……”我害羞地挣扎起来,想要逃走,“放开我……”
“快说,”他双臂牢牢箍着我的腰,让我动弹不得,“不说我现在就把你办了。”
“不要……呀啊,不要——”
第一个不要是不想说,第二个则是反对他碰我,他把手按在我的阴户上,开始用力,我好像中电了一般颤抖了一下,一下子失去了八分力气。
“说不说,啊?”
他的手指隔着衣服按摩着我最敏感的地方,一股股电流从那里传遍全身,我不由得微微喘息起来,身子软软地倚靠在他怀里。
“啊,啊……别,别弄了……还是白天……”
“快说——”
他的手从我的腰带里伸了进来,把我的内裤扯开,动作格外粗鲁,而且似乎马上就要采取更加直接的侵犯。我意识到这个淫贼不会轻易放过我,只好答应他无礼的要求。
“我说,我说……祝老爷……鸡巴粗壮……最爱老爷……大鸡巴……”
我羞得耳根发烫、双颊生烟,他则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捏着我的脸说:
“你这小贱人,非要老爷用强,是吧?我倒是不讨厌你这欲拒还迎的模样,哈哈。”
他终于放开了我,我心里暗骂了一声混蛋,用力捶了他一下,随后裹紧衣服转身奔出房间。
(我真的很贱吗?)
走向厨房时,我暗自思忖,一边努力平复着过快的心跳……或许真的是这样吧,我明明离开了松铭,现在却又开始想念他,还幻想着他来救我……人非得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吗?要是我早点意识到自己有多幺离不开他,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吧……
厨房里几个佣人都在做五谷饭,炊烟袅袅,炉火闪动,材料堆满灶台上下,各种谷物、佐料一应俱全。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做过五谷饭,不过这并不难。佣人们告诉我可以替我做,问我要多少。我觉得还是按照甘宁的吩咐自己动手,免得到时候他挑刺又来欺负我。
淘米包饭的过程只是简单的机械重复,因此我让手自己动,脑子开起了小差,思绪飘到了远方……
我想把昨天思考的线团捋捋清楚。前几日的思索让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只有松铭能满足我的追求。这是不是代表我对他的要求也很高呢?
我想象了一下,假如他身上存在着庸俗,自己能不能接受?
答案是不行。幻想一个庸俗的松铭就像幻想一个木讷的小玉,或软弱的子龙一样,是荒唐可笑的,根本不予考虑。
我好像不光身体上有洁癖,精神上也有洁癖……明明知道君子和而不同的道理,对待最亲近的人却做不到,总是想把自己的理想安放在对方身上。
甘宁要我多交点朋友,可是我觉得孙尚香说得更有道理:很多人都是靠不住的,就连父母兄弟多数时候都是靠不住的,更何况普通朋友?而知己却是可遇不可求的。既然如此,要那些酒肉朋友,阿谀奉承之辈有什幺用呢?
假如松铭能做我的朋友,那其他人都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呵,为什幺要说假如,我已经自认为当不成他的朋友了吗……
我把混合好的饭团放进了大蒸锅里,一边继续沉浸在思考中。
我这样是不是太清高,太孤僻了?这样做对吗?
我不禁陷入了一丝自我怀疑中。
我又想到了松铭,他好像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疑惑和顾虑,他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专一,有时我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一个冷血动物,只在面对我和小玉时才有一点温度……为什幺他能做到这样呢?
思绪受到阻碍,大脑停摆,精神慢慢涣散了,我把注意力投入到劳动中,不再去想……
到了中午,两大锅五谷饭蒸好了。我们在一间大客厅摆上了两桌宴席,上座的除了甘宁的三房姨太太,孩子们,还有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就是前几天跟他玩得好的几个人。
“翠云姑娘,节日好哇。”
其中一个女伴跟我打招呼,她脸上脂粉涂得太厚,一笑,妆有点裂开。我低下头恭敬地说:
“节日好,祝您青春永驻,幸福安康。”
实在记不起她的名字,只能这样说了。
“等会儿我们在江边有个集会,”我领她走进客厅,安排她入座时,她说,“你要来吗?”
“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我礼貌而稍带一点热情地说。
“哎,为什幺呀?”那人夸张地叫了出来,露出夸张的失望表情,“我们说你是个大美人,大伙儿都想见你呢。”
“哪有啊,您的气色比我好多了,我要做家务,今天家里挺忙的,实在抽不开身,不好意思……”
“哎哎,过节还要做家务啊,你也太贤惠了吧——”
“没办法呀,家里干活的人少,我不做谁来做呢,真羡慕您条件好,有清闲……”
“哎呀,偶尔也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嘛,老是待在家里,过几年就落伍了,在仕女圈子里会没有人缘的,呵呵……”
我微微一笑,借口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其实我心里想,江边的集会或许很有趣,可是你们知不知道我身上背负着什幺使命呢?我要去仙界拿阴阳膜,去冥界救松铭的母亲,还要去蓬莱寻找仙山……心里装了这些东西,就没有空间留给小小的集会了哦。
这时,我好像找到了刚才那个疑惑的答案。为什幺松铭敢于跟我大哥正面对抗,反对他操纵我的婚事,好像根本不担心关系破裂?因为他心中怀揣着一个坚定的目标吧,他笔直地朝着目标前进,没有任何感情不能抛弃,不受任何人的羁縻,就像我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而不在乎周围的看法一样……
我跟姨太太们坐一桌,甘宁和他的朋友们坐一桌。我不该怀疑自己……吃饭的时候我暗想,不管别人是不是觉得我清高,我都应该做正确的事。我要向松铭学习。我已经很幸运地有了一个知己,还怕什幺呢。
(你现在在哪儿呢,松铭,好想你啊,想你带我走,这次我不会再跑了……)
“宁哥,等会你去集会吗?”
“我今天有点忙,看情况吧……”
思绪又回到了原点,我扪心自问,为何舀那幺冲动地“离家出走”?
仅仅是因为吃醋了,嫉妒了,就要抛弃自己最重要的人,舍弃自己的追求?这未免太不理智了,这份妒火未免过于炽烈。
“诶,宁哥,你不是这样的——”
“就是啊,你变了,今天过节你忙什幺呀——”
我们这桌比较安静,小孩子们听太太们的话,没有吵闹,甘宁那桌倒是挺热闹,他左手搂着一个女人,右边有个女的在给他喂吃的。
“没有,没有,最近家里事情比较多,不是我不给各位面子啊……”
“翠云姑娘说她要留下来做家务,莫非……”
“啊,宁哥,你重色轻友!”
那两个女的跟甘宁扭作一团,倚在他身上撒娇,显示不依不饶的样子。
我扫了一眼各位姨太,她们好像习以为常了,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边照顾小孩一边低头吃饭。
此情此景,我不禁有点感触,自己对松铭或许真的太严苛了,才会那幺气他。
这个世界上,男人有三妻四妾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哪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身边不是一群女人?
我看着甘宁左手搂着一个女人的腰,右手在另一个女人屁股上抓,暗想:松铭比这个淫贼好多了,他不过是有个小玉,对孙尚香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这我都忍受不了吗?想那当世人杰,曹操四处奸淫人妻,刘备断绝夫妻情分……相比之下,松铭从不沾花惹草,对我体贴入微,何况还是我愿意为之奉献一切的人,我应该知足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只是总有点意难平……唉,真希望能把他分成几份,一人一份,皆大欢喜……有没有这样的法术呢,好想马上问问小玉啊……)
“行了,别闹了,”甘宁大声说,“我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就当我心意到了,行不行?”
他拍拍手,吩咐佣人“把东西拿上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佣人推着一辆小车过来,车上有几层架子,每层架子都放满了彩带系着的绸袋,里面鼓鼓囊囊的。
“来来,每个人都有啊——”甘宁起身走到车边,拿起一个绸袋说,“节日快乐,恭喜发财——太太,这是你的——”
三个姨太太称赞礼毕,各领了一个绸袋,有小孩子把袋子打开,里面全是银子。
“来,这是你们的——”甘宁招呼他的朋友,说道,“我可是想着你们的,别说我重色轻友啊——”
“哎呀,宁哥,您这是做什幺呀,太见外了——”他的朋友依次走过来,最前面那个女的一边说,一边满心欢喜地把银袋抱在怀里,“您身居要职,公务繁忙,这谁不知道啊,整这幺客气干嘛呀——放心,我去跟那帮家伙说,让他们以后不许在您忙的时候打扰您,真是的,太没眼力劲儿了……”
“就是啊,”轮到那个妆开裂的女人走过来,她紧紧攥着银袋,咧开大嘴说话,脸上愈发惨不忍睹,“您要是忙,说一声就行了,还请我们来做客,真是给您添麻烦了——下次您直说就行了,跟我们还客气啥呀,我们懂的,有您的一句祝福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我估摸这些钱至少有三四百两,他出手也太阔绰了,一个整天吃喝玩乐的人工资还那幺高吗,简直没有天理……
宴席结束后,客人走了,我跟佣人们收拾好碗筷,然后回到了主卧。我本想穿过主卧回自己的小房,但甘宁叫住了我。
“喂,过来,有好东西给你——”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绸袋,交给我。
“打开看看。”他说。
“谢老爷美意,奴婢不用了……”
我知道里面是什幺,婉言谢绝,不想接受他的馈赠,这也是我没有埋怨他刚才漏过我的原因。
“打开看看!”他又说了一遍。
我无奈地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满满的黄金。我有点讶异地看着他。
“这是我专门给你的,只你一人有,我对你好吧?”
“老爷的心意,奴婢领受了,可是这太贵重了,奴婢不敢……”
真实想法是:让我接受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的这种大礼,我做不到,何况这有点过于俗气。
“让你收下你就收下!”他有点恼怒地说。
“老爷,这钱您替奴婢保管吧……”我转了转脑筋,温顺地说,“您是主人,奴婢有什幺用度不是在您的掌控之下,何需自作主张呢。奴婢仰您的鼻息,您给什幺,奴婢就受着什幺,没有任何不满。如果真有什幺需要,奴婢来向老爷请示就是了。”
“娘子……”甘宁有点惊喜地注视着我,伸手来抱我,“想不到娘子这幺贤惠……既然如此,我就暂替娘子保管,娘子有什幺需要尽管开口……哎呀,娘子真是懂得持家啊……”
你别这样叫我了,拜托……我一边微微侧过身子,不想让他靠得太近,一边想,这个称呼是婚姻幸福美满的象征,被你给玷污了……
“老爷,”我旁敲侧击地问,“你赏赐给别人那幺多钱,会不会入不敷出啊?”
“没事,最近有一大笔进账。”他一边亵玩我的身体,一边说。
“什幺进账啊……”我忍耐着不适,问道。
“江陵城有几户抵抗份子,我从他们没收充公的财产中拿了一部分。”
“这样不好吧,要是被查到……”
“怕什幺,大家都是这样,呵呵,娘子总是这幺死板,你不装自己口袋,有的是人装……再说了,”他用一副理直气壮、蛮不在乎的口吻讲道,“就算不充公,我也要抢他们一抢。”
“为,为什幺呀……”
他的手越来越放肆,我忍着不要呻吟。
“这就是打仗的乐趣,老子走到哪儿抢到哪儿,谁不敬重我,我看谁不顺眼就抢谁,不光抢钱,还抢他们老婆……哈哈,这回就让我抢到宝了,不是吗?”
“你们不是要安抚百姓吗,你这样怎幺行……”
“怪他们自己,谁让他们不顺从……”
甘宁的魔爪停了下来,我喘了口气,不明白他怎幺突发善心。他搂着我说:
“娘子,我想让你做我的大姨太,如何?”
“为什幺?”
“我大房太太哪里都比不上你,你又美又温柔,善解人意,那个肥猪只会给我脸色看,烦得要死……”
“那大太太怎幺办?”
“她?让她做四太吧,大不了休了她。”
“不用了……”
“怎幺,让你做大房,你不满意?”
我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光是被他奸污就够屈辱了,要是答应做他的太太,岂不是显得我甘愿委身于他,我肯定不愿意呀……
另一方面,我也不愿破坏别人家庭。那个大姨太就是前几天跟甘宁吵架的女人。看上去他们感情不太好,但是她跟他吵架恰恰证明了她对他有感情,还有念想,否则一个彻底死心的女人是不会争吵的。像那种只图他钱的女人才不会跟他吵架呢。要是甘宁把她降为四房,或是跟她离婚,她会有多伤心呢。我不能做这种事。
“老爷,”我不得不又要开动一下脑筋,好言安慰他,“奴婢做几房都没有区别,难道奴婢不是大姨太就不听老爷的话吗?老爷的旨意奴婢总是谨遵恭行,您说什幺奴婢就做什幺。有没有名分,奴婢不在乎。”
“娘子……”
甘宁感动地看着我。呵,这样的人也会有神圣的情感,人性就是这幺复杂。
“娘子,你真是太好了——”
他突然紧紧搂着我,发疯一般在我脸上啃。
“老爷……能不能别这样叫奴婢……奴婢受不起……”
“啊?我知道了,你这个小贱婢,不喜欢别人哄着你,反而喜欢别人轻贱你,是不是?哈哈,你好可爱呀——”
“不,不是……”
让他误会,我真是百口莫辩,总不能直说我讨厌你……
“又在装了,是吧?没事,老爷满足你——”
他一抄我的腿弯,把我整个人抱起来,朝床边走去。我看他兴奋得满脸油光的样子,知道自己又逃不过一顿饱的了……
第七天
昨天甘宁折腾了我三次,今早醒来我腿还是软的。我枕着他的手臂,听着他的鼾声,指尖轻轻拨开额角的青丝,大脑基本上放空,思绪漫无边际地游荡……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进入危险期了吧……每次我让他不要射在里面,他反而像跟我做对一样,偏要射进去……要是再这样每天给他射里面,肯定会怀孕的……
(不能怀孕……不能怀孕……怀孕就真的回不去了……)
想到这,恐惧的嫩芽迅速生长起来,当初的麻木消失了,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恐慌。
先不说我如何回去,连有没有资格回去都是一个问题。我还有资格回到松铭身边吗?还有资格做他的朋友吗?这副身体,已经变得污秽不堪,就算他原谅我,我也没法原谅自己……
事到如今,或许我不该奢求那幺多,我怎幺能贪心地冀求破镜重圆呢?我只求为他做出一点贡献。他的使命就是我的使命,实现他的理想就是我人生的全部追求,只要能追随他的脚步,为他奉献自己,我就心满意足了,比留在这里过那浑浑噩噩的生活好上一万倍……
我该怎幺为他付出呢?有什幺是我能做的?要是我能找到黄承彦……他到底去了哪里呢?如果我让甘宁帮我找,像之前关平借给我们士兵一样,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甘宁起来后跟我说今天要带我去郊游,赏冬梅。我问他节日已经过了,怎幺还不去上班,他说再请一天假。
“你这样不会被惩罚吗?”我问。
“嗯……”他沉默了片刻,说,“想多陪陪你。明天去吧,可能会挨批评,不管了……昨天的饭还有剩的吗?”
“有一点……”
“热来吃吧,我们吃完就走。”
我把一小锅五谷饭加热了,小碗盛着端回屋里。
“这是你亲手做的吗?”他问。
“是佣人们跟我一起做的,放在锅里一起煮的。”
“好……来,我要你喂我。”
他揽着我坐到他大腿上,说道。
我无奈只好照办。当我用筷子夹着饭送进他嘴里时,突然又有了一点深刻的感触,好像有一盏灯在我脑海里点亮了:松铭给小玉喂吃的时候,是不是有着类似的心境?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做?
我一边喂甘宁吃,一边仔细回忆在武威的点滴,当时松铭的神态、语气和现场的情况,不是跟眼下如出一辙吗?当然,松铭对小玉是有关心的,但那种无奈之情跟我是异曲同工的……也就是说,那不是爱情,只要换位思考一下瞬间就能明白,好比现在我虽然很听话地喂甘宁吃东西,但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爱意……
那幺,松铭是出于什幺动机迁就小玉的呢?他是迫于什幺无奈呢?我下意识地对比了一下……他照顾我时的那种殷切的眼神,那种主动的关怀,那种不由分说的保护,或许才是真正的柔情……
不会吧,一直以来我竟然没有注意到这里面的区别?
我呆住了,饭掉在了甘宁的裤子上。
“怎幺了,娘子,发什幺呆?”
“对,对不起……”
我慌忙放下筷子,伸手想把他身上的米粒取走。他拦住了我。
“用嘴。”
我呆愣地擡头看着他。
“叫你用嘴。这是给不专心的奴婢的惩罚。跪下来。”
我放下碗筷,顺从地在他身前跪了下来,他大大地岔开双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挪动着膝盖,靠近了一点,扶着他的大腿,低头用嘴抿起他裤子上的几粒米。
“吃下去。”
我把饭咽了下去。
他动手解开裤袋。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怀抱着一丝伤怀自怜,我温顺地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他把他的家伙事儿放了出来,高高在上地说:
“好好舔。”
我又膝行着靠近了一点,他的男根在我眼前颤动,散发着热力,一股腥味钻进我的鼻孔,都快变得熟悉了……我擡起手,不敢握实,只是半握着它,脑袋凑过去,伸出了舌头……
几分钟后,他突然从我嘴里抽了出来,自己用手快速撸动起来。我呆呆地看着,预感到精液在指向我面门的男根里积蓄,我有点想让他不要射在我脸上,但说不出口……
紧接着,一股白浊激射而出,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扭过头,发出了一声尖叫。喷射一下接着一下,我只能默默受着,很快满脸都沾满了腥臭的体液,连头发上都是。
“噢,爽了,爽了……真他妈淫荡……”甘宁粗野地喘息道。
我茫然若失,脑子里像装着一团浆糊,手指触摸自己的脸颊,摸到的都是黏糊糊的东西……我从脸上捞起一些精液,呆呆地看着它从我指间滑落……
他像挤水管一样挤了挤他的家伙,前端冒出来一点精液,我顺从了他头脑里的想法,把它舔掉了……然后我跪坐在地上,恍惚地擡头看着他餍足的面庞,听候他的发落。
“去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
他穿好裤子,站起来说。
我洗干净脸,对着镜子用湿毛巾擦拭头发时,忍不住抱怨:
“你不要射到我头发上,好吗,根本弄不掉——”
“你全身都是我的,我想射哪就射哪。”
“我这样怎幺出去见人嘛……”
“呵呵,就让别人知道你被我射满全身,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小母狗。”
混蛋……我咬了咬嘴唇,剜了他一眼……算了,总比射在里面好……
擦了好久还是感觉有味道,他催得急,没办法只能将就一下。我把头发紧紧地扎起来,在脑后盘成一个包,脸旁留着两束侧发。
“你这样也好美……”他凑过来,手抚摸着我的脖子。
“别弄了……”我微微耸着肩膀,有点怕他地说。
“哎呀,最近身体都虚了,你这小妖精……”
“活该!”
这时有人敲门,下人在门口说:
“老爷,奉御官求见。”
甘宁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我也收拾好了,跟他一起往外走。我说:
“是不是找你有事?”
“是啊……”
“那你还不去?”
“唉,就是魏国来了几个使者,例行的国事交流……我明天去就是了,不急。”
我们在门口骑上马,甘宁非要跟我乘一匹马,好抱着我。我们出了衙门,在街道上徐徐骑行,后者跟着几个卫兵侍从。
“你们跟魏国现在是什幺关系啊?”我问。
“军事同盟。”甘宁简单地说。
“最近你们有什幺军事行动吗?”
“最近?没有,你问这个干什幺?”
“没……随便问问,”我喃喃地说,“蜀国有什幺动向吗?”
“蜀国啊,不太清楚……”
“那襄阳城那边呢,那里的蜀军在做什幺?”
我是侧坐着,甘宁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我。
“怎幺了?”我问。
“你不是还在想着你以前的丈夫呢,嗯?”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晴转乌云。
“没,没有啊……”我有点心虚地说。
“哼,我操了你这幺多次,还不能让你收心吗,看来还是操得你少了,贱人……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懂吗,我的女人!”他低吼道。
我怯生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不许你想别的男人,听到没有!”
“奴婢知道了……”
“贱人,看我今晚怎幺收拾你……”
我们在市中心下了马,我不敢问为什幺来这里,只能跟着他走。我们来到了一条商业街,有一家小店门口排着长龙,额扁上写着“王氏鱼糕”几个大字。
甘宁收敛了点怒容,清了清嗓子,说:
“给你买点东西路上好吃,这是江陵的特产,鱼糕,吃过吗?”
“没有……”
“尝尝吧,挺好吃的……”
我们排到了队伍末尾,侍卫牵着马在旁边等候。前面人头攒动,大概有十几个人,氤氲的热气从店门口飘出来,大家都在寒风中搓着手、呵着气……甘宁不耐烦地做着小动作。
这时老板娘从店里走了出来,对着排队的人说:
“鱼糕只剩五份了,新的还在做,要个十几分钟——”
队伍发出一片埋怨的喁喁私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板娘一边往前走,一边点头哈腰地说,“让各位老爷久等了——小店正在加紧做——可能需要十几分钟,跟老爷们说一声——对不住了——”
队伍出现了一点骚动,前面的人后退了半步,甘宁突然叫了起来。
“喂!”
我和前面那个人都惊讶地扭头看着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然后凶神恶煞地瞪着对方。
“操!”他二话不说就推了对方一把,“你踩到我了!”
那人目瞪口呆,显然吓坏了。
“干你娘的,”甘宁又擡起脚察看了一下,然后气势汹汹地说,“你会不会走路?”
“对,对不起……”
“他妈的,你知道我这鞋有多贵吗,啊?”
“对不起,对不起,小人知罪……”
那人跪在地上说。
“操!”甘宁一脚把他踹开,“滚!”
那人连滚带爬,手忙脚乱地跑了。
前面几个排队的人护着伴侣或小孩,纷纷散开,噤若寒蝉,神色好像唯恐避之不及。
甘宁趾高气扬地走到缩短的队伍后面,擡头望了望,前面还有七八个人。
“唉,干他娘的,还排什幺……”
他一边说,一边招手示意侍卫。
“大人。”一个侍卫走过来说。
“把这些人赶走。”甘宁不耐地说。
除了一个牵马的,其它侍卫都走了过来,开始用手中的长戟驱赶群众,吆喝着“后退,后退”。
群众们被赶到了一旁,神色惊恐。甘宁大刺刺走到店门口,点了份鱼糕。
“喂,你们怎幺能这样?”
有个人被拦在外面,扒着长戟,大声说。
“你们太霸道了——”
甘宁转过身,循声望去,语气不善地说:
“谁在说话?你说什幺?”
那个平民继续叫道:
“你们是那个部队的,怎幺插队呢,太不讲理了,我要向吕帅投诉你们——”
周围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甘宁雄赳赳走到那人面前,我突然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你在叫什幺,啊?投诉?”
“是啊,你凭什幺插队,大家都在排队——”
他对着那人的脸猛然挥了一拳,粗声大气地说:
“干你娘的,投诉是吧——”
那人倒在地上,挣扎不起。甘宁一把推开卫兵,照着那人的头跺了一脚,骂道:
“投诉,我让你投诉,啊——”
周围的人作鸟兽散,纷纷躲到远处。
“投诉是吧,知道老子是谁吗,还敢投诉,操——”
他一边说一边踹。
地上很快出现了红色的污物。
我冲过去,拽住他,痛斥道:
“住手——住手——够了——”
甘宁停了下来,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转过身。被他殴打的那个平民倒在血泊中,好像昏迷了。
“你有病啊!”我尖声说。
甘宁不以为意地掸了掸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干什幺,不这样怎幺给你买,只有五份了——”
“那又怎幺了,等一下不行吗?”
我气得发抖,他这样说岂不是显得我在怂恿他,我是始作俑者?
“我不会让我的女人在这种冷天里等待。”
他咧开嘴角,大拇指擦过鼻子,露出一个骄傲自大的微笑。
“老子就是有本事让我的女人享受别人享受不了的,跟我在一起你不用排队。怎幺样,你那窝囊丈夫办不到吧?他遇到这种事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吧,嗯?”
“你真是个败类……”
我极端厌恶地看着他,简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他,所有单词都不屑于与他为伍。
“怎幺是败类,哼,”他露出一丝嘲弄而自鸣得意的微笑,“这叫男子汉大丈夫,该出手时就出手!”
你连做人都做不好,还谈什幺男人?
我低头看了眼那个受伤的平民,尖厉地说:
“快点送他去医院!”
“你这幺关心他干嘛?”
“快点!”
甘宁无奈地咂咂嘴,然后叫了几个侍卫去办,他们把那人擡走了。
“大,大人……”老板娘刚才一直在旁边等着,双手捧着一个纸袋,这时找到一个空档,战战兢兢地说道,“您点的……”
甘宁抓过纸袋,递给我,我理都不理,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站住——”
他追上了我,抓住了我的胳膊,逼我转过来面对他。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
“干什幺,在外面不给我面子是吧?信不信我把你拖到小巷里干!”
你就这点能耐了……我憎恶地白了他一眼,接过了纸袋。
随后,我们骑着马往城外去的时候,我抱着没开过的纸袋,心里思绪万千……这种丑陋的、俗不可耐的生活,什幺时候是个尽头啊……松铭,松铭,我真的好想你啊,我不该擅作主张,不该冲动,对不起……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要让我回到你身边,我什幺都愿意……这些天的生活如果非要找一个意义,那就是教会了我一点,我不能离开你……松铭……
要是我帮你找到黄承彦,你能让我回去吗?哪怕让我当个侍女我也死心塌地……松铭,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快来吧……
我忍不住揪着自己的胸口,嘤咛了一声。
“怎幺了?”甘宁低头问我,双手抓着缰绳。
我摇摇头,拼命忍住泪水,不愿说话。
“对不起,我刚才可能是有点着急了……”甘宁吞吞吐吐地说,看上去很勉强,“下次我听你的,好吗?”
你不要跟我道歉,你就是这样的人,你一生都不会改变了,你只能到这个境界,我跟你不是一类人。
但我要利用他。这就是他的作用,他存在的意义。一个平凡的人做他该做的平凡的劳力。
“没事,”我扭头看着他嫣然一笑,眼里含着点泪水,“我没事,我只是有点感动,谢谢你对我这幺好。”
“哦……”他似乎大喜过望。
“我们要去哪儿呀?”我搂着他的腰,轻声说,刚好盖过马蹄声。
“去郊外,东边有一处梅林,喜欢吗?”
“嗯……我听说江陵有一个士族大家,姓黄,是吗?”
“是啊,是有一家——”
“在沔阳吗?”
“对,怎幺了?”
“嗯,人家有个好朋友,是黄家的孩子,好久没见面了,今天正好外出,想着要是可以的话,就去拜访一下他……”
“哦,当然可以呀,反正我们就是去城东,我带你去!”
他策马扬鞭,加快了速度。冷风拂面,正好中和我炽热的心,感觉挺舒服。
“老爷,您认识黄承彦吗?”
“见过一面。”
“您见过他吗,什幺时候?”
我心跳加快了。
“就是前段时间,我们刚刚占领江陵不久,召集当地所有大户开了个会……”
“听说他是个隐士,你们怎幺找到他的?”
“这个嘛,我们也找了好久,”甘宁叹了口气说,“我们先到他府上去,没见到人。跟他们管家了解情况后,得知他有个隐居所——”
什幺,那管家不是这样对我和松铭说的!我在气愤之余又觉得是情理之中,新的征服者代表政府登门访问,可比两个无名小卒有分量多了,恐怕他们也不敢隐瞒吧。
“——那个隐居所在汉江边的一片树林里,我们去的时候还是没见到人,只看见一间草庐,我们只好动员士兵在整座森林里寻找,找了好几天,最后是他主动出来见我们的。”
“那他现在在府上吗?”
“我听说不在,黄家庄园都交给手下打理了,他自己不管,应该又跑到哪里逍遥去了吧。”
“老爷,你能带我去他的草庐那里吗?”
“啊,我不确定他在不在哦——”
“没事,我想去看看……”
我们骑马经过沔阳,向着东北方前进,不久来到了一片湿地森林。幸好现在是冬天,湿地都成了冻土,这种地貌是很可怕的,我去武威的路上见过,不熟悉的人不知道哪块土地是实心的,哪块是虚的,踩到虚的就会陷进沼泽里。
我们下来牵着马走进树林,来到一片林间空地,这里有一座茅草房,比武威城难民营中的那种要高大、立体,带烟囱和窗户。门前有一块菜地,现在是没有作物,但犁沟的痕迹历历在目,周围有一圈矮篱笆,延伸到墙边。
我摸了摸发髻,理了理衣服,确认自己模样整洁后,登上了门前的两级小石阶,叩了叩门扉。
一个头顶两个圆髻的小童打开了门。
“拜见仙童。”我双手放在小腹前,低头屈膝行礼。
小童回了一礼,说:
“娘娘何方贵人,有何见教?”
“久仰黄公大名,顿首百拜。妾身乃三公子之友,武威人马氏是也。今具不腆之仪,冒昧参见,少曝仰止之意,幸无以不恭见罪,不胜悚栗,特此投见。”
“主人外出云游,尚未归来,娘娘可酌日再往。”
“黄公何时归来?”
“归期不定,或一日或两日。”
“妾身自愧驽贱,无缘衔结,梦想殊渴,如蒙慈隐,愿檐下恭候主人归。”
“既如此,请娘娘屋里坐。”
“妾乃女流,不敢造次,阶下扫雪即可。仙童不必多礼。”
童子做了一揖,关上门回去了。
“我就说不在吧。”
甘宁把马系在树上,走来粗声说道。
“嘘——”我连忙比了个手势,让他小声点。
“你要在这里等啊?”
“是啊。等到天黑吧。”
“唉,这有什幺意思……”甘宁嘟囔着抱怨了一句,扯了一根草叼在嘴里,走到远处去了。
只要想到这是为了松铭,我就一点儿也不觉得累。松铭,他是我追求的圣人之道,只有他能满足我,我充满幸福地想着他的事情,聊以自慰……
想着想着,一个疑问自动地浮上心头。松铭算是一个圣人吗?
我的感情想要立刻肯定,但理智说:且慢,有待商榷。为什幺?因为很自然的,我忆起了他在战争中做的事情。
他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曾经教唆杀害平民。
有人可能会说这是一个偶然,一个特例。但我知道不是的,在他彬彬有礼的外表下,包藏着冷酷无情的心。之所以他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残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得到机会。一旦有这种机会,有这种需要,他会毫不犹豫地采取非常措施。
这样的人能称为圣人吗?
显然不能。
那我还喜欢他吗?
是的。
为什幺?
我不敢去想,耻于去想,答案就在那里,只是看我有没有勇气揭开它的面纱。
听了我的自白,阁下应该想到了,对不对?我真的很羞耻,但我已经没有什幺可以隐瞒的了,那我就直说了:
因为他对我好。就这幺简单。
因为他对我好,只要他不伤害我,那幺就算他伤害了别人我还是喜欢他。
啊,我真庸俗啊,我以圣人自持,结果离圣人相去甚远。这不就是最自私、最平庸的那种想法吗?只要自己好,不管别人死活。
呵呵,不能免俗的自己,有什幺资格对别人提出那幺高的要求呢?
想到这儿,我愈发觉得自身的嫉妒是一种特别小心眼儿、特别不公平而又幼稚的想法……
或许我注定只能跟别人一起分享,而不能单独地占有他……
我长吁出一口气,品味着心里阵阵酸楚。
更让我害怕的是,有的时候我不但不反感他的冷酷,反而有点欣赏,幻想他能那样对我……不要那幺温柔,冷酷一点……
啊啊,我真的好贱哪……越来越搞不清楚该如何面对这份情感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期间,天色渐晚,暮色四合,寒鸦凄切,树影婆娑,小茅屋里透出了橘黄的灯光。童子打开门,端了一碗水出来,我辞谢了。
月亮升起来时,我猜今天可能见不到了,便打算回去。甘宁靠着树干睡着了,我正要过去叫醒他,这时树丛中走出来一个人,步履轻盈,单衣单裤。
我怔怔地盯着他。
他走到光线里,目光扫过在地上打瞌睡的甘宁,然后落到我身上,看着我略施一礼,说:
“贵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就着微光,我看见了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人,身板硬朗,个子不高,一身素衣。我立刻意识到我等的人来了,连忙整顿身形,恭敬地说:
“拜见黄老先生——”
我刚说了一句,门就打开了,童子端着烛台,在光芒中走了出来,叩首道:
“主人,这位娘娘在此等候多时了。”
“贵人驾到,有失远迎。”老人说,伸手示意我进门,“天气寒冷,请屋内叙。”
我瞥了甘宁一眼,他低着头正在酣睡。老人的目光也投向了他,含蓄地说:
“甘将军……”
“没事,且让他睡吧。”
我微微一笑,老人面露一丝惊讶,但非常尊重我的想法,没有提出异议。
我登上石阶,走进草庐。老人随后,童子关上了门。
“请坐。”
这是一间两房小屋,内屋没有点灯,外厅明净。我和老人分坐茶几两边,案上摆着一张长方形深褐色茶盘,上面有一张叠放整齐的茶巾,一个短嘴宽肚陶壶,一个青瓷茶荷,一个黑砂茶滤,老人面前是一套带盖和托的白釉茶碗。
案边有一个三脚小火炉,风窗里火光青蓝。炉上有一口釜,釜里有些微沸腾之声。老人说:“备茶”,童子把烛台放在案上,用一个长柄木勺把釜里的水舀进陶壶里。
“山野村夫,屋舍鄙陋,不曾备贵人茗品,止有毛尖黄茶,不到之处还望包涵。”
老人从案几下面取出一套跟他相同的茶杯和茶碗,随后说道。
“黄公言重,妾不胜惶恐。今日得见尊颜,幸甚涕零。”
老人把新的茶具放在案上,童子跪在一旁,用另一个碗接了釜里的水,就着茶盘冲洗。
“贵人上姓何处,屈驾光临有何贵干?”
“妾凉州马氏,拙字娥梅,乃令郎旧交。受令郎所托,特来拜见。”
“犬子现在何处,何以劳烦贵人?”
“令郎久羁西域,不得归,因而托妾身寻其甥,有要事相告。”
老人沉默了,我连忙用松铭告诉我的情况安慰他:
“黄公稍安,令郎虽羁西域,但身体无恙,在当地行动自由,生计不愁。”
老人注视着童子洗完了茶碗和茶杯,用茶巾擦干,然后放在我面前,随后缓缓说:
“贵人何以得知?”
“妾一友曾旅居西域,与令郎友善,故此受令郎所托。”
我没好意思说松铭是一个人从西域逃出来的,因为我不太了解当时的情况,也不敢多说。
“哦……”老人发出缓慢的低吟,“有劳贵人费心了,犬子所托何事?”
“恕妾冒昧,黄公可有一孙,姓钟名迪?”
老人的目光落在开始洗茶滤的童子手上,沉默了半晌,随后擡起苍老而有神的眼睛,看着我说:
“正是。”
“令孙的父母有遗言嘱托令郎转告,黄公可知此事?”
“不知。”
他缓缓摇了摇头。
我心里疑惑,难道他女儿没有把遗嘱告诉父亲,只告诉了她弟弟?松铭说这个遗嘱跟什幺八卦阵法有关,既然他们都是一家人,应该都了解吧,说不定可以让黄老先生代替他儿子解决这个阵法。
“令郎称此遗嘱需当面告知令孙,因其涉及某种阵法,我等因此来寻令孙。听闻令孙数年前离开隆中,黄公可知其去向?”
“某种阵法?”
“是的……”
“哦……原来如此,是这等因缘……”
老人若有所思地颔首,好像豁然开朗的样子,陷入了沉思……
我耐心等待着。
不移时,他回过神来,开口说道:
“抱歉,贵人不远万里,着实费心了。小孙现在鹿门山,蔡大官人处。”
“妾身鄙陋,敢问鹿门山在何处,蔡大官人是何人?”
老人露出温和的微笑,说道:
“鹿门山在汉水东侧,与岘山夹岸而立。山谷处即是蔡家宅邸。贵人可知汉阳亭侯蔡瑁蔡德珪?”
汉阳亭侯……蔡瑁……等等,我记得听松铭讲过,是什幺时候来着……
“……蔡大官人乃德珪之弟,承袭其爵位。蔡府即是其府。”
这个蔡瑁,好像是曹操以前的水师都督吧,松铭在讲周郎的时候提起过……那他的弟弟住在鹿门山……在汉水东侧……东侧……
我的心原本是悬着的,现在沉到了胃里,还在逐渐下沉。一个可怕的事实忽然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呼吸有点颤抖地说:
“您是说……令孙今在魏国?在魏国官员府中?”
“正是。”
老人一边和缓地说话,一边拿起陶壶倒入茶滤,顿时热气氤氲,茶香四溢。我身体僵硬,宛如石化,呆看着明澄澄的茶液如一条罗带般泻下,听着瀑泉般咕噜噜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