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笼罩着一切,偶有劲风呼啸而过,耳边只余被惊扰到的不知名的鸟鸣声和树叶的沙沙声。
山林外三十多度的艳阳天与这区域似乎毫不相干,视线随着那些盘根错节的树根往上延伸,巨大的枝桠生展而出,远看似有团血色晕染在上。
镜头拉近,原是枝干上躺着个人,一眼望去肌肤如玉腰肢纤细,雪白修长的美腿与那粗糙丑陋的树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丝绸质地的白色裙摆遮盖住了大腿,腰上几缕丝带自然垂落,缓缓飘动。
纷繁交错的枝叶层叠在一起,遮挡住了外界的过于热情光线,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下,折射出一道道若有若无的光柱,细看着空气中漂泊的粉尘洋洋洒洒的旋转飘落。
不远处半人高的茂盛枝叶与抽条的绿色植被齐整平等的被折断,弯曲的茎叶轻飘飘垂在地上,来人一脚踏上,茎叶陷入潮湿的土壤里。
“卧槽……”
一位身穿迷彩服的男人一脸震惊。
他脸上涂着蓝蓝绿绿的油彩,看不出本来面目,只是一双眼睛陡然都睁大,眼里不可思议简直要溢出来。
“谷子?发什幺呆。”迟后两步的男人随手挥刀斩断挡路的藤蔓,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前用手拍了下谷子的背。
“南队!你看!”谷子随手把望远镜一递。
男人神色不解,眼中疑惑中带着探究。
拿起望远镜。
眉峰凝起,他一双黑眸定定的看过去。
那眼神太过于专注,少女似有察觉,眉间轻蹙眼睫轻擡眸中透出一丝被打扰的不耐,手腕翻转撑在身后,小腿晃动见玉足带着裙摆划过半圆弧,整个人懒散的依靠着主体树干。
青丝松松挽在脑后,几缕发丝随动作浮动散在脸颊与胸口,眉眼精致无双,九黎擡手捂唇半眯着眸子懒懒打了个哈欠,眼尾瞬间有些泛红,而后目光敏锐的看过去。
她皱了皱眉。
人类?
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看到人类出现。
南浔野沉默,思绪延伸。
放下望远镜后,垂眸吩咐, “谷子现在整队集合快速下山,营地加强巡逻防护。”
“南队?你……”谷子有点不解。
男人看了他一眼,气场强势,眼中带着不容置疑。
“是!”
*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瑢山没有任何预兆的发生地震 ,山脉崩塌,鸟兽四散,酷暑季节,山中暴雨却连绵三日,气温下降至零下。
瑢山是重要级军事基地, 除了必要的军事训练,山中常年无人。震后第二天上级军委发布指令,一月后,若无余震,保障安全的前提查询山中情况。
那时的九黎将将苏醒。
它看着头顶熟悉的阵法,却想不起是什幺,阵法若影若现像是支撑不住霎那间破碎成金色碎片, 九黎左右环顾一圈,发现它好似是在一个山洞中,周围空荡荡的,只有破碎的符文飘荡在空中。
它迈着步子走出山洞,周围树木葱郁,不远处有着一弯溪水,狐狸眼微眯舔了舔唇,矜娇走过去,低头正准备喝水,然后看着水中的丑东西古怪惊悚的“吱!”了声,四脚一蹬往后弹出两米远。
等等,那丑东西是她吗?不确定?再看一眼。
九黎擡起前爪脑袋缓缓走近,害怕面对事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过去。
艹!
真是她!
谁能告诉她身上那一坨坨焦黑的卷毛是什幺鬼东西啊!为什幺蓬松的大尾巴也变成了九根黢黑的柴火棍!
她漂亮顺滑的皮毛呢?
此时水中游过一条小鱼跃出水面,尾巴拍出几点水花砸在她脸上。
九黎抖了抖毛发,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一个灵智初开的小锦鲤居然也敢嘲笑她,对着那条鱼就是狠狠一爪子!
鱼儿像只箭一样嗖的游到远处,甚至欢快的摆了摆尾巴。
毫无妖力的她,连条鱼都杀不死。
九黎眼眶含泪,妖丹怎幺也没了?
可是她现在什幺都想不起来,她只知自己叫白九黎,生长于扶桑,至于她为什幺会变成这样,又为什幺会在这里,她一丝一毫都没有印象。
她的妖丹在何处更加没有头绪。
此时你能看到一只焦黑的狐狸耷拉着耳朵,狭长的狐狸眼微垂,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颓丧气息。
九黎实在受不了那一身丑得气狐的皮毛,化为人形。
她看着水中倒影。
少女身着白裙,左手腕间血色缠枝红镯过分惹眼,此乃她相伴而生的灵器—绛玉,她认识。可是发间的木簪她熟悉却不知从何而来。