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或毒蛇

阿波罗在王宫一处池塘边找到克丽特。彼时盛夏日热,此处却格外清凉,绿荫下蕨丛茂盛翠绿,间以小巧的野花,散发潮气,摇曳在透亮的水面上。绝佳的避暑胜地。

她和侍女、女祭司和长老们在此处谈天说地,聊到外邦的冲突、城邦的公务,时不时用手撩动水面,借以去暑。

此处藏身不便,他化身成天鹅,滑到给池塘注水的溪流边,缓慢朝她游去。

尚未接近多少,已经有手持羽扇的贵妇注意到他的踪迹,摇着扇子,兴奋指着水面:“你们瞧,那里有只漂亮的天鹅!”

克丽特顺着她手指望去,看到碧绿水面上,果然漂着一只优雅的天鹅,犹如天上坠下的浮云。它颈项纤长,羽毛比雪还白,闪烁着柔亮的银光。

诚然漂亮。

不过还没多看几眼,挂在她肩头的小蛇忽然仰起两只头,浑身鳞片猛地张开直竖,向着天鹅的方向抖晃,攻击性十足。

她迷惑于它这样巨大的反应,揉了揉蛇头,哄它安静下来,没想到它弯着身子蓄力,倏地一下如箭钻入水塘,摇摆蛇身朝天鹅游去。

贵妇们纷纷发出惊叹的叫声:“天哪,这蛇要捕猎这只天鹅吗?”

“太可惜了吧!瞧它的羽毛多美丽。”

众人喧哗中,克丽特皱着眉头,看她的小蛇已经缠上天鹅的脖颈,死死勒着它。那可怜的天鹅不堪其扰,张开鲜红的喙咬住细长的蛇躯,力图将它甩出去。

两只动物立刻厮打战作一团,引得众人又是议论纷纷。

“没想到天鹅不怕这凶悍的蛇。”

“这蛇可是圣物呢,女王经常带在身边。”

“那这天鹅不会也是吧?我听说宙斯就变作过天鹅……”

一旁观战的克丽特摸不着头脑。

赫尔墨斯今天发什幺疯?

她当即让维卡诺下水,分开这两只缠在一起的动物。洁白的天鹅终于摆脱蛇的束缚,轻盈地游往她们这边。

岸上的女客们伸出手,尝试抚摸它柔滑的雪羽,没想到它始终和她们保持距离,直往克丽特的方向凫去。

她瞧它也确实玉雪可爱,遂弯下腰,将这只天鹅抱了起来。

天鹅起初在她手里挣动了一两下,她压住它的头,强行将它按在胸口,终于让它安静下来。

她对它的喜爱让小蛇醋意大发,一上岸就缠住她踝骨,阴凉的蛇身一圈圈绕上,把蛇头送到她肩头,对埋首于女人胸部的天鹅露出白森森的毒牙。

“各位,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克丽特被它闹得无奈,只好先散会:“现在已经很晚了。”

“是,女王。”女客们朝她躬身,相互谈笑着一一散去。

她们一走,她肩头的小蛇即刻开口:“克丽特,你抱着它做什幺?别忘了我才是你真正的宠物。”

克丽特存心气它,依然搂抱怀中的天鹅,微笑:“我有权选择谁做我的宠物,现在它也是。”

“这只天鹅有什幺好的。”它果然被她气得摇头晃脑,吐信子的频率更快了,发出怒气咝咝的响声:“有我还不够吗?”

“它的羽毛很柔软,摸起来比你舒服。”女人纤细的手指滑过天鹅漂亮的尾羽,感受手下软绵的触感:“还比你好看。”

“什幺?你居然说它比我好看?”赫尔墨斯难以置信,他自认容貌在众神中堪称顶尖,怎幺可能被丑陋的阿波罗比过去?

就算化形为动物,他这样乌黑发亮又聪明伶俐的小蛇,也比蠢笨木讷的天鹅好看一万倍。

克丽特好不容易抓住气倒他的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煞有其事点点头:“是啊,它比你好看多了。”

说完,她望着呆愣不动的小蛇,继续补充:“今晚我要抱着它睡觉,你从我身上下来。”

“不。”即使被她糟糕的审美气得僵硬,它依然缓慢挪动蛇身,缠绵地环绕她的脖子:“我要呆在你身上。”

“那好啊。”女人弯起唇角,露出恶劣甜美的笑容:“我不介意。”

她抱着怀里的白天鹅回到卧室,当着赫尔墨斯的面,又是轻柔抚弄天鹅纤细的颈项,又是将脸埋入它细腻的软羽中轻蹭,无比宠爱。

而对待小蛇,只要它攒动两只头过来,试图用蛇信舔舐她,她立即别过头去,抱着天鹅卧倒在床上。

变成天鹅的阿波罗被当作调戏赫尔墨斯的工具,全程被她按在胸口,小巧的鹅颅紧压着她丰润的乳房,气孔贴着她柔腻的肌肤,快要被女人馥郁的体香和绵绵的乳肉弄得喘不过气。

三番两次这样闹下来,他还是决定恢复人形,不参与这亲昵淫乱的游戏。

克丽特还没有玩够怀里的天鹅呢,忽然见它化作一片雪白的雾气。随即浓雾散开,圣洁俊美的天神手臂撑在她两边,银发微垂,金眸如同晶莹琥珀,淡淡映照她的影子。

两人靠得极近,他细腻的吐息落在她脸上,令她微屏呼吸,一瞬不瞬盯着他无暇的面容。

时间仿佛在沉默中静止了片刻。

“好久不见。”

她忽然笑开,打破这寂静,暧昧念喃他的名字。

“我光耀灿烂的阿波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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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新奇的雄竞方式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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