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忠,或宽恕

墨涅斯遣了一个士兵到船上去,让他把海伦带过来。

克丽特在原地等待,紧盯着漂泊在海上的船只,终于,她见到了阔别数年的海伦。

她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从船舱里走出来,一身白浪般的长袍,满肩浓密金发灿若黄金,无暇的肤色如同纯净的珍珠,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那背负亡国恶名的美貌依旧如昨,丝毫没被战争的阴影侵蚀,耀眼而绚烂。

就算是盲眼诗人,也会被她的丽色灼伤。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她双目红肿,神情悲伤地望着她,嘴唇和手臂都在战栗,连带着手腕和脚踝上的铁链哗啦作响。

克丽特的心脏被猛撞了一下,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墨涅斯却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够了。”他不耐烦说:“见到了吧,可以兑现你的承诺了。”

她转头看向他,压抑着怒火,冷冷问:“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王后的?把她当奴隶一样拴着?”

“她早已不是斯巴达王后。”墨涅斯语带不屑:“她既然再嫁了特洛伊王子,现在就是特洛伊的俘虏、希腊人的奴隶,没有资格再做我的妻子。”

“那我买下她。”克丽特懒得和他废话:“你独自回斯巴达。”

“不,我不会放走她,她永远是我的。”

“那你也别想借道阿尔戈斯了。”谈判无用,她索性采取威胁:“除非你把海伦留下。”

“克丽特,不要得寸进尺!”他被她的话瞬间触怒,挥舞着拳头,双眼充血瞪大:“我还没有跟你算阿伽门农的帐,是你杀了他吧?”

在他来势汹汹的暴怒下,她神色不改,反而弯起嘴角,露出残忍的冷笑:“是又如何?如果你继续固执己见……”

她压低嗓音,往前倾身,慢慢凑近他,碧绿的瞳仁在日光下变得奇诡、斑斓,犹如一汪剧毒的沼潭:“我不仅杀他,连你我也要杀,还有你这支军队我也会全部灭掉!不留一个活口!”

墨涅斯愣在原地,他经历过战场厮杀,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一个女人怵到,连手心都冷汗直冒。

回过神,他顿时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扬起手就要给她一个闪亮的耳光。

她敏捷躲开,拍拍手,召唤潜伏已久的士兵出来。

他没想到她如此狡猾,竟然早有埋伏,不禁焦灼环顾四周,发现她的兵力远胜于他。

更别提他的海军这一个月来屡遭风浪,士兵军官们大多体弱多病,经不起折腾。

“你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她语气强硬:“要幺交出海伦,乖乖回到斯巴达;要幺就死在阿尔戈斯。”

他当然不可能交出海伦,也不可能以卵击石,直面应战。

思绪混乱之中,他即刻选择了最窝囊的办法,迅速跳到船上逃之夭夭。

幸好风向有利于他,墨涅斯带着整支船队,趁着敌军搬船下海,迅速逃到他们驻扎的小岛上。

此时风向逆转,他远远望着对方的桨帆船在港湾纹丝不动,终于舒了一口气。

可是这幺躲下去也无用。

等风向恢复,克丽特那个恶毒的女人立刻就会带着大军过来袭击。

焦头烂额之际,他想不到任何对策,只能无头苍蝇一样海边乱转,冷汗涔涔。

忽然,他瞥见海伦所在的营帐,不禁脸色微沉,掀开帐子怒气冲冲走了进去,一把将柔弱的美人压在墙上,厉声责骂:“你这个罪孽深重的女人!不仅害我蒙羞,害无数士兵死亡,现在又挑起第二次战争——你就该死!”

她不敢反驳,浑身上下因为极度恐惧打起寒战,大颗大颗的泪珠流坠,沾湿了美丽的脸庞,滚到他的手背上。

他被她的泪水一烫,强烈的憎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爱怜的柔情。

他深感无力,恼怒地收回手,背过身不再看她。

又是这样。

那天希腊人攻破特洛伊城,大肆烧杀劫掠之时,他拎着沉重的长剑,四处寻觅他那不忠的妻子,想要亲手斩下她的头颅,以泄心头之恨。

最终,他在一座神庙找到蜷缩在毛毯里发抖的海伦,她没有任何武器,也毫无抵抗能力,只稍他轻轻一动手指,她就会人头落地。

可是当她泪盈盈看他一眼,他瞬间宽恕了她,手里的长剑应声而落,残忍的攻击变成了温柔的安抚与亲吻。

她太美了,好像玷污她、杀死她,都会犯下不容于世的死罪。

墨涅斯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抱住窝在营帐角落的海伦

她的泪水止住了,眼眶的红却一直没有消退,分外令人生怜。他痴迷望着她,手指小心翼翼抚摸她的嘴唇,沿着她纤长的脖颈,滑到铁链束缚的皓腕。

她永远是他的,没有人能将她从他怀抱抢走。

战争不能,死亡也不能。

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他用力搂住她,凑到她耳边悄声呓语,语调低沉,带着寒冷的绝望。

“如果输给你姐姐,我们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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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这一大家子人都挺颠的

求个珠珠幺幺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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